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想变成光的占星者
因为,在中央的高台上,由德高望重的牧师洒着圣水祝福的,不正是弗拉迪米尔·皮尤吗?!虽然那是一台刚刚被唤醒的无畏,但是上面写的名字的确是他!
莱山德感到一股难以置信的眩晕与喜悦从脊柱中央涌入大脑。
皮尤,他们受人尊敬的,中流砥柱般令人安心的战团长,竟然并没有死于对泰伦虫群的突袭!
“……达纳特?”
喜悦的热流从他的眼眶边缘悄悄掠过,他眨了眨眼,没有让其他人发现这个小小的意外。
莱山德大步跨向前——如今他大概能猜到这是一个什么仪式了,是战斗英雄们被放入新的无畏时他们会为此而举行的见证集会,鉴于这次被放入无畏的驾驶员是皮尤,那么这次集会极有可能还牵扯到了下一任战团长的人选。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发展就与莱山德的记忆渐渐开始重合。
“为何你不愿意接过皮尤的责任,来带领我们的战团呢?莱山德,我们都认为,你是所有帝国之拳修士所向往成为的楷模,你是战团的英雄,你就是下一任战团长的完美人选。”
在不得不再次向所有人详细地解释自己完全明白帝国之拳需要一位领导者,但自己为何不能在此刻接过战团长的重担之后(这次莱山德不需要经过五天的思考就能非常流利地说出他深思熟虑的结果了),一位戴着灵能兜帽的智库馆长从人群中走出。
莱山德立刻认出了他,哈尔多·马松,皮尤战团长最亲密的知己,也是帝国之拳战团如今的首席智库。
来了,那场对话——他至今记得,只要完成这次交谈,接下来他们最终会推举五连长担任新的战团长。
果然,首席智库接下来的话语虽有出入,但是大体上还是解释了皮尤在数十年乃至百年中煞费苦心的联盟、设计与连环安排,甚至玛戈尔裂隙的袭击也只是其中的一环。
马松睿智而忧郁的眼睛注视着莱山德,“弗拉迪米尔早已知道你的目标,他的心中同样怀有对我们可恶敌人的熊熊怒火,达纳特,但弗拉迪米尔同样明白怒火与骄傲同样需要受到来自自我的控制。”
“是这样,”莱山德微微垂下眼,他的过去一幕幕从他眼前闪过,他承认道,“我曾经确实太过于只顾着追逐自己眼前唯一的目标了。就像是一个不成熟的毛头小子,复仇的渴望蒙蔽了我的视线,令我的目光变得狭隘,无法看清所有。这样的我完全不适合担任战团长这样的职责,因为我会由于我的自私、失控、骄傲与激怒令我的战斗兄弟们无端葬送他们的性命。”
他垂下头,“一位指挥者不应当无谓地仁慈,但一位战团长理当考虑战斗兄弟们的性命是帝皇的货币,应当善用而不是滥用。我在此事上曾犯下大错,我在余下的时间中都将为此忏悔,因此我不能够在我完成我的复仇、我的赎罪之前承担如此重要的职责。”
有几位连长发出了吸气的声音。
加拉顿异常吃惊地看着完全卸去自己骄傲的一连长,这与他印象中的那个睥睨众人、带有一层神圣光环的战团英雄完全不同。
哈尔多看起来也有些微的吃惊,显然一连长如此痛快的承认与如此诚恳的态度造就了这种反应,但随后他的脸孔上流露出了少许欣慰的神色。
智库馆长把自己的面孔转向仪式台上的无畏,“老朋友,我想,莱山德比我们预料的要准备得好得多,或许,不用再等待考验的完成了,这次真的可以。”
连长们纷纷地点着头。
莱山德迷惑地抬起头,一股不妙的凉意渐渐爬上他的脊背。
不是?你们怎么不按应该发生的流程走?你们想做什么?!
第173章 莱山德的推理时间
环神圣泰拉轨道
山阵要塞
稍晚些时刻
达纳特·莱山德在过去的一千年的战团历史中的确是有着堪称传奇的起点与楷模式的战斗故事。
当一个人已经有过一次如下经历:出生起即在向泰拉朝圣,躲过了绿皮与混沌的袭击,最后以启示之子的身份从特别通道加入战团,随后从亚空间迷航的数百年中幸存,掉到混沌星际战士星球上赤手空拳还救了两位战友逃出来,回来之后经过自己战团牧师与智库兄弟数个月的里里外外审查最终被宣布此人“每一个细胞都纯洁如一名新生的帝国之拳一般”之后,嗯,就算他后来偶尔看起来有些许不对劲,大家也总是愿意更倾向于相信他说的话,而不是再来一次几个月的审查,一般来说是这样吧?
所以我在这里留一阵子然后找个恰当的机会参加一次远征随后在战斗结束后溜走,让他们宣布我失踪于战斗中应该也不难,对吧?
一般来说,以帝国之拳发起远征的频率与战斗烈度,他的这个计划虽然十分简单,却是相当有可信度和可执行度的。
莱山德很想这么说服自己。
但如果接下来你得去当一位初创团的战团长——这曾经对他来说是意味着神圣又崇高、充满自豪与带领战团坚定前行的委任以至于他反复推辞过数次,认为自己的能力与性格尚未打磨完成,不足以担任它——但是现在它对于“银色颅骨战团第一连混沌冠军达纳特·莱山德”来说简直就是催命符加比死亡还恐怖的恐怖:在全战团修士、泰拉修道院与山阵上的长者们、所有子团的战团长和来自其他高级部门的观礼代表们面前接受这个职位的时候,他绝对会被帝皇注视、被一大堆祝圣之物和神圣仪式包围。
——这不但会当场揭发出他已经投身于侍奉混沌的事实,甚至还能再进两步,侍奉钢铁勇士之主、以及泰拉禁卫官的堕落,进而动摇整个帝国之拳一系阿斯塔特修会的合法存在根基——甚至帝国内战——
莱山德借口他需要静静地思考和冥想以便在仪式举办之前澄净自己的身心,在收获了一堆赞叹之后终于能够一个人躲进回忆长廊静静,现在他以一个庄严半跪的姿态在这里看似沉思,但满脑子都是以上一大堆乱哄哄的越来越糟糕的推演结果。
一想到自己的身份被戳穿后,在整个帝国疆域之内将会发生何等可怕、牵连何等之大又让帝国的……不不,又会让自己如今的“同伴”们何等狂喜的搜捕、清洗与屠杀,甚至可能有远征返回还不知情的舰队和战团,伤痕累累疲惫地回到帝国,迎接他们的却只有无可辩驳的攻击与毁灭——
莱山德随着自己可怕的推演想象发展而再次变得绝望,继而晃动着头部把这些念头与虚幻遥远的狂笑一起甩出脑海。幸好此处并无他人,一连长早就把其他人包括机仆人都赶走了。
所以你们是为什么一定要推举我做这个战团长?不做不行是吗?!可我真不行啊?!到时候以帝国之拳与神圣泰拉的关系,国教、审判庭、禁军修会等组织会派人前来山阵上观礼那几乎是铁板钉钉,你甚至不能说,哦,我决定低调简朴的举办一下所以我们就不要邀请任何人了吧,那同样会被视为一种严重的挑衅与暗示,依旧会为他和帝国之拳一系带来极大的后续麻烦。
多么虚伪啊,达纳特·莱山德!你已经全身心地拥抱了钢铁,却又这样假惺惺地惦记着顽石的安危……
我从不知道自己还能如此像一个丑角,他在自己的动力甲中苦笑起来。
而如果按照这个“一定都回来观礼而且全是圣物、场地都会变得暂时神圣起来的”前提,那么又一定会被揭露身份……那么后面一系列可怕的推理就会挨个实现变成现实……
一次又一次重头开始的推演没有得出任何能够破局的更好的办法,自戕的选项一开始就被盘算过,但他充满秘密的尸体同样会揭露许多事实,最多来说或许有可能战团高层们能把它与他的背叛捂在内部,作为帝国之拳永久的黑暗秘密之一流传下去……实在不行的话驾驶雷鹰假装它被混沌污染了而冲进太阳……
但,莱山德曾与“那位罗格·多恩”和钢铁之主交谈过的经历与内容又明确地让他在这个选择出现的时候意识到,以如今的“混沌冠军达纳特·莱山德”在混沌体系内部的实际表示身份与地位,很可能他自戕的瞬间,脖子里就能开出条亚空间裂缝然后当场蹦跶出个把非常可怕的东西在这神圣帝国的中心作乱……
等等,等等,莱山德。
帝国之拳的前一连长在他的冥想中呢喃地歌颂着他自出生起便熟悉的祷文,乍一听起来他念诵的正是在帝国之中最流行的向帝皇忏悔的文字……
不对,不对,换个思路想想呢,莱山德。
首先,目前这里看起来没有第二个你,所以不管是代替还是别的什么,你在这里就是“达纳特·莱山德,帝国之拳的一连长与战团长候选人”;其次,最要紧的一点,这一次他所在的这个帝国之拳战团中,战团长皮尤没有死亡,而后来据他旁敲侧击所了解到的内容来看,这里的玛戈尔裂隙之战与雷霆远征的前半段时间内的战役也都是如期发生并结束的,可是有几个细节,现在一一想来却让他有一种诡异的、心脏被抽紧的感觉。
一、皮尤这次看起来是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诺恩女王对他的必杀一击,但当时现场的目击者,皮尤的终结者小队成员现在全都处于昏迷状态,动力甲的传感器部分都被某种强力的磁场或者波破坏了,在他们醒来之前没人知道最后一分钟内发生了什么,皮尤本人对此的回答却十分暧昧,莱山德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二、根据他的记忆,这场虫巢之战结束后,加上之前的,这次远征中战团修士完全损失率应该达到了25%以上,但这次他得知死亡人数惊人地变少了,只有几个实在不够幸运的兄弟死于不可抗力,没有动辄的死亡,这非常,非常,非常不对劲;
三、他记得很清楚,那块古老舰艇的装甲板上的“亥多斯”这个词汇正是他们此次追猎罪魁祸首“钢铁勇士的战争铁匠尚托”的线索……因为这正是从前他还是尚托俘虏的时候,这个混蛋成天在他耳边讲故事提到的——
莱山德皱起眉毛,开始思考这次他获得信息里那块装甲板影像中的意义:除了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亥多斯”之外,下面还多了一行看起来写得花里胡哨的小字。
“我们有大麻烦了,但惊喜。”
第174章 尚托很妙
“啊~~多么无趣的时光,让人怀念从前的日子。”
他的副官麻木而顺从地低下带着头盔的头颅,诚惶诚恐地移走已经被首领过目的建筑设计方案与年度劫掠指标财务表——尽管这些皮质图纸和报表让他们整个战帮在抢劫和指挥建造之余还不得不加班加点做了六周,而战争铁匠只是大发慈悲地粗粗扫了一眼——但这次没有要求打回第一份方案重做!混沌钢铁勇士们对此感激涕零。
战争铁匠坐在他新宫殿的新宝座上,嗯,百无聊赖地通过铺满了整整两个墙面的生体监视器看着此地的异种鬼魂、异形、变种人和其他妖魔鬼怪在他手下钢铁勇士的皮鞭、靴子和爆弹枪的监督下勤勤恳恳地开始替他平整宫殿前的广场。
为了在他要求的时间限制之内制造出这个监视器,他麾下剩余的次元铁匠和机械拾荒者们大概一次性消耗掉了此地三分之一的异族的脑子、脊髓、视神经来做主要的外接显示器、传感器与链接信号通路,在恐惧和DDL的驱使下,这个监视器最终呈现出的画质清晰度和还原度都相当不错,尚托对这件事还是挺满意的。
他现在的新任副官、战帮战士、机械教徒下属与星球上的渣滓和奴隶们如今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畏惧他,并且许多人认为他实际上已经升魔了,但他们唯一仍不能确定他已经是一位恶魔大君的原因完全是他为什么还能继续留在现实宇宙之中,而非动身前往帷幕之后。
战争铁匠其实知道人们私下传播的有关于他的流言,并且完全不打算打破他们现今对他的新印象,这很好,也很方便,这使得他的命令能得到更快更好的贯彻,也能节省非常多的解释的口舌,哈,若是某个高大健壮的前帝国之拳在这里,他肯定要用他那可怜的不该用来思考的脑子冥思苦想许久并开始折磨自己,嗳,他太不懂得享受啦。一位如此禁欲、律己、厌恶混沌、充满了自以为高尚的正义怒火的人。嗯,好在他最后一次看到对方的时候,显然对方已经变得学会一些放松肌肉的方式了。令自己痛苦有什么用呢?若要活得开心一些,就要学会把这种内耗式的痛苦转移到那些总是想要你的命来上位或者看你不顺眼的人身上才是呐——
毕竟,嗯,玛洛达拉克斯原本是一颗已经彻底被“污染”了很久的世界,星球本身所受到的折磨让它呈现出的形态,让即使从太空中观察玛洛达拉克斯这件事本身都变成了一种对意志力和精神强度的考验。
由于受到亚空间之力完全的侵扰、腐蚀和感染,玛洛达拉克斯原本的颜色已经很难用某种特定的正常形容词来形容,只能说,那呈现在光学视觉中的将会是某种非常接近黑色的、很深的颜色,像是凝固的腐血块或者类似的东西。
第一眼看到南半球的人将会认为他们看到了某个可怕而赘生发炎且由于缺血而坏死的、星球尺寸的超级癌症肿瘤,而如果那不幸的人还能看第二眼,看到这颗星球的北边,那么他或她将会看到,鲜艳的紫色狐火嬉笑着在如活物般流着腐化之血的大地裂缝上时不时腾起、燃烧、把任何经过附近的活物变成某些糟糕而失智的东西,随后点燃他们的肉体,最后是灵魂。
而如今——
在战争铁匠从他原本的统治区失踪了一小会儿——没人知道具体是多久,只能通过某个时点出现的前后截然不同的尚托的对比得出这个判断——之后,事情就开始变得更加混沌、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了。
在战帮之主身穿银黑色帝国制式动力甲,带着金光闪闪的绶带、勋章、胸佩颅骨鹰翼、挥舞着他的动力锤从他的宝座厅内走出来的时候,起初,所有的战帮成员与黑机械教“客人”都认为战争铁匠已经彻底疯了,这将是一场新的逐鹿的开始,谁能第一个杀死尚托并取得他的首级并活到最后,则谁无疑可以在之后的战利品与地盘的瓜分中获得更大的发言权。
这么想着一马当先冲上前去,预备立刻掏出自己珍藏已久的杀手锏杀死自己的上司与主人的六个蠢货和倒霉鬼立刻吃到了它们作为生物的最后一次教训:倒也不是每一个混沌信徒都有机会吃到集成式微型日冕炮、附有奇怪黑色与金色裂纹魔力的动力锤——倒不是伪帝走狗常见的那种金光闪闪火焰腾腾的效果,而是指对混沌力量越强的黑暗信徒作用力越强,具体表现为擦着死挨着亡如果你特别蒙受混沌之神眷顾那么隔着三尺也给你擦掉层皮的恐怖未名之力——还有一把遗物科技手枪的洗礼的。
当然它们的绝望在肉体化灰而灵魂最后一瞥的时候达到了最高潮,这让它们各自信奉的收货人还觉得挺满意的:它们投掷或者发射向志得意满的战争铁匠的弹药、射线和武器都被一层结实的环绕式单兵虚空盾拦截下来,尚托本人正毫发无伤地朝他的第一批练手对象露出有着标准八颗白牙的笑容,随后吹了吹他的手枪枪口。
第二批倒霉鬼也这么死了之后,这里的统治阶级秩序立刻开始自动恢复,并且他们在尚托的叱喝下立即组织起了一支军队,通过大量地、不惜成本地把异种与异形拿去当炮灰的方式,这颗星球的南北半球颜色迅速开始变得一致,肿瘤般的丘陵与畸形血管般的组织被焚烧殆尽、狐火与渗血的裂缝被无数的尸体与熔化的铁汁灌入、填平。
一座新的宫殿在战争铁匠的意志下被修建起来,战争铁匠亲手将被他砍下的、玛洛达拉克斯外围太空暗礁中的红寡妇的脑袋埋入奠基之中,并在她的眼睛中敲入两枚永不熄灭的特殊附魔子弹,诅咒她永世成为这里的守卫,直到这个女鬼的力量因为保护这座宫殿而被消磨殆尽。
所以现在除了收拾那些太空暗礁中的灰色饥饿者野兽、督造新的武器防御平台之类的杂务之外,尚托突然觉得有点无事可做,但是他的力量仍然不够……他仍需要积蓄力量。
直到他看到他的两个手下带着新一轮劫掠的成果走了进来。
哦,这是那伪帝的贵族导航者……
尚托的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
第175章 两位同谋犯
在某位战争铁匠毫无阻碍地接受了自己已经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某个过去时点,并且愉快地开始为自己的“一个小惊喜”着手做些“必要准备”的时候,于另一段逝去的时光中,时间之河的流水也正于每个特殊节点形成的鹅卵石堆上缓缓流淌而过。
阿里曼与他的双胞胎兄弟正走在大金字塔远端人迹罕至的小路一侧,他们刚刚从空港降落,头盔、法杖、弯刀、许多书卷、香料袋与新的符文小战利品在他们腰间的磁力锁上随着步行的节奏而晃动,而千子战士乌黑的长发被一根绸带扎在脑后,尚且年轻的阿泽克眯起他狭长的深蓝色眼睛,有些担忧地问道,“奥尔穆兹德,你没事吧?”
被问到的那名千子战士有着与阿泽克·阿里曼几乎完全一致的典型阿契美尼德贵族式的褐色皮肤与高贵容貌,区别仅仅是他看起来有些苍白,对一位阿斯塔特来说很少能看到的病容的疲惫隐约在他的眉眼中浮现。
“我觉得还好,兄弟。”奥尔穆兹德与阿泽克分享着同一个姓氏,实际上,他们是双胞胎,而且两兄弟都通过了测试和检查,被遴选入千子军团,也都通过了手术改造,现在他们既是双胞兄弟,也是同袍,故而他们绝大部分时候形影不离,对于对方的变化也总是第一时间能够察觉到。
“我应该只是在过度使用力量之后有些累……”
“但是我们不应当会累,”阿泽克愈发忧虑地看着他的兄弟,他看起来确实很不妙,联想到最近军团之中越来越多的血肉异变与越来越少的同伴,千子抿住嘴唇,“或许我们可以先回去休息一下。看看熏香和冥想能否让你变得舒服一些。”
“你是对的……阿泽克……或许……”奥尔穆兹德呢喃着晃动了一下,他的动力甲伺服稳定器帮助他修正了自己的姿态,使得他勉强支撑住了自己。阿泽克那强化过的目力让他毛骨悚然地看到有一股什么鼓起的东西像是活物一样刚刚从他兄弟的脸颊的皮肤下蠕动着“又快又慢地”钻入了他的脖颈后。他略有些惊惶地环顾四周,希望没人发现他们的异样。
但是接下来要如何帮助他的兄弟回到他们的住处随后是否要立刻去找军团药剂师还是让他先……
他犹豫了大概一秒钟,就在此时,莱曼之耳捕捉到了其他人的脚步声,阿泽克·阿里曼来得及做的最后一件事是把勾勒着眼睛、鹰足与泪滴的金色覆面头盔扣到他兄弟的脑袋上遮住他越来越扭曲痛苦的神情。
在他的手刚刚离开奥尔穆兹德的时候,阿泽克转过身,也看清了来者,他的心猛地往下一沉,来者也身着第十五军团的红色与金色盔甲,阿泽克出色的魔力知觉能感觉到对方澎湃的力量正源源不断地稳定涌出,并隐隐地将他与奥尔穆兹德“圈定”在某个范围之中。
这是什么意思?这又是谁?是军团中新设立的什么职位吗?我不记得军团中有谁对浩瀚洋力量的掌握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尽管已经是如此危急的关头,阿泽克还是忍不住习惯性地对对方的力量波动和法术技巧做出了一个大概的评估。
强大的不速之客的一边肩甲上漆有军团的烈阳徽记,另一边则表明了他的军官身份,他头盔上亮蓝色的目镜静静地盯着阿里曼兄弟看了一会儿,但并未动作。
一阵明显未受过格斗训练的匆忙脚步声和衣袍摩擦声伴随着一个凡人,一个只到旁边战士胸口高的瘦弱凡人出现。
这名新出现的凡人在兜帽下有着一张看起来美丽非凡、饱含魔力的蜜色脸庞,他或她带着微微卷曲的黑紫色长发从脸庞两侧垂下,来人抱着法杖站在沉默高大的军团智库身侧,这是什么?他的凡人仆役吗?或者是某些新征服世界的贵族喜欢拿来作为礼物的女奴?还是他豢养的法力储备或者仪式祭品——?
阿泽克·阿里曼漫不经心地扫过那个凡人随从裸露在外的手指,刚准备开口找个理由支开这位看起来对他们很关注的同袍,好让阿泽克能先帮助自己的同胞兄弟至少体面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中。但他的目光陡然凝住了:他的记忆力从小时候就一向很好,成为一名阿斯塔特后尤甚,所以他不会认错,虽然小了数十个尺码,但那个凡人手上戴的那枚戒指的形状和花纹,以及戒指上那颗宝石的形状和色泽,无论怎么看都属于他们刚刚与之相遇的——他们的基因之父马格努斯。
因为那是一颗非常特殊的巨大火焰黑欧珀宝石,这种宝石的特性就决定了其千变万化而绝不会有一模一样的第二颗出现,所以——
————————
“看吧,我就说根本不用什么战斗过程,阿泽克·阿里曼肯定会被这个简单到可笑的陷阱逮住。”
“……您的智慧与您对您……的了解确实更胜从前。”成功依靠跨越万年的“智慧”与经验饰演了幌子的千子至尊巫师含含糊糊地恭维道。
“虽然我没有听懂,但是我有理由认为你这话对我并不恭敬,埃梅努特。”乌瑟尔玛阿特拉擦了擦自己戒指上的宝石,这颗宝石现在呈现出与方才截然不同的色彩,欧珀中彩色的部分从金红色变成了粉色、紫色、蓝色和暗色,并且无时无刻不在转变之中,“阿泽克·阿里曼总是同时注意到太多事物,并且完全不愿意抛弃任何东西,以至于他很难不被一些别人不会注意到的细节吸引,并能被针对性地困在其中。”
两位同谋犯接下来把目光投向在场剩下的另一个人,惊骇但已经无法控制自己,几乎摔倒在地的奥尔穆兹德。
“别挨个试验你那军团通讯频道了,奥尔穆兹德,”灵能顾问叹了口气走过来,“在我们的法阵范围内它现在不可能接通的,哪怕你在所有频道里尖叫得再大声也是这样。”
绝望的千子战士勉力地将手摸向腰间的弯刀,但凡人看似纤长秀美的手指凭空一抓一握,他身上坚固的陶钢就像薄薄的丝绸衣衫一样被轻易地撕开了,里面包裹着的蠕动扭曲的混沌血肉就这样被赤裸裸地暴露在普罗斯佩罗温柔的夕阳之中。
埃梅努特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些曾经伴随着军团之中绝大部分同袍走到生命终点的变异特征,头盔遮掩了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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