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罡凌天下 第177章

　　“君上，昨日一会。”大长老的视线只是在小虞身上驻留片刻，就重新纳入那对浑浊老眼，满脸热忱的向天玄道，“老夫的这个孙女，被君上的风采所迷，有心侍奉君上。不知，君上你意下如何？”

　　“奴婢小虞，拜见君上。”

　　随着大长老的话，小虞自祖父身后走出，健美玉腿迈动时，佩戴在身上的诸般饰物叮当作响，冲数十丈之外的天玄娉婷行礼。

　　【小虞？虞姬？石兰？】

　　数十丈之距，对天玄而言，与近在咫尺没有任何区别。昨夜，受制于昏暗天幕，加上一连串的变故，天玄虽与小虞打了个照面，但并未太关注对方。此刻，小虞那张英气勃发的娇颜，以及在山林中淬炼出的健美娇躯呈现在面前，饶是天玄见惯了美人，眼中仍有惊艳浮起。

　　“前辈，那本君就却之不恭了。”

　　惊艳在天玄眼中一闪即逝，天玄不假思索的接受了小虞这個被她祖父送上门的联姻对象。

　　刷拉！

　　焱妃、月神、大司命、少司命听得天玄接受了一个送上门的美貌少女，纵然她们知晓天玄的个性，仍为之醋海生波，暗藏刀光剑影的目光落在天玄身上，内中之幽怨更令修为高深的天玄，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收兵回城。”

　　天玄无需回头，就知这丝寒意从何而来，不无尴尬的下令道。

　　“喏！”

　　天玄一声令下，秦军将士发出雷霆山呼，宣告此番征讨蜀山之战役的终结。这个结束，并不宏大，更谈不上壮观，甚至在不相干的人看来，完全可以用‘虎头蛇尾’来形容。

　　………………

　　郡守府。

　　“天玄，恭喜！”

　　当天玄返回李开府邸时，作为蜀郡郡守，李开已知晓天玄此番率军征讨蜀山的过程中，发生的大部分事情。

　　夕阳下，发须花白，脸颊遍布褶皱的李开，一抹意味不明的眸光落于天玄挂在腰间的鸿鸣刀上，仿若这口被简陋刀鞘包裹的长刀，是一个世所罕见的大美人。十数个弹指后，李开甫收回目光，语调沉凝的向天玄送上恭贺。

　　“岳父大人，是福是祸，还不好说呢！”

　　作为过江龙，天玄没指望自己获得鸿鸣刀的事，能瞒过李开这头地头蛇。窥到李开复杂神情，风尘仆仆返回的天玄，慵懒的舒展腰肢，带动浑身骨骼，随后长叹一声。

　　“不错，是福是祸，的确不好说。”李开对天玄的观点表示认可。

　　翁婿俩立于郡守府门前，简短交流了几句后，天玄一把握住李开的手臂，拉着这个岳父向府邸内部行去，边走边道。

　　“岳父大人，福与祸是未来的事。如今，蜀山一族已降服，我们该商议一下，处理善后的事了。”

　　“不错。”

　　李开虽也身怀武功，但较之出身道家天宗，少年得志的天玄，他们这对翁婿在武功方面的差距，无异于天壤之别。被天玄握住手臂，牵着向府邸深处行去时，李开视线不离天玄面门。见天玄明明已置身于风暴眼，面上却无半分异色，暗自佩服这个便宜女婿，嘴上顺着天玄的话锋。

　　“焱妃，你们带小虞前往后院安置吧！”天玄半强迫的带李开离去，行了一段路，想起被自己丢在门口的焱妃等女，头也不回的对诸女道，“在我与岳父大人安置完蜀山一族前，我们还要在蜀郡待一段时间。”

　　“知道了。”

　　焱妃等女，被天玄丢在原地，娇靥本已浮起怒色。容颜妩媚，气质冰冷的大司命，翻动那对诡谲血手，随时都能运起阴阳合手印，冲天玄的背心致命一击。直至天玄此言传来，诸女方自不忿中解脱，焱妃樱唇嘟起，没好气应道。

　　咣当！

　　天玄带李开来至一座空旷大厅，翁婿俩甫踏入大厅，天玄反手一招，敞开的门户合拢。紧接着，天玄松开李开的手臂，俊颜浮起发自内心的凝重神色，暗自运功，属于高手的灵觉遥感方圆十丈。

　　“岳父大人，无人！”

　　确定无人偷听后，天玄目光落向已瘫坐在一个圆凳上，汗渍淋漓的李开，风轻云淡道。

　　“天玄，赶紧走吧！”李开擦拭了一把额头汗水，在昏暗环境中，一脸惶恐的对天玄道，“你这一次，真是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

　　天玄轻狂一笑，“我知道，我不该成为被鸿鸣刀认可的主人！鸿鸣刀乃天成神刀，与轩辕黄帝的轩辕剑同出一炉。另外，蜀山大长老那老头宣称，鸿鸣刀之所以会被封印在蜀山虞渊内，是轩辕黄帝在与蚩尤决战之前，唯恐自己战败，为后世准备的后手。”

　　说话间，天玄双手抱胸，在这僻静大厅内踱步起来。

　　“数千载岁月，轩辕剑已不知所踪。作为轩辕剑的兄弟，谁能得鸿鸣刀，便可让身上多出一层神圣光辉，甚至被一些贩夫走卒，视为轩辕黄帝的传人。换句话说，谁获得鸿鸣刀，谁就是真命天子！”

　　“无论我为大秦立下多少功劳，又是陛下看着长大的，在大部分人认知中，陛下待我如父子，可我与陛下终究不是真正的父子。得到鸿鸣刀认可的我，已有了与商君、白起、吕不韦等人相同的罪过！”

　　清脆脚步中，天玄如一个旁观者般，分析出自己已置身漩涡。

第366章 政哥：鸿鸣刀？

　　‘你有造反的能力，这就是你的罪！’

　　这句话，天玄与李开都未说出口，但翁婿俩心知肚明。

　　霎时，大厅内气氛低迷，仿若有一片乌云自苍穹落下，来至翁婿二人心头，分外沉重。

　　“所以，你还是带着弄玉她们赶紧离开吧！”沉默半晌，与天玄结为翁婿的李开，再度抬首，语重心长的对天玄道。

　　天玄淡然一笑：“岳父大人，离开？我能去哪里？”

　　李开也没想好，犹豫道：“返回西域？”

　　“不行！”天玄一口否定了李开的提议，“西域都护府虽已建立，且西域隶属于大秦的疆域，大半是我打下来的。但，陛下早就防备着我或者其他人会占据西域之地谋逆。当初，陛下派遣百家学子前往无双城，就是为了在我手底下掺沙子。”

　　“加之，西域都护府的兵马，最少有一半是从中原调遣过去的。若我欲以西域之地谋逆，陛下只需派遣一道诏书，就可让西域都护府濒临瓦解。届时，西域有楼兰等反对势力，中原又有陛下虎视眈眈。”

　　“我的下场，只会是死得很惨！”

　　“那，你干脆舍弃这身官服，做个江湖人？”李开听罢，也知道让天玄占据西域为王这条路行不通，给出另一个建议。

　　“还是不行！”天玄再度否定道，“现在，我穿着这身官服，陛下就算想对付我，也需斟酌一二。我若脱下这身官服，做一个浪迹天涯的江湖人，莫说江湖上的六国余孽会不会放过我。即便六国余孽不找我麻烦，陛下也会借题发挥，将我列为必须铲除的头号心腹大患！”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李开着实被这个便宜女婿给气到了，没好气的斥道，“那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天玄波澜不惊道，“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返回关中。若陛下想要的话，将鸿鸣刀献给他就是了。”

　　嘴上这般说着，天玄垂首望着悬于腰间的神刀，眼中尽是不舍。虽然很不甘心，但天玄心里清楚，若政哥想要，自己只能将此刀献给政哥！

　　“除了献刀给陛下之外，”顿了顿，天玄又道，“我还知道另一样无论象征意义，还是威力皆不在鸿鸣刀之下的神兵之下落。最关键的是，那还是一把剑！到时，将这把剑的讯息禀报给陛下，足以让陛下安心了。”

　　“也只能如此了。”李开听罢天玄的话，斟酌片刻，颔首认可了天玄的意见。

　　“岳父大人，”私事的处置暂且搁置，天玄正色打量着李开，眼神淡漠，“咱们该商议蜀山一族的处理办法了！”

　　“君上，你有什么打算？”

　　随着天玄此言，李开转身身份，不再是一個对女婿循循善诱，唯恐女儿守寡的好岳父，重新成为大秦帝国的官吏，自椅子上起身，神色凝重的对天玄道。

　　“第一，被打散的蜀山族人，安置地点要尽可能远一些。另外，蜀山一族的蜀锦享誉天下，虽然其中最出色的织工会被帝国收录，但其他人也不容小觑。”

　　“此言有理。”李开对天玄的观点表示认可，“蜀山五六千族人，以百人为一组，将他们安置在多有桑蚕的地方，再合适不过了。”

　　………………

　　关中，咸阳城。

　　四海归一殿。

　　黄昏已至，西方天际连一片云彩都无，唯有一片空旷。随着光线的渐趋黯然，四海归一殿内燃起明艳烛火，将这座处置大秦帝国大大小小事务的殿宇，照耀的一片光明。

　　政哥，这位既富传奇性，又拥有卓越才能的伟大帝王，端坐在龙椅上，沾满墨汁的毛笔划过单薄纸张，批改着大秦文武百官递交上来的奏章。

　　倏然，一道诡谲阴影在貌似空旷的大殿内惊现，一张落寞且忧郁，颌下密布胡渣的身影在烛火中现身，周身强大诡谲的阴气，幻化为道道阴魂。

　　黑白玄翦！

　　“玄翦，发生什么事了？”

　　埋首批改奏章的政哥，无需抬首，就知来者是谁。因玄翦在没有得到他召唤的情况下现身，政哥那对珠毓下的浓眉微皱，不悦的喝问道。

　　“陛下，无双君那里传来一则不可思议的情报！”

　　面对政哥隐含不善的喝问，玄翦雄壮身躯一颤，下意识般跪伏在地，头颅低垂，向政哥献上最真挚的臣服。

　　“什么情报？”

　　玄翦一五一十道：“无双君抵达蜀郡后，汇合了蜀郡郡守李开奉他将令组建，统共五千之数的山地部队。随后，无双君就带着这五千山地部队去进攻蜀山，但………………”

　　在政哥的面前，玄翦事无巨细的将手下小崽子搜集到的情报禀报给政哥，自天玄与李开这对翁婿的会面，再至天玄带军中精锐高手登上蜀山，再至虞渊内被轩辕黄帝亲手封印的无上神刀——鸿鸣刀，因天玄的到来而现世等等！

　　一桩桩一件件，仿若玄翦当时就在蜀地，目睹了这一切。

　　咣当！

　　‘鸿鸣刀现世，且认无双君·天玄子为主！’

　　在玄翦讲述这一切时，政哥犹自埋首批改奏章，仿佛即便苍穹下一刻塌陷下来，也没有处理这些奏章来得重要。然而，玄翦言语提到的关键，却被政哥轻松提取。及至玄翦说完，政哥面色骤变，一抹凝重出现在俊颜上。

　　随之而来，被政哥攥在手中的毛笔脱手，坠入盛满墨汁的砚台。

　　“鸿鸣刀？”

　　如斯一则消息，由不得政哥不分神。颀长身躯离开龙椅，于龙椅所在的高台上踱步，嘴里呢喃着这个称谓，一对蕴着精光，似将大秦帝国的锦绣河山囊括其中的眼眸，露出一丝激动。

　　“陛下，鸿鸣刀出自轩辕黄帝之手，是唯有帝王才有资格执掌的绝世神兵。”

　　跪在殿中的玄翦，聆听到自高台传递下来，意味深长的话语，因丧妻亡子而分外忧郁的脸颊上，浮起冰寒杀意，向宝座上的政哥进言。

　　“如今认主无双君，是否要安排一下……”

　　话说一半，玄翦就罢口不言，但其中深意不言自明。

　　“不必。”玄翦之言，将政哥唤醒，一抹智珠在握的笑容，出现在政哥那继承了母亲赵姬之容颜的俊秀脸颊上。

第367章 虞兮虞兮奈若何（跪求推荐票！）

　　“天玄子，是朕看着长大的。”政哥停止踱步，立于龙案之前，点评在有些人看来，与他之义子几无区别的无双君·天玄子。“朕待天玄子不薄，只要朕不先动手，他永远不会主动背叛朕。”

　　“正所谓——君视臣为手足，臣视君为心腹！君视臣为犬马，臣视君为国人！君视臣为草芥，臣视君为寇仇！这句话，正是天玄子对他与朕之君臣关系的定义！”话说一半，政哥嘴角微翘，纵然极力压制，仍未能完全控制心头情绪。

　　“再者，朕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秘密，足以让天玄子彻底效忠朕，永不背叛！”

　　【什么秘密？】

　　玄翦听到政哥此言，心绪微动，忧郁落寞的脸颊浮起好奇。

　　“下去吧！”政哥无心继续，摆了摆手，命玄翦退下。

　　“喏。”

　　黑白玄翦应诺一声，一如诡谲现身般，消失在政哥的面前。

　　“天玄子？”因黑白玄翦的耽搁，夜幕已完全垂落，蜡烛释出明澈光辉，将政哥的阴影投至雪白墙壁上，些许清风作用至政哥的影子上，使之摇曳。仿若在政哥的影子内，藏匿着一头分外可怕的妖魔，随时可能扑出，择人而噬。

　　独立于殿中，政哥不复原本之气定神闲，隽秀脸颊浮起意味不明的神色，喃喃自语道：

　　“你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