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血月客
政哥此言一出,聚拢在这座偏殿内的众人,不约而同的一怔。沉寂片刻,皆非不知兵之人的众人,脸庞露出一般无二的了然。
“王上英明!”
诚然,自吴起投奔楚国,庞涓在马陵之战中,被昔日好友孙膑逼死后,魏国国势日衰,昔年威震天下的魏武卒几近凋零殆尽。但,烂船也有三分钉。若一开始就大张旗鼓的灭魏,魏军的抵抗势必空前强烈。
反之,若先伐楚,可在最大程度上迷惑魏国。其后,出其不意攻打魏国,定可一鼓作气的战而胜之!
…………
“长公子,待天玄子回返,就拜托你出面了。”
政哥召集这些近臣召开的,只是一场小朝会,待政务处理完毕,群臣也各自散去。
身为大秦右丞相,兼公子扶苏的嫡亲娘舅,昌平君熊启刻意走在了后面,等了等自己的外甥扶苏。舅甥俩并肩而行,昌平君侧着头颅,不无恳求的对公子扶苏道。
“舅舅,我知道。”
昌平君要拜托扶苏出面的事,在数日前就向扶苏说过。此时,旧事重提,扶苏心底虽有微不可查的失望,却知晓舅舅做出如此安排的缘由,重重点头。
“不过,舅舅,相信你也知道,父王当年曾……。所以,这件事能不能成,还不好说!”
“那,只是王上的一时戏言,当不得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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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物是人非
骨碌碌!
由两匹高头大马拉动的四轮马车,畅通无阻的行驶在新郑城的街道上。
马车的前后左右,皆有身披铁甲,孔武有力,浑身萦绕杀气的秦军骑士护卫。一只只镶嵌着马蹄铁的马蹄,落于下了雪后,虽及时清理了积雪,但仍残留着数分湿润的地板上,发出清脆声响。
“看来,我有些低估天玄子了!”
这辆马车的主人——大秦御史中丞韩非,掀开马车一侧的车窗,一对精光褶褶的眼眸,环视着新郑城。入目所及,自石雕、屋檐上虽可依稀辨识出血渍,但在这寒冬腊月,街道两侧的店铺,大半未曾关闭。
间或,更有身穿粗布麻衣的百姓,售卖一些粮食、蔬菜。
若非那未能拭去的血迹,韩非着实不敢相信,这座城池真的在不久前,发生过大战。
感慨万千的话语中,韩非缓缓放下帘幕,任凭这辆马车拉着自己向曾经的家,如今的秦王行宫方向而去。
“韩非大人,许久不见了。”
被天玄占据为官署的大将军府,距韩王宫不远。待韩非来至大将军府附近时,披着一件熊皮大氅的天玄,带着韩非的老相识:紫女,弄玉,李开早早等候。至于以焱妃为首的阴阳家四女?好巧不巧,就在昨日,阴阳家传来消息,那批典籍抄录完毕,已进入颍川郡。
对阴阳家这等学派而言,燕国八百年岁月搜集到的典籍,本身就是一笔无价财富。唯恐有失,四女连夜离开,前往接收了。待接收完毕,她们就要护送典籍的原本返回阴阳家,作为天宗弟子的天玄,则要护送抄本前往终南山。
天玄以少年之身,立于众人前方,眺望着韩非所乘的马车,来至视野范围内。最终,那辆马车在距天玄一丈外顿住,天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冲缓缓揭开马车帷幕的韩非打起了招呼。
“天玄子大人,的确好久不见……”
缓缓掀开帷幕的韩非,正待与天玄寒暄几句,注意力就被立于天玄身后的紫女与李开父女所吸引。刹那间,韩非的眼睛中,喜悦,感慨,怀念,悲哀等情绪次第绽放,最后转为貌似看淡一切的平静。
“韩非大人,里边请。”
数日前,天玄就接到消息,知晓韩非此来,是取代自己成为颍川郡守,安抚韩人的。尽管,初掌大权就要将之交出去,让天玄有些不舍;但,这份权利是政哥给的,政哥要收回,理所应当。
“请。”
韩非已恢复过来,目光扫过紫女与李开父女,若无其事的接受了天玄的邀请。
…………
天玄吩咐人备下了酒宴,安排了韩非喜爱的菜肴。昔年,姬无夜召集夜幕党羽的大厅内,摆着一张张桌案,各式各样的菜肴散发出浓郁香气,更有上等美酒释出温润酒香。菜肴之香气与酒香交融在一起,令韩非不禁产生时空错乱之感,仿若还是夜幕笼罩韩国的时光。
“天玄子,这未免太奢侈了一些!”
待各自入座,韩非望着面前的菜肴,皱眉道。
天玄轻然一笑:“韩非大人,这你就不懂了!在百废待兴的时候,适当奢华,反而能促进市场的复苏。再者,我并未动用府库内哪怕一两银子,用的都是我自己的私房钱!”
“我差点忘了,”听到天玄这么说,韩非面露了然之色,夹起一筷子熊掌肉,送到嘴里,“天玄子大人,你非但是大秦的官吏;还是以一本《洪荒》风靡天下,赚的锅满盆溢的小富翁!”
“多谢夸奖!”
既然知晓天玄并未动用府库里的钱,用的是自己的钱。韩非似要将天玄灭亡韩国的仇恨,在这一餐山珍海味上宣泄出来,大开吃戒。熊掌、鲍鱼、天九翅等珍贵食材,不断进了他的肚子。落入天玄眼中,若非气机感觉无差,几要怀疑,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真的是那位高贵优雅的韩非大人,而不是哪个饿了好几天的乞丐假扮的吗?
饶是如此,天玄仍不禁眼角青筋暴跳。
“韩非,”紫女看到老友这幅毫无仪态的吃相,万分想向众人表示,我不认识这个人,从来都没见过。默默深吸几口气,平复了心神后,紫女方若无其事道,“吃得这么急作甚?又没人和你抢!”
“难得吃大户,我当然要吃饱喝足。”一股脑吃了一只熊掌、三头鲍鱼、又喝了一碗鱼翅汤后,韩非似终于让肚子里的馋虫安稳下来了,抬起头理直气壮道。
天玄:“……”
天玄努力了数次,才将自己那恨不得打韩非一拳的冲动压下。
“来人,把最近的政务拿上来!”
天玄让自己不看韩非,对外招呼道。
“喏。”
天玄命令一下,早有准备的侍从,很快就将一大堆竹木简抬上来。诸多竹木简堆砌在一起,俨然一座小山。
咕噜!
望着这些堆砌在一起,形如小山的竹木简,韩非不禁吞了一口口水,不敢置信的扭头看向天玄:“天玄子,伱该不会告诉我,这些都是我需要处理的事务吧?”
“当然!”天玄一本正经道,“该我负责的事务,我处理的差不多了。这些,都是要你负责的!”
“唉!”
韩非在秦国为官多年,早已习惯将一大堆东西,都写在单薄纸张上。再度面对这堆起来犹如小山般的竹木简,有些接受不能。但,他终究是见过大风大浪之辈,一时的失神后,就反应过来,心知天玄并未戏弄自己。
随手拿起一卷已放在面前的竹简,把玩了几下后,默默丢回去。
“纸张,何时才能彻底普及开来。面对竹简,非但麻烦,而且受罪!”
天玄叹道:“想让纸张完全推广至整个天下,最起码的,大秦需一统天下!要知道,现在纸张的售卖,可是我大秦的一大财源!”
相比起笨重的竹木简,纸张轻便许多;较之昂贵的帛,纸张也便宜许多。是故,东方六国的达官贵人都喜欢采购纸张,政哥也明白纸张外流不可避免,控制了纸张的制造工艺后,对纸张外流素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背后支持一些人将纸张贩卖至东方六国,以此获取海量的财富,填补连年征战的国库!
第158章 吊丧
深夜,韩王宫。
看在韩非的面子上,政哥破例允许韩王安在韩王宫发丧。至于采取什么规格的葬礼,任凭韩非定夺,没人会干涉。
一点都不笨的天玄也知道,韩非在政哥心中有怎样的地位。早已托寡妇清的店铺帮忙,采购了一具以上等石材制成的棺椁,将韩王安的尸骸放了进去。
“父王,您一路走好!”
一支支雪白蜡烛的映衬中,韩非披麻戴孝,跪在自己老爹的棺椁前,蕴着精光的双目,注视着那具巨大的棺椁,眼底隐着发自内心的悲伤。香烟缭绕中,在这唯有他一人的灵堂内,哀痛道。
啪!
伴着话语,一滴热泪自眼眶淌出,顺着韩非的脸颊滚落在地,得寂静环境衬托,分外嘹亮。
倏然,寒风袭来,使点在韩王安灵前的蜡烛为之摇曳,仿若韩王安死不瞑目,自十八层地狱内逃出,重返人间。然而,面对此等诡谲景象,某种意义上的韩国王室叛徒——韩非,却是一无所动。
“韩非,你好啊!”
寒风之内,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谴责韩非的背叛。继而,韩非借着摆在韩王安灵前的蜡烛,看到了一道扭曲的黑影,在自己的身后探出双手,如地狱魔鬼般,欲将自己掐死。
“红莲,不要闹了。”
如斯诡谲阴森的场景,换一个人,即便被活活吓死,也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但,韩非面上连一丝一毫的惧意都奉缺,若无其事道。
“哼!”随着韩非此言,他身后陡然浮现的阴影复归本来面目,正是红莲公主·赤练,被自家九哥识破,赤练娇哼出声,自韩非身后走出,取过一枚蒲团跪下,毕恭毕敬的向老爹韩王安上了一炷香,“九哥,不要再走了好吗?”
赤练转头看着韩非,语气蕴着无尽哀求。
四目相对,捕捉到赤练眼中的凄伤,韩非只觉时光倒流,面前的哪里是冷酷无情,杀人如麻的赤练女,分明是曾经那天真无邪的红莲公主,心头怜惜大起。尽管,韩非自己也承认,自红莲公主变成赤练,可以在这个乱世更好的活下去;但,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宁愿她永远都是红莲公主!
“红莲,你应该明白,一切都回不去了。”深吸一口气,韩非强迫自己不去看赤练的眼睛,悠悠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回去?”不待赤练眼眶内的晶莹泪珠滚落,一个沉稳中隐着三分邪气的声音传来。
伴着此言,黑衣大氅,银发如瀑的流沙之主——卫庄,出现在灵堂殿门处。
噼里啪啦!
卫庄、韩非,这对曾意气相投,如今却结下杀父之仇的故友,视线对碰的刹那,无尽闪电绽放。但,两者之间固然电闪雷鸣,火花飞溅,可彼此目中都没有杀意。卫庄看韩非这个背叛了梦想的友人,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愤怒;韩非看卫庄这个辣手杀死自己父亲的朋友,视线也没有掺杂丝毫恨意。
“卫庄兄,”韩非与卫庄对视片刻,率先收回视线,冲卫庄点了点头,语气真挚,“坦白说,我想过回去。但,因为看不到希望,只能放弃了!”
“希望?”卫庄咀嚼着韩非所说的名词,“原来或许没有,可现在有了。”
说话间,卫庄已跨步迈入灵堂,一如韩非与赤练般,向韩王安上了一炷香。
尽管,卫庄是杀死韩王安的凶手,但他并不认为,自己亏欠韩王安什么的。毕竟,到了那种地步,韩王安必须死,也只有死才能保住韩国仅存的尊严。
“秦国内部,有一个极得嬴政信任的人,打算背叛嬴政。”卫庄语气染上一抹发自内心的激动,“这场叛乱,就是他计划的开始。岂料,赵高为了他与天玄子的私人恩怨,将原本无关的天玄子扯了进来,令计划的第一步失败了。”
“不过,整个计划相当完美,第一步的失败,不会对这个计划造成太大的影响!”
“一个极得大王信任的人,打算背叛大王?”韩非听罢卫庄之言,俊美高洁的脸颊上,浮起发自内心的震惊,不自禁的呢喃起来。一个个人影,浮现于韩非眼前,流转不休。左丞相王绾,右丞相昌平君,御史大夫冯去疾,廷尉李斯,……
“不管想要背叛嬴政的人是谁。”不待韩非悟透卫庄此言,一个温婉妙音打破凝滞,“他都是在找死!”
伴着妙音,卫庄、韩非、赤练三人都不陌生的淡雅香气扑入他们的口鼻,正是紫兰轩秘制熏香——疏影淡香。三人齐刷刷回过头,就见喜着一袭紫衣,有着紫色长发,无人知晓她之真实姓名的紫女与空灵动人的弄玉,一并踏入这个灵堂。
刚刚那句话,正是出自紫女之口。与紫女一并前来的弄玉,那对若明澈宝石般的美眸,锁定韩王安棺椁旁的那口小棺,发自内心的哀伤,尽显无遗。
这口小棺的主人,是韩王安唯一自尽的妃嫔——胡美人。
若言胡美人爱上了韩王安,那把胡美人从地狱召回,她自己都不信。胡美人之所以自尽,大半是不愿再过那种以色侍人的日子。但,无论如何,胡美人终究为韩王安殉葬了,得到了韩非的敬重,决意将胡美人与韩王安合葬,潜意识中将胡美人视为韩王安的正室。
“紫女,就因为‘他’认为,嬴政是一个能结束乱世,开创前所未有之新时代的君王,伱就认为,没人能打败嬴政?”待弄玉上前,为自己的姨母姨父上香完毕,卫庄那对隐着一丝邪气的剑目向上一扬,意味深长道。
紫女并不否认,唇角绽放发自内心的笑容,莹澈美眸内更翻腾着千般情愫、万般思念:“不错!‘他’既然这么说了,那就绝不可能出错。除非,‘他’亲自出马,才能击败嬴政!”
弄玉施施然起身,虽未明言,但看她的神情可知,这也是她心中所想。
卫庄,赤练,韩非等人,皆可称之为人杰,可对于紫女之言,却没有人反驳。甚至于,在卫庄眼底,更有一抹发自内心的惊惧划过。
‘他’?
一个神秘的字眼,在紫女,弄玉,卫庄等人口中,是某个可怕之人的代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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