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已灭无常
男孩悻悻退下。
他发现不远处浦思青兰正在看他,于是扬起头,对她露出一个属于小孩子的灿烂笑容。
浦思青兰也对他笑了笑。
密道不深,走了大约一层楼的高度,他们成功达到地面,几人拿着手电筒四处打量。
“比想象中要好。”青柳彬光说。
这样想的不止他一人,眼前通道开阔,而且一眼望去甚至没多少岔路,不是某些寻宝电影里常出现的地下迷宫。
“别放松警惕,管家说过城堡里有不少机关,这里可能也有。”高大的俄罗斯秘书出声提醒。
“当然,我会注意的。”
来自美国的FBI探员对他的提醒回以善意的一笑。
一行人向前走去,青柳彬光仍走在最前面负责探路。在走了大约五分钟后,他们在一扇印刻着双头鹰的大门前停下。
见到那只鹰,青柳彬光调转手电筒,上下不断扫射着整扇沉重的大门,在光线掠过鹰头上的王冠时,一阵剧烈震动从众人脚下传来。
所有人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地面缓缓分开一道口子,一道向下的阶梯出现在他们眼前。
浦思青兰看着这条向下的通道,长久杀戮下养出的强大心脏,此刻也在激烈兴奋的情绪中加快跳动起来。
怦怦、怦怦。
不止一人的心脏在黑暗里剧烈跳动。
青柳彬光神情自若,又是第一个走下去的。
他下去后扫了一圈,立刻掏出一个外壳金闪闪的打火机,上面有两张背对背的人脸,弯腰将周围的烛台一一点亮。
室内燃起橘色烛光,浦思青兰看着他随手捋了把滑到肩上的头发,将它们重新扫向脑后,那双浅棕色的眼里也跳进了一片温馨的暖色。
其他人纷纷收起手电,他站在一个大号木箱前,礼貌地对香阪夏美说:“香阪小姐,我记得你带来一把钥匙,要不要试一试?”
香阪夏美本该是这群人里对这个地下空间最好奇的人,可她从进入密道起就一直没说话,此时听到青柳彬光开口,她甚至打了个激灵。
“好、好的。”
她连忙走到青柳彬光身边,从包里掏出钥匙。烛光照亮她的脸,那张秀丽的脸上满是紧张。
她深吸一口气,小心地将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扭,那道沉重的大锁咔哒一声落了下来。
青柳彬光低头预估着眼前顶盖的重量,右手按上去,他抬头对香阪夏美说:“我想打开看看。可以吗?”
香阪夏美点点头,像是怕灰尘扬起般,很快退到一边。
“吱嘎——”
缓慢而沉重的声音在室内响起,回荡在墓室的穹顶之下。
木箱其实是一口棺材,里面躺着一具早已分辨不出原样的白骨。只能从身上穿着裙子,判断这是女性的遗骸。
只见她双手交叠按在腹部,一枚红色的回忆之卵静静地安置在手边。
青柳彬光再次客气地向香阪夏美征询意见,在得到她的同意后,直接取出那颗蛋,并且毫无尊敬之意地单手捏在手里,仿佛那只是一个不值钱的玩具。
浦思青兰看得眉头一跳,杀意暴起。
“青柳先生,你想做什么?”
江户川柯南注意到他朝一个半人高的石台走去。
“下午在新干线上,我看了香阪小姐带来的那张设计图,上面有解释设计原理——和俄罗斯套娃差不多,只要把一颗放入另一颗里面,再用光从下面照射,就能看到沙皇一家储存的回忆。”
“正好,铃木董事长把另一颗回忆之卵给了我,可以在这里试验一下……能请你们把那边的烛火熄了吗?”
青柳彬光从随身的包里取出另一颗回忆之卵,将它们组合成一个放在那个石台上,转身对他们说道。
浦思青兰走到离她最近的蜡烛边,俯身将它吹灭。借着这个动作,她再次观察周围人员的站位和环境。
这个墓室很大,除了他们刚才来的通道,还有另一条走道——正好在石台的背后。
毛利小五郎站在她后面的位置,吹灭两盏蜡烛;那个叫江户川柯南的小孩在香阪夏美身前,位置离她最远;俄罗斯书记在她对面,走向最后一个烛台。
而青柳彬光独自一人站在石台边,风从他身后的通道吹来,扬起他乌黑的发丝,祖母绿在他的发间闪烁光芒。
浦思青兰惊喜地发现,她现在的位置实在太方便了。
只要她射击青柳彬光,就可以冲过去直接薅走他的发饰和旁边的回忆之卵,然后畅通无阻地从后面那条通道跑掉,以其他人的站位,根本拦不了她……
“钦尼可夫先生?”
青柳彬光喊了一声,他握着手电筒,暂时没有拧开,似乎在等对方的动作。
高大的俄罗斯人沉默地用手指掐灭了最后一根蜡烛。
——黑暗,骤然降临。
……
“砰!”
某个酒吧里,伏特加猛地从坐位上跳起,手本能地伸向内侧口袋打算掏枪,结果一回头,对上琴酒看傻子的目光。
他一怔,视线缓缓下移。
只见地面上倒着只玻璃杯,在几秒前,它还被琴酒拿在手里。乳白色的酒液流了一地,淡淡的茴香味弥漫在空气里。
“……大哥?”
伏特加喊了一声,他小心翼翼地看向他家大哥,不明白为什么突然砸酒杯。
琴酒没理会他,也没理会过来收拾的酒保,他看着对方快速清理掉意外坠落的酒杯和地上残留的茴香酒,手伸入口袋。
隔着薄薄的布料,他感受着躺在那里的手机。从踏入酒吧到现在,他的手机没丝毫动静,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他不爽地低低啧了一声。
……那家伙,到底在干什么?
第287章 大家都是好演员
墓室内。
在黑暗降临的同一刻,浦思青兰已经迅速戴上夜视仪,对着青柳彬光的方向举起枪。
整套动作极快,没有丝毫迟疑。
就像一台被精心打磨过的杀人机器。
……
浦思青兰今年二十七岁。
她第一次杀人,是在十二年前。
那年她还没离开美国满世界追寻罗曼诺夫王朝的宝物,当时的她还在一个杀手组织的训练营,在确定她射击天赋不错后,教官把她带到一个贫民窟边缘地带。
他给她一把真枪,示意她看街道对面。
“这节课很重要。”教官轻描淡写地说,“我来教你如何杀人,这些人就是你今天的训练道具。”
浦思青兰一怔。
她看得出那些人是流浪汉,他们身边堆着破旧衣物、被褥和包囊,一些可以拿去卖钱的废品被他们小心放在靠墙的那面,以免被人突然拿走。
他们是社会边缘人员,哪怕失踪,哪怕被杀,也不会引起别人关注,不会上新闻,更不会引来警察追查……的确是很好的“教学用品”。
可此时的“学生”浦思青兰只是呆呆看着他们,她握着枪的手变得僵硬,脸上更是浮现出一丝惶恐和迷茫。
她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从她踏入训练营起,她就知道自己迟早会走到这一步。
……可是,当她真的拿起枪,要对准一群活生生的人时,她还是迟疑了。
她发现自己下不了手。
教官注意到她举着枪却一直没扣下扳机,朝她看了过来。
这位教官看外貌在三十出头,身形瘦弱,身体似乎不怎么好。但他在训练营地位特殊,那些平时对他们颐指气使的人,看到他总是恭恭敬敬的。
所以浦思青兰不敢对他不敬,她对他的畏惧,甚至比那些性格残暴的家伙还深。
她和他对视着,她看到在上方月光的照耀下,那双眼睛犹如两块最好的祖母绿宝石,他对她说:“你在犹豫什么?”
浦思青兰点了下头,她的手指伸向扳机,仍带着一丝颤抖。
看到她的动作,教官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很轻,在这个远处有嘈杂声的黑夜里几不可闻,但就待在他身边的浦思青兰听得清清楚楚。
一时间,她仿佛感觉到有条毒蛇沿着她的皮肤上爬,伸出的蛇信正缓缓舔过她内心最后一块柔软的地方。
“你是在可怜那些人吧?”他问道。
浦思青兰一怔,下意识要否定,却看到教官脸上再次露出笑容。
“他们的确可怜。”
他看向他们,轻声说道。
“流浪者不全是自甘堕落的人,有些是自己国家一团乱,有些是原本努力生活的中产和工薪阶层,因生病导致破产;有些是退役的,本就被战场伤病折磨,国家又没有给与帮助……他们只是一群想从泥潭里爬出来、或是挣扎着只求别掉下更深处的普通人……”
他声音轻飘飘的,浦思青兰甚至从他的声音里,听到一丝温柔的怜悯。
“……可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教官语锋一转,那双翠绿色的眼里只有一片平静。
“他们过去的经历、人品道德、人生追求,都和你无关——对你而言,现在的他们只是教学道具。”
“放下对生命的敬畏吧。”他看着浦思青兰,“普通人需要讲究这个,我们就不必了。常年和犯罪打交道的人还想留着良心,只会让自己痛苦。”
几秒后,几声枪响打破了街道的平静。
……
放下对生命的敬畏。
从训练营脱离多年的浦思青兰,心里忽然闪过多年前那位教官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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