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开局一条狗 第132章

作者:想变成光的占星者

  这两个本地居民看身形应当都是男性——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们的头脸都被层层迭迭的绷带布条包裹着,根本看不出相貌。

  包括耳朵、口鼻和任何裸露在灰扑扑的破旧衣服外面的皮肤都被肮脏的布条严实地遮住,他们的眼睛上则紧紧地佩戴着护目镜——拉弥赞恩此刻忽然意识到这颗星球上永不停歇的沙尘暴于狂风中裹挟着碎玻璃般的细细沙砾——它们足以在数分钟内像粗糙的砂纸一样舔舐掉任何没有防护的凡人的皮肤和眼睛的表层皮肉。

  但他本人显然刚刚一直都在这种磨皮砂纸般的风力中围着块破布吹了这么久也没什么感觉。

  ……算了,定是原体身躯伟力,习惯就好,不必深究。

  “你们……”他刚刚开始讲话,那两个瑟瑟发抖的凡人之一听到声音大胆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接着就凝住了——物理意义的,两眼一翻。

  “……”拉弥赞恩沉默了一秒,而方才还在哭泣不已的塔洛斯此刻仿佛突然想起来他原本的职责似地,上前检查了一下昏过去的人。

  “恐惧。”先知用咏唱般的语调告诉他的主人,“对您威严的恐惧让他不敢直视您。”

  “……你直说他吓昏过去了就行,塔洛斯。——从许多样本调查结果来看,他极有可能犯了巨物恐惧症。”(*某种不耐烦的吐气)

  当午夜幽魂在一万年后第一次在子嗣们面前再次正式地开口与人对谈,说出整句对话的时候,其咬字是如此清晰而柔和,依旧带着死去世界上的语言那特有的口音,却又被冷静、平稳、有逻辑而且完全不带一丝愤世嫉俗与痛苦的语调所驾驭,这当中所蕴含的更深远的东西迅速在午夜领主无声的通讯中激起了千层波澜。

  塔洛斯僵直了一下,随即迅速抬起他的头看了一眼和他说话的原体,颅骨面具上目镜镜片闪闪发光。

  所有人都听到先知似乎在自己的头盔栅格底下艰难地呼吸并大喘气。

  “如您所愿,父亲。感谢您的教诲。”

  第八军团先知的声音听起来几乎是在饱含委屈地哽咽。

  拉弥赞恩不知该如何接话,于是闭上嘴,并把目光转向剩下的那个凡人。

  这个人的打扮与他的同伴稍微有些不一样,似乎原本就为了准备交谈或是喝水,男人已经提前把盖住嘴唇的绷带解开了,但午夜领主们的出现或许是阻止了他重新包裹住自己,所以现在他的嘴唇和周围一圈脆弱的皮肤已经被玻璃沙砾磨破,开始有些渗血。

  人类鲜血在风中散开的稀薄味道让午夜领主中的某些人开始蠢蠢欲动。

  他们在自己的内部通讯频道中默不作声,听着乌萨斯流着口水喃喃低语着他的血神,并且在范围更小更保密的频道内打赌谁能拿到这个蠢货被原体干掉之后的残骸作为自己烈爪新的补给。

  拉弥赞恩注意到,对方虽然吓得站不起来,心跳也快得几乎要炸开,但这个男人的肢体语言显示他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他同时注意到了这两个人随身携带的仪器和背包,于是他更谨慎地思考了一下,随后再次开口。

  在他张开嘴唇的时候,一点极度不祥的预感开始浮现在共用视线的某位原体心头——康拉德·科兹如今能看到、能听到的正是目前这个躯体的所见所闻,他也没有眼睛可以闭上,没有耳朵可以供他塞住,一切的外界刺激都来自某种神秘学上的共鸣传递,直达其非凡的灵魂本质,不管他是否做好了接受的准备。(*难道……)

  “晚上好。我们迷路了,我想。你能提供一些帮助吗?”(*什……(可疑的、持久的停顿)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对方瘦弱的脖子鼓起了青筋,凡人的眼珠由于受惊而瞪得老大,透过他磨花的护目镜也能被看出来。

  而战帮的通讯器里突兀地掠过一道响亮的抽气声,不知是哪个沉不住气的家伙发出的,塔洛斯对此报以一个威胁性的手势。

  “迷、迷路?”这可怜人哆嗦着嘴唇,不敢置信地、结结巴巴地重复道。

  “对。”第八原体(的身体)以乞丐般的外形(只有破布)与和他衣着极其不符的优雅声调说道,“是这样,我们的舰艇在亚空间迷航至此。”

  恐慌的凡人不可抑制地着迷聆听着原体那几乎是咏叹诗歌般的声线,每一个词的尾音都会带有一种深沉而宛转的上折,“没有在附近发现其他有居民的世界,因此我们降落下来想看看这里有什么可以为我们提供帮助的——所以你知道如何或者哪里可以联络到这颗星球的管理者吗?”(*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和一个凡人低声下气,费这种口舌?你周围有整整八十一个第八军团的子嗣。一颗羸弱的星球,足够了。)

  迷航这个单词明显触动了什么,因为所有人都观察到凡人在听到这个词汇之后肢体和语调里立刻涌入了大量的理解和同情意味。

  “也是亚空间迷航啊……真是太不幸了,先生,我们的管理者……?”因为同病相怜、对方诗意般柔和的语调和过于正常的对话内容而开始被带偏进入认真思索的男人渐渐变得更加镇定了一些。

  “啊,恕我直言,先生,”他咽了口口水,“要说管理者的话,摄政王阁下就在圣殿城里,联络的话……我就可以,我刚刚和艾鲁科,”男人说到这里的时候看了眼他昏迷在地的同伴,“我们刚刚正修好了东部第十二通讯塔……我是说,我叫瑞瓦尔,我是一名风暴占卜者。我正好负责通讯。”

  “哦,一个优秀的头衔,你的工作听起来十分重要,瑞瓦尔。”(*伱竟恭维一个弱者……你这样很快会被我的子嗣、那群人渣和罪犯撕碎的。)

  “啊,是的、是的先生。”这个外来之人与他那群高大的手下虽然外形可怖、气势汹汹,但那种高贵的上位者气质与优雅的措辞、友好的态度让技术员的话语渐渐流畅起来——只是他没敢细看那些厚重的暗色甲胄表面,而只敢用目光盯着面前之人纤细苍白的小腿——一个古怪的念头冒出来:他好瘦,比缺乏食物长身体的孩子还瘦。

  瑞瓦尔喜欢对方的声音,又和善又有耐心,仿佛他真的在乎交谈对象说的话一样。“其实更古老的说法,按我父亲说的,我是一个技术员,气象预报只是一小部分工作,我还负责维修和勘探。”

  “原来如此,”瘦削惨白的高大鬼影回答,“那我们遇到你真是太幸运了,在开始联络之前,你乐意和我讲一讲你们的圣殿城和摄政王么?”

  “当然,当然,我的先生,毕竟我们这里也已经许多年没有见过其他人了……自从崩溃之日开始。”

  “崩溃之日?”

  “是的,根据记录,那是四百七十年前,我们的祖先降落在此……”

第283章 怎会有如此仁善而高贵之人?

  在圣殿城内苍老的摄政王接到来自东部第十二号通讯塔的联络之前,拉弥赞恩已经顶着康拉德·科兹的躯体把可怜单纯的年轻技术员瑞瓦尔·梅德聊得七荤八素顺带把他脑子里的那点存货翻了个底朝天。

  包括但不限于他家上数三代的生活经历、少得可怜的邻居八卦、连带这个聚居点的一些细节、所有的防御措施以及这些不幸的帝国居民最早的来历等等讯息。

  而聚集在忒萨瓜尔萨地表上的这群午夜领主们——呃,很难说在这个过程里是屏息凝神聆听他们失而复得的原体那谈笑风生的每一个单词并反复咀嚼,还是在一次又一次重塑自己的所有常识三观以便跟上日新月异程度以秒计算的基因之父。

  总而言之,当东部的通讯链路正式被接入,在充当这位星球上所谓摄政王办公室和居所的前国教朝圣船观察塔楼中艰难响起的时候,拉弥赞恩已经自觉颇有些把握,并开始打算用他拙劣的社恐人糊弄学技巧来试图说服这位老者了。

  ——毕竟当你的履历里有过睁眼就坐在铁血号原体工作间然后立刻开始糊弄一船一球的钢铁勇士这种经历之后,糊弄一位失落的殖民定居点领主也就变得没有那么困难了。

  至于午夜领主们?呃,看他们也没什么反应那应该没什么事情吧,毕竟钢铁勇士们当时也……也……挺好说话的?(*某种嘲讽的笑声和嗤之以鼻的声音,暗夜的子嗣可不是佩图拉博那笨重的铁块!)

  于是在一段全都是真话但经过了少许无伤大雅的删改和修辞手法加工的对话之后。

  “……哦,是的,我想,我很乐意到圣殿城来与你细聊,那么就这样,我们稍后就到,摄政先生。”(*哦,是的,你这个可耻的小偷,我从未想过我会从我自己嘴里听到某某先生此类修辞!)

  “我将荣幸地用我的酒窖中最好的酒来招待您,科兹大人,期待我们的会面。”(*午夜幽魂才是我的名字。)

  噪音越来越大的通讯器被啪嗒一声旋上了,小心地守在他旁边的本地技术员望了望越来越黑的天边,他的同伴正在远处的越野车上不安地朝他这里张望。“风要变大了,先生,我们应该先回城里避开暴风冻雨比较好。”

  他隐晦的视线扫过对方在锋利的沙尘暴中暴露了许久却依旧苍白而坚韧的皮肤,它们彷佛大理石的雕刻般顽强地在风沙中安然无恙。

  “当然。”黑色长发的巨人如此告诉技术员,“你先回去吧,我们还有些事,随后就到。”

  ————

  塔洛斯·瓦尔科兰是诺斯特拉莫裔,他与他的其他数万名兄弟一道,曾于万年前的忒萨瓜尔萨上目睹了他们的父亲在最后的日子里是如何一点点被那不可名状、无法形容、不能捕捉却又的的确确造成了真实影响的东西所啃啮、所掏空。

  他亲眼目睹夜之主乌黑的两鬓变得花白、他的头脑变得模糊,军团中有关他们父亲已经被混沌大能腐化的流言日渐喧嚣,亲耳聆听基因之父对他的预言,他甚至能自己预见到一些东西……直到伪帝刺客庭的那个贱人前来拿走她那毫不费力就拿到的战利品。

  尽管最终他完成了他父亲的预言,成为了灵魂猎手,成为第一个、也是最后唯一成功追猎到她并杀死刺客的午夜领主,但这并没有能给予他空虚的内心多少慰籍,发生的事情太多,失去的人和事物也太多了。

  而塔洛斯一直紧紧抓着那微薄的追忆活在过去。

  他最好的兄弟夏尔曾经忧虑地建议过他不要经常将军团那失落的荣誉和战斗的意义挂在嘴边,并认为他们的原体早已疯了,他的兄弟应当活在当下而不是听一些过时的疯言教诲,但塔洛斯知道,夏尔完全是出于对他的好意,因为至尊死后他便不情愿地统领起这个小小的战帮,而他的兄弟们并不介意通过谋杀决斗来重新决定领导权。

  直到瓦列尔,这位来自红海盗却比午夜领主更午夜领主的药剂师加入他们并向他指出由基因种子带给他的天赋正在吃掉他,而有关灵族、战斗和终结的幻象即使在恐惧之眼中也开始一直困扰着他,最后他在无意识的预言昏迷中将诅咒回音号与他剩下的所有十连与十一连组成的最后兄弟一道指引到了这里。

  塔洛斯一直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甚至在轨道上刚刚看到这里的城市和居民时,一个想要利用这数千万人的被杀死、被折磨的痛苦和灵魂的尖嚎向帝国和泰拉宣告第八军团恐惧的宏大复仇计划本已开始从他脑海中浮现出来。

  他以为这就是他来到此地的目的,来自原体教诲的指引和意义。

  谋杀、痛苦、更多的恐惧、让伪帝的帝国在第八军团的名字下尖叫。

  他原本也是打算如此执行的。

  直到他于今日忒萨瓜尔萨的地表上看到甦生归来的午夜幽魂——不、不、不,一阵窃窃的狂喜从他的大脑下行并沿着脊椎扩散每一处神经末梢,就像灼热的战斗药剂从那里流向全身一样令他颤抖兴奋不已,不、不、不,这甚至更好,就像他曾经的长官马卡里昂从前告诉过他的古老泰拉神话传说,最高贵的牺牲者会于死后从黑暗中归来,化为另一种更加完美而崇高的形态——

  第八军团的先知通过目镜的淡红视野热切地注视着正通过简陋古老的通讯器与这个帝国殖民聚落的小小领袖交谈的康拉德·科兹的高贵身姿,视网膜上白色的诺斯特拉莫符文温驯地聚集在他周围,在原体的脑后形成一圈美丽的光环。

  他已经通过其他午夜领主的转述得知了康拉德·科兹刚刚出现时的情形,那种能力——

  更让他惊喜、狂喜乃至想要落泪的是,思考和知觉似乎也随着复活的奇迹重新回归到了他们父亲的躯壳之中,方才那些话语的遣词造句和语调逻辑正常到令塔洛斯头晕目眩。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高贵的夜之主似乎在归来之后变得对凡人太过宽容慈和了,连火龙之主都未必有这般慈悲宽大,啊,宇宙中怎会有如此仁善而高贵之人?

  塔洛斯·瓦尔科兰在他的骷髅面具下转动着漆黑的眼珠,将他严厉的目光扫向十连和十一连剩下的成员。

  很有可能会有一些蠢货会想要趁机干点儿什么……

  但他们不会成功的。

  他思忖着,一只手抚摸着他的金剑奥卢姆,随后分别接通了与他最最亲密的兄弟夏尔和他的奴隶塞普蒂姆斯的私人通讯。

  “听着……”

第284章 “龙。”

  前风暴占卜者丹尼森·梅德刚刚在圣殿城里度过了他的五十八岁生日。

  在他们祖先的殖民舰队从亚空间迷航中冲出,并迫降在这个他们称之为达尔恰纳的这个世界上之后已经过去了四百七十年。

  如今能活到这个年龄足以让他被称呼为一位老者,现在,他正从自从他的儿子瑞瓦尔出生后就当作床铺使用的沙发上坐起身来,努力眨去他因为眼睛酸涩而流出的泪水,而关节中累积的沙尘让他在试图站起身的时候感到骨头接缝处如被千万片细小的剃刀割着那样。

  在这个全是一望无际、除了能钻进人身上任何地方的细小沙砾的星球上生活的人最终都会变成这样,包括但不限于皮肤被磨掉之后引起的感染、让眼睛干涩流泪、磨花眼角膜的酸眼症、累积在耳道中让人听不清的问题、尘土被吸入肺部,最终让它变成黑色的黑肺病和关节问题。

  总之,他很有理由抱怨,但他没有,他只是咬着发酸的后槽牙努力站起来。

  正如他前几代的居住在圣殿城南区的殖民者一样,从一开始他们的住所就是以为数不多的军用登陆器和退役军用舰艇材料制成的,除了摄政王住所之外最坚固的民居。

  因此住在这里的人也要承担相应的职责,在瑞瓦尔继承了他的风暴占卜者工作之后,丹尼森就拿起了古老破旧的激光枪,和其他志愿守望者一道,在每一个难熬的灰冬到来之际出去或就在城内射杀劫掠者。

  他听到有人在用力敲打在数个世纪以来充当他家家门的火炮侧翼装甲板,同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他认出这是负责南43街到南部街区末尾55号巡逻的守望者罗姆·查伊泽科的声音。

  “什么事?罗姆?”

  “快起来!你这个耳朵不好使了的老家伙,”守望者挎着他同样古老的激光枪,嗓音里是难得的紧迫,“你没有听到警报吗?和我一起去避难所。”

  丹尼森透过门缝看到灰扑扑的碉堡和装甲板中不断有居民涌到泥泞窄小的街道上,人们正匆匆向避难所的方向走去。

  老人笑了,露出他发黑萎缩的牙龈,摇着头,“今年的灰冬的确会早,但不会这么早,罗姆,是不是弄错了?瑞瓦尔告诉过我至少还有几周或许一个月的时间,游荡的劫掠者也不会这么早露面。”

  “不是灰冬!是别的!你这老家伙!应该是有什么大人物要从外面来……哎!我也只是接到命令让大家暂时去避难所集合,不知道怎么和你说,过来看看天上吧!”

  “什么人?”老人震惊的神色与对方的慌张形成了对比,“什么人会知道我们在这儿?又有谁会降落到这里看看我们?”

  “我怎么知道?你还是快点吧!”

  说完这句话,罗姆就和人群一起跑了,丹尼森看到他裹着布条的手拉起一个孩子和他一起跑向避难所的方向。

  丹尼森又倚在他的门上思考了一小会儿,接着进屋去包好自己,出来的时候他手里还拿着他的激光枪,接着慢慢用他痛疼的双腿朝人群的逆向移动过去,那里是大摄政的居所方向。

  野兽的咆哮突兀而充满威胁感地从灰暗的沙尘暴天空传来。

  人们惊叫起来,在街道上挤做一团,瘦弱的父母用他们的躯体尽量遮住他们更加瘦骨嶙峋的孩子。

  “龙。”有人低声而畏惧地说。

  但丹尼森是不同的,他是技术员,或者在更古老的数个世纪之前,他们称之为鸟卜仪之主,他的祖先曾经服务于光荣的朝圣船舰桥甲板,他对天上那个有着双翼的、喷火的、发出如野兽咆哮般声音的东西的了解超过这里的绝大多数居民。

  那不是咆哮,那是强大引擎的声音。

  那也不是龙,那是一架飞行器,一架炮艇,一架能够抵御几个世纪以来阻止他们脆弱的民用飞行器在达尔恰纳上空飞行的沙暴威力的真正飞行载具。

  这架炮艇似乎是朝着地面的人群扫了一眼,或者类似的什么,接着拉起它的头部,朝着大气层上空飞去。

  老人握紧他被磨得光滑的老枪,忍住腿上和手指关节传来的剧烈痛疼,跑动起来。

  假若这里还有任何上级需要丹尼森·梅德履行他守望者的职责,那么他该死的就会去履行它,而不是逃跑和躲藏。

  ——————

  “现在。”在没有特别意外但依旧失望地发现,从这帮午夜领主身上当真就找不到半点非人类制品能用来遮身后,拉弥赞恩缓缓地吐出一口长气,接着在塔洛斯为首的战帮成员的簇拥下屈尊登上先知的私人雷鹰“黑暗之末”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