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怜君不得意
现今的异人界有公认的“一绝顶,两豪杰”之说,除了龙虎山天师府那位压尽天下的天通道人,剩下“两豪杰”,其中之一便是那如虎。
十佬之一的王家王蔼曾经说过,那如虎能成为当今十佬,靠的不是他下面弹压的一群小混混,不是他背后的势力,而仅仅是因为他“能打”。
王蔼也说了,这世界上还有希望凭借努力去挑战一把天通道人张之维的,那如虎算一个,同为“两豪杰”的丁嶋安算一个,除此之外,算是别无他人了。
由此,足以可见这那如虎的恐怖实力。
颜欢的脑海中浮现出一魁梧壮硕、虎背熊腰的身影。
“从表面来看,那如虎为人谦逊,能审时度势,可那也只是表象啊···”
“这一个个的圈子关系,还真是盘根错节。”
颜欢耸耸肩,将手臂手腕放下,这倒也不是他无端猜测,当时十佬会议的座位分布可是颇有讲究,“神婆”关石花和那如虎的关系一看就更为亲近。
而且“那”姓是辽东满族的八大姓氏之一,这一系列猜想下来,他和关石花没有联系才更令人感到意外。
“要我打电话问一下姑奶奶吗?”邓有才提议道,这要是给了信物,到时候有难处了找不到人用,这可就白给了。
“没事,不用打扰她老人家了,我猜到是谁了。”
“嘿,兄弟你心眼灵,啥都能猜。”邓有才笑道。
颜欢摇摇头,“说到心眼,可没人比你有才兄更灵的,只是你没拿捏好那个度,所以伱走的不如有福大哥远。”
邓有才尴尬挠了挠头,“这啥意思啊?”
“这啥意思啊哥,要是我找准了那个度,我就能干过你了?”
“诶!”邓有福嫌弃地往旁边一靠,“这事从小到大我们嘴上就没停过,可你听劝了吗?”
“我听啊,我从小到大可听话了,哥你给我讲讲呗!”
邓有福长呼一口气,闭上了双眼。
见遭受到了冷落,贼眉鼠眼的男人向前一趴,将手掰在了副驾驶的靠垫上。
“兄弟,你和我讲讲呗,别都和我打哑谜啊!”邓有才憨憨一笑,露出几颗新镶的金灿灿大牙。
颜欢望了眼后视镜,鼻尖处传来一阵浓重的烟味。
“有才兄你心思活络,跳脱,不受拘束,不去考虑条条框框,修行上的东西想的宽泛,这是你的优势。至于这个度在哪?就这么说吧,你生性自由,一旦超过了就是纵欲,所以你抽烟喝酒打牌唱k泡吧,逛夜场混夜总会···当然至于洗脚或一些啥的我不知道哈···”
“你是自由了点,可你这也太自由了啊。”
“嘿嘿嘿!”邓有才尴尬笑了笑,“那我以后收着点。”
“得了吧,你要真肯收,也不至于四年间真的一点长进也没有。”邓有福毫不客气地给弟弟拆了台。
花花世界,灯火酒绿的,有些诱惑不是随口一说就能挡住,有些癖好不是说下个决心就能戒掉的。
“哥,我这次认真了,也该让你看看我的决心了。”
“行行行,我听着呢!早些年要不是我揍你揍得狠,怕不是你早就走了邪路,当初想剪一个粉毛刺猬头,家里不许,就扬言要加入全性,这人是谁难道你忘了?”
兄弟斗嘴,最怕拿中二期和非主流期的黑料来攻击了。
此言一出,邓有才有点气急败坏,可面对亲哥又不敢发火。
“这事情可不能乱说啊哥!全性可是一群疯子!我那时候说的是气话,能真的加入吗?”
邓有福推推眼镜,额头青筋暴起。
“你别说,当时要不是我打歪了你的嘴,那句话你差点就喊出来了。”
全性,人人恨之入骨的邪派,加入不需要任何条件,只要大喊一声,宣称自己是全性成员即可入门了。
“呵。”颜欢瞄了眼后视镜,开心笑了笑,不愧是自家的兄弟,能把严肃正经的邓有福气成这样。
驾车的胡四喜也一同笑出了声。
一听见副驾主驾的笑声,邓家兄弟憋红了脸,知道失了脸面,随即闭口不言。
沉默了会儿,邓有才立刻想将这尴尬打碎,便趴头向前凑了凑,问道,“小友,你知道全性吗?”
“知道。”颜欢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有纯纯的坏种,也有走偏了的人。”
全性保真,不以物累形。
说起全性,这群妖人自言道,秉承的是战国先贤杨朱的思想理念。
损一毫利天下,不与也;悉天下奉一身,不取也。人人不损一毫,人人不利天下,天下治矣。——《列子·杨朱》
这话看字面意思倒也好理解,说的是,拔掉我身上的一根毛,能让全天下人得利,这种事我不干,但是让全天下都给我好处,这种好处我也不要。
不取天下人一毫,不利天下人一厘,如果每个人都可以安守本分,克己慎独,那就不需要什么仁义道德和严刑峻法,天下自然就会得到治理。
杨朱思想无错,只是对人的思想高度要求太高了。
诚如天通道人张之维所说,这理念太过惊世骇俗,凡夫俗子一入此道,很容易出现偏差。
最可悲的是,这世间大多数又都是俗人。
所以“全性”走偏了,说什么“全性保真,不以物累形”,实则放纵欲望,自私自利,只提“不拔一毛”,丝毫不顾“不取一毫”,虚伪狡诈至极。
现今的“全性”,丝毫配不上杨朱所说的“全性”二字。
“啊···”闻言,邓有才挠了挠头,“可是小哥,说到底,走偏了的人不就是坏种吗?一样的啊!”
颜欢靠在车窗,漫不经心地扫了眼路旁的初夏景色。
说的没错啊,走偏了的人,不一样是坏种嘛。
第24章 蛟游于海,前途无量
错了,就是错了。
无论背负多么黑暗的过去,有多少的身不由己,路走偏了,罔顾律法,残害无辜,就是大错特错,不管用多么华丽的辞藻去装裱粉饰,那都是事实。
每逢想起此事,邓有才都会心有余悸。
人在律法和秩序的束缚中过活,同时也遭受它们的保护,全性没有规则,其他流派对全性也就不用再讲原则了,这就是江湖异人对全性的态度。
如果当时没有自家大哥打的那巴掌,现在自己还真不知道会落到什么地步。
“呼~”邓有才瞥了眼怒气冲冲的邓有福,别扭抿了抿嘴。
年纪大了,反倒是不像小时候那么坦诚了,有些话,即便是亲人之间,也是越来越难说出口。
那一巴掌,没白挨啊。
邓有福蹙眉,对一旁说道,“不枉我从国外飞回来扇你几个耳光,是不是感觉那几下没白挨啊?”
“嗯?”邓有才一愣,“我靠,哥,你读我心是吧?”
邓家兄弟一吵一闹,车内热闹了起来,颜欢就着四年来两兄弟的修行和“精灵”一事说了不少,累了,便闭眼歇息。
这一送,四喜叔和邓家兄弟给足了诚意,足足七个小时,硬是陪着过来了。
大奔中间歇停了几次,急赶慢赶,车下了高速,前面就是大连港国际邮轮服务中心。
南下铁路曲折,颜欢打算坐轮渡前往山东烟台,刚好此处又是渤海附近,方便送长白山蛟爷翻江入海。
“好了,送君千里终须别,我们只能陪到这里了。”
马仙儿家的三人抱拳拱手,郑重说道。
颜欢回礼致意,拖着行李箱消失在了人山人海之中,信息时代的离别无需“再见”,几个大男人说多了难免矫情。
邓有才抹抹泪,“哥,我有点不舍得是咋回事?”
“争气点,明年龙虎山的罗天大醮就能再见面了。”邓有福凝视高高竖起的黑色路标牌,想起了这四年颜欢所提及的“性命”和“人灵契合”一说,笑了笑。
这几年将功夫下在锤炼己身,能从坤生大爷那里借来的力量又多了不少,这要是等到了明年的大比,兴许能在各流派的新一代中崭露头角。
将视线收回,邓有福满怀感激地对颜欢消失的方向点了点头,“真是谢过了。”
“哥,我路上就有个问题要问,一直没来得及开口,你说颜小友为啥知道明年会有罗天大醮,他也不是龙虎山的人啊?”
邓有福一愣,“对啊,他为什么知道?”
······
购买了明日出行的船票,颜欢早早去了临旁的宾馆住下,待到夜深人静时,他悄悄下了楼,来到老码头景区的公园一角。
北侧,便是波涛汹涌的渤海海域。
北方没有热闹喧嚣的夜生活,此时此刻周围人烟稀少,街旁店铺的招牌彩灯也全都熄灭了,环境晦暗,正是避人做事的时候。
“蛟爷,海到了。”
颜欢说道,身后黑烟乍起,一条凶神恶煞的蛟从背后盘旋飞天,这蛟比起长白天池的半蛟要更为气势逼人,已具成龙之相。
“这一路没遇见什么大江大河的,可把伱憋坏了吧?”
蛟爷高昂起头,目视波澜壮阔的海面,鼻孔哼出一股子冷气。
此行一去,海中修行百年,便成真龙,期待了八百年的大事就摆在眼前,可不知为何,比起海面的狂风大浪,它此刻内心平静无比。
“没什么憋屈的,兴许是在你小子身边待久了,我心性平和了不少。”
“已是入海时。蛟爷,走吧!百年后苦修成龙,届时记得我们的约定,为此方天地保风调雨顺三百年。”
气势磅礴的身躯翱翔空中,目光灼灼地俯视一切。
“没有掀起蛟龙走水之灾,没有那些天怒人怨,我真的就可以在海中安稳修过百年吗?”
越到这时候,蛟爷越发踌躇了。
“都走到这里了,下去再说啊!你现在心境平和,不已经说明一切了。要是你非要我托个底儿,那我就直说了,你能!”
“走吧,蛟爷,你我正是修行时呢!”颜欢挥手作别。
那蛟扭动身躯,飞于渤海之上,心中一番挣扎后,决心已定。
扑通!
海面砸出一朵巨大浪花,有低沉浑厚的声音随着海风飘荡出来。
“小子,兴许是跟的你时间长了,我也沾染了点人的习气,有时候看着你们几个小辈都有名号,挺羡慕的。不过我的名字不用你起,可你得记住了,若此后的百年,世上多了条真龙,那它的名字便叫做敖广。”
颜欢一愣,不对劲啊!
蛟爷你偷看我随身带的《西游记》了?
“行,敖广就敖广吧,这名字够排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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