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礼聘衔蝉
城墙上的火炬被微风吹的摇曳,值夜的官兵下意识向头顶看了一眼,却未见夜空中有什么踪影,偌大的月盘之上唯有一点鹰隼的翅展看的清晰。
‘什么鹰鸟能飞得这么高?’
官兵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个闲的发毛的问题。
城外旷野。
魏鸣岐也抬头望了望那一点黑影,眼眸微眯,他向前继续行进,心中的火苗跟着越燃越高。
西府的那一箭他一直记着,心里的名单排首位的是东方鸣,排老二的就是苍良冶。
事儿有轻重缓急,本想着等手头的事儿忙完再找这个老登,没想到这老东西居然还敢回头找上来,算账算到他头上了。
出了城,魏鸣岐阴积了一天的怒火再无掩饰,脚步越来越重,似滚滚闷雷覆过大地。
砰砰砰——
月光下的田埂边上,已等待多时的老人摘下斗笠露出斑白头发,听见远处那雷滚云谲的奔袭声也不曾色变,反而淡定的负手而立。
片刻。
如弹丸般轰至半空的身影很快锁定过来,下一刻,风压受阻如同鬼神呜咽的呼啸以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速度靠近。
“老——东——西——”
当这声音传入耳中的时候,那道青黑相加的身影已经模糊成一道残影拉近至他的身前。
呼啸风中,苍良冶的斑白头发向后一阵狂舞,随即于电光火石中,提起一臂向这盛气凌人的‘小龙’垒打过去——
轰隆!!
一圈肉眼可见的波纹排开,压伏了四周无尽麦苗,枯瘦如貂的老人眼中闪过一瞬诧异,双臂衣袖却已经尽皆炸碎,小腿也已经被钉进地里。
“再来!”
身前一声暴喝,斗大的青鳞龙拳向他面门上轰来,苍良冶眼眸一沉,双臂也跟着浮现出片片青鳞,拿出七分真气力,再与他对拳过去。
轰轰轰!
炸雷连成串,惊醒了四周无数宿鸟,在月光下如黑云般升上天空,而二人战场中心从初一开始便已经白热化,方圆十丈内的地皮被掀了一层又一层,中心处更是已经夯成了一丈深的凹坑。
几拳对过,二人身上衣物都被震碎成了齑粉,月光下只能看到两个半人半龙的青鳞怪物在坑中捉对厮杀,所用拳脚也朴实无华,一老一少都想从气力上将对方压倒,乃至场面莽荒原始,透着令旁人心惊肉跳的浓浓血腥。
不远处的树上,三女望着坑中的厮杀不由得屏息,冲动点的施凤官捏刀就想跳下去帮忙,却被禹卿伸手按住——
“你不是大开大合的路子,掺和不了他们间的打斗,在树上待着吧,等会我和谢道首过去。”
“……”
桃花眼里闪过不甘,但施凤官也知道她说的没错,以她如今的刀法路子以及四灵之能,做些暗杀、潜伏类的活计对口,但掺和进眼前的双龙之争,擦着就死碰着就伤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你们去吧,去之前我给你们做点准备。”
不甘心只看戏不出力的施凤官抬起头,在谢北伶和禹卿之间看了一圈,犹豫半晌,她目光定在了后者的身上。
谢道首她心里亲近,但平时打交道没有禹卿这個女人多,所以……
“唔——”
禹卿突然被她搂住脖子亲了上来,一双杏眼顿时睁得圆溜溜,下意识想将她推开施凤官却跟吸盘鱼一样,硬是扒拉不动。
“哈——”
松开口,施凤官脸上微红,看着禹卿解释道:“别咽下去了,等会万一受伤再咽,能保命的。”
“……”
禹卿杏眼眨了眨,随即才点了点头。
‘这妮子真是够意思,往常倒是她格局小了。’
正当禹卿自我反思的时候,看到施凤官面朝自己的谢北伶立马捂上嘴,一个劲摇头道:
“我就不用了,我用不上。”
“有备无患嘛——”
施凤官轻舔嘴唇,对能亲‘谢师傅’一口这事儿怦然心动,奈何谢北伶拒绝的十分坚定,她也只能无奈放弃。
“唔唔唔——”
嘴里含着东西的禹卿指指下面看向谢北伶。
“不要急。”
谢北伶眸子沉静,握着法剑道:“弓魁苍良冶轻易不会现身,这次机会难得,我们要找个一劳永逸的机会把他留在这里。”
“唔……”
轰——
再一次四拳相抵,两人的拳面腿脚早已是鳞甲模糊的状态,青红色的血掺杂在一起滴下,根本分不清到底是谁受的伤更重点。
“脾气不小。”
苍良冶看着身前跟他角力的龙犊子,嘴角扯起一丝笑:
“本事嘛差——”
砰!
一个‘点’字还没说完,对方额头就已经重重砸在了他的鼻梁上,咔嚓声响中,两道淡淡的青红液体顺着人中淌下。
如此不讲武德的偷袭令苍良冶吃了个小亏,更是自觉面上有些挂不住,立时就动了两分真火。
咯吱咯吱——
两根手臂肌肉鼓动,凭空又粗壮了几分,尤其手掌关节更变化的尤为明显,已有了非人生物的倾向,连指甲都细圆了不少,乍一看仿佛爬行动物的手掌。
滋滋滋滋——
魏鸣岐的拳头被他如龙的‘爪掌’整个包裹住,角力中渐渐落于下风,身体更是不受控制的被推着往后犁去,一直到后背抵住坑底。
咯嘣!
手掌隐隐传来骨裂的声响,见他还咬牙撑着,苍良冶哼哼两声,伸手使力一甩,将他摔砸向另一边。
轰隆——
身体仿若炮丸般被镶进泥壁里,魏鸣岐抽身出来喘息两口,眼神更为阴郁。
虽是‘弓魁’这般迷惑性极强的魁名,但这老登常年使弓弦,走的是外家打熬身体的硬路子,又身负龙元极力,抛开弓艺不谈,仅实打实的一身底子就能和一些魁过过手了,确有自傲资本。
“打过这一场,嘴该软乎些了吧?”
苍良冶气也不喘的走上来,捏着两根龙爪问道:
“我孙子人去哪了,给我个交代,我放你一马。”
“……”
自西府那天放了三箭以后,苍良冶本欲重归田野,好好养着孙子再不过问江湖事儿,怎知道一回到老家,孙子却不见了。
那兔崽子就给他留了一封书信,语焉不详的说自己不想在老家种地了,要独自去江湖上历练,当时就给苍良冶急坏了。
江湖江湖,那是大江大湖。
风高浪急,水深千尺,莫说他一个十来岁的小娃娃,就是当初最盛气的他也在里面吃过大亏。
但急归急,仇家无数的苍良冶却根本不敢露了风声,只能自己个儿慢慢去找,就那么过了一阵子,路上的他忽然又收到了一封书信。
上面的内容倒是简单,只是说他孙子无事,但要想他回去,就得去京里去找魏鸣岐。
由此才有了苍良冶的这次再进京。
看过纸条知道他孙子丢了的魏鸣岐听见他这般语气只觉得好笑,当即便回怼回去道:
“放我一马?你还是求着带走你孙子的那人放他一马吧,回头他要是死了,你个老东西也就断子绝孙了,说不好这就是你的报应?”
“……”
被他戳到痛处的苍良冶脸色立时阴沉下来,道:“我有孙子,伱就没相好的了?她们可就在旁边,你不要等她们被我挟了才肯好好跟我谈。”
“……”
那边安静几息以后。
轰隆!
见青年跟弹簧似的弹起过来,苍良冶冷哼两声。
交手那么一阵,双方的底细早就被对方摸清了。
面前这小龙确有几分预言中的武仙之资,时隔几月就已经脱胎换骨,能和他过过手,骇人归骇人,但也就仅此而已了,终归是年岁太幼。
俗世江湖顶点的那道坎不是那么好迈的,既迈不过去,那哪怕自己武道立意都在那把‘落天龙’上,仅凭这一身皮肉就能压服他!
轰隆隆隆——
惊雷复响,绵延成串,却有愈演愈烈之势,以至于十几里外的京营之中都渐渐有人听见了这阵闷闷‘雷鸣’。
“要下雨了。”
帐中凑在一起的军士听着远处雷声不由感慨。
“听雷点,这场雨不小啊,外边值夜的二牛他们得辛苦咯,”
“春雨贵如油,咱们在营帐中喝酒,他们在外边喝油,算起来还是他们赚了呢。”
“哈哈哈——”
哄笑声中,忽地有人眉头一皱。
“不对。”
“这雷点也太密了。”
几人走到帐外抬头看,却见天上月明风清,哪有半点要下雨的样子?
“那那边到底是什动静——”
“会,会不会是有人兵变攻京?”
“……”
树杈上,方才还在等待机会的禹娘等人渐渐发现自己等人好像插不上手了。
从中心战场传出的气流隔了百米都能吹的枝条哗哗做响,施凤官一手遮挡着风,声音透着点干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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