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的大于于
仅仅两秒钟的时间，三颗子弹就跨越了数千米的距离，而枪声则远远的落后于它们的步伐，仍在身后紧追。
但即便是速度如此之快的子弹，在路明非的眼中却像是放缓了几十倍，那些子弹在他的面前就像是迎面全速向他跑来的普通人。
而且他从空中向下降落的时候就已经锁定了向芬格尔开枪的那个位置，哪怕是数千米的距离，在他的黄金瞳中，狙击手的脸也无比的清晰。
他本来是想将赫尔佐格解决完之后再去解决那个狙击手的，没想到的是，自己还没有动手，他就迫不及待地来找死了。
但是这三颗子弹射向的目标很有趣，一颗射向在地上躺着的芬格尔，一枪射向自己怀中的绘梨衣，还有一枪射向自己救芬格尔的必经途径。
如果是普通的混血种，在这种枪法下必须要进行抉择，因为这三颗子弹几乎是同时射出的，那么同样的，它们射中目标的时间也近乎是同时。
“君焰。”
在路明非视线中飞行的三颗子弹在瞬间燃起炽金色的烈焰，极致的高温在瞬间将铜质子弹在空中融化成为铜水，然后无力地洒落在地上。
但是通过狙击镜看到这一幕的苏明并没有失望，而是露出了一个不明意味的笑容，他可不是只开了三枪。
“砰。”
悄无声息的第四枪击中目标，虽然他并没有看见过路明非出手，但是能够被人赋予上至尊称号的，绝对不可能在三颗铜质子弹下乱了方寸，也不可能被那些东西伤害到。
所以他从来没有将希望寄托于那三颗子弹，而是用那三颗子弹隐藏第四颗射出的贤者之石，而且这贤者之石射向的目标，正是他认为人类防御最为浅薄的地方，眼睛。
被击中的路明非的头轻轻地向一侧歪去，但是在下一刻，他的头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而那颗击中他的贤者之石则已经碎裂成几块从空中向下掉落。
贤者之石是灭杀龙类和混血种的绝对利器，但是它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它不够坚硬，如果直接攻击的话甚至连龙类皮肤表层的鳞片都无法击破。
正是因为如此，苏明才会选择路明非的眼睛作为目标点，在他的眼中，这就是贤者之石绝对能够破开的防御，仅仅是一层眼皮，绝对无法阻挡速度如此之快的贤者之石。
但是结果却告诉他，这只是无用的挣扎。
路明非呼出一口气，在青铜御座的防护下，贤者之石的伤害对他而言和猫的爪子的一样，之所以之前能够给予芬格尔致命一击，是因为芬格尔体内的力量在不间断地使用审判时几乎到了衰竭地程度。
他原本的言灵青铜御座已经没有力量可以供给，从而导致那颗贤者之石刺入了芬格尔的胸膛，但是即便如此，也仅仅只是刺入，而没有穿透。
“既然你送我一颗贤者之石，那么我也送你一颗石头，当作见面礼，希望你不要觉得寒酸。”
路明非的黄金瞳如赤阳般耀眼，无数的火元素随着他的想法汇聚在苏明上空的数百米处，暴躁的它们相互黏合，形成了一个直径数十米的巨大元素球。
“那么降落吧，陨星。”
随着路明非的命令，那颗直径数十米的巨大元素球化作一颗赤红色的火流星，挟裹着不可阻挡的气势开始向下坠落。
苏明不是混血种，所以他既看不到，也感受不到上空那颗巨大的元素球，但是他心中的直觉正在给他不断地示警，而且他虽然感受不到元素，却能够感受到自己身边不断上升的温度。
让他的皮肤都感受到了灼热的刺痛。
“经过测试，贤者之石直接命中至尊的眼睛也无法将其击穿，需要更为尖锐与杀伤力更大的武器才能够对其造成威胁，希望实验人员能够继续研究。”
最后苏明干脆放下了狙击枪，嘴里咀嚼着黑巧克力，享受着自己人生的最后几秒钟。
不过其实他跟路明非也没有什么仇恨，甚至在这之前他和路明非都没有见过面，只不过，路明非他不是人类啊，而这就是他们必须要杀死他的理由。
巨大的火元素球坠落并在瞬间炸裂开来，但是在路明非的控制之下，他的爆炸范围仅限于苏明半径十米的地方，在那处地方，所有的东西都在一瞬间被极致的温度焚毁。
将狙击手杀死之后，路明非将自己的视线转移向赫尔佐格，他并不准备这么简单让赫尔佐格这具影武者躯体死去，没有数十个小时的折磨，根本不足以平息自己愤怒的一角。
经过了这么久的摧残，远处终于响起了日本警视厅的警笛声，而龙形死侍群也在路明非的命令下展开双翅，向着高空飞去，他们会在空中持续十多个小时，不懈怠的招待赫尔佐格。
而路明非则是带着陷入晕厥的芬格尔和绘梨衣也同样离开了这个地方。
第九十一章 赫尔佐格残缺的灵魂
之前的病房里只躺着源稚生和犬山贺两人，但是现在又增加了芬格尔和绘梨衣两人，原本宽阔的病房突然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什么时候才能杀了那个混账，我已经无法忍受他的存在了。”
床上躺着的三个人都是和他关系亲密的人，而且芬格尔也是路明非为了保护绘梨衣而派去的人，但是现在全部都躺在病床上陷入了昏迷。
上杉越已经快要压抑不住自己心里的怒火了，除了面对昂热那个老家伙之外，他何时这么被人牵着鼻子走，而且还只能够被动挨打不能反击。
在这种怒火之下，他甚至想要现在直接大开杀戒，不管什么长远计划，直接把橘政宗抓过来挫骨扬灰。
“不会等太久，因为我在王将的身上发现了一个新东西，这印证了我之前的猜测。”
路明非回忆自己在施展灵魂的权能时，发现了王将的身体中的灵魂是残缺的，不过转瞬间他也就明白过来了。
以人类的技术，即便是制造出了这种类似于克隆人的影武者，但是想要让他按照自己的思想行动，怎么可能会不付出代价呢。
这些影武者里的残缺灵魂全都是属于赫尔佐格的，他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撕裂了自己的灵魂，然后将这些残缺灵魂塞进了影武者体内，让他们得以有着他的意识行动。
并且能够做到记忆的互相传递。
但是这样做遇到混血种还好，一但是遇到了可以玩弄灵魂的龙类，那么赫尔佐格基本上只有死路一条。
虽然赫尔佐格很幸运的没有碰到玩弄灵魂的龙类，可惜却碰上了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的路明非，所以他的死亡，已经在这一刻成为了注定的结果。
路明非伸出自己的手，将手掌张开之后，一团白色的光团就浮现在了他的手上。
“你应该能够感受到吧，这是属于赫尔佐格的残缺灵魂，这是我从王将体内本就残缺的赫尔佐格灵魂里又撕裂的一部分，但是这一部分灵魂用来指路的话也是十分准确的。”
“就像是所谓的量子纠缠现象一样，灵魂也相互纠缠，并且在微观层面上相互吸引，赫尔佐格本体灵魂中进行的任何活动不管跨越多少的距离，都会实时的传输到这一部分灵魂中。”
路明非停了下来，漆黑色的眸子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满是杀意。
毕竟即便之前他让赫尔佐格亲自感受了影武者的痛苦，但是这还是不能让他平息一丝一毫的愤怒，只有这只臭虫本体死掉，才能够让所有人都为之开心。
“所以我们能够通过这部分灵魂找到他。”
上杉越的问题得到路明非的肯定后，他的嘴角咧开一丝笑容，他并不嗜杀，但是此刻，上杉越在因为即将到来的杀戮而感到喜悦。
但是紧接着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既然王将的灵魂可以用来追踪，那么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直接抓住橘政宗，把他的灵魂剥夺出来直接指路杀死赫尔佐格。
当上杉越看向路明非还未说话时，路明非如同有了读心术先开口解释了这个原因。
“橘政宗的灵魂很繁杂，其中有着赫尔佐格的灵魂，但是又不止有着赫尔佐格的灵魂，据我的估计，橘政宗的灵魂至少有着7个灵魂的缝合。”
“这些灵魂已经在多年的时间里相互融合，现在已经变成了畸形的一体，即便我有着属于灵魂的权能，但是从这种灵魂中精准地切割出赫尔佐格的灵魂，我无法做到。”
路明非其实在第一次来到日本的时候他就用言灵冥照潜入了橘政宗的居所，毕竟没有人不会选择用灵魂指路这种高效而实用的办法。
但是橘政宗体内五颜六色的灵魂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这种由多个灵魂融合而成的新灵魂，无法准确地指向路明非想要到达的目的地。
“那就无需等待了，我们两个直接去杀了他。”
上杉越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赫尔佐格杀死，灼热的黄金瞳都在此刻因为情绪的激动而不由自主地开启了。
但路明非摇了摇头，他拒绝了上杉越的提议。
“这并不是我们两个人的仇恨，而是很多人的仇恨，一直被瞒着，以为自己是为大义，但其实一切都只是笑话的源稚生，同样是皇，却被赫尔佐格迷惑吃进进化药，进而被自己的哥哥杀死的山中少年源稚女，原本应该在哥哥的呵护下幸福度过余生的绘梨衣。”
“这些都是他的仇人，所谓的复仇，就是所有的人都要在仇人的身上插上一刀，释放自己心里的恨意才对。”
说到这里，路明非突然想起了风间琉璃，来日本之前，苏恩曦的情报里提到风间琉璃也随着王将一同袭击了源氏重工。
但是却并不确认是否被上杉越所擒获，毕竟以上杉越现在绝症且衰老的身体，和风间琉璃如同恶鬼一般的巅峰实力，两人之间的胜负不好言说。
“我的儿子被我抓住了，我将他关在了这里的地下室，这样我才能够做到同时看护所有人。”
上杉越的手指向了病房的地板，示意风间琉璃此刻就在这间病房的地下室里。
“不过在战斗中很诡异的一点是他的血统威势很强，类似于我年轻时杀掉的古龙，但是实际的力量却像是裹着棉花的铁皮，一触即破，就好像是什么东西在压制着他的力量一样。”
上杉越回忆着战斗中的细节，他当时本以为是一场恶战，衰老的父亲面对着正值巅峰的儿子，说不定还会有被打落高峰的危险，只是结果却是让人出乎意料。
“那我下去看看风间琉璃，他也同样憎恨王将，也是向赫尔佐格复仇的复仇者之一。”
路明非回忆起风间琉璃斩下王将头颅的那一刻的畅快，他也同样无比憎恨着让他无时无刻不生活在恐惧里的怪物。
在他的意识里，杀死这只怪物，就和杀死他的哥哥一样开心，如果他真的能够杀死的话。
第九十二章 与风间琉璃的谈话，答应风间琉璃的要求
“哦，父亲，你终于和哥哥一样想明白了吗，决定拿着利刃穿透我的心脏，让它永远停止跳动了吗。”
尽管身体被注射了适量的肌肉松弛剂让他没有挣脱束缚的力量，但是听觉依旧敏锐的风间琉璃仍听到了从楼梯上传来的轻微脚步声。
“风间琉璃，你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如果在以前你绝对不会说出这些话的。”
缓步走在向下的楼梯上的路明非对此轻声回复道。
听到路明非的声音，风间琉璃原本黯淡的眸子一瞬间亮起，他想要坐起来看这道声音的主人是否是他猜测中的那个人。
但是凭借他被肌肉松弛剂压制的力量完全无法挣脱绑在他身上特殊材料的束缚。
“你是他吗！”
风间琉璃的声音突然放大，不再是之前有些哀怨的腔调，而是宛如一个求知若渴的学者，想知道自己迫切想要得到的答案。
但路明非并没有回答，他只是走到了风间琉璃的身前，将那些束缚着风间琉璃的特殊材料解开丢到了一旁。
上杉越对风间琉璃注射的肌肉松弛剂的量并不多，让他能够得以保留普通人类的力量。
作为父亲，他并不会对自己的孩子下毒手，只是面对风间琉璃这样的人格时他必须要控制他的力量才能让其变得稍许安分。
在路明非解开那些束缚之后，风间琉璃却并不着急坐起来，而是继续躺在那里，像是上了年纪的老年人躺在摇椅上，眼前是一杯热茶，身旁则有着自己多年的老朋友。
“果然是你啊，路君，虽然我只见过你戴在脸上的恶鬼面具，但是有着这种气息的怪物，世界上只有路君一个人啊。”
风间琉璃闭上眼睛，脑海中回忆着在极乐馆和路明非第一次见面的经历，那是他头一次知道，言灵梦貘对于某些怪物是完全没用的，对其使用甚至还会反弹自己的言灵，让释放者陷入自己的噩梦中。
“不过路君看人总是那么精准，是因为你那双比任何人都更加耀眼的黄金瞳吗，即便是如此的微小，路君也能够在第一眼就看出我的变化。”
风间琉璃坐起身来，在肌肉松弛剂的作用下，他的动作显得更加的轻柔，如果穿上校服的话，那么此刻的他无异于是一个青春洋溢的女高中生。
他捂住自己的一只漆黑色的眼眸，低下头将自己脸上的表情掩盖在黑暗中。
“毕竟我是一个突然有了父亲的恶鬼，无法向他人宣泄的情感突然有了一道闸口，自然汹涌的洪水就会顺着这道闸口狂涌而出。”
“不过，路君。”
风间琉璃猛然抬起头，一双如黑宝石的眼眸看向路明非的双眸，即便是无法亮起黄金瞳，但也同样有着一种只属于皇不怒自威的威势。
“我等待你兑现你的承诺可是等了很久，等到了王将命令我去释放源氏重工的死侍，等到了父亲将我打成重伤，可是我还是没有等到你的承诺兑现啊。”
在黑暗下，风间琉璃的表情似笑非笑，既像是对路明非的指责，又像是随意对其开的一个玩笑。
“不，风间琉璃从来不会等待我的承诺，因为你不会相信任何人，你只相信自己手中的刀，你心里认为的是其他人会欺骗你，但是你手中的刀绝对不会欺骗你。”
“只有山中少年源稚女会等待我的承诺，而我也会在合适的时机实现我的承诺。”
面对风间琉璃的话，路明非平静地回答道。
他无比清楚，作为极恶之鬼的风间琉璃是不会信任任何人的，唯一能够让他信任的东西，只有他手中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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