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想变成光的占星者
莱山德犹疑了。
在佩图拉博统治下的铁血号上(尤其是还有某个明显已经投靠了黑暗王子的战争铁匠存在的情况下),他穿成这样真的明智吗?
“快穿好它们。”帕罗戈夫·尼拉伊朵阿的声音又从旁边的药剂师专用整备室门后传来,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机械接口闭合、气闸泄压和缆线拔出的声音和系上皮带扣的动静,年轻的药剂师从里面大步走出来,一边走一边在他那高贵的面容上加上一张纯白的颅骨面具,它令人失望地遮住了与第七原体同样高贵坚毅的面容,只露出线条笔直又流畅的下颌与下唇。
“你的动力甲和装备已经被传递了怒不可遏词汇的军械库守卫带走了,”活圣人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小小的忍俊不禁音色,“‘贤者’说话可不好听,你去领回它们的时候我猜会被刁难一下,毕竟他真的非常讨厌不按时刻表来会打乱他工作安排的人。”
“啊。这样。”莱山德含糊地回答,他突然发现他已经习惯于国教宗教式的歌咏,苦修的问答、战前动员和战斗怒吼,这样生活化的轻松对话发生在两名阿斯塔特之间,其中一人甚至算是基因原体的代行者——这让他实际上不知所措。
“嗯,当基因之父不在的时候,”他听到尼拉伊朵阿用很自然的语气说,“他把伱们在这里的战斗和生活指引工作托付给我了,当然啦,鉴于你们曾经历过的战斗和岁月,我不认为我的资历和见识足以担当起这种职责,不过我还是——”
“您只需要做好您被交托的工作,我们会完成其他的部分。”莱山德抿紧嘴唇,“妄自菲薄是您最不需要的,我相信,即使第一连与我可能有很大的分歧,但在守护您和听从命令的这一点上,我们一定是目标完全一致的。”
“这我丝毫不怀疑。”对方似乎有些微微挑眉,在他的面具后面,“但谦逊无论如何总归不是一件坏事,莱山德修士。”
前一连长朝他微微垂下头颅表示敬意,随后在对方的示意下和他一同穿过一道道复杂的长廊和气密拱门前往某个目的地。
“我注意到你一直在看我的面具,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不妨直说。”
莱山德吃了一惊,但旋即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这个面具是某种象征吗?还是某种……”羞辱,他心想,第四原体佩图拉博对于我们基因之父的某种羞辱?
“哦,因为战团长大人说他看不得我的脸,”尼拉伊朵阿似乎不怎么在意,“你怎么了莱山德修士?”
“您怎么能就此忍受这样要求您隐去这神圣面容的侮辱?!您怎么能称呼他大人?!”
对方诧异地看着他,“侮辱?莱山德修士,你在想什么。他上一次看到我的时候可是……嗯……场面差点无法收拾,”活圣人下一句话立刻让前一连长又思维混乱起来,“考虑到他确实年纪大了,人又那么好,我们应该体谅他一些,尊老是一种传统美德,值得在战团中带头推广,你不这么觉得吗莱山德修士?”
年纪大了?
人那么好?
体谅?
佩图拉博?
莱山德的为数不多的理智再次陷入了一场亚空间风暴中。
呱。
?作话写了一堆给我屏了吗?
天要我不偷跑剧情啊
再次修改:好的,没屏,只有我一个人看不到()查杀t大馍!(恼)
第二更有,在码,吃晚饭先
第114章 在遥远的群星照耀下
“来,莱山德修士,这儿,坐下,这个位置我个人非常推荐。”
莱山德从魂游天外的状态中被唤醒之后发现,自己正站在一间不知道做什么用处的宽敞大厅内。
大厅里没有什么人,除了四散放置的桌椅,只在一堵墙上设有一些奇怪的壁龛,里面没有放圣像、祈祷书、战利品或者类似纪念品的东西,绝大多数都是空的,壁龛前还有一长排矮橱柜,莱山德评估了一下,认为这种橱柜作为掩体的高度相当不错,但强度明显不足,所以这里是?
而对面的活圣人尼拉伊朵阿正拉着自己在窗边两把舒适的椅子中一把上坐下,两把椅子中间还放着一张简洁但不失雅致的桌子。
“想喝点什么?”
莱山德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回答,可能是他面孔上茫然的表情让年轻的活圣人立刻善解人意地明白了什么。
“啊,那就同我喝一样的吧,我想你也会喜欢它的。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就回来。”
他转身朝着那排壁龛走去,而莱山德在全然的迷惑中开始环顾四周。
这里的墙壁被涂成了一种柔和的黄色,莱山德几乎没有在虚空舰艇的内部装饰上见过有人使用这么柔和的黄,既不是黄黑警戒条纹里的那种,也不是帝国之拳的那种,而是一种看多了会让人开始变得平静的浅黄色。
金色与白色的浮雕和描边以一种有节制的方式点缀着大厅,与壁龛墙壁相对的另一边,整面的墙壁上有着宽阔的舷窗与延展出去的平台,莱山德能看到这艘船正在接近星系外围的小行星带,中央的恒星在远处亮起微弱的白光,背景中的星星光谱闪烁着从红到紫再到不可见黑的光。
壁龛那里发出了一些动静,尼拉伊朵阿似乎做了什么操作,所以说那一堵墙壁里都是某种沉思者装置吗?
突然在耳边响起的是每一位为战团服务多年的战士都会很熟悉的伺服器活塞摩擦声、钢铁步行足的声音,它们和钷素机油排气管的味道一起让莱山德肌肉紧绷起来,他僵硬地转过头,看到——一台装饰得十分华丽的蔑视者无畏推开另一侧的大门走进了大厅,并正从他身边走过,径直朝壁龛方向走去。
见鬼了。
莱山德心想。
我怎么会觉得一台蔑视者无·畏走路的背影都看起来非常轻·盈·优·雅?我的认知……一定是出问题了吧。
他冷静地想,这也不奇怪,或许我在见到父亲后的某个时刻就已经彻底疯狂了,他的嘴角扯动了一下,疯子和背叛者还是挺搭配的不是吗?
尼拉伊朵阿似乎结束了在那边壁龛墙中的操作,正拿着两只杯子朝莱山德这里走来,他眼睁睁看着活圣人与那台蔑视者无畏打了个招呼,无畏甚至还灵活地抬起巨大的动力爪和他比比划划聊了几句天。
随后两“人”错身而过,活圣人回到了他们的桌边,放下杯子。
帕罗戈夫注意到了他的神情,“嗯?莱山德修士,你有什么问题想问吗?”
“您可否告知,那是……谁?”莱山德斟酌着开口,同时注意到尼拉伊朵阿拿来的杯子中是某种冒着热气的液体,颜色有些像某些蛮人或者封建世界中熬煮的浓郁药草,但闻起来意外是苦涩中带着烟熏的奇怪甜美和奶油的味道。
“啊,那是新近才被洪索大师唤醒的萨德长者,”帕罗戈夫若有所思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神色有些奇怪,莱山德不安地询问是否自己问错了什么,而白发的药剂师学徒只是侧了侧头,“没什么,不过现在他的编制还在第十连,应当很快就会被调走。在以前我曾经……与他很熟悉,我感觉他最近被唤醒之后脾气变了不少。”
“洪索大师?”莱山德皱起了眉头,“这个人就是您的……老师吗?”
“是的。”他们父亲的活圣人似乎露出了一点点微笑,“洪索大师是一位在药剂师和基因之道途上令人赞叹的真正天才,我要同他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那您不想继续那忠诚荣耀的战士之道与征服之路吗?假如帝国之拳能由您来带领,我们必——”莱山德的话语戛然而止,在遥远的群星照耀下,那双淡鸢尾色的眼睛正在死去人类骷髅的眼眶后静静地带着微笑注视着前帝国之拳一连长。
浓郁的苦涩浮起在莱山德舌尖,“我是说……”他艰难地组织着自己的措辞,“我是说,或许,我们这次来的整个一连的人,需要您的指引来渡过……不,来在您的鞭策下磨去他们精神上的软弱部分,以便更好地为您……和……服役……”
他说不下去了,他的舌头肌肉和声带还是不能适应在服役后面增加为了佩图拉博之类的字眼。
太难了,或许我永远不能习惯,他想。
幸好尼拉伊朵阿依旧理解了他的意思,“啊,是这样,但是莱山德修士,虽然确实接受了托付,我也的确会在许多日常生活上帮助你们更好的适应这里,但是说到底,我只是个战团药剂师,我还有自己的学习、考试、工作和实验要做,这种鼓励士气之类的事,不是应该由战团牧师来做更合适吗?”
一股恶寒的感觉传遍了莱山德全身,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对面椅子中悠然而坐的阿斯塔特仿佛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说出了多么可怕而冷酷的话语,轻描淡写得就像他们正在谈论今日神圣泰拉无雨的天气。
“当然啦,因为尤利乌斯也正在考试周中挣扎,所以我已经抽空提前和伱原来的那位牧师兄弟,利凯文牧师谈过了。”
对面,他基因之父的降临活圣人端起自己的杯子啜饮了一口,满意地发出一声轻叹。
“利凯文牧师已经没有什么疑问了,你不必担心,其他人应该也没什么问题了……如果有问题,让他们去找利凯文,牧师会很乐意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的。还有什么问题吗莱山德修士?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就要谈谈接下来的事情了。”
“接下来?”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艰涩地问出这个词。
“啊,是这样,战团长大人让我来告诉你,我们要从钢铁勇士与帝国之拳中选出精英军士组建新的第一连了,而人员嘛——”
他眨了眨眼,“将由本次贝拉卡恩星球争夺战的最终综合战功来决定新第一连的组成归属。”
随后他将杯子推到已经开始显示飞速思考的战斗动员表情的莱山德面前。
“尝尝这杯灵魂火山吧,你会喜欢的。莱山德。”
呱。
小帕罗戈夫真的某种程度上非常符合洪索的期望【
我得加紧写丹提欧克(画风完全不同呢)
第115章 服从或死亡
达纳特·莱山德在尝试收拾好心情第一次去训练室训练的路上收到了由战团长的暗影守卫万纳斯送来的通知。
在发现这艘船上居然连叛变暗鸦守卫这种存在都有的时候,莱山德已经产生了一种“这地方不会是要组建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吧我该找个机会警告帝国吗”的想法了。
不过他刚刚萌生出这种念头,黑发战士那对紫莹莹的眼睛就紧紧地盯住了他,精工闪电爪在他的手背上发出劈里啪啦的力场振动声。随后前帝国之拳一连长突然想起来自己在与尚托的战斗中是被哪一种武器暗算的了。
“所以当时那个用闪电爪背后突袭的是你?”
对于这个问题,穿着依旧画有暗鸦守卫标识动力甲的、黑发紫眼惨白皮肤的阿斯塔特只是耸了耸肩,对他再次指了指数据板,做了个口型“立刻”,随后消失在阴影中。
莱山德打开由他本人的生化特征锁定的数据板。
他看到的是一份通知,或者说一份判决书。
是对于环绕着天命钢铁号,无法攻击又无法逃离的那些不幸的帝国舰队的处置结论,它们的命运在一顿午餐和晚餐之间的时间内被迅速决定了。
这个星际狩猎围栏的掌握者,铁血号的主人,钢铁勇士原体,佩图拉博给予远征舰队的唯一慈悲是一次无条件归顺的机会。
判决下达之时,钢铁勇士老兵们无不交口称颂着基因之父的宽厚仁慈。
莱山德沉默着调转方向,按住通知所说的,及时赶到了前部舰桥。
在通过漫长的、两侧站立有铁环卫队的甬道和验证之后,在万年来,终于又一次,有一名帝国之拳(前)踏上了铁血号的舰桥。
莱山德为他所看到的情形震慑了漫长的几秒钟。
舰桥周围的沉思者面板上没有古老的羊皮纸卷和祈祷蜡烛与熏香,常见的机油气味簇拥着的是平滑光洁的可视面板,而整个舰桥中央那链接这点点光流如繁星之冠的钢铁王座之上,庞大的,远超过其他人的超人之躯正安坐其上,其威严若奥林匹亚斯上最宏伟神殿中的宙斯,又不真实如同俯视着众生的远古之神。
回过神来的莱山德发现自己在震惊中习惯性地朝对方行完了面见原体的礼仪,而他也已经站在了通讯沉思者的面板前。
莱山德咬了咬牙,命令技术官用他本人的识别代码朝帝国舰队发送了通告讯息。
讯息内容很简单,只有两句话。
其一为——“原体在此。”;
其二为——“服从或死亡。(OBEY OR DIE.)”。
除此之外他不被允许发出更多讯息,钢铁之主没有那么多耐心,他的权威也不需要赘述,高踞王座之人只需要对方的服从,或对方的死亡。
莱山德有一种微妙的错位感。
仿佛这种事情……也不是他第一次知晓发生了。
讯息发出后产生的反应是激烈的。
除了战斗驳船愤怒风暴号暂时没有行动之外,这条发送给了每一条船的命令在舰队中显然造成了极大的分歧与混乱。
莱山德被要求和他同样卸下了动力甲,身穿着绣有银色颅骨徽记的黑色亚麻长袍的牧师兄弟一道在天命钢铁号的舰桥上等待他们的回应,同时作为见证,目睹了他带领的、由神圣泰拉出发的远征舰队的最后下场。
打击巡洋舰哀悼之岩号与快速打击舰安诺尔爵士号,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朝着天命钢铁号那坚不可摧的护盾发起了决死冲锋,或许她们的舰长依然对这艘船的护盾能有一点遵循传统虚空盾规则之处抱有一定的幻想。
可惜直到舰艇的等离子反应堆殉爆后化作的无比绚丽的光球与漂浮的船体和肢体碎块一同在宇宙中变成巨大的烟花,什么也没有发生。莱山德的牙龈渗出了铁腥味,他攥紧了拳头,让他新鲜的血液滴落在天命钢铁号舰桥的地板上,作为一种小小的、私人的对于这场宇宙葬礼的勇敢死者们的致敬。
天命钢铁号那充满异形科技的“虚空盾”甚至半点儿在之前假装出的变薄感都欠奉。
沃特舰长的机械声带平稳地朝舰桥上的每个人播报了两艘勇敢的舰船的最终结局。
“哀悼之岩号,船体前半部分百分之四十一粉碎,安诺尔爵士号,船体侧面撕裂翻滚,百分之三十五的质量因撞击飞离,两舰的离子反应堆均在过载后爆炸,暂时没有扫描到仍然存活的生命迹象。”
一只缠绕有念珠的手伸过来按住了莱山德颤抖的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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