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怜君不得意
颜欢脸都黑了,这哪里是旗主的样貌,分明是摇旗人扛不住代价,被百鬼啃咬分食了。
“他是不是还一动不动?”
“你咋知道嘞哥们?”
你猜他为什么不动?
颜欢没问出口,只是对着无人的前方点点头,“行了大头,您歇着吧。”
“好嘞。”
经此一事,颜欢突然明白一件事情,头大的不一定聪明,就和某新版的脑积水儿子一样。
出入口的群众散去不少,见那诡物消失,还在试图拍摄视频的人有些失望,不过随后他们便若无其事地同身边人交谈了起来。
“现在这里可不安全,看热闹的还是想办法送出去。”
“正阳,去吓唬一下他们。”
正欲差遣小黄鼬下殿恐吓游人,忽的呼啸风声又起,一股墨绿色浓烟顷刻席卷庭院,还在凑热闹的人惨叫一声,纷纷倒地,他们的皮肤出现一个个暗红色的肿块,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流脓。
啊啊啊啊!
颜欢惊诧抬头,就见蓬莱阁建筑的最顶端盘坐了另一只刀劳鬼。
此鬼青皮,兴许是同刚才那只性别不同。
“还敢伤人。”
颜欢踩踏屋檐,朝高处跃去。
驻足丹崖山顶峰,向远处眺望,颜欢便见一红底金边儿的招魂幡插在海域旁的礁石中。
一些若有若无的灵体围绕周围,飘忽不定地游走着。
“鬼母,五鬼娃,缢鬼,瘟鬼,水鬼,狐魅,画皮,九鸟,猫鬼···”
真是齐活了啊。
只要拿起那杆灵旗的话···
第38章 黄粱一梦终须醒
只要拿起那杆子灵旗,纳天下百鬼的心愿就完成了大半。
不!完成三分之二也说不定。
“太多了,从未见过那么多的灵,不知道其中有多少肯为我所用?”
颜欢踏起矫捷灵动的步子,从丹崖山跃下,踩着湿滑礁石向灵旗跑去。
呼~~~
狂风呼啸声又起,混杂于汹涌猛烈的浪打礁石中,一股墨绿毒烟急速射出,席卷了颜欢周围。
“金行加身,源流金甲!”
金光辉闪,若隐若现的流光甲胄将颜欢护住了,萦绕四周的毒雾丝毫靠近不得。
“小鬼,速来!”
颜欢施一拘灵法,青皮刀劳鬼卷成烟,顷刻落入掌心。
“祸害世人的鬼东西,回去我就好好调教调教你。”
说完,颜欢又将视线放在了招魂幡周围的鬼魅身形上,
“鬼母鬼子,来!”
“九鸟,画皮,来!”
一虎头龙足,蟒目蛟眉的庞大身躯顺着拘束令凶猛奔来,其身后是长有九头,血肉糜烂的鬼鸟,加之一副披着人皮的白骨。
颜欢此时禁不住如此多诡物的阴煞攒身,心神剧烈晃动了一下。
可这没关系,只要拿到礁石中的招魂幡,就可以轻松驾驭百鬼了。
既然有人好心好意将幡送来,还抵过了摇灵旗的反噬,这个机会他一定会好好把握。
啪!啪!啪!
脚步踩踏在湿滑礁石,击打出清脆鸣响,一如浪拍海岸一般。
颜欢跑得越来越快,身上积攒的诡物和阴煞之炁也越来越多。
那份七年修行换来的纯澈炁海,出现了丝丝混沌不明的杂质。
贪境!
颜欢猛地一愣,脑海中没由来浮现出这两个字,旋即驻足于礁石之上,海浪迅速打来,沾湿了他的裤脚,随后整个下半身都变得湿漉漉的了。
对于驾驭精灵的巫觋来讲,这何尝不是一种贪境?
不对啊!
太顺了,这实在是太顺了!
“凭什么我打定了要用一生去追求的目标,现在就触手可得了?”
就算自己是上天垂爱的巫觋,老天爷也不可能这么追着喂饭啊!
那旗主是哪里的菩萨嘛,会做这种损己利人的好事?
呼~~~
颜欢长舒口气,将心静了下来,随着心湖平静得不起一丝涟漪,那嵌入礁石缝隙的招魂幡也停止了摇晃,无论海风如何吹拂,它都纹丝不动,飘动于周围的鬼魅身影全都消匿了。
非风动,非幡动,仁者心动。
见状,颜欢一步一小跳的跃了过去,将灵旗拔了出来,三米多高的幡,在脱身礁石狭缝后便缩成了颜欢手中的小器具,单手刚好抓握得住,就像玩具小彩旗一样。
寄宿于颜欢炁息中的阴煞邪气荡然无存,他将小旗卷起,插入后腰,朝丹崖山顶仰望。
“百鬼不见,只余下一个魂幡法器?”
这倒是好东西,以后在法器承担的范围之内,有些阴气极重的诡物就不必附加自己身上了。
“可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了让我切实感受一下贪境,做这么大的一个局,这是有意敲打点拨?”
颜欢难以置信地摇头,只有不时溅射脸面的浪花在提醒他这不是做梦。
他生平与蓬莱一地并无多少交集,更不用说在此处有亲朋旧友,唯一可以怀疑的,便是他虔诚供奉过香火的诸位仙人了。
吕祖?八仙?
大胆点,三清?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颜欢抚平骚动不安的小心脏,沿着丹崖山壁爬了回去。
三清殿前毒雾已散,零零散散的人躺窝地砖,正疼痛得哭爹喊娘。
看样子,只有第一只刀劳鬼是真的了。
颜欢收起幻障,快步走了过去,蹲在一个中年男人身旁。
刀劳鬼所致的毒性发作,使人亡命仅需半天,这种毒没有更好的处理方法,只能将侵蚀之处尽数切除。
“快···快喊120···”男人嘴唇苍白,抬手间,手臂滋生出的几个脓包破碎了,浑黄不清的不知名液体流了满臂。
颜欢皱眉,来时路上堵成什么样子了他可见识过,此处距离医院有点距离,射毒者又是毒性猛烈的雄性刀劳鬼,就毒发的速度而言,几人根本就撑不到救护车过来。
“景区的急救处有应急药品,止血啥的不成问题,等会你可能要受点苦。”颜欢撂下一句,转身离去。
没一会儿,他便拉着一个医生模样的妇人走了回来。
啊!?
“硬切啊?”听了颜欢切除腐肉脓包的提议,妇人吓得一惊。
“你不是医生吗?”
“我哪是医生啊,我就一保洁,临时定岗的。管理处说谁来要藿香正气水就给他们,或者一些擦伤啥的给消毒处理,余下的可没教我咋做啊!我要知道还要给人动手术,哎呦俺那老娘唉!”妇人叫苦不迭。
“那伱去叫120,我来处理这些。”
随着时间推移,毒素会蔓延,到时候要切除的部分可就大了,仅仅凭借着急救处的这些器具,可处理不了那么大的伤口。
“我要来了,不这样做你会死。”颜欢握紧了刀,朝流脓烂肉切了下去。
啊啊啊啊!
男人凄惨嚎叫,颜欢却是呆住了。
“没···没事,我忍得住···”男人唇齿微颤,艰难说道。
“不···这不是你忍不忍得住的问题。”
是我能不能下手的问题。
颜欢抬起男人粗壮的手臂,将刀尖抵在流脓的伤口处,有些犹豫不决。
要说人会在什么时候知晓人命的重量,一是劫后余生,一是亲朋挚友逝去,一是初次夺人性命···
颜欢突然想起张静清教导张之维所说,修行人应当以圣律己,以凡度人,即以圣人的标准要求自己,以凡人的标准看待他人。他人是“凡人”,可在这之前,“凡人”首先是“人”,人受伤会流血,感到痛会大喊,失血过多会死亡,见世间喜乐悲苦会动容生情,这就是人。
由于异乡人独有的孤僻,颜欢始终心存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剥离感,可就在刀切入男人血肉的一刹那,这份生僻反倒是消失了不少。
“我好像懂了,那种内敛的不易察觉的狂气,原来我还没有真正的入世。”
颜欢鼓足了信心,握刀将腐肉割了下去。
“兄弟,你忍着点,这很痛,但不切除的话会要了你的命。”
男人面露愠色,抬手拍打了几下颜欢的脸颊。
“诶诶诶!这里不是睡觉的地儿,影响旅客正常观光了。”
啊?
颜欢揉捏下惺忪睡眼,发现自己正躺窝在吕祖殿前庭的柳树旁。
一臂膀戴着红标的秩序员正满脸无奈地站在旁边,不时疏散下围观的游客。
颜欢立刻起身,一边赔礼一边尴尬地跳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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