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开局一条狗 第126章

作者:想变成光的占星者

  “行吧。”被立刻截住话头的人耸耸肩,转而打量起他们船舱内静滞立场内的同行者。

  拉弥赞恩还是没有想通。

  我那么大一个沙罗金呢?我那么大一个受了伤的黑长直白雪……雪白皮肤的猛男呢?

  现在船舱里这个你看看!……大倒是够大,白也是够白……头发也是够黑长直……呃……好像还确实挺符合的……

  但是他凭什么、怎么又能自称为沙罗金呢?!

  可是我们船上确实从保存他的静滞立场中丢失的人好像确实又只有尼康那·沙罗金……

  拉弥赞恩站起身,走到发出轻柔运作的嗡嗡声响的静滞立场发生器面前,这台设备的价值不菲并非从它的装饰上体现,尽管它本身的材质平平无奇,但它身上的每一根线条都无与伦比地简洁有力,诠释着当工业标准化达到极致时反而能形成的某种由内而外的美,就像是依据完美的数学比例与顺畅的物理学定律打造出来的任何物体表面的线条自然就会使得“人类”的认知感到优雅和舒畅一样。

  它的下方有一道长长的凹槽,里面的指示灯闪着表示安全和正常运作的光芒,面板则在更下方一点,由更多的按钮、可输入屏幕与扫描传感器组成,显然制作者相当谨慎且注重安全。

  里面装载着一个非常、非常、非常巨大的美丽之物。

  尽管拉弥赞恩在一开始就知道,并且他如今的这具身体也是如此——所有的基因原体,不论他们实际上长成什么样,但他们经过了如此精心的基因修饰而成的美丽是无法被否认的,就像禁锢他的这件设备一样具备一种能天然吸引他人目光停留的美。

  虽由人造,浑然天成。

  但是这一个的美丽依旧十分出众。

  修长挺直的悬胆鼻,薄而直的嘴唇,与某些原体的开阔相反的收窄脸颊,高颧骨,尖下巴,修长的脖颈与乌黑的长发,头发长度倒是与他们把正确的沙罗金捞上来的那天一样,依旧很长,分在身体两侧,一直垂到他的脚端。

  不过与那天所见的人相比,他的变化也显而易见,苍白的肌肉紧紧贴在比任何星际战士都要更加高大的骨架上,有着几乎可以算是飞行野兽般优雅的上肢与肩膀,但却又出奇地收敛住了那种向外突出的感觉,一袭奥林匹亚式单薄长袍松垮裹在他身上,腰间只用最脆弱的植物纤维编织的细绳维系。

  而根据船上目前两位绝对是目击者的证词证明。

  这个目前一直坚定自称为尼康那·沙罗金的人长得却完全是康拉德·科兹的身形模样。

  ……

  所以我这么大一个沙罗金呢?!!!!

  能换货吗?!这个我是担心把握不住啊!!!!!!

第272章 我一个人类有深海恐惧症也很正常吧

  朦胧星域,卡利西斯星区

  卡里克星系,珍珠月

  星球北极·海洋

  海面下方九千米处

  “这些废墟底下还埋藏着更多东西,应该有一些遗物,也许是十分古老但保存完整的法阵和符文,仍存在上古秘藏地窖也说不定,这个宇宙中许多种族留下的宝藏的确可以存在许多个千年。还有,这艘船舰桥的某些地方的东西可能也幸存下来了,我检测到了很强的诡异共鸣或者说是一直在对抗反而让扩散的波纹形成了一个额外的共鸣。对抗的主力频率是两个波段,一个是人类惯用的发音波段,一个则是古代艾达异形语言的范畴。”

  在徘徊在灵族网道门与巨大的虚空舰艇废墟上空仔细研究和扫描了许久之后,佩图拉博以他丰富的知识为判断依据给出了他的结论。

  “如果要更进一步研究必须派人完全下到底部,挖掘并挪开上面的东西才行。我怀疑这艘舰艇撞击的角度与整个灵族帝国废墟形成了一种巧合式的大型增幅法阵,但是又能够精准地定位到触媒身上才会有几率开始触发式的转移——我称之为‘疑似能够将触媒目标‘弹射’入相关时空流’,虽然……但是假如能研究出这种事故的发生原理的话无疑将是对我们极为有利的一个发现。”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

  研究了半天静滞立场中诡异地自称为暗鸦后裔、但又被他的两位哥哥确认为午夜之王的美丽存在那苍白纤长如爪的手指上十枚乌黑的手指甲到底是染的还是涂的脏的还是天生的;又思考了一下康拉德·科兹拖着这头超长长发在下水道污泥深处潜行爬动钻出的模样并迅速将这种马赛克级画面抹去之后;已经看厌了海底一成不变景色的拉弥赞恩又开始对边牧原体提出自己的疑问。

  “说。”随即佩图拉博又告诫道,“不要问任何安全方面的问题,我们在这里是绝对安全的,记住这一点就够了。”

  “呃,好的,那么首先,我们能确定这艘疑似荣光女王级战列舰的归属或者说她的主人是谁了吗?”

  船舱里其余的两名原体在比电子跃迁还要短暂的一瞬间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

  “基本可以确定是……我们的一位兄弟,但是。”佩图拉博的语速放慢了,显示原体正在挑选着恰当的措辞,而安格隆朝拉弥赞恩微笑着悄悄地使用了他天赋的安抚心灵的情绪。“我们不太适合在这里谈论过多的细节,因为具体分析过程可能有些枯燥乏味,或许等我们回到铁血号上,可以挑一个合适的时机,我可以把图像上的东西分析并指出给你讲解,这样更从容一些……”

  “嗯确实,那么对这里的这些古代废墟有些什么发现吗?”

  “当然,一看就是典型的古代灵族风格,在他们的帝国被致命的欢愉吞噬之前留下的高超建筑,从痕迹来看,这颗星球可能原本是一扇非常重要的网道节点,但不是典型的那种,我能肯定它的等级要高于普通的门,因为它在这种环境下依然能够被机制触发。”佩图拉博又补充了一句,“没有任何守卫依旧在守护它的痕迹,但此地应该不是被废弃的,而是意外造成的失落之城,但是是什么意外就不好说了。毕竟这些带有盐分的海水本身就会造成轻微的腐蚀,又过了这么久的时间,任何不够顽强的材质都会被侵蚀的,除非我们之后能派机械下来找到一些刻在足够稳定表面的文字记录材料。”

  “好吧……其实我还想问我们是不是能回去了,这里让我觉得有点阴森森的……不过你能确定是谁的船倒也就不虚此行了。另外,我们都下到海底来了,为什么要漂浮在这么高的地方费劲地扫描而不是更接近一点去看?虽然我们不打算出舱,但是我们这艘改装潜水艇的机动能力还是足以支持我们贴到近一点的地方观察的吧。”

  “啊,这是因为我们不应该离开铁血号太远。”佩图拉博含糊其词地回答,而安格隆嘴角的微笑像是凝固了一样,只有愈发闪亮的金眼睛与他绷紧鼓起的手臂肌肉能显示出他此刻在多么谨慎又狂暴地输出自己的灵能,“就,嗯,出于某种安·全·性和性能传输距离的考虑,我们只能最远抵达这个距离了,我相信你能明白的,对吧?”

  “安全性,确实,”对面的脸庞上立刻露出一种十分赞同的神色,与此同时安格隆的表情显示某种无形的压力减轻了,“安全性是第一位的!所以我们什么时候能返回铁血号?”

  “你干嘛这么着急要回去?”

  “因为我是陪你下来的啊。要不是你非要亲眼查看……现在你又说不能下去太远,那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很明显说话的人其实并不喜欢这种四周毫无光线、与地面只有一根缆线相连并被重达数百万吨的压力海水包裹在潜水舱中的体验,但是为了满足小狗的愿望,他还是克服了自己内心的某种恐惧感。“这地方给我感觉很不好。我真是难以相信从前还有人会付钱特意下到这种地方来……”

  “好吧,最后一圈,让我们绕到后面看看飞船飞出去的那半截残骸的情况,我们就开始上浮程序。”

  “太好了!”

  被改装成深海潜水器的风暴鸟机魂从反应堆中发出柔和的嗡鸣,接着他们开始调头往之前还无人检查过的舰船尾部残骸缓缓驶去。

  推进器在他们背后留下一串无形的水迹。

  铁血号上正在机库内等待他们上浮的玛格纳·多恩所栖息的动力甲目镜中闪起由蓝变黄的警告灯光。

  “警告,请‘鲾鲼号’立刻返回讯号区域。”

  注意到这点的前帝国摄政皱起眉头。

  “为什么发出警告?罗格。”

  “修正,玛格纳。”

  “好吧……玛格纳。为什么发出警告?”

  “鲾鲼号潜水型风暴鸟,警告,请立刻返回讯号覆盖区域,距离过远将无法进行稳定性多重加固。警告,距离过远,无法进行稳定性多重加固。”

  “……说真的,这次又是你和我留下来?我这把老骨头真的禁不起再来一次的惊吓了。”

  嘴里一边这么咕哝着,前帝国摄政王已经开始向这艘船上最精锐的、能为他所信任的成员发出召唤。

第273章 灵魂的猎手,诅咒的回音

  天赐之物终有其代价。

  成为神的孩子,并非赐福,乃是诅咒。

  身承诅咒,观看命运,命运展示被诅咒的绝望未来。

  预言者从来不得好死。

  ——但在死亡真正到来之前,他绝不屈服。

  ——————

  半神之子在痛苦中喘息。

  但他无法、不能、也不需要逃走。

  在这儿、这个黑暗无光的密封房间里开始自己的发作的确是能令他在陷入无知无觉的癫狂之海前感到一丝丝隐秘的安心。

  金属的舱房不过是他的另一重牢笼,而他的动力甲防御外来的攻击与防御内部的冲击的次数几乎相同。

  这份天赐之物使得他被许多人重视,也使得他被更多人抛弃。

  它害死了他敬爱的基因之父,即使是夜之主也未能从对预言如毒酒般欲罢不能的纠缠中幸免。

  阿斯塔特那强壮的、经过人工编码的肌肉也会如脆弱的凡人——那些患有脑部器质性病变的病人一般地痉挛、失控,肌肉不自然地挛缩,牵引着他被强化过的、厚重而坚如铁石的骨骼,时而如僵直的死尸一般将身体绷紧为一根几乎要断掉的拉直的弦,时而又强迫被基因改造过的半神蜷缩如刚出世的婴儿。

  而他甚至在此刻完全无法控制这一切的发生,但若光只是肉体上的这般痛苦,他甚至认为这些都是可以忍受的,但当这些痛苦稍稍平静之时,真正的苦难与将灵魂切开的痛疼才刚刚来临。

  呈现在他被认为是天赐之礼的双眼中的景象永远是如此的绝望、空虚——在遥远黑暗的无尽未来依旧只有牺牲、战斗、不断地失去与无尽的战争。

  没有光。

  没有希望。

  他在自己那刻画有诺斯特拉莫符文的骷髅头盔中尖叫,嘶吼,咆哮,从口中源源不绝地吐出在痛苦非人的折磨中产生的带着从犬齿边飞出的唾液的痴人呓语,这些声音在通过他的头盔金属格栅后化为一些嗡嗡的模糊共振与含混不清的野兽吼叫,回荡在一切陈设都被他的脑袋在痛苦中砸碎的、满地残骸的金属舱房中。

  在此世中,任何精通预言与占卜相关的灵能技艺者都很清楚的一点就是,通常的预言总是模糊不清的、是隐晦不明的、是隐藏在千百个可能相同又需要引用和延伸的表面符号下的一点有关未来的一丝可能性的露水。

  命运的预兆就像清晨太阳升起前蜘蛛丝上的露珠那样易碎而脆弱,稍不注意就会在试图解读它的时候坠入其下贪婪等待许久的命线操纵者之口。

  但在这里不是。

  康拉德·科兹那被诅咒的血脉遗赠之所以会被冠以天赐之名,正是由于其向每一个能够继承这份天赐技艺的子嗣双眼与头脑中投注出的这些可怕而精准的丰富细节,甚至可以精确到下一次将会袭击他们的敌人身穿何种颜色的铠甲,或是他们接下来当要去往何处,见到何等样的星球,攻击什么模样的船只与得到何等样的俘虏。

  他在痛苦中辗转反侧,在尖叫停顿的间隙把自己的脑袋一次又一次撞向已经被撞出无数凹陷的金属舱壁。

  他的古老头盔忠实地守护了他脑袋的完整性,一如既往地保护了他的颅骨——对他们而言,在地狱般的空间中不过是为了逃开和躲避追捕又或是进行需要的掠夺而产生的数十年的战斗与远征。

  被超自然的以太法则所奴役的时光以非理性的速度悄然从他们身边溜走,每一次在现实中巡曳,每一次见到如今已经面目全非的旧时之物,都会加重每个意识到这件事的人内心中隐秘的痛苦。

  因此这里的绝大部分人都早已学会不去仔细思考时间到底已经过了多久——但预言者不情不愿地意识到,有一万年,足足一万年的时间已经从他们身上被偷走,而他们才是昔日的军团的幽魂,依然活在尚未逝去的往日阴影之中。

  当精神上幻觉的燃烧痛疼带给肉体的双重压力渐渐如潮水般消退的时候,古老的药剂师开始气喘吁吁,接着他疲惫地跪在那里,开始恢复自己对于自己肌肉和骨骼的掌握,他的第二颗心脏率先恢复了平稳一些的搏动,慢慢将血液泵回他因为看到那些过于惊世骇俗的景象而挛缩到失去血液的苍白第一心脏中,头晕目眩的感觉因此而渐渐消失。

  警告缺氧窒息的滚动条渐渐从他头盔目镜的边缘离去,他刚刚最后应该是由于目睹的那些预兆而失去了自己的呼吸功能很长时间,连基因修饰过的超凡生理机能都开始无法承受,但只要他能缓过来,总会好起来的……是的。

  第一烈爪的糟糕药剂师成员咕哝着,在没有任何光线的黑暗房间中摇摇晃晃地直起身,他的头依然很痛,痛到让他暂时失明,但问题不大。

  这艘船上本来也没有照明,超凡者们不需要,他们天生与后天的加强让他们在黑暗中自如视物,而凡人船员们只被允许在最远的移动时才使用微弱的灯光来照明,绝大部分人也已经习惯了使用眼睛以外的东西来生活和操作这艘船上的一切——养成一个习惯平均需要六十六天,而数个世代的凡人更替时长足以让一种无奈的办法成为天生的自然而然。

  这次的预言癫痫发作虽然来的很急,但到了现在这样应当就是要结束了,虽然依旧浑身痛疼,但他更关心自己的虚弱感何时离去。

  他知道自己在兄弟们之中有拥护者,但留给他与他的名声的更多的是虎视眈眈的背刺与从后面发射的尚未扣下扳机的爆弹。

  突然。

  毫无征兆地,一道无比耀眼的黑色闪电环绕金银,划开时空的迷雾,降临此地,贯穿了他的心灵,剧烈地劈开他的双眼。

  午夜领主那已经习惯于无光环境的纯黑眼珠被这种惊人的光芒所彻底击溃。

  塔洛斯·沃尔寇兰在自己的房间中发出了从来没有午夜领主会发出的、前所未有的惨烈嚎叫。

  而血之盟约号上每个尚未脱下他们动力甲的午夜领主都从通讯频道中被第一烈爪先知凄厉至极的哀鸣刺穿了耳膜。

  脚步声在黑暗中匆匆向这个舱室汇聚而来,带着血液与金属的锈味与腥气。

第274章 在腐尸世界的上空

  “他这是又怎么了?”有一个声音用一种含混又嘶嘶的声线轻柔地说,“尽管……他已经离开了我们五十五个夜晚,但这看起来依旧不太寻常。”

  ——这个人这种喉音和许多虚声音节组合的发音方式简直就像他窗外的……

  窗外的什么?

  何处的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