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怜君不得意
人群中,已经有人对着那黑云跪地膜拜,虔诚祈祷起来。
天生异象,不知是福是祸,武当掌门背手于后,朝空中望去,又抬手招呼一旁的云龙。
“山中有丧,从简即是。安排几个行事靠谱妥当的弟子将卢爷的事情处理好,余下的都到金殿前坪。”
“无论发生什么事,秩序不能乱了,也不能让游客受害。”
云龙领命,火急火燎的冲了出去。
金殿前坪,一戴着眼镜、形体瘦削的中年男人将视线从空中收了回来,对岳父岳母问道:“您看我还有机会吗?”
对面银白华发的老人摇摇头。
“是我让二老失望了。”男人喃喃道,又朝天空望了一眼,“既见神迹,不如让我给二老拍照留念,在那个位置向上拍摄,这神迹便可尽入画面当中。”
他指了指一处有些凶险的高台。
老人冷哼一声,一巴掌扇了过去,“姓张的,你还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了我们不成?”
“然后伪装成意外,好霸占我闺女还有我这手底下的家产!”
男人一愣,立刻甩甩头,“岳父,你听我解释,我没有···”
三人对峙着,争吵了起来,他们旁边,则是一壮硕男子,正对一旁的女友说着好话。
“今日见了吉兆,不如索性趁着喜意将证领下来怎么样?”
女人一蹙眉,“全款的房车还没有落下来,怎么领?”
男子微微发怔,这三十八万的彩礼钱和来回客宴早就掏空了家底,哪里还有余力去全款买房买车。
“这婚你一开始就没想结!不结也行,彩礼钱你给我退了!”
“什么!?三十八万的彩礼,你就想还两万?我草泥马的臭婊子!”
男子抡起拳头就想朝着那浓妆艳抹的脸打去,踌躇了片刻,他又强忍怒意,将拳放下了。
就这一刹那,两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个莫名识破了对方的奸计,一个处心积虑的阴谋暗算莫名就败露了。
颜欢立于众人头顶,默默注视底下发生的骚乱。
玄武是为凶神,性好阴谋贼害,司盗贼逃亡口舌之事,自然也能让人心角落的幽暗给显露出来。
此时祂沉睡五百五十余年,在水精力量的波动下意外醒了过来,正是起床气十足,故借此全力施为。
浓重云烟的蛇首朝下俯视,冷哼一声,“几百年了,人类果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颜欢朝那模糊不清的雾气说道,“差不多行了,收掉你的神通。”
不知是蛇还是龟开口回道,“这样子不好吗?人与人之间都是坦诚相见,也不用担心会被阴谋暗算。”
“是。”颜欢应道,“无可否认,这种状态对受害者有利,可你也得顾及人的愤懑恼怒,看看下面这局面。”
颜欢伸手指去,人群中已经有不少人撕扯扭打在了一起,鼻青脸肿的,大多人脸上都挂了彩。
云雾中低沉一句:“那我要是拒绝呢?”
“定学真武大帝,使得龟蛇伏降,胆敢不从,定斩不饶。”颜欢淡淡道。
空中是良久的沉默,两股逼人气势顶撞一起,吓得峰头盘旋的灵鹤疯狂逃窜,全都躲于颜欢身后,悠悠哀鸣起来。
“开玩笑的啦。”
颜欢摆手,“我只是没想到,身为凶神的玄武,一身阴险歹毒手段,居然向往赤诚真性的人类。”
“不如跟我出去转一转如何,刚好见识一下,这百年间历史的沧桑变化,以及人心浮沉。”
玄武不为所动,反问道,“你知道我为何长隐于武当山?”
颜欢应道,“略有猜测,你上一任主人,应该就是三丰真人吧?”
“所以你该懂了,我也有理由说的,我之前跟的什么人,那是张三丰!”玄武怒吼道,“巫士,你若是想让我跟随,够胆量的话,便许我入你灵魂一探。”
“若你不沾染贪盗淫邪之气,我便认了。”
“尽管一试!”颜欢将手伸出,示意玄武落下。
“有胆识!”
空中雷霆乍起,阴气汇聚于一处,如龙卷般灌下,进入颜欢体内。
金殿前的骚乱终止了,扭打在一起的人们彷如大梦初醒,惶恐无措的扫视四周。
似梦,非幻,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那险些被谋害的老年夫妇,被诓骗了彩礼的男子,加之遭人算计的形形色色的人,对恢复清朗的天际郑重拜谢,又去真武大帝像前焚燃了几炷香火。
维持秩序的武当弟子见局面平静下来,这才长舒一口气。
周蒙道袍一挥,目视山间云雾缥缈,心头尚有一抹阴云未散,“不该呀,霞出东方,有贵客临门,为何这吉兆中沾染了一丝诈伪的不祥之气?”
他掐指一算,眉头紧皱,大声道“不好”,说完便急匆匆朝南岩宫跑去。
南岩宫,真武大帝得道飞升之“圣境”,武当山三十六岩中风光最盛的一处,远远望去,危岩峭壁之上,可见镶嵌着的“楼阁悬空”。
这“绝壁悬宫”有三大奇景,其中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便是位于南岩宫的最左边、隔钱打金钟的上方,悬崖峭壁中所留的镇宫风水剑——桃木剑。
此剑来源,一说是建宫之初为了稳定这座悬空道观的风水而放置,一说是当年吕祖的佩剑,吕祖在山顶下棋时将其遗留在此。
这桃木剑自明朝初年存在悬崖之中,历经七百年而不朽。
“哪里来的小鬼,敢把小心思放在我武当的镇山之剑上了?”周蒙一声怒喝,见千米悬崖处人影闪动,快速在雾气中挪移。
白天偷抢,不加遮掩,将异人圈子的规矩都坏了,简直比全性还要胡来。
周蒙扫视四周,好在游客都被天生异象吸引,跑金顶去了。
眼下四周无人,他便施以梯云纵,踩着悬崖处的几处凸起,几步追了上去。
抓住石缝间生出的一根草木,周蒙恶狠狠望向那贼人。
此人穿一身洁白羽绒服,藏身苍茫雾气之中,若非是那一头红发太过惹眼,寻常人根本看不清这峭壁上的人影。
“不愧是武当掌门,这么快就发现了。”
“是晚辈擅自托大,早知道就该晚上来了。”
雾气蒙蒙中,是一张极尽阴柔的脸,看起来要比女生还要精致。
“哪里来的小王八蛋?看着有点面熟啊!”周蒙问道。
那红毛沉声道,“巫王,颜欢。”
“特来贵地,借此宝剑一用。”
“嗯?”周蒙双眼紧眯,眼中渐起杀气,“是小王也嘴中的朋友,你们现在不该是在后山吗?”
“小王也怎么了?”
颜欢闻言胸口一颤,眼中闪现过一丝慌乱,随后他颤抖着将缠绕桃木剑的铁丝解开,抽剑揽于怀中。
“谁知道呢。”他居高临下俯视道,握拳朝悬崖壁狠狠打了一下,那不可自制的抖动终于停了下来。
“前辈莫急,先听我一言,再考虑是否动怒的好,这天下有‘一绝顶、两豪杰’之说,丁嶋安不久前败于我手,前辈该是知道。”
“所以莫要冲动,使自己置身险地。”
“啧!”周蒙咬咬牙,俯视身下,宛如深渊。
要在这种地方,和两豪杰之上的人交手,能赢吗?
“你是巫士,取我武当派的剑干什么?”周蒙继续质问道。
颜欢冷哼一声,“世人只知这剑七百年不腐,但凡是懂点门道的,就会知道,这桃木剑经过炼化,是法器。”
“不。”颜欢随即自我否决道,“是仙人所遗留的法器,该称之为···”
“法宝。”
“···”周蒙站在峭壁之上,神情凝重,一言不发。
两人正对峙着,悬崖下传来了急促的踏步声,一道人影在悬崖峭壁间艰难地攀爬。
“师爷!”云龙道长咬住牙,双手双脚并用,终于攀上了这悬崖边缘。
“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周蒙问道,目光中透出几分不满。
“都处理妥当了。”云龙答道,随即怒火中烧,瞪向对面,“哪里来的红毛贼,竟敢盗取我武当派的宝物!”
啪!
周蒙不耐烦地朝云龙脑袋敲了一下,语气严厉:“去疏散游客,跟旅游区管委打个招呼,今天武当山暂时不接客了。”
“可是师爷,我得留下来帮你。”云龙坚持道,眼中满是担忧,“这人不是简单人物。”
周蒙眉头微蹙,语气变得更加严肃:“我应付不了的人,你就能应付了?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可是师爷···”云龙无奈地甩了甩袖子,正要转身跳下悬崖,但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一掌击向周蒙的后背,目标直指心脏位置。
“就这点心性?”周蒙冷冷一笑,运起太极云手,轻巧粘连住云龙的胳膊,顺势将他甩向山下。
哗啦啦!
云龙失去了立足之地,道袍袖口迅速甩出锁链,锁链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光,钉射进了山体之中,稳住了他的身形。
“一招之中竟然还暗藏变招,是铁掌功,你莫非是铁掌门的人?”周蒙冷静说道,朝身下望了眼。
云龙挂在锁链上,脸色阴沉,低声回应:“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简单。”周蒙说道,“这悬崖峭壁虽然险恶,却是我们武当派弟子修习梯云纵的绝佳试炼点,你这半吊子的轻功,连站稳脚跟都费劲,怎么可能是云龙那小子?”
云龙听完解释,面色一僵,随后狰狞笑了起来。
“倒是小瞧了武当掌门!”
周蒙指了指颜欢,“既然云龙是假的,那你这小王也的朋友,也当不得真了。”
“颜欢”神情复杂,冲“云龙”怒道,“裘万引,你出手偷袭未成,可把我们给害惨了!”
“云龙”将怀中符咒撕碎,皮肤缓缓卷出褶皱,如揉捏的面团般动了起来,不过半刻,他便成了一大络腮胡子的草莽壮汉。
尤其是那双掌,粗茧子厚重的吓人,看起来同熊掌无误。
“二对一,优势在我们,再说这东西不是拿到了吗?”裘万引冷冷笑道。
“蠢货!”“颜欢”撕碎符咒,身形变幻,成了一胡子拉碴的浪人。
“你们怎么做的调查,连本尊在这里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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