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冰镇可乐猫
老仆人沉默地看向四下，左右都没有人经过这里，于是忍不住低下脑袋用舌头舔了一下剑柄上的血迹。
他不知道那个传言是不是真的，但很多人都说过这种话，而且就算传言是假的也没什么损失。
卡尔的意识处于透明瓶中。
他突然间感觉到某种异样的联系，嗯，联系的另一头居然不是费歇尔家族血脉的四人，而是另有其人。
是谁？
卡尔将意志缓缓拉高，很快就锁定住和自己产生联系的人，那是费歇尔家族的一个年老仆人。
他试图传递自身的意志，却发现没办法和对方直接沟通。
二者间存在的联系太过于淡薄了。
下一刻，年老仆人颤抖恐惧地跪倒在地上，瑟瑟发抖起来，内心深处涌现出极为巨大的恐惧。
哦？
他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了！
真是有趣的情况。
卡尔很快意识到虽然无法沟通，而且也没办法进行赐予和附体。
但对方能察觉到自己的存在，而自己也能随时随地锁定那个年老仆人的位置，感知到对方的情绪。
“是时候了，费歇尔家族如今的发展已经陷入瓶颈，必须进一步扩招更多为我的复苏而努力的人。”
复苏的时间过于漫长，卡尔内心深处已经明白，当下仅有的三个半“棋子”完全不够用。
他必须进一步扩充掌握中“棋子”的规模。
夜色已深，在泰勒家族用餐后的拜恩才乘坐家族里的马车回来，他刚刚从车里走下，就见到年老的仆人满脸紧张地走过来，他显然在庭院门口已经等待很久。
“拜恩少爷，我听见了！我真的听见了！”
拜恩微微一愣，完全不明白对方的意思，下意识地询问道：“听见什么，你到底是在说什么？”
老人神色无比惊恐地看向拜恩，不断地声称自己听到了那个伟大存在的声音。
“是，是祂，我不知道祂是谁，可我听到了祂的声音！”
“那是一位失落的伟大存在，我在祂的面前渺小地就像是尘埃，无比的卑微。”
拜恩神色愈发不对劲。
老人说完，忍不住跪倒在地上，默默祈祷起来。
等一等！
他说的不会是失落之主吧！
拜恩心中惊骇万分，完全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忍耐住惊异压低声音说道：“你和我来。”
随后他将年老仆人带去地下室，又找来父亲和艾琳，告诉二人这件事情。
费歇尔家族的核心成员们得知事情后纷纷震惊不已，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年老仆人被他们命令在地下室外面等待，费歇尔家族的三人又开始讨论起来。
卡尔的意志也附身于艾琳身上，旁观着费歇尔家族的又一次家族会议。
有时他会感觉家族会议莫名的很有趣，因为凡人们受限于眼界而产生的某些思考方向总是稀奇古怪。
“以后绝不能让血液随意外流，我们的血液里面，其中好像蕴含着神秘的力量。”拜恩脸色不好地说道。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居然会有人察觉到失落之主的存在。”卢修斯脸上已经有了苍老的痕迹，神色更为沉稳。
眼下的事情极为重要，艾琳和拜恩沉默着，都难以直接给出回答。
“或许，直接询问吾主，能够更简单地解决问题。”
艾琳一头飘逸黑发，双眸宛如极为瑰丽的宝石，闭上眼睛，喃喃自语起来。
“伟大的失落之主，请您告知我们，这是否为您的意志？”
“我们是您忠实的信徒，费歇尔家族的受恩赐之人，在这里期待您的指引。”
卢修斯和拜恩都保持沉默，半晌后艾琳终于重新睁开眼睛。
她神色有些激动地说道：“我已经得到伟大的失落之主的指示！”
拜恩和卢修斯面面相觑，继续听了下去。
伟大的失落之主希望他们尽可能地将祂的血液分传给普通人，祂能够对那些普通人传递影响。
但眷属家族成员们的血液会对普通人产生效果，而超凡者蕴含的力量会将血液里极为微弱的影响中和掉。
至少现阶段的它只能对普通人产生影响，不过卢修斯依然和拜恩加以嘱咐，以后不要让那个老仆再负责身边的事情。
卢修斯很赞成建立一个秘密教团，极为严肃地分析道：
“也是时候了，家族能拥有的财产愈发积累缓慢，我们需要新的收入来源从而获取超凡材料和神秘奇物。”
费歇尔家族近期也陷入困境，护卫扩招到二十人后，各方面的物价逐年上涨，而家族积累财富的速度却缓慢下来，收支只是维持平衡。
至今为止费歇尔家族积攒下的财富有五十五枚金币左右，而超凡材料近年来愈发溢价，就连最便宜的二级超凡材料也需要五十二枚金币。
艾琳不得不考虑前往镇外给其他地区的人治病，下个月她即将前往最近的另一座城镇，当地身有疾病的富人们早已听说过“艾琳医师”的名字。
以前费歇尔家族不建立教团的最大原因，在于很难以守住秘密，历史上无论多么牢不可破的教团，只要不断传播发展早晚都会暴露。
如今伟大的失落之主已下达命令，而且祂的伟大力量还可以通过意志来影响服食血液的信徒，很大程度上保证“受血之人”的忠诚度，所以费歇尔家族也不能再犹停滞不前。
那么以费歇尔家族为核心建立的秘密教团名字要叫什么？
经过众人的讨论过后，艾琳最后提出教团的名字应是“晨曦”。
卢修斯和拜恩听完都觉得很奇怪，因为失落之主的形象是黑色的十字光芒，为什么信仰祂的秘密教团名字要叫晨曦？
艾琳极为平静地解释道：“若是教团的名字取得没有一个好的意向，普通人听后也会心生抗拒。”
卡尔内心觉得确实如此。
一个叫做“黑暗杀戮武斗会”或者“粉红毛毛兔”的秘密教团，普通人听到名字后大概率不敢也完全不想加入。
她顿了一下，继续解释道：
“更因为，那天晚上我看到了比太阳更耀眼的白色光芒，划破狂风暴雨中令人窒息的无尽黑暗，为我带来了最美丽的晨曦。”
第22章 外围成员
纳西尔的东城区域是整座城镇里最为贫穷的地方。
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孤苦无依，大部分人即使生病也只能硬挺着，如果挺不住就只好痛苦地死去。
曾经东城的穷人们就是如此生活，仿佛是匍匐在地上无人问津的蝼蚁。
直到五年前，艾琳·费歇尔的出现犹如给予穷人们一道温柔的光。
她只对富人们收取诊疗高额费用，而若是中层人家来找艾琳，治疗费用就会大幅度降低。
至于穷人们，艾琳每周都会亲自来这里一次，价格高昂的鞋子踩在肮脏泥地上，免费为一名穷人治疗疾病或伤势。
最开始她还是在非公开场合治疗疾病和伤势，到了后来艾琳为了扩大影响力，选择公开医治病人们。
艾琳每次治疗人们的疾病，大家都会围在周边静静看着，她会先沉默地祈祷一段时间，周围的所有人也跟着少女一同祈祷。
直到祈祷结束，艾琳就会将令人震惊的“奇迹”展现。
一次次见证奇迹的人们，内心深处愈发崇拜高尚无比的艾琳，而她本人也成长得愈发高洁，神圣，不可亵渎，东城数以千计的穷人们逐渐成为费歇尔家族一股隐藏的庞大力量。
东城有一名八十多岁的老婆婆，大家都叫她“老梳子”或者“那达婆婆”，她几乎受到贫民里所有人的尊敬，最重要的原因在于老婆婆那达的三个儿子，他们正是东城最大盗贼团伙的头目。
三人脾气火爆，阴险狡诈，手下盗贼团伙有五六十人的规模，算得上是纳西尔镇常年的祸害，而唯一能制止和训斥他们行为的人就只有老婆婆那达。
老婆婆那达嘱咐过他们绝不能做杀人和强暴的事情，三兄弟组建的盗贼团伙，目前为止居然是纳西尔镇名声最好的。
三年前，丛林土著们袭击纳西尔镇的夜里，老婆婆那达被流窜到东城躲藏的丛林土著砍伤，几乎到了濒死边缘。
那时候的她痛苦地躺在床上，默默向自己信仰的救赎之主祈祷。
然而，祂从未做出回应，老婆婆那达心里也早已经明白，几十年里纳西尔镇上就从没有人见过高高在上的救赎之主的神迹。
就算祂是一位真实存在的强大神明，可若是绝不会回应我们，救赎我们，难道我们依然要日夜信仰和祈祷么？
今夜向伟大的救赎之主祈祷七十多年的自己就要死了。
沉浸在绝望和痛苦中的老婆婆那达想了很多事情，可她最终没有死去，儿子们将费歇尔家的艾琳女士请了过来。
“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艾琳平静地来到老婆婆的家里，她的三个儿子都在外面等候。
温柔的气息像是轻柔的绸缎在皮肤上滑过，宛如春风拂面般柔和温暖，翠绿色的神秘力量将老人从死神的手中挽回。
那达被救醒后虚弱地说道：“你救了我，我以后绝对会报答你。”
然而，艾琳那时什么都没有索要，只是极为平静地说了一句。
“吾主的意志拯救了我，也因此救赎了伱的命运。”
老婆婆那达陷入沉思，她从未听说过费歇尔家族的人究竟信仰什么神明。
后来她和艾琳愈发熟悉，两人经常会在一起相谈，成为忘年交。
一年前，二人有次交流宗教问题的时候，老婆婆那达终于忍不住询问过关于她信仰的事情。
艾琳没有说自己信仰的神是正神教会里的哪位，只是说道：
“我行吾主的意志，执治愈的力量走在人世间，你若是有心，也应当向祂祈祷。”
“您信仰的是救赎之主么？”那达困惑地继续询问道。
艾琳只是面露微笑，没有再聊下去。
那达隐约能感觉到那种态度本身就是一种暗示。
莫非她的信仰是某位伟大的，却还未在世间留名的存在？
今夜，红色和银色的双月都被稀薄云雾笼罩，星辰朦胧。
艾琳再度来到老婆婆那达的家里，只和她一个人相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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