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我,张之维,嚣张的张 第308章

作者:久违的大晴天

  “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任何某一个人的原因,从而改天换地,可越是实力强大,也就越是对此毫不自知,强大实力带来的惯性,让他们开始变的自以为是。”

  张静清看向张之维的眼睛:“说到底,你对时代本身缺少必要的敬畏感,张之维,你太自以为是了!”

  张之维心头一震,却没有反驳,依仗手段,他确实对一切都缺乏敬畏感,但也并不是没有,只不过那些说出来无意义,搞的好像狡辩一样。

  张静清端起书案上的茶盏,一口饮尽,喝完见张之维只在沉思,并未出声,他继续道:

  “至于你说辽东之行是修行,其实,什么都是修行,一茶一饭一花一叶都是修行,不必什么都往修行的帽子上扣!”

  “现在,我且问你,你的法箓凝练的怎么样了?”

第336章 师徒谈心

  “我且问你,你法箓凝练的如何了?”

  说话间,张静清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瞥向挂在大殿柱子上的法剑。

  张静清的动作,让张之维心里一跳,连忙说道:

  “师父,这次辽东之行,于徒儿而言,是一场修行。既然是修行,那自然没有耽误修行的道理,这法箓,自然是已经凝结好了!”

  “是吗?”

  张静清有些诧异的看向张之维。

  作为当代天师,他的能量是很大的,张之维这次的辽东之行,除了一些没有耳目参与私密的事情他不知道外,大致做了什么,他心里是有数的。

  张之维的行程,可谓是安排的很满,除了返程时坐船外,基本找不到什么太完整的时间。

  难道就那么丁点儿的功夫,便把法箓给凝练上去了?

  张静清倒没想张之维会像林怀义那样骗他,虽然张之维并不是那种老实本分的弟子,但还不至于欺师。

  “把你法箓亮起来给我看看?”张静清道。

  张之维照做,赤金色的法箓浮现,上面闪烁着密密麻麻,遒劲端庄的篆文。

  “好小子,伱凝练法箓就是这么凝练的,上面外箓没几道,全是经文,你这种法箓,凝不凝练有什么区别吗?”

  张静清一瞪眼,他让张之维凝练符箓是想他继承符箓一道,可不是搞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张之维挠了挠头,嘿嘿笑道:“出门在外不方便,没有道藏可看,这不是权宜之计吗?先把法箓品级搞上去,至于外箓手段,等回山之后再修行也不迟啊,话说师父,我这是达到了您说的要求了吧!”

  张静清沉默不语,这确实达到了他给的要求,但却又没有完全达到,该如何处理,这是一个问题……

  见张静清面有不悦,也不说话,张之维又道:

  “师父,在回山之前,我曾给守成师叔说过此事,守成师叔大为赞赏,还说我此次辽东之行,诛倭寇,惩恶鬼,伐山破庙,释放龙脉,要记大功十几件。”

  张静清顿时就气笑了,“那你的意思是,你这次偷跑下山,非但无过,还得重赏?”

  赏你一记飞剑螺旋升天要不要。

  张之维连忙道:“师父您别误会,功是功过是过,我并没有挟功抵过的意思。”

  “我刚才那句话其实想说的是,守成师叔觉得我功德圆满,所以要保举我领北极驱邪院的三品法职——北极驱邪院的九天金关上卿九天廉访使知驱邪院事一职!”

  “什么,守成居然要保举你一个九品法职都不是的白丁,去领三品的法职?”

  张静清狠狠地吃了一惊,张守成做事向来一板一眼,一步一个脚印,怎么这次突然迈出这么大一个步子?

  三品法职可不低,能担此重任者,一般都是道家的高功大法师,个个都是德才兼备的存在,换算到现在的官场里来,保底也是个市长级别。

  也就是说,张守成此举,无外乎找了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要保举他当市长。

  如此举动,怎可能让同为三大师之一的张静清不吃惊。

  “你这次虽有大功德在身,但三品法职不可轻授,先不是你能不能成功,就是成功了,欲戴其冠,必承其重,五年十二功,你能承担其中的责任吗?”张静清一脸严肃道。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张之维也是一脸严肃道:“师父,以我现在的手段,要是还老窝在龙虎山,让师兄弟们出去冒险,就算您没意见,他们没意见,但我自己也过意不去啊,我若领了法职,也可更好的出力不是?”

  而且,领了法职,也可以更好的出山。

  张静清愣了愣,稍稍压下把张之维绑在飞剑上祭出去的心思,道: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句话很好,很简单,却也很沉重!”

  顿了顿,他又道:“之维啊,你且记住,无论是做人也好,做事也罢,要想有所成,需要一种担当精神,敢于肯定自己,相信自己能做成一些事情。”

  “这是一个人能够不断成长的前提,对一件事有担当,是对自我的肯定,是一种出自内心的自信。”

  “这次你偷跑下山,为师很生气,但你有此觉悟,师父很高兴。有功,也有过,法家说功过不相抵,各是各的。”

  “不过,为师没那么严苛,正所谓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此次之行,功过相抵,我就先不惩罚你。”

  “若你能在此次授箓大会领得三品法职,那就万事皆休,你今后的是非功过,自有《太微仙君功过格》裁定,若是做不到,那为师就要算总账了!”

  《太微仙君功过格》是仙官道士的账本,何为仙官道士?指的就是领了法职的道士。

  这类道士,法职加身,有了执法的权利,像北极驱邪院的职能主要是,批断鬼神罪犯,辅正驱邪,与民为福,为国御灾。

  领了法职,道士的善恶就不能简单的来裁定了,就譬如说,杀一人,能救万人,如何来定?

  这是个在后世讨论很广的话题,无论怎么选,都很为难。你杀一人,救了万人,你有大功,但也有了过,功过不相抵的话,你就得偿命。

  但如此一来,人人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话,不得死万人?

  所以,便有了《太微仙君功过格》的出现。

  这是记载领法职的仙官道士个人善恶的簿册,就跟记账一样,每日的善行会记录在案,每日的恶行也会记录在案。

  《太微仙君功过格》会每年清算一次,若上面的恶行超过善行,那将会受到惩罚,轻者降职处理,重者剥离法职。

  这也也是为何很多人妖相恋的传说里,道士一意孤行,诛杀妖精,拆散有情人后,会一脸懊恼的大喊,是他做错了的原因所在,不是他们突然悔悟,而是《太微仙君功过格》给出了反应。

  正所谓身怀利器,杀心自起,又有几人能保证,实力强大之后,心态不变的呢?

  人不可能非黑即白,《太微仙君功过格》也不能保证一个仙官道士的绝对善恶,但它能保证这个道士在大范围内,是属于善一方的,而这,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就足够了。

  对于这《太微仙君功过格》,张之维倒是不在意。

  他甚至觉得,这有助于他三省吾身,而且,他有大功德在身,就算偶尔有任性出格之举,也可功过相抵。

  当然,他也不专修此道,就是有一天,他真的罪大恶疾,被剥离了法职,也不会动摇他的性命根本。

  相比较《太微仙君功过格》的年度清算,还是师父的清算更吓人一些……张之维点头如捣蒜:

  “师父,弟子一定全力以赴,获得法职之位!”

  张静清点了点头,又道:“那为师拭目以待,你还有什么事没有?没有就滚回去凝练外箓去!”

  “我还想给师父讲述一下我此次辽东之行的过程和收获!”张之维说道。

  “是吗?看来你此行收获不少,来讲讲,为师洗耳恭听!”

  张静清笑了笑道,虽然他对张之维的行程了解的很多,但他还是想听徒儿讲一讲。

  张之维说道:“对了师父,我效仿出马仙开堂口的法子,也开了个堂口,堂口名字还是用我的道号取的,叫!”

  “叫天通教主是吧!?”他话还没说完,张静清就接道。

  “原来师父都知道了啊!”

  张之维对此倒也没太吃惊,这不算什么秘密,传到师父耳边,也很正常,他诧异的是,师父为何如此平静,不应该训斥几句狂妄目中无人。

  张静清见张之维面色沉重,笑了笑道:“《道德经》有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万物有灵,非人一家之天下,所以动植物亦可得炁,这这便是天道之意,我不是那般食古不化的人,若它们不与人为恶,自然是欣然接受,再说了,我教之人,炼五猖者不知几何,就当你是炼了一队五猖兵马吧!”

  “师父英明,说起炼五师父您炼了五猖兵马没有?”张之维好奇道。

  张静清摇头道:“年轻的时候炼过,当上天师之后,就没炼了!”

  “为何?”张之维问。

  张静清看了他一眼:“因为天师用不到五猖兵马!”

  张之维瞬间理解,世间法箓分五品,其中一品的上清大洞经箓世间只有一枚,且只授天师,代表着符箓一道的最高权限。

  所以天师不用下坛的五猖兵马,因为他们能调遣正统的上坛兵马。

  这枚法箓的传授方式,张之维猜测或许和后来张怀义传给张楚岚的老农功有些类似。

  涉及到了天师度,师父兴致不高,张之维也不继续说出马仙,而是说起了肃亲王善耆的事。

  讲了他在滨城开的那家,禁制东瀛人入内,优待中国人的黑心俱乐部;讲了他是如何在倭寇的地盘上作威作福,剥削普通百姓;还讲了他献祭各位祖宗,补全自己命格的事……

  张静清听完,感触颇多:“这人还真是能隐忍,且不择手段,若是手腕再强些,可为枭雄。但命格是天魂,是天数,此人秉天之数,却想逆天而行,此举简直就是蠢猪笨驴,自取灭亡!”

  “师父所言极是!”张之维道。

  “对了,从你口中得知,这个叫善耆的前朝亲王本身实力稀松平常,却会一些奇淫巧技,所以颇为难缠,来,说说看,是什么奇淫巧技,让你小子都感觉为难了?”张静清有些好奇道。

  张之维道:“是一门叫移山之术的奇技!”

  “移山之术?”张静清蹙眉,并不能断定张之维所说的移山之术的底细。

  毕竟有些异人取名字,都是往大了取,譬如冯宝宝阿威十八式中的观影坐莲,换另一个异人来叫,说不定就叫泰山压顶之术。

  张之维继续道:“善耆的父亲是前朝的铁帽子王,曾带兵围剿过太平天王,据说是他父亲从太平军的高手身上得来的手段。”

  “此术可以把山川河流的炁脉剥离出来压人,势头很足,徒儿肩挑两山,健步如飞,正想接他第三山,结果他力气不够,直接不行了!”

  听张之维说起太平天王,张静清面色沉重起来,似乎不愿多讲这方面的事,道:

  “你说你肩挑两山,健步如飞,居然还想接第三山,你简直就狂妄,你当你是谁啊,孙猴子都被三座山的炁压的三尸神乍,七孔迸红,你比孙猴子还厉害?!”

  张之维一脸端正的站在旁边不说话。

  张静清继续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下一次,你得在他施术之前,就将其解决掉,哪能动不动就硬接?若对方是类似唐门的高手,出手防不胜防,你现在就危险了。”

  张张之维点头如捣蒜:“是是是,师父我记住了!”

  其实,刚才他只是说着轻松,但实际上,肩挑两山,他并不好受,若真给他头顶再来一座山,他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将其撑起来。

  “对了师父,当年的洪杨之乱,是因为什么,才导致了那么大的乱子啊?!”张之维追问道。

  后世的甲申之乱,好歹知道是三十六贼和八奇技引起的,但百年前的洪杨之乱,只知道是洪杨两人引起的,但具体是他们得到了什么,才导致了那场浩劫,却是一无所有。

  张静清没有看张之维,他眼眸低垂,叹了口气,道:

  “他们开起了某种禁忌,那是一场劫难,一场源远流长的劫难,而且远没有结束,随时都可能会卷土重来。”

  “禁忌?什么禁忌?”

  张之维问,之前他一直猜测洪杨之乱和甲申之乱的根源应该是同一个。

  “禁忌就是禁忌,好了,此事到此为止吧,你弄到手的那两个奇技,为师不管,但不能随便教给师兄弟们,彼之蜜糖,汝之砒霜,不一定适合他们,需要认真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