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罡凌天下 第10章

　　正所谓以管窥豹，天玄毫不怀疑，一旦敌军兵临城下，那咸阳城中所有年龄在十岁以上的男人都会被组织起来，化为一支战兵。甚至于，一些女人都会提起兵器，上阵杀敌。前世所受的教育告知天玄，大一统乃大势所趋。今生，更因秦人身份，在赵国经受了无尽折磨。

　　无形中，天玄对秦国产生了一丝归属感，打量这座伟大城池之余，念起秦国的最后结局，心底更升起一丝愠怒，只觉秦国不该是如此结局，理当有一个体面的落幕。

　　…………

　　“老苍头，他就是你孙子了。”

　　由包括天玄在内的孩童组成的队伍，向城中行进的过程，也是队伍被打散的过程。

　　十岁上下的孩童被御林军收走，将在御林军的军营内接受严苛的训练，蜕变为一支百战雄师，成为拱卫秦王安危的铜墙铁壁。一直有意无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天玄，连同其他六七岁的孩子，则被分配给一些失去孩子的家庭。

　　秦军虽然善战，毕竟不是不死之躯，每一次大战都会损失一些精壮，将幼童分配给这些家庭，也是一种安慰。

　　一个秦军士兵，将包括天玄在内的数十名孩童带至一条位于城西的小巷，敲响了一座小院的门户。待木门开启，一名瘸着一条腿，头发花白，脸颊遍布沧桑皱纹，可双手尽是老茧，眼神凶戾。天玄只是扫了一眼，就知其人定是一名退伍老兵的老者走了出来。

　　秦兵在人群内指了指，好巧不巧落在天玄身上，对这个被他称为老苍头的老者道。

　　“太好了。”

　　老苍头五六十岁的年纪，儿子孙子都死在了战场上，儿媳改嫁，妻子早亡。如今，送来一个孙子给他，让他大喜过望，遍布褶皱的脸庞露出百年难得一遇的笑容，伸手一对遍布污垢的胳膊，将天玄抱在怀中。

　　“爷爷，你好。”

　　被老苍头抱在怀里的天玄，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老脸，清脆叫道。

　　“唉！”这一声‘爷爷’，令老苍头眼角渗出泪珠，颤声应道。

第19章 两年之后（新书求打赏！）

　　咸阳，巴蜀楼。

　　巴蜀楼，顾名思义，以经营巴蜀之地的菜肴为主。传言，这座巴蜀楼的背后，有着享誉七国，以贩卖丹砂与水银闻名的巴寡妇清的影子。巴寡妇清，她之真实姓名，除了她自己之外，知道的人已经不多了。

　　因少年守寡，又出生于巴蜀之地，故人称巴寡妇清，亦或者寡妇清。因巴寡妇清的生意做得太大，与贩卖牛马牲畜的乌氏倮并列为当世两大豪商，于商界的声势，隐然更胜数年前服毒自尽的秦国相国：吕不韦。

　　据传，即便秦王政见到巴寡妇清，也会给她几分薄面。顺理成章的，这座据传由巴寡妇清幕后操盘，售卖各式巴蜀菜肴的巴蜀楼，也成为咸阳城内生意最繁华，秩序最良好的酒楼。

　　白阳破晓，莹澈金光落在上下三层的巴蜀楼上，使这座高达八丈的楼阁，散发出凛然若神之威，使人无法直视。

　　“诸位，里边请。”

　　“李兄，请。”

　　“张兄，你也该娶妻生子了。不然，终日混迹酒楼，岂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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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蜀楼生意极好，即便一大清早，也有无数衣着华丽，穿金戴银的显贵鱼贯而入，一些相熟之辈不忘交谈几句。酒楼内的侍女、小二，以最佳的服务态度，将这些宾客请进去。即便有一二衣着朴素之辈，也万万不会发生‘狗眼看人低’这般狗血事。

　　不多时，上下三层的酒楼，一张张木桌、一个个雅间，将近五成迎来了宾客。早有准备的酒楼庖厨，将一道道散发出辛辣气味的菜肴端出。初春时节，尚有寒风于天地间发出不甘之哀鸣。寒风卷起巴蜀楼内飘逸而出，由诸般佳肴混杂而成的气味，使整条街道都沉浸在诱人香气内。

　　“好香啊！”

　　一名头发灰白，右腿因在战场上中了敌人一箭，已然瘸了，但浑身散发出生人勿近之冷冽气息，脸庞遍布岁月造就之褶皱的老者，拖着一瘸一拐的右腿，带着一名眉清目秀，容颜隽秀，约莫七八岁，穿着一件灰褐色劲装的男童来至巴蜀楼前。

　　嗅到弥漫空中的香气，男童——天玄，脸庞泛起迷醉神色，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话毕，目光投向身旁的干爷爷——老苍头，眼中隐着散不开的疑问：

　　“爷爷，您带我来这里是……”

　　不知不觉间，天玄被老苍头收养，已有两年。这两年里，老苍头每日甚少与天玄交流，有什么需要天玄做的，就吩咐一声。该吃饭时，就一起坐下吃那以高粱米、粟米制作的饭食；待太阳下山，睡觉就是了。

　　日子虽然艰苦，但天玄对此却没什么好怨言的。毕竟，在这个血火纷飞的乱世，饿死的人简直不要太多。除了完成老苍头安排的各项任务之外，天玄抽空也会修炼今生第一位师傅：蓑衣客传授的烟波幻迷掌。

　　一大清早，老苍头将天玄带至这咸阳城最繁华的酒楼——巴蜀楼前，令天玄不解，这个便宜爷爷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给你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

　　牵着天玄的小手，来至巴蜀楼前的老苍头垂首看了天玄一眼，意味深长道。

　　过去两年里，他们名为祖孙，实则与同居一片屋檐下的房客无异。但，朝夕相处，老苍头看出，在这个便宜孙子——天玄的孩童外表下，隐藏着一些秘密，以及一颗欲建功立业的雄心。

　　两年相处，老苍头自忖对天玄心性有了数分了解。所以，才会在今日带他来至此地。

　　“老爷子，您这是……”

　　这一切看似繁琐，实则自老苍头牵着天玄的手，出现在巴蜀楼门口，再至一名神色机灵的小二迎上来，前后不会超过十个弹指。

　　“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老苍头对小二道，“就说，有一个老瘸子要找他讨回人情了。”

　　“好咧，您稍等！”

　　小二的一双眼睛不是白长的，看得出面前的瘸腿老汉，多半是一个自军中退伍的老兵。秦军中的退伍老兵，最好不要轻易得罪。伱根本不知道，这些垂垂老矣的老家伙，是否能与蒙骜、杨端和、王翦等大将扯上关系。应了一声，小二机灵的向巴蜀楼内奔去。

　　“哈哈哈哈。”

　　片刻之后，爽朗自信的笑声自巴蜀楼内传出。伴着笑声，一名外表五十出头，身材略显臃肿，粗犷脸庞上有一道刀疤，一身锦绣华服的中年人，龙行虎步的自巴蜀楼中走出。间隔甚远，掌柜的之视线就被老苍头吸引。

　　【难道，他们是战友？】

　　作为旁观者的天玄，见名气甚大的巴蜀楼掌柜，摆明了与自家爷爷老苍头认识。隐隐约约，天玄自这个掌柜的身上，感知到类似于老苍头的铁血气息，当即升起此念。

　　砰！

　　穿过人流的掌柜，径直来至老苍头面前，正当天玄以为他会给老苍头一个拥抱时。中年掌柜忽而做出一个不可思议的举动，右手化拳，狠狠一拳打在老苍头身上。

　　砰！

　　老苍头早有所料，同样一拳打了出去。

　　“哈哈哈。”

　　两名加在一起已上百的老头，分别给了对方一拳后，不约而同的纵声大笑。滚动笑声内，蕴着无尽感慨，以及久别重逢的激动。大笑声中，两个老头一并摊开手臂，紧紧将对方抱住。

　　“老李头，几年不见，别来无恙啊！”紧紧抱住中年掌柜的老苍头，百感交集道。

　　免贵姓李的掌柜，眼中隐现泪花：“老苍头，上次见面时，还是你家孙儿的葬礼。当时，我要接你到我家住。哪知，你这个老家伙一大把年纪了，还是不改当年的倔脾气，让我没事不要找你。说什么时候死了，派人通知我一声就是了。”

　　说到这儿，李掌柜将老苍头放开，温润且不失锐利的视线落向天玄：“老苍头，这是……”

　　“分配给我的孙子，名字叫天玄。”老苍头正色道，“老李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打算请我进去说吗？”

　　“瞧我这记性。”李掌柜一脸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来人，马上准备一个雅间，我要和老友说话。”

　　“喏。”

第20章 说书人（新书求月票！）

　　巴蜀楼，二层。

　　一个雕着秦军征战之热血画面的雅间内，李掌柜与老苍头、天玄祖孙分宾主入座，桌面上摆着数道可口菜肴，以及一坛辛辣烈酒。阔别数年的战友，痛饮了几杯，品尝了几口桌面上的菜肴后，便进入正题。

　　“所以，老苍头你想让我在这巴蜀楼里，给你孙儿谋个差事？”

　　李掌柜神色凝重，一缕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天玄身上，不无惊讶道。

　　“当年，我想安排侄儿、侄孙进巴蜀楼，你不愿意。今日，伱竟自己找上门来？”

　　老苍头苦笑道：“老李头，我都这把年纪了，天知道还能再活几年？偏偏，天玄这孙儿年纪太小，必须给他安排一下。”说到这里，一直对天玄不冷不热的老苍头，深深凝望了天玄一眼。

　　“爷爷！”听到老苍头这么说，天玄心底暖流划过，失声叫道。

　　或许，在有些人看来，安排在这巴蜀楼打杂，未免太过屈辱。但，今生之经历告知天玄，在巴蜀楼内打工，是自己成长至可以入伍之前，最好的选择。毕竟，来往于巴蜀楼的都是秦国的达官贵人。只要他表现好一些，必可趁势而起。

　　“天玄，”老苍头沉声道，“你是个聪明孩子，也不缺建功立业的野望。爷爷已经老了，只能尽力帮一帮你。从今天起，你就留在巴蜀楼内做工，往后的路，就得看你自己的了！”

　　“爷爷，我明白的。”天玄重重点头，俊秀脸庞遍布一往无前的坚定。

　　告诫了天玄后，老苍头扭头看向李掌柜这个昔日战友，“老李头，你这巴蜀楼里有什么事，是天玄这小子能干的？”

　　“小家伙，愿不愿意去后厨洗菜烧火？”面对昔日并肩作战之老友的恳求，李掌柜沉吟少许，询问道。

　　洗菜烧火？

　　不是很辛苦，又与厨房打交道。时不时地，还可以将厨房内的一些剩饭剩菜带回去。不得不说，李掌柜的确是老苍头的多年好友，直接给天玄安排了一个‘肥差’！

　　“李掌柜，我可以选择说书吗？”

　　洗菜烧火，的确是一份不错的营生。倘若，天玄只求一个温饱，的确够了。但，天玄心底隐匿着莫大野望，希冀能通过巴蜀楼，接触到一些最顶尖的人物，不无犹豫的反问道。

　　李掌柜/老苍头：“……”

　　说书，顾名思义，就是将书本上的东西说出来。诸子百家内，有一日渐式微的小说家，喜好将野记杂文汇总，写下被他们命名为小说的东西。小说家虽不似儒家、墨家、道家、兵家等诸子百家内的强大门派般，拥有属于自己的思想。可，小说家所创造的小说，却是达官贵人不可或缺的消遣之物。

　　但，来往于巴蜀楼内的都是何等人物，大部分小说他们都听腻了，看腻了。

　　“天玄，你有新鲜故事吗？”李掌柜看天玄的目光染上一抹犹疑，问道。

　　天玄隽秀脸蛋上浮起无尽自信，沉声道：“李掌柜，我当然有。给我一个机会吧，若我说的书不好听，再去厨房烧火洗菜，可以吗？”说话间，天玄那对黑亮如宝石般的眼眸泛起祈求。

　　“好吧！”

　　直面一个小家伙施展出的必杀技：卖萌，李掌柜不得不败下阵来，应允了天玄的要求。

　　“谢谢李掌柜。”得到李掌柜的允许，天玄大喜过望，真心实意的向之道谢。

　　………………

　　日行正午，巴蜀楼内几乎每一张桌子都座无虚席。至于雅间，已被各路贵客占完。自一楼大堂至三楼雅间，人声鼎沸，一个个端着菜肴、酒水的侍女、小二，穿梭不息。倏然，一楼大堂最中央处，十几名小二开始行动，将一张张木桌、木板堆砌在一起。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一个高达丈余的高台堆砌完成，其上摆了一张木桌，一把木椅。

　　“这是做什么？”

　　“难道要说书？”

　　“不知道会说什么，那些老故事我早就听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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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陡然发生的变故，吸引了部分宾客的注意。数百道目光齐刷刷投向这座甫搭建起来的高台，惊诧言语四起。

　　【今日，我就要让你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小说！】

　　众目睽睽下，现年不到八岁的天玄，跨步迈上木板搭建的台阶，一步步向高台上行去。置身于无数人的目光中，天玄犹自凛然不惧，将在巴蜀楼内说书，视为自己踏上成功之路的第一步，心生此念。

　　“怎么是个小孩子？”

　　“他要说书？”

　　“开什么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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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登上高台的，竟是一个估计连十岁都不到的孩童，巴蜀楼之宾客，大失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