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已灭无常
“……”
当时他的确没想到，但随着这几年里戈德瓦塞尔和朗姆的暗中较量，他慢慢确定了一件事。
——当时戈德瓦塞尔说的“帮我一把”，不是指顶替朗姆上位成为二把手，他的野心……还要更进一步。
现在想明白了的马克·斯宾塞，还是没有帮助对方的打算。
先不提他本身更敬重那位先生，他今年65岁，是组织内在外最有权利的老资格成员之一。他和44岁的戈德瓦塞尔是忘年交，可有时他仍用看年轻人的目光看这个组织三把手。
戈德瓦塞尔追求利益至上，但只有少部分熟人了解他，这人有时心情的好坏其实高于利益——只要自己想那么做，哪怕清楚这个选择会在未来损害自己，他也会去做。
总结概括就是，任性。
一个任性的人是做不好首领的，这种人随时会把组织拖入深渊。马克·斯宾塞曾隐晦地提醒过几句，可对方压根不理会。
马克·斯宾塞按按额角，企图让大脑思路变得清晰。
说起来，他以前听戈德瓦塞尔抱怨过，他某个儿子也很任性，让他特别头疼，具体是哪个来着……
是……死掉的那个吗？长得像她，眼睛却像他，身体还不好，所以要多宠爱点，熊了也不舍得教训担心搞死，导致现在上房掀瓦。
随着手指从太阳穴挪开，空气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马克·斯宾塞的大脑一瞬间变得清醒了。
他定睛一看，发现是一些黏在前排车座上的黑色小点。这明明是一辆新车，头枕竟然已经脏了。
“斯宾塞先生，再过十分钟就要到了。”前面的司机提醒。
马克·斯宾塞不再细想那些组织有关的事，他想到自己休息都不能休息、必须立刻赶往这里，下意识坐直身体，整了整领带。
然后他发现，领带更歪了。
他想起了不久前收到的礼物，摸向口袋，取出那枚领带夹。
这个领带夹平平无奇，没有任何装饰花纹，在青柳彬光离开后他特地用基地内的设备检查过，就是普通金属。
虽然可能是戈德瓦塞尔随便买的，但好歹是朋友的一份心意，马克·斯宾塞将它别上领带，调整位置，慢慢挪到了接近心口的地方。
——【是吗。真是可惜了。】
朋友无奈的话语在他耳边再次响起。
接着——
“轰！！！”
一声爆炸回荡在偏僻的夜间公路上，火光照亮了上方的夜空。
……
日本，练马区。
路转黑阵营的玩家三轮和也坐在电脑前，他的脸庞同时被电脑屏幕与系统弹窗照亮。
【暴怒：发动技能。】
【现在。】
他照做了。
————
我感觉这几章写得太乱了，不知道大家看不看得懂，有时间我修一下……
第322章 局内的红与黑（六）
对普通人而言，闹得很大的使馆爆炸、美国士兵被绑架杀害、高塔狙击事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结束了。
但对接手案件调查的警察与公安，还有很多后续工作要处理。
诸伏景光在警视厅某会议室和降谷零碰面，已经是好几天后的某个傍晚。后者被他眼底黑眼圈吓了一跳，当即几步上前，仔细查看幼驯染的脸色。
“……Hiro，你几天没好好休息了？”降谷零怀疑地问，顺手把刚买好的咖啡塞过去。
诸伏景光说了句谢谢，顺便回忆了这几天的行程：“这五天我都没回去，前几天每天只能睡3小时，昨天好一点，睡了至少6小时。”
眼看降谷零脸色越来越黑，诸伏景光赶紧打断：“没事的，只是前几天忙，现在差不多收尾了。而且这种事你别说我，有时你熬得比我厉害多了。”
降谷零嘴巴动了动，暂时说不出反驳的话，只好快速进入正题。
“赤井那家伙说的，是真的吗？”
……
亨特和吉野死了。
他们把事情闹得这么大，死得却这么快、这么突然——以至于很多查案的警察意识到这点时，都有些恍惚和怀疑。
有时犯人死掉很“省事”，关押、审问、送检、庭审等步骤能全部省去，民众关注度也会立刻下滑。
虽然找到自白书，但还有很多疑问没解开，比如为什么要留棋子、上面涂骆驼血代表什么、是谁通知记者提前赶往现场……
但这一切随着美方那边不断催促，不得不全部忽略过去，快速盖棺定论，了结所有案件。
两个公安隐约猜到其中有内情——尤其那位前司令官突然返回美国，接替他的人快速上位——只是出于种种顾虑，他们无法拦着说不许结案。
目前他们的关注点，已经重新转移回之前他们手里最重要的任务上。
“FBI还没确定。”诸伏景光说，“不过以我对莱伊……我是说对赤井的了解，他认为可能性很高，那就是真的。”
在吉野再次暗杀华尔兹的那天，诸伏景光在楼下询问赤井秀一。
——“赤井，你们追查的那个给亨特伪造假身份的人，是不是……组织的成员？”
当过卧底的人，对他人情绪格外敏感。第二次会议前，赤井的眼神实在意味深长，如果是普通犯人根本没必要是这种态度，诸伏景光当场就觉得不对。
降谷零很想吐槽“你为什么那么认可那个FBI？”，但他默默忍下去：“你还问出什么？”
“那人是亚裔男性，三十岁不到，没有具体照片，他经常以情报贩子的身份在酒吧活动，偶尔还会在暗网上贩卖武器。”
听到对方是一个卖武器的情报贩子，降谷零眉头也皱起：“名字或代号知道吗？”
“威廉。”
诸伏景光坚定地说，赤井秀一没对他隐瞒这个消息。
“目前已知的只有一个‘威廉’，酒吧和暗网上都用这个。是代号还是本名不清楚。”
“他最近行踪不明，好像去了其他国家。赤井说那人好像是日裔，因为他和吉野沟通全程使用日语交流，非常流利，还提到他朋友也在日本。所以……”
降谷零听明白了，然后他拳头真的慢慢握紧了。
“——所以，赤井那家伙和那堆FBI，果然是为了追查组织才继续留下的吧？！”
两个犯人死了，理论上过来帮忙的那些FBI可以回去了，只留下两个警务联络官负责双方联络加收尾就行。
可赤井秀一一行人，却以要追查可能和此案有关的其他嫌疑人为由硬是留了下来。他们的身份在日本警方这里已经过了明路，只要不闹得太大（比如当街枪战），日本官方会对他们的调查行为睁一眼闭一眼。
诸伏景光看着这个提到莱伊/赤井就容易忘记本职任务的发小，在心里叹了口气。
“Zero，我们需要他的力量。”
降谷零这次没有反驳。
诸伏景光看着桌面上的资料，神色一点点变得凝重。
吉野的死亡方式——被毒蛇咬到，突然毙命——和三年前死在警视厅审讯室里的言峰乔娜和寺冈胜敏，一模一样。
这一系列案件里，会不会有组织暗中介入，推波助澜做过什么？
不管如何，他们现在有了一个突破口，这个名叫“威廉”的情报贩子身上，或许有他们想知道的信息……
……
“阿嚏！”
距离东都铁塔很近的“星光花园”酒吧里，正在擦拭酒杯、准备晚上营业的西洋梨白兰地（威廉），突然打了个喷嚏。
坐在他眼前的琴酒嫌恶地看了他一眼，刚要碰到酒杯的手触电般地缩回去。
“……也不用这样嫌弃吧？”威廉注意到他的动作，“我只是打个喷嚏，又不是得了什么传染病。”
听到他那口令人厌烦的关西腔，琴酒默不作声。
事实上，他现在心里很烦。
——马克·斯宾塞死了。
这是组织元老级成员之一，没有代号，一直在外界担任着极其重要的身份，和阿尼斯家关系不错。组织里只有极少数成员有资格知道他的身份。
他在几天前、回美国的当天死了，没有任何新闻报道此事。如果不是军方还有其他组织成员潜伏，组织甚至无法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那个老家伙到底是怎么死的？
难道真是因为当时军队在战场做人体实验差点曝光，被上层暗中解决掉了？
这种猜测可能性最高，毕竟杀掉一个高官还能完全压下舆论，只有这个国家本身才能做到。犯罪组织可没有这种能量。
不过，事发地可是美国，那也有可能是……
琴酒脑海里又浮出某个可能性很低、但也不是做不到的猜测，不耐地掐灭快燃尽的烟，将烟头丢进眼前的酒杯。
除了这个，还有一件事让他很心烦。
——不久前被大阪警方调查扣押过一段时间的基尔，在几天前，又被东京警方盘查了。
……
“喂！”
威廉大叫一声，连忙把那杯被毁掉的琴酒端到一边。
原本橙黄色的酒液上漂浮着不少烟灰，他抱怨道：“这好歹是你的代号酒，要不要这样浪费？”
琴酒瞥了威廉一眼，似乎是懒得搭理他，也可能是这次要交代的东西说得差不多了，他起身离开酒吧。
威廉目送他的背影离去，就在这时，他感到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这次琴酒找你做什么？】
是阿尼斯的邮件，他发邮件往往很少附上酒名代号，威廉早就习惯了。
【他让我调动美国那边的情报网，看皮斯科有没有小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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