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的孩子! 第12章

作者:我推的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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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称都是手打的,要是有错了的话一定要提醒一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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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冬天之后是秋天

  第9章 9.冬天之后是秋天

  庞大的车身冲破淡淡的雾霭,穿过不算太长的跨河大桥,从北佐久郡驶向御代田町。

  北国光景已成身后之物,抬眼瞧去,深秋的阳光穿透云层,射向大地。

  山野亮了起来,远处的山峦呈现着模糊的墨绿色,轮廓看不太清。

  银灰色的发电站像是漂浮在抽穗的稻田里,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向后远去。

  仿佛要把整个世界都串联起来的黑色电缆线上面,乌鸦、喜鹊、认不清品种的褐羽小鸟,全都夹着翅膀休憩。

  近点,熠熠发光的绿叶从车窗外一闪而过,方方正正的居民楼像是某种糖果一样镶嵌在平地里。

  车窗打开时,一股新鲜河水和油菜花的香气弥散进吹来的空气里。

  “考考你。”

  “嗯?”

  “‘比起石山石,秋风色更白。’”车厢里,牧村拓问她,“石山在哪里?”

  “我怎么会知道嘛。”星野爱把他那本《了不起的盖茨比》合上,鼓着嘴说。

  “是小松市那谷町那古寺的山岩。”

  “哦~”她抬眼看着车顶,随后将手臂支在桌面,摸着头上的兔子发卡,向他莞尔一笑,“没去过,不知道!”

  那笑颜让牧村拓想到咖啡屋里那朵插进细高玻璃瓶中的水仙花。

  被她注视着,牧村拓突然有一种暖流钻进身体的感觉。

  当隐约察觉到深绿的景致从余光晃过、溜走时,牧村拓又不经意地问她:

  “星野小姐,你觉得秋天是什么颜色?”

  “秋天?”

  “现在。”

  “现在……”星野爱撑着脸转向窗外。

  沿途的枫树从她眸中掠过,如同蜻蜓点进波澜不惊的水面。

  从越后汤泽离开,秋日光景才逐一显现出来。

  浮现在视野里的青草、野花、麦芒、耕作的牛、步履蹒跚的行人、倒影蓝天的湖水、飘零的落叶。

  形形色色的事物,仿佛都轻声提醒着她:现在不过是十一月而已。

  原来冬天之后是秋天。

  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从星野爱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又倏地消失了。

  她转过头反问:“你呢,觉得是怎么样的?”

  “不是我先问你?”

  “让我抄袭一下你的答案。”她双手搭上桌面,托着脸,笑的时候眼里没有一丝杂质。

  “好好。”

  “请说~”

  “春青、夏赤、秋白、冬黑。”

  “喔!”

  如同在看一件珍贵的宝物一样,星野爱的视线仿佛从座位上跳起来了,其实手和身体都没挪动过。

  她有些意外地说:“了不起,一下子把每个季节都说了一遍呢。”

  “我倒没有那么厉害,”牧村拓解释道,“那是从俳句里引申的一个说法。”

  “刚刚的俳句?”

  “是。”

  “春青、夏赤、秋白、冬黑……”她想了想,“前两个还好,后面的秋冬怎么会是白和黑的呢?”

  “可能秋风是白的,雪是黑的吧。”

  “黑的雪?”她笑着摆摆手说,“怎么可能啦,我们才刚见过,那雪比你脸都白!”

  “那确实,”牧村拓点头,“不过为什么是拿我来比较?”

  “想到什么就说出来了呗。”

  “第一个想到我?”

  “第一个想到你。”

  “嗯,我想到水仙花。”

  “水仙花?”星野爱思索半秒,“也是呢。”

  反向的列车咣当咣当从车窗外驶过,视野黑了又白。

  星野爱望着外面,发现沿路火红的枫树多了起来。

  灌进车里的微凉的风吹起她的长发,掀到脖子后面。

  没戴围巾时,她锁骨处的肌肤竟如此白皙,让人想到鱼肚白的蓝天。

  她收回视线:“所以,牧村,你还没说你怎么想。”

  “墨绿色、鲜红色。”

  “为什么是这两个?”

  “正好看到绿色的山和红色的树叶,所以就说了。”

  “原来如此。”星野爱点头。

  牧村拓望着她:“该说说你的了吧?”

  她用舌头舔着右上排的一颗牙齿,沉吟后才说:“彩色!”

  “彩色?”

  “乱七八糟的颜色,”星野爱说,“什么颜色都有!我想想……粉红色的太阳,鲜红色的湖水,金色的树叶!”

  “排列组合吗?”牧村拓叹了口气。

  她可爱地笑了:“反正雪也能是黑的,对吧?”

  “也是。”

  “嘻嘻。”

  火车驶过隧道,连黑暗本身仿佛都染上了一种色彩,寂静正发出声音。

  “听歌?”等车身穿出山体,视野重新变亮时,牧村拓把耳机拿出来,接上手机问她。

  “听。”星野爱没拒绝。

  他们各戴一只耳机,用免费试用的音乐播放器,放了一首日本摇滚乐队RADWIMPS的纯音乐《约会》。

  手机被横置在桌面中间,屏幕没有熄灭。

  绚烂的流星从布满薄云的星空划过,那竟然只是专辑的封面而已。

  两个人一边听歌,一边感受着逐渐温暖的明媚的光线。

  偶尔会有直立电线杆投下的黑影闪过他们的侧脸,但他们浑然不觉。

  等一首歌放完,下一首又接着续上,歌曲是Goose house的《若能绽放光芒》。

  听着歌,他们眼望远方,看见凛然绽放的花朵和独自飘零的落叶。

  十一月的秋风带着暖意掠过湖水,留下肉眼可见的踪迹。

  诗人果然是矫情的:秋风不是白的,也不萧瑟。

  至少那天的风是彩色的,刮到哪里,哪里便鲜明起来。

  “是你,是你,教会了我,若能在黑暗中绽放光芒,便能化作星空……”

  “……”

  “嗯?”

  “这不是唱的挺好吗?”

  “……”星野爱摘下耳机盯着他,“我唱出来了?”

  “估计是了。”

  “哇,一不小心就……”

  “挺好的。”

  火车到站停下,他们带着行李走出车厢,又七拐八拐到巴士站台,乘上下一班公交车,公交车六分钟便来。

  车子朝他们预约好的一家林间旅馆所在的方向开去。

  车身摇摇晃晃,翻越碓冰岭,路过高尔夫球场和网球场,绕进被浅间山、留夫山、离山和鼻曲山包围的轻井泽。

  这里是东京的西北方,位于长野县的东南部。

  一年四季,薄雾弥漫山林,落叶松和白桦树展示着墨绿墨绿的繁盛枝叶。

  不远处,枫树则如同燃烧的大鸟挥动翅膀。

  梧桐满地,连地面都色彩缤纷,景观宛若仙境。

  他们在终点站下了车,但还要步行几百米才能到旅馆。

  好在路途平缓,行李箱里也没装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