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已灭无常
他打开灯,单人宿舍内空无一人,他走到桌边摸了摸那只绑着红丝带的兔子,然后进入卫生间。
他拧开水龙头,水流哗哗地下涌,他低下头,舀起水往脸上泼,冰冷刺骨的感觉让他发胀的大脑渐渐清醒。
“哼……”
一声很低的嗤笑声,在他的背后响起。
“!!”
黑木瞬间浑身汗毛倒立!
他不可置信地抬头,还没来得及擦掉的水从脸滚落到下巴。
脸和脖子完全被打湿,已经分不清水还是冷汗。眼前镜子里出现一个银色长发的黑衣男人,那双墨绿色的眼睛犹如狩猎中的狼瞳,幽冷地看着他。
与此同时,一根硬邦邦的枪管抵住了他的脑袋。
————
一辆黑色丰田停在米花药师野医院后门的马路边。
兔子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发呆。
他不知道医院内部,还有组织基地宫野志保那边在发生什么。
这次和过去宫野志保带他出去玩不同,不是休闲,是组织的任务:昨晚格伦把他从黑木手里接走,说基地要清理部分动物,他留在那可能被波及,而到今天中午,她又把他带来这里。
中途他把黑木的消息告诉她,她只是说了一句“知道了”,除此之外没多余回复,和琴酒谈得怎样也只字未提。
兔子理解她不说,毕竟他这幅状态帮不上什么忙,而且意志力那么低,有些事知道了还会让他害怕,但是……
他甩甩头,压下乱七八糟的想法,把思绪扯回眼前的情况。
志保那里怎么样了?
琴酒又在进行他做不完的日常工作抓卧底杀叛徒吗?
格伦在医院做什么?
最后一点,是兔子最担心……或者说害怕的。
在安室透身上,他彻底了解卧底的心狠——格伦告诉过他,言峰奇娜就是波本杀的——原作者能对卧底杀不杀人含糊过去,已经进入这个世界的他不能。
安室透会杀人,哪怕是对无辜动手;作为狙击手的赤井秀一更别说了,他的狙击枪绝对不是善良之枪。
那格伦会杀人吗?
会……杀死无辜之人吗?
兔子从来没有,也不敢去问格伦这个问题。
他正想再次抬头去看医院,就在这时,他耳朵突然一抖。
【砰!】
兔子吓得浑身一激灵,以为是车外发生枪战,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那不是自己身边的声音。
——是他昨天转移到那只兔子身上的听觉收到的。
黑木那里出事了。
……
“砰!”
没装消音器的手枪射出子弹。
近距离射击的杀伤力惊人,子弹穿透大腿,打入地面。伴随着惨叫,血花飞溅。
琴酒咬着烟,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脚边的男人。
黑木狼狈得像条被恶童虐待过的遗弃野狗,拖着被打穿的四肢倒在地上,血在他身下越积越多。中弹的每一处都不是要害。
听着他的嘴里发出呻吟,琴酒又问了一遍。
“你是怎么和公安联系上的?”
琴酒见过很多组织成员。
有一睁开眼就在组织里的,有长大到一点岁数被带到组织里的,也有成年后为各种各样原因加入。
最后一种里老鼠最多。
负责暗杀、情报调查的成员大多皮糙肉厚,普通审讯根本无法让他们张嘴,而眼前的男人只是文弱的研究员,半年前才加入,一个训练营小孩就能轻松宰了他,可他到现在都没有交代。
黑木睁着眼睛,意识无比清醒,他的身体因为剧痛而发抖。但他还是没有说话。
琴酒冷笑起来。
“你在想你的女儿吗?”他说,“格伦已经去了医院,相信过不了多久,你就能听到她的死讯。”
“!!”
黑木身体剧烈一抖,冷汗涔涔的脸上爬满了恐惧。
第177章 父亲与女儿
米花药师野医院。
最高层的某条走廊上静得只有轮子滚过地面的声音,一个男人推着轮椅车,在检查室前停下。
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坐在上面,她长得瘦瘦小小,黑发微卷,末梢枯黄,整个人像被裹在病服里,皮肤泛着长期疾病折磨下的苍白。
但她的眼睛格外明亮,脸上还带着笑。见房间到了,她从轮椅上起身。因为双腿使不上力,她脚下一个趔趄,幸好身边另一个男人及时扶住她。
“注意点。”男人皱眉。
“谢谢叔叔。”
女孩扬起笑容道谢,一张笑脸格外纯真,她拿起旁边的木拐杖,在他收起手后独自站稳。
这时医生从旁边的办公室出来,他手里拿着病历,扫向三人:“黑木幸子,十岁,全脊柱检查……你们两个是她的家属?”
“不是,她父亲工作忙,我们是他父亲的朋友,代替他来陪她。”
两个穿西装的男人几乎异口同声地回答,因为答得太过整齐,惹得医生多看了他们一眼。
他定定地看着他们,最终落在黑木幸子身上:“是这样吗?”
黑木幸子点点头:“他们的确是我爸爸的朋友,这些天一直陪着我。”
“那麻烦两位看一下风险告知和同意书,在下面签字确认。”
医生把东西递给其中一人,在递交时,两人的手不经意地擦过。见另一个人好奇地探头去看,医生也给了他一份早就准备好的流程介绍。
他们的手指也碰到了,这仿佛也是无意中发生的,很快就分开。
“你们是第一次陪人进行检查?检查时身上不能有金属物品,手机、发夹、硬币之类都不能带。”
签字的男人听到这句话,和另一个人飞快地对视一眼。
他们好像很心不甘情不愿,又好像想打电话跟什么人说明这件事……最终他们没那么做,其中一个低头对黑木幸子说道:
“幸子,把右手抬起来,我帮你理一理袖子。”
同时另一个人靠近医生,以身体遮挡住他的目光,开始问一些检查的细节。
黑木幸子乖巧地举起手臂,男人替她翻动折叠得很整齐的衣袖,硬是重新叠了一遍。在收回手时,他的手指尖夹着什么东西。
他若无其事地把东西收好,听同伴问问题。
这位医生很有耐心,可能习惯了被患者或患者家属在检查前问这问那的,他耐心地一一解答完,然后把黑木幸子带入检查室。
门咔哒一声关上,两人坐到检查室外的座椅上。
“唉……”
刚才翻弄衣袖的人看着手里刚取下的窃听器,他注意到这条走廊上没摄像头,和同伴抱怨:“真麻烦,为什么我们要来看着一个犯罪分子的女儿?”
……
日本公安的使命是维护国家安全,而他们这组警视厅公安的长期任务,是在警察厅的指挥下去调查、打击一个埋藏得极深的跨国犯罪组织。
一个月前,有位同事发现有组织成员在这家医院出没,他们派人盯梢数日,最终锁定了住院的黑木幸子,跟踪逮捕了黑木。
可惜的是,黑木虽然是研究员,但他加入时间实在太短,只做过几次实验,根本没资格知道组织的研究目标。这次抓捕毫无意义。
考虑到他本身没有害人意愿,是为了给女儿治病赚钱加入组织,目前也没杀过人或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实验,公安没有关押他,还和他达成合作——
他为公安收集组织内的实验物或研究资料,公安帮他联系更好的医院为他女儿治病。
只是两边都很清楚,合作是最委婉的说法,黑木幸子在公安手里,他们要黑木做什么,他只能惟命是从。
确定医院没有其他组织成员,公安派了两人在医院监视黑木幸子,身体检查、吃饭、去卫生间都有人盯着,他们不许她单独和父亲见面或打电话,身上时刻被装着窃听器。
黑木幸子病得很重,医生说她只能再活半年。
公安一边严密监控她,一边积极地为她找更好的医院和医生。他们是真心希望这个女孩能好好地活下去。
毕竟,活着的“人质”才有价值。
面对他的抱怨,同事无奈道:“上司的命令,伱别多嘴了。”
见他还是不满,他压低音量补充:“你忍忍吧,等会儿那边有人过来,听说性格非常严厉,小心被训斥。”
男人表情渐渐恢复平静,眼里仍是不满,他把玩腻了的窃听器放回口袋,看着对面办公室那扇紧紧关闭的门,不知不觉走了神。
这次他想到了刚才那位叮嘱他们不可以把金属物品带进去的医生。
这位医生没戴口罩,整张脸完全露出,可能是工作辛苦,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他相貌平平,唯一引人注目的就是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是棕红色的。
有什么东西飞快从男人脑海里闪过。
他隐约想起了什么——在记忆某处,他似乎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条外貌描述……
男人觉得不对劲,但就在他起身时,检查室的门重新打开了。
黑木幸子完好地站在那里。
“你们没有申请加急,报告是六小时后出来。”有着棕红色眼睛的医生跟在后面,对他们说道。
男人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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