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百升飞上天
“所以,你到底是……?”
小栗帽对面的是目白阿尔丹,后者旁边的是超级小海湾,玉藻十字和稻荷一则在稍远一点的位置。
没有看向小栗帽,也没有看向自己的妹妹刚刚离开的方向,阿尔丹所看的方向,是车载屏幕上的比赛。
“我只是想,尝试着去跟你拼尽全力的再跑一次而已。”
注视着屏幕上前辈们疾驰的身影,阿尔丹沉默了下,忽然淡淡的笑起来,“在菊花赏之前。”
“菊花赏……?”
虽然能看到同伴脸上的笑意,小栗帽却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所带给自己的依旧是一开始就莫名压抑的感觉。
她不太明白这是为什么,却隐隐能想到,或许是和合宿之后的那天赛事有关。
或者说,是和那天在准备Winning Live前说起来的那些事情有关。
她觉得自己也并不是看上去那么呆的。
踏入闪耀之星系列赛这种事,她其实很少去考虑过意义到底是什么,特别是还在笠松的时候。
那时候,别说是比赛的意义,就连跑步这件事本身她也觉得有些一知半解。
能够站起来跑步就非常幸福了,她那时一直是这么想的,现在也这么觉得。
后来,妈妈说希望自己成为了不起的赛马娘,又从北原那里知道了如何变得了不起。
她逐渐发觉,跑步对自己而言,有了更多的意义。
比赛也是如此,最初在赛场上的奔跑,她觉得那是属于奔跑本身所带来幸福的延伸。
再之后,超越对手或者被对手超越,发觉赢下比赛瞬间的心悸,响彻赛场的震耳欲聋欢呼。
她觉得这感受到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或许自己越发期待一场又一场的比赛,正是因为感受到了这些意义。
但这种意义似乎并非自己所独有。
自己的对手,自己的同伴,她们都有。
这一点上,她承认自己有些呆了。
她是在那天的Winning Live之前,才发觉出了这一点。
“所以……阿尔丹是想要把这场比赛,当做菊花赏的预演吗?”
她忽然就想到了这件事,忍不住就说出来,“确实哦,场地虽然不一样,距离是同样的3000米。”
“那……”
目光慢慢转向另外一名同伴,她点头道:“小海湾也是这样想的了?”
闻言,超级小海湾并没有说话,只是微笑。
她脸上所带的笑容和阿尔丹看上去很类似,显然也是一样的想法。
“那没什么问题,虽然我没有仔细想过……”
见两名同伴都默认了,小栗帽再度点头,“但只是提前跑一场菊花赏的话,我没有任何问题。”
“就是跟训练一样,无论是训练还是预演,或者是比赛,我都会全力以赴……”
“不是那样的,小栗。”
突兀的,阿尔丹打断了小栗帽的话。
然后在后者错愕的神色里,她缓缓转过头,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
“如果仅仅是抱着那种心思……或者说觉悟,那就不是我想要的比赛了。”
这样一句之后,她忽然改变了话题。
“你有着我所羡慕的心态和才能,小栗。”
“甚至可以说,我很嫉妒。”
“伱和我一样,都曾经受腿部疾病的困扰。”
“但为什么,你能毫无压力的在赛场上奔跑、并且只凭借这一点就可以赢下比赛。”
“而我却不行。”
“所以说,我很嫉妒你啊,小栗。”
目白阿尔丹眼中流露出前所未见的复杂。
这样的话语,是认识这么久以来,小栗帽从未从阿尔丹口中听到过的。
一时茫然,又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她下意识迷茫的四下看了起来。
她先是看向了小海湾,发现这名同伴脸上的笑容也是渐渐收敛,目光也和阿尔丹一样一时间看不清什么意思。
再远一点的玉藻十字和稻荷一,她们虽然一直都没说什么,却都是欲言又止、表情复杂的模样。
这到底是……
心中困惑着,她越发迷茫了。
“目白家的赛马娘一直有着难以摆脱的困扰,或许小栗你还记得,那就是玻璃脚。”
再度变了话题,目白阿尔丹的目光微微下垂,手掌摁在了大腿外侧,慢慢摩挲起来。
“具体一点说,就是很容易受伤、骨折……还有患上屈腱炎。”
“以现在的技术来说,屈腱炎对于我们是不治之症,患上之后的结果除了退役没有任何选择。”
“这样说,我或许不应该说嫉妒你之类的话。”
她的神色依旧复杂,眼中却流露出发自内心的感激。
“因为,是从你身上发现的调理药品,使得越来越多的赛马娘能进行更复杂的食物调理。”
“也就是像你一样,多吃一点,体质变得更好一点。”
“小海湾是第一个受益者,我是第二个。”
“我确实不应该说出什么嫉妒你之类的话。”
“可我想,我或许还是有着这么说的理由。”
眼中的感激渐渐收敛,古怪神色也是如此,目白阿尔丹恬静柔美的脸上,逐渐满是平静。
“我到现在,依旧认为我最幸运的事情,是遇上了你、小栗。”
“或者说,遇上了你和北原首席。”
“我承认,因为家族遗传的困扰,我一直没办法完完全全放开这点,心无芥蒂的在赛场上奔跑。”
“但我现在不会了。”
她开始转身,朝着不远处的第二赛段起点走去。
“因为我忽然想到,假设在一个世界里,我没有这么幸运,我会怎么做呢。”
“我一定,不会放弃在任何赛场上展示自己的决意的机会。”
“没有丝毫放弃的打算。”
“无论多少次粉碎,无论多少次绽裂。”
“就算真的如同玻璃一样碎裂,我也要拼尽一切办法,再度站到赛场之上,用尽全力奔跑下去。”
“只要这种决意还有一息尚存,即便是玻璃,应该也是能再塑重生。”
“你说是吧,小栗?”
她略微驻足,朝后侧过脸,露出一半静谧而轻柔的笑意。
“所以说,现实存在的这个世界的我既然很幸运了。”
“为什么还要去担忧那些不幸的事?”
“我不是应该,更加不顾一切的去奔跑吗?”
“这就是我所说的,我的决意。”
“那么……”
“你的呢,小栗?”
目送着目白阿尔丹的远去,小栗帽有些呆了。
不过她还是下意识留意到,稍远一点的玉藻十字和稻荷一彼此对视了一眼,不知道用目光交流了什么,朝这边看了一下。
她们的目光和阿尔丹之前一样复杂,却没有那么让人难以理解。
似乎像是鼓励、安慰,但并没有说什么。
这样的目光之后,她们也朝起点方向走去。
这里便只剩下了她自己,还有超级小海湾。
这里是休息区,不光是她们这批赛马娘在,特别周和好歌剧两名后辈也在这里帮忙。
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还在一旁担忧的左右张望的两个小家伙,这会儿早就缩到帐篷里。
只露出两个上下并排的小脑袋,滴溜溜转着眼珠,朝这边张望。
“……小海湾,你也是那样想的吗?”
话一出口,小栗帽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异常的干涩。
她有点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她能听懂阿尔丹说的每一个字,也能理解大部分的意思。
却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刻那么说。
这种感觉,她觉得完全可以用如鲠在喉来形容。
她的国文课不是特别好,很多成语都不太能记住,但跟食物有关的还是例外的。
如鲠在喉这个词她很早就记住了,不过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被鱼刺卡住喉咙。
用力多嚼几下,不是连肉带刺可以都嚼得很碎吗?
此刻,从来没被鱼刺卡住过的她,忽然就明白了那到底是什么感觉。
“小栗是个能改变周围一切的、奇迹般的赛马娘呢,最少,在我看来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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