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第四禅
热场的摇滚愈发喧嚣,会场的气氛早已火热,一个个戴着面具的人影摩肩擦踵,彼此素未相识,却要以比摇滚乐更大的声音高谈阔论。
有某种狂热在空气中洋溢,驱策他们来到这里的种种欲望,已然在此时外化为了某种幻觉,笼罩了现场所有人。
小兰跟着萤生,沿着会场最边缘向外面走去,她回首看了眼那热闹的空气,耳膜震动的同时,眼神颇为茫然:
“他们为什么这样?”
“很简单,因为他们全部都是蠢货。”萤生头也不回地道。
“蠢货?”
第99章 意料之外的事项
“真正的聪明人不会到这里来,这个局只能吸引一些自以为是的家伙。兴奋与狂热一旦占据上风,理智就会退去,更何况这里还有些缺氧,物理意义上的,他们脑子不太好使。”
萤生回头看向小兰:
“我其实想让你看得更多,但又担心污染了你的眼睛,总之,记住这一处肮脏的泥潭吧,永远提醒自己,别掉下去。”
会场很吵,小兰却忽然感到了一阵静谧,她回头看向萤生,只因他们与这里从来就格格不入。
“绝不会。”她说。
“那就好。”萤生笑着继续往外行去,“抱歉,害你白跑一趟,最后以这样乏味的结局收场。”
小兰摇摇头;“水月君主要还是想要教导我吧,今晚我已经收获太多了。”
她忽然想到下午与妈妈相处时的场景,也没有太过激烈的情绪爆发,一切都在事前预料之中。
莫名的,她生出一个感触:“这就是生活的本质吗?”
“什么?”
“制定计划、达成目标,不需要热血与激昂,理性就是一切的答案。”
“嘶——!!!”
萤生蓦然回首,眼露惊慌:“坏了,我不会揠苗助长了吧!小兰伱清醒一点,打起精神来呀,千万不要坏掉了!”
“……”
小兰无语:“但水月君不就是这样做的吗,一切都在你的预料之中。”
“真不知道你对我哪来的这种自信,我不过是占据情报上的优势与先手而已,如果有超出我预期的事项发生,那就要靠小兰你的热血与激昂了呢。”
“……哦,会有那种事吗?”
“谁知道呢。”
“所以水月君是怎么知道警方就要过来了?”
“半猜半蒙,错了也无所谓。”
虽然其实是有住吉会的人汇报啦。
走上楼梯,狭窄的通道前,来时铁门已然在望,门半掩着,地上两名晕倒的雅库扎也早已不见,但并没有人来顶替他们。
萤生脚步顿住,回头看了眼,老旧的楼梯上灯光昏暗,远远飘来会场中热烈的狂歌,朦朦胧胧,就好像醉酒后离开喧嚣的KTV包房,蓦然抬头看见镜子中的自己时,耳中所闻一样。
他忽然道:“小兰,你不觉得吗,这是一个非常适合伏击人的地方。”
小兰身体微微紧绷,警惕地看向刚刚走过的楼梯:“这里空间狭小,施展不开,的确很适合……”
“不不不,这种一字通道内,如果使用枪械的话,我们就是活靶子呢。”
“枪械?!”
“放轻松,这只是无端联想,而且枪械这种东西……嗯,虽然九成九我们都应付不过来,但如果敌人只是拿着小手枪的话,说不定可以闪开哦。”
“躲子弹?”
小兰怀疑:“这种事真的可以做到吗?”
“分情况吧,大部分时候应该都不行。不过你如果事先已经看到敌人在朝你扣动扳机,那么全神贯注地判定子弹方位,或许可以吧,你快不过子弹的射速,但总可以快过人。”
“……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呢。”
“我也觉得,但这种事情就是常有发生,真是奇怪。对了,我想应该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吧,为免目标穿着防弹衣,枪手总是习惯性对着头瞄准。头部目标更小、更灵活、视角高度也刚好合适,说不定这样就能躲过去了。”
“所以正确方法应该是什么?”
“按理来说,是两枪胸膛一枪头,但考虑到防弹衣,先打两枪躯干的话,说不定就被对面反杀了,嗯,所以我也不知道,还是要临机自行决断呢,不要死板。”
“……”
说了一些奇怪的话,小兰倒是没有先前那么紧张了,看向通道前方紧闭的铁门:
“水月君只是在给我科普,还是真的发现了什么?”
“具体的倒也没有发现,只是有些好奇,泥惨会的人哪儿去了?他们就算再废物,再不想要损伤颜面,这里总得找两人看着才对,这样空空荡荡着,奇怪过头了吧。”
“说不定是在外面?”小兰猜。
萤生摇摇头,朝四下看了看,从楼梯边上捡起半块灰砖头,扬手一抛,砸在门板边框上,铁门晃晃悠悠向外开去。
外间小巷映入眼帘,月色黯淡,一片寂静,没有半个人影。
“没道理呀。”
萤生奇怪道:“泥惨会要是放弃这个入口,至少也得锁着吧,不管不顾什么的……嗯,难道是泥惨会彻底摆烂?”他侧耳倾听,会场中都隐约飘来主持人的声音了。
“看来不是。”
“会不会是水月君用了信号屏蔽器的缘故?泥惨会不知道这里的状况?”
“那样他们不是更该过来查看了吗?老实说,我用那个就是为了打草惊蛇,搅动一下这里的气氛,为之后一些事做铺垫,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生不说,这里还是这样。”
“那就是那两个人醒来了?”小兰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侧边,有些不确定道:“我没有经验,也不知道他们可以晕多久。”
“好像只有这种可能诶。”
萤生脑补道:“有人来看他们两,然后发现他们没事;或者他们中有一人回去汇报,说了这边的事,然后过来继续守着;结果他两不知道因为害怕还是怎么的,偷偷溜号了。”
小兰叹气:“这么一听,果然很奇怪呀,难道真的有水月君预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吗?”
“不知道,说不定只是胡思乱想呢。”
萤生转身又向会场走去:“保险起见,还是等警方过来后跟着大部队走吧,要是被发现了真面目……嗯,就说我们看到有很多戴面具的人过来这边,以为是化装舞会。”
小兰无奈跟上:“这不会有人信吧。”
“所以我们到时候还是要跑快一点,这里一定还有其他的门,我们进去就找一下,这边这个暂时放弃,有风险呢。”
“哦……”
哗啦!!!
推门而入的一瞬间,小兰恍惚间看到海浪向她奔涌而来,哪怕会场漆黑一片,沉闷无声,唯有台上一灯独照,但压抑的狂热分明充斥着空气的每一个角落。
一名穿着得体黑西装的男人站在灯光之下,向压抑的人群高声宣布:
“下面有请第一件拍品,奴隶少女!”
“!!!”
萤生瞳孔骤缩。
第100章 贝尔摩德的阴谋!
台上那个男人,萤生记得。
他就是之前被小兰打晕的其中一人。
但这并不是关键,关键是,由雪松清子所主导的:她的伥鬼与泥惨会的谈判,最终结果,不是她作为压轴出场吗?
那时候,警方本已该赶到了。
然而现在,她却即将要作为第一件拍品,被人如同货物一样推出,毫无疑问,出现了预料之外的事项。
萤生心中莫名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奴隶少女……
清子会被关在笼子里推出来吗?
下一个念头是:
计划失误到这一步,清子竟然都没有给他蹦杀意吗?
拍卖场高台上,主持人身后的红色帷幕已经在缓缓升起,隐约看见,一方两米见宽的硕大铁笼,以及,那雪白的裙角。
萤生深吸一口气:
“爱丽丝,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已经无法等待警方过来,泥惨会的人、向你动手的人,统统打倒,做的到吗?”
小兰眼神凌厉,重重点头:“我会尽力而为!”
萤生轻轻一笑,下一秒,身形完全融入了黑暗。
砰!
一道沉闷的枪声响起。
会场内唯一的光线的即刻消失,哐当!!!破碎的玻璃灯罩坠落高台,短暂的死一般的寂静之后,“啊!!!”无数尖叫轰然响彻,连成一片比之前摇滚乐还要狂乱的乐章。
愚蠢与恐惧从来不分男女。
惊慌的人群如同受惊的绵羊一样四处乱撞,哪怕黑暗仅仅持续了很短暂的时间,也有几声高亢惨叫响起,不知缘由。
嘭——
煞白的光线有如实质一般,照破了黑暗,会场顶部周边次第亮起的环形灯,更是转瞬之间便让此间亮若白昼。
惊恐的人群好似被光线给冻结住了一般,陷入了瞬间的僵硬,但不等他们脑海中生出什么别的念头来填补空白,一道惨叫着倒飞而出的雅库扎身影,就占据了他们的全部视线。
嘭!!!
那是……雅库扎如同一幅油画一样,挂在了墙壁上?
啪嗒——
缓缓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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