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已灭无常
琴酒难得没有多想，直白地给出答复：“以你的能力和地位，不足以让朗姆派人对付你。”
不过话刚出口，他想起了威廉身后还有一人，补充道：“如果有人向你打听阿尼斯，记得把嘴巴闭严实。”
威廉先点了点头，接着眉头微蹙：“其实在你之前，阿尼斯也提醒过我，让我注意两个人。”
“……”琴酒端着酒杯，“谁？”
“库拉索，她是朗姆的心腹。”威廉说，“还有格伦。”
“我过去没见过库拉索，只听过她的传闻，说她的眼睛很特殊。至于格伦……两年前他去美国时，我和他在酒吧见过一面，他好像不爱说话。”
威廉小心地瞥了一眼琴酒，试探性地问道：“所以他们真的很危险？”
“你平时见不到库拉索。”琴酒冷淡地说，“至于格伦，他估计也没时间来找你。”
威廉愣了一下：“他很忙？”
琴酒没回答。
一时间，周围静得出奇，威廉意识到自己似乎问了不该问的，连忙闭上嘴巴，低头继续擦起早已光可鉴人的干净玻璃杯。
而琴酒在这样的沉默里，陷入短暂的回忆。
这一年里，不知朗姆抽什么风，开始对不同地区的大小黑道组织动手，消灭或吞并。组织在日本的地下势力得到进一步扩展，有什么暗杀行动，也能甩给那些小组织背锅。
朗姆是二把手，这些行动不会亲自下场，库拉索负责监督实验和更机密的上层联络，所以那些任务的执行者，基本都是格伦。
自从三年前得到代号后，这个曾被排挤的成员就开启飞速晋升模式，完成的任务又快又好。
比如那些黑吃黑行动中被吞并收进来的人，琴酒起初以为他们会不服，组织内部会出现短暂动荡，结果日常任务里，他们比大部分成员还服从。
组织变强是好事。
可是热爱工作的琴酒，敏锐地嗅出了一丝不对劲的气息。
他怀疑朗姆这样极速拓展势力是暗藏私心，三年前就让他起疑的格伦，更是他的重点怀疑对象——每次对上那双的眼睛时，他总会莫名地感到不爽。
不过说到不爽……
琴酒在回忆中慢慢喝完酒，看向威廉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这个被青柳彬光和阿纳托利带入组织的人时，他也会感到不快。
他放下酒杯，眼角余光正好瞥见威廉在偷偷打量他。
“你还要问什么？”他问道。
“这个……”威廉顿了顿，还是说了：“在你来前阿尼斯给我发来邮件，拜托我转告你——如果可以，希望你给他再安排两个手下。”
“性别随意，有没有代号随意，加入时间随意，唯一的要求是不能和朗姆有关。”
听到要求的琴酒皱起眉。
第272章 琴酒再次给我送卧底
琴酒的表情变化相当明显。
威廉看到他的脸色，以为他在不满，赶紧补充：“他没告诉我原因，但阿尼斯做事总是有理由的，要不你去问问……”
他的话还没说完，琴酒突然起身。
琴酒恢复冷漠的表情，他没再看威廉，平静地收走沾上他身份信息的酒杯：“安全屋的地址我会发你，这几天先老实待在这里。”
丢下这句话，他径直离开酒吧。
……
琴酒走安全通道下楼来到酒店的背面，这条路比较偏僻，没什么路人，他等伏特加开车来接他。
在等人时，他一边警惕四周有无异样，一边思考青柳彬光要手下的理由。
青柳彬光是送入FBI的卧底，本该在美国行动，但现在他以官方警务联络官的身份来到日本，这当然不是他自作主张，而是戈德瓦塞尔和BOSS的授意。
原因之一是FBI内部针对组织的行动有了变化，他们清楚组织总部一直在日本，打算返回这里深入调查。
FBI负责对内事务，去外国调查——哪怕是日本——也是越权。所以他们入境后不能太高调，为避免引起日本公安和CIA注意，他们日常住处、碰头点、武器，都需要靠以正规手续进来、同是FBI的两位警务联络官帮忙。
青柳彬光以这个身份回来，等于已经把握住未来FBI在日本的大部分动向。
至于另一个原因，和朗姆有关。
这一年里朗姆对那些黑道动手，表面扩大组织势力，他自己在组织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大，引起那位先生的高度警觉。
琴酒在组织威名赫赫，但在没明确朗姆背叛的证据前，让他去压制显然不合适，所以最好的解决方法是借助官方机构的力量。
现在警视厅内的线人是朗姆的人，找他就怕这人转头通知朗姆，于是这个任务，同样交给青柳彬光。
他不是日本本土警察，可他明面的身份足够特殊——来自美国的警务联络官、家里和驻日基地司令关系亲密——有时他能做的能比本地警察更多，更不受限制。
身为青柳彬光联络人的琴酒想了一圈，最终接受他的要求。
比起这个要求，更麻烦的是人选。
虽然青柳彬光除了要人外没别的要求，但不代表琴酒会随便找人。
他打算挑一个有代号一个没代号的，一个性格稳重识大体，一个可以脾气稍微大点，这样在日常青柳彬光不在时，他们不会抱团，还能互相掣肘。
只是这样的附加条件一加，找人就更难了。
光是和朗姆完全无关这条，就能排除近90％的人，东京这边的新人大多是朗姆吞并其他势力得来的，忠诚如何先不提，能力都平平无奇。
至于有代号的老成员……
伏特加直接排除。
基安蒂和科恩他平时要用，不能调走。
基尔……
琴酒思绪一顿。
从她被一个卧底带走拷打到得到代号加入他的行动小组，她一直是他的手下，只可惜两周前朗姆有事把她借走了。
所以这个也直接排除。
那就是刚得到代号不久的，还有刚从其他地区调来东京……
琴酒心里很快有了两个人选。
滴答。
轻盈的雨声打断琴酒的思绪，他朝旁边的路灯一扫，只见苍白的灯光里，映照出细密落下的雨点。
又下雨了。
不远处的街口，一辆没开前灯的车悄然拐弯。琴酒抬眼看去，从引擎声和拐弯的习惯，他认出那是伏特加。
黑色保时捷在他身边停下，琴酒看了看确定没问题，开门上车，然后拿出手机编辑消息。
【两个人，一男一女，其中女的有代号……】
【马德拉酒（Madeira）】
马德拉酒是一种葡萄酒，以“长寿”闻名，哪怕开瓶一年、中间不做任何保存措施，也可以保持不错的口感，因此被一些收藏者称为“不死之酒”。
不过BOSS给出代号只是偶然，马德拉酒就是一个普通成员，不是什么特殊的关系户。
【她在半年前被基安蒂引荐加入组织，是狙击手，观察能力不错。男的那个没有代号，他在两年前加入，刚从大阪那边调过来的……】
【你先用着，如果不合适或有问题，我给你掉换。】
琴酒谈起这两人的语气跟点评枪械差不多，他又贴上照片和各自的简单信息。
照片上，马德拉酒有一双棕红色的眼睛，面容清秀，放在人群里毫不起眼；
而另一个男人染着浅色头发，长相平庸，体型微胖，一双单眼皮小眼睛里尽是精明。
琴酒平时懒得理这种把野心直接放脸上的人，他也不担心青柳彬光翻车，直接发送出去。
青柳彬光的回复来得很快。
只有简单的一句话——
【谢谢，我对你的眼光一直很放心。】
“……”
琴酒握着手机的手微不可察地一抖。
这句话乍看下是对他能力的信任，但出于对对方的熟悉，他读出了一点微妙的调侃。
伏特加安静地在旁边开车。
他很有眼色，见琴酒终于停下打字的动作，才开口说起自己刚刚的行程：“大哥，我刚才去了酒吧。我没有喝，就是听那些朗姆新收的成员聊天。”
琴酒知道他去的不是普通酒吧，而是另一个组织名下的秘密据点：“你听到了什么？”
“南洋大学那起爆炸案是朗姆叫人做的，为的是炸死广田教授。”
琴酒脸色一沉，他对广田这个姓氏毫无印象，此时唯一的想法是那些人竟然把组织任务到处说，要不要去灭口。
“还有库拉索……”
提到这个代号，伏特加小心地观察琴酒的脸色。
“她好像在带人搜索什么东西。”
琴酒再次蹙起眉。
……
另一边，米花町。
刚从外地回来的阿笠博士去附近的超市买便当，没想到回来的路上突然开始下雨，他没带伞，只好护着东西跑回去。
路上没什么人，眼看再过一个拐角就能到家，他的脚步不免又快了几分——
然后生生地刹住。
他看到在不远处的工藤家的门口，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幼女孩孤零零地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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