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芒果毒奶
这里是靠海的老街道,几十年前,在这里扎根生活的,是码头上的苦工和穷苦水手,这也是这里房屋破旧的原因,以这种阶层的居民的经济条件,也盖不起豪华的住宅。
过了几十年,这里的居民换了一代又一代,也有不少新兴产业在这里发扬光大。
比较出名的,是麻将馆和风俗店。
花月町是“花月组”的地盘,而花月组隶属于东文会,花月町的每条街上,都有一些小团体,做一些黑帮常见的营生,他们赚的钱,会向花月组纳贡,当然,这并不是花月组最大的经济来源收入,他们的产业是那些麻将馆和风俗店,日进斗金算不上,但衣食无忧没有问题。
下车后,上杉清重新坐上了轮椅,东文真希不是涉世未深的小女孩,他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就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生意的地方。
她脸微微一红,又强行压了下去,她相信上杉清不至于做出带她来逛风俗店这么离谱的事情。
在日本,风俗店是不违法的,但是性交易违法--不过,在这些黑帮经营的店里嘛嘿嘿嘿。
钱给到位,你情我愿,法律也管不了那么宽。
出身极道的东文真希不会连这些都不懂,东文会本部旁的新宿歌舞伎町,就是无数男人醉死的温柔乡。
上野三石挺着腰站的笔直,和神澄一起,一左一右的为上杉清和东文真希撑伞。
东文真希推着上杉清,行走在因为暴雨而有些人烟稀疏的花月町街道上。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三四点种,因为雨天,天空是阴沉的,街边的风俗店和歌舞町有不少已经点亮了暧昧的霓虹灯,随处可见袖口露着刺青的大汉抱着肩聚在路口,目光锐利的扫视着来往的行人,这应该是花月组出来看场子的“舍弟”。
也有不少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小姐姐打着伞,画着精致的妆容,却神色疲惫的行走在路边,然后一头扎进了某间风俗店。
寻欢作乐的客人也不少见,即使是大雨,也不能浇灭男人心头的欲望,不过自从东文真希来到这条街上后,基本已经吸引住了所有男性的目光。
她本身长得就极美,一身樱色振袖也引人注目,在总领东文会后,神情中有带上了淡淡的威严,这些加在一起,很能激起男性的征服欲。
若不是身后一左一右的护法看上去很唬人,恐怕早就有上来搭讪的了。
有不少黑西服的雅库扎看到了这个很有回头率的组合,都神色各异,那种脑袋灵活的,拔腿就走,神色匆匆,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了。
走了半条街,东文真希还是没忍住,低声问道:“先生,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上杉清饶有兴趣的环视四周,这种地方他也是第一次来,还挺感兴趣的。
听到东文真希的问话,他随口答道:“嗯”
“我带你来看看,这尘世烟火。”
说罢他扭过头看着东文真希,若有所指道:“你给我的计划书里,要取缔的东西太多了。”
“按那里面的标准,花月组应该算是被你放弃的那部分,他们做皮肉生意,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我来带你看看,如果你放弃花月组,这里会变成什么样。”
上杉清转头向上野三石耳语了几句,要了一包香烟,然后按了轮椅上一个按钮,带着晃眼银光的轮椅加快了前行的速度,东文真希也只好加快了脚步。
几秒种后,上杉清在一个路口停下,这里三五成堆的聚着一个雅库扎小团体。
领头的人高马大,满脸横肉,面相凶恶,小弟给他打着伞,他抽着烟,像是监视领地的野兽,看到上杉清与轮椅这种奇怪的组合冲他来了,他有些不解,但也没说什么。
直到上杉清出口问他话。
上杉清从递出烟,表情很和善,语气也很礼貌。
“这位大哥,我能问你个问题么?”
也许是上杉清好看的皮囊太具有欺骗性,也许是这位雅库扎觉得一个坐轮椅的少年,实在是没什么威胁性,他咧嘴笑了笑,虽然笑容也有些凶,但还是接过了上杉清递出的烟,顺手把抽完的烟屁股丢到不远处的垃圾桶里,又抽出一根香烟点上。
吞吐了一个烟圈,这位雅库扎才粗重嗓子开口。
“小鬼,这里可不是你这种大少爷该来的地方。”
“不要因为好奇就惹上不该惹的麻烦,我们这儿不对未成年人开放的。”
“看在你的烟的份上,只是问一个问题的话,说吧。”
这个雅库扎很明显把上杉清当成了出来寻欢作乐的富家子弟,这种人他也不是没见过。
只不过这个小鬼背后带的侍女颜值有些惊人啊,在花月町这么久的时间,他还没见过比东文真希漂亮的女性。
上杉清语出惊人。
“嗯那我就不客气了。”
“如果你有一天不在极道中讨生活了,你会做什么?”
这个问题让领头的雅库扎身后几个小弟都勃然色变,眉头紧皱。
抽烟的首领倒是面色不改,只是随意的笑笑。
“这就是你的问题?”
“听好了,小鬼,我会一直为花月组效力,直到我死了,或者变成了一个没用的残废。”
他深深的看了上杉清一眼,幽幽的叹了口气。
“小鬼,你不懂的。”
“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十二岁就跟大哥出门砍人争地盘,我今年三十六岁,二十多年过去了,我啊.洗不白了。”
“这一行就是这样,进来容易,出去难。”
“所以.离我们远点,听明白了么?小鬼?”
这个雅库扎用词和语气有点无礼,但却不算个坏人,甚至在极道中算个脾气好的,可能是拿人手短,也没有骂骂咧咧的。
东文真希皱了皱眉头,不解的开口。
“所以,你为什么要混黑道?为了钱么?”
“你身强力壮,做什么也能谋生啊,实在不行,去做点小生意,也比在极道中摸爬滚打,冒着随时受伤或者死掉的风险赚钱强吧!”
那高大的雅库扎抽着烟,看着东文真希的眼神有些不屑。
沉默的抽了两口烟,他冷哼了一声。
“小姑娘,你没有听懂我刚刚说的话么?”
“这一行,进来容易,出去难啊!”
“我早就赚到了我这辈子花的钱,可这又能怎么样呢?”
他猛然转头,朝一个小弟呼和了一声。
“喂,文吉,三郎那小子前几天让人砍了一根大拇指,握不了刀了,大哥不是说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回去自己某个营生么?”
“他怎么样了,和这位大小姐说一说。”
被称为文吉的花月组舍弟阴沉着脸,狠狠的呸了一声,怒声道:“头儿,还能怎么样!”
“三郎在东街开了家关东煮的摊子,结果三天内没一个人上门,大家都知道他混过黑帮,还被砍过手指头,路过他的摊子都对他指指点点,说的话难听到我都听不下去,更别说去照顾他的生意了!”
“昨天,三木组的几个小子还去把三郎的摊子掀了!当初他们的大哥被三郎砍过一刀,这是来寻仇的,要不是我带人去得快,恐怕三郎得受点苦!”
“大哥今天刚让我把三郎接回来,让他在本部干点杂活,发他一点薪水,总比出去遭人白眼强!”
这个舍弟说话滔滔不绝,语气有些愤愤不平,上杉清却古井无波。
平民歧视雅库扎,对其敬而远之,这是日本的社会现象,在他看来,这是理所当然的。
就算再怎么用冠冕堂皇的辞藻来修饰,黑帮就是汲取普通人的血汗为生的,有因就有果,这就是报应。
就像那个领头的雅库扎说的一样--这一行,进来容易,出去难,也没那么好做。
你平时收着人家的保护费,金盆洗手了还要人家不歧视你,这未免想的也太美了。
东文真希好看的秀眉蹙在了一起,双拳紧握,凝声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上杉清轻笑了一声,也没说话,就让她自己思考。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带着几个黑西服雅库扎,神色匆忙而惶恐的疾行了过来,在看到东文真希和上杉清的脸之后,他面色一变,惊色更浓,一路小跑,来到两人身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同时口中大声问好。
“大小姐不!会长!您好!”
“我是花月组组头花月京,不知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您恕罪!”
花月京的额头几乎都能触到脚尖,额头有冷汗止不住的往下滚落,他偷偷的瞄了上杉清一眼,看到这个杀星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自己,心中更慌张了。
昨天晚上,花月京就在东文会本部的评定间。
他是亲眼看到上杉清带人杀了进来,刀下斩人无数,极道的大小干部,在他面前噤若寒蝉,不敢多说一句话。
“大小姐怎么领着这个杀星来了.莫不是怪罪我没有提前站队,来兴师问罪了?”
“不是吧!没站队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找上我!我最近也太倒霉了,今天要是能在那个杀星手下活下来,我一定要多去拜拜佛,去去晦气!”
花月京心中惊疑不定,而那个高大的雅库扎也惊呆了,他反应不慢,跟着自己的大哥也鞠了一躬,大声的问好。
东文真希正在出神,上杉清抬了抬手,示意花月京不用行这么大的礼。
花月京知道上杉清和自家大小姐关系非凡,自然从善如流的站直了身体,同时轻声问道。
“上杉大人,您和会长这次前来,是有什么要事么?花月组的本部就在前面,请进去说吧!”
上杉清摆了摆手,笑道:“不用了,花月组长别误会,我可是听说了,东文前辈很器重你,说你懂规矩,明进退,该赚的钱赚,不该赚的点滴不碰,是个有法度的人。”
“所以,我带真希来看看,花月町到底是什么样的。”
“如有打扰,还请勿怪啊。”
花月京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陪着笑道:“上杉大人谬赞了,这都是应该的,应该的,您想看什么,随便看。”
敲了敲轮椅的扶手,清脆的金铁交鸣声在雨中回荡,也让东文真希回过神来。
上杉清口中问着花月京话,眼神却直直的与东文真希对视。
“花月组长,我是说假如。”
“假如东文会不再庇护花月组,会有什么后果发生呢?”
花月京闻言大惊失色,甚至说话都有些破音了。
“啊?!!”
“上杉大人,我们做错了什么吗?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是因为我去参加东文宇的评定了么?会长,请您听我解释,那并非我的本意,我当时只是想去敷衍过去罢了,当时和我想法差不多的组有不少--毕竟我们手底下还有一帮兄弟要吃饭,得罪了东文宇,我们这种弱小的组,随时就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啊.”
他诉苦的话没说完,就被上杉清打断。
“我在问你问题,不是你在问我问题。”
他说这话的语气严厉了几分,花月京不敢违逆上杉清的意思,只好苦着脸,语气低沉。
“在东京的极道,像我们这种组,都是托庇在大型的极道麾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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