作者:形单影只的哈士奇
“是这样。不过还有更大的世界你没看过,也有很多更棒的男生你没见过,你只是先遇见了我。”
【圣诞哥哥,我想回去了。】
绘梨衣将这些写给濯看后,就蹬掉鞋子,白袜踩在座椅上自己抱着自己,低垂眼帘,像是一只做错了事的猫。
这种时候她还记得濯说过的「不能直接踩在座椅上」的话。
“我说啊……”
【我给零姐姐添麻烦了,也给圣诞哥哥添麻烦了。】
“你先等一等……”
【是我太任性了,非要从家里跑出来。】
“我还有话没说完……”
【我在这里很高兴,谢谢零姐姐,谢谢圣诞哥哥……】
“……”
绘梨衣自顾自地写着,就像是写给自己看一样,低头奋笔疾书。
可注意到濯忽然不说话时,她就忽然停住了,她抬起头,对上了濯的眼睛。
濯单手托着下巴歪头看着她,却什么也没说。
就算绘梨衣慌乱地继续写着,一开始写完亮给濯看,到最后越写越长,低头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因为濯没有去看那些字,而是一直看着她的眼睛。
直到见到绘梨衣局促地再次低下头抓着裙摆,濯不由伸手摸出手去,绘梨衣大概是觉得濯要打她,可她不仅没躲只是闭上眼,密长的睫毛轻轻颤抖。她是世界上最强的混血种,她生气了完全可以拆掉半个霓虹,这种说法毫不夸张。
可她现在就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濯只是伸手摸了摸她身侧垂着的头发,绘梨衣的头发柔软又光滑,触感很好让人爱不释手,但濯心里一点旖旎也没有。
再次对上那双深红色的眸子,眸子里透露着明显的慌张。
濯始终觉得绘梨衣和自己很像,在外面看来他们是超级可怕的怪物,强到能抵三五个机械化师,至于濯可能更多……但濯认为自己就是个普通人,别人看的只是外挂而不是他。绘梨衣也一样,丢开血统赋予的能力,她就只是个脆弱的小女孩。
“这样讲可能有些自私,不过我暂时不会让你回去,期限大约到天气放晴为止,在那之前我都会跟你呆在一起。在那之后……你可以回家也可以继续留在这里工作,甚至可以继续喜欢我,不过我不会再阻止别人接近你,除非那人真的是个人渣。
“凯撒的那封信你看了吧,我和他观点相同。每个男人都是一个水手,有的水手刚出海被波澜惊涛震撼,被阳光下的粼粼白光吸引,然后就拆掉桅杆,决定留在那里。可水手不知道,每一片海都有海浪,在阳光下都可以反光。水手停在那边海许多年后才终于发现这件事,如果幸运他会知足地留下,如果不会他可能就想要再次偷偷杨帆,再也不回来。”
“绘梨衣觉得自己见过足够多的水手了吗?”
绘梨衣竖着耳朵,双手交叉叠在膝盖上,一副认真听课的样子。
刚要准备去拿笔,濯就继续说了下去:
“好吧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那些轻浮的客人不是水手而是海盗,他们只是想睡你,之后拍拍屁股就会走人,尽管有些以貌取人,但我就是这么想的。我没想要赶你走,零也不讨厌你,我们也不觉得你麻烦,你不是麻烦,我们是朋友。老实说你帮了我们很多忙,我很庆幸你能来这里。因为绘梨衣是个漂亮善良的女孩。”
“你可以留在这里继续工作,这期间我希望你去认识更多的朋友,虽然很久没联系了,但那些人肯定也会乐意认识你。嗯,我也会介绍我的朋友给你。在这个过程中你可能就会慢慢找到一个真正能和你相互喜欢,然后一直在一起生活的人,那时候你再说这些话,我肯定会给你个大大拥抱,到时候你就会为了他着想而去避开我。那才是该有的分别。”
“如果你没找到,还是坚持今天的结果,到时候你再找我正式告白一次吧……”
白炽灯下,坐在角落里的两人只能被照亮半边脸颊。
绘梨衣那双琉璃般的眼睛,在听到濯说这些话的时候越来越亮,之后最后整个鲜活起来,前所未有的明亮。
然后……
“……然后我会狠狠地拒绝你,让你不再有这样的非分之想!哼!”
绘梨衣呆住了。
脸上的警惕与期待像是被高强度胶水黏在了脸上,整个人被定格在那个瞬间,变成了琥珀那样的东西。
濯觉得她一定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就算如此濯也觉得这是正确的选择。
他双手抱胸侧头,装作一副高冷校草铁面无情的样子,事实上濯也大概清楚不太像,可他毕竟没有过这类的经验,更没有亲眼见识过现实中的校草怎么做的,不像也没办法。
“好了好了,别这么盯着我啊,怪吓人的……也不要生气啊。摸摸头摸摸头,顺便一提,这就是失恋哦~感觉怎么样?从今天起绘梨衣就是妹妹了,以后要想告白随时欢迎喔,我随时可以拒绝你的呢。”
濯见到绘梨衣脸上的表情就像是雕像一样慢慢碎裂,慢慢剥离,最后一幅想哭又很懵,还很震惊的样子。
总之超级复杂的样子。
从表情来看,悲伤的情绪大概抵不过其它几种更离奇的情绪吧,这样就好了。
至于之后可能会有夜里偷偷掉小珍珠的时候……
“……过几天一起回伊豆再哭吧,我可以把零借给你一个晚上,到时候躲在她怀里去就好了。”
濯微笑着想要揉揉绘梨衣的脑袋,然后,出乎预料的,绘梨衣在宕机状态下一动不动好久之后,猛地一下站了起来,抚摸在头顶的手也不得不落下。
【圣诞哥哥晚安。】
绘梨衣抱着笔记本啪嗒啪嗒地跑出店门,走向街对面的旅店。
濯还是有些担忧地注视过去,发现她在出门前也有撑起伞的举动后,才轻轻松了口气。
大概没问题了吧,实在不行今晚就住在这里观察一下吧——怀疑着绘梨衣心中可能出现的各种情绪,濯注视着那边。
不过,随着一声不加掩饰的脚步到来,一道人影将濯的视线吸引了过去——沿着洒落的影子,濯抬起头看向了它的主人。
出乎预料的,楚子航正站在那里。
他的脸上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却又掺杂着几分复杂。
“……你就这么偷听别人的谈话啊。”
“抱歉。”
濯知道楚子航不是会特意偷听别人谈话的性格,但没想到他在偷听后竟然会走出来,不由投去了埋怨的目光。
楚子航倒是直率地道了歉,而后拿起桌子上被吃得差不多的披萨与凉掉的热牛奶,整理完后回到这边,用目光征求到濯的同意后坐在了濯对面的座椅上。
见到这些,濯差不多明白了他是准备来收拾桌椅,结果不小心才会听到的吧。
濯知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于是耷拉下眼皮,无精打采地说道:
“所以,接下来的情感嘉宾轮到你了么,好吧,我知道了。”
第566章 ,那样的楚子航
濯知道楚子航是无意识撞见的原因了,现在肯留下应该是有话想说,于是耷拉下眼皮,无精打采地说道:
“所以,接下来的情感嘉宾轮到你了么,好吧,我知道了。”
“路明非喜——”
“你还真就这么自说自话的开始了啊!我只是客套一下,属于下次有空一起吃饭那样的外交辞令,你会听到那些话就问什么时候有空吗?”
见到楚子航愣住了,濯无奈的苦笑。
心说虽然都是面瘫,但楚子航和零差别还真大。
零面瘫是因为太长时间的自我封闭以及自由后也不需要表情,所以慢慢就变成了那个样子。
楚子航则完全是因为性格原因。
虽然在性质上两人多少有所不同,但楚子航和零都是凭借这幅冰冷的样子,以此筑起一堵看不见的高墙。
作为知情人,濯很清楚,楚子航不会轻易将自己的内心示人,那冰冷的态度和面瘫的举止都是表象罢了,这家伙其实比谁都热心。
但这不代表楚子航会和别人热络聊天,他和任何人都不热络,即便是当初那个为了挡在楚子航前面,差点被濯打死的苏茜。
楚子航就是这样,他把命交给你,却不会浪费多余的一分钟对你笑笑,或者陪你闲聊。
这家伙唯一话多的时候就是夏弥还在的时候,那时候的楚子航甚至肯花时间去跟路明非聊聊人生。
那大概是高架桥事件之后,楚子航话最多的一段时间。
可现在夏弥已经不在了。
“说笑的。你是想跟我说陈墨瞳的事情?不想让路明非放弃?”
“不算是。我之前和他聊过这件事,被他狠狠地嘲笑了。”
“这样啊。那看来我白天做得不算太糟糕,我可不想被人看作故意招惹别人朋友不开心的缺心眼。”
“这我知道。”
“嗯嗯,我感受到了你对我的信赖,虽然很奇怪就是了。那么,你想找我说什么?”
事到如今,如果楚子航不信任濯的话,也就不会独自找他商量了。但不知为何,此时的楚子航却又沉默了下来。
这家伙的心思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猜啊——濯心里这么想着。
楚子航虽然面瘫,但他其实是个很好理解的人,某种程度上比绘梨衣和零更好理解。
虽然楚子航面瘫,但他的脑回路特别简单,且有话就说,绝不绕弯子,就像是一条笔直的高速公路,完全不带拐弯的。
掩饰伪装不是楚子航的长项,就像挥刀的弧线一样,越快的刀,弧线越直。
(话说不知不觉自己好像掌握了奇怪的技能,非常擅长和面瘫交流什么的,也太奇怪了吧。)
而让楚子航难言的事情只有两件:
一件就是多年前在高架公路上失踪的父亲,他的父亲挥刀砍向奥丁,楚子航开着迈巴赫逃离了。
另一件就是夏弥,楚子航亲手杀死了她。
固然猜不到是其中哪件事,但无非就是这两个了。
难为楚子航还在为此纠结如何开题,但被濯一眼看透。
“哦,对了。你们当初提到过一本书吧,《上海堡垒》,那本书我也看过,里面有句话你应该还记得,说「这个世界上有两万个人是会跟你一见钟情的,可惜终你一生都未必能遇见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你觉得这句话有道理么?”
《龙族》与《上海堡垒》是同一个作者,虽然在世界观里看起来很奇怪,但其实跳出来一想也不那么奇怪。
瞧见楚子航实在不擅长打开话题,濯也只好先和他聊些事情热络气氛。
楚子航似乎没料到濯会突然说这些,想了想后:“我不清楚,应该是有道理的。”
“这样么,如果只是一见钟情的话,或许这种说法没错。”
“你的意思是见色起意?那两万个人是每个人刚好喜欢的类型。”
“嘛,差不多。”
“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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