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我是皇太子 第71章

作者:冰霜恋舞曲

  “在孤看来,变法就等于是分大饼。一张大饼,朝廷和百姓吃的少了,自然有人吃多了。所谓的变法也好,改革也罢,就是要把那些人嘴里的大饼拿出来一些,给朝廷和百姓吃。这样朝廷和百姓肯定乐意,但是那些原本把大饼吃到嘴里的人,能愿意么?这些人就包括了天下地主乡绅和官员,父皇可以决定大饼谁吃多谁吃少,但是具体还得官员执行,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赵兴说道。

  在赵兴看来,变法成功与否,根本与变法的政策是否存在弊端并没有直接关系。

  有弊端改就是了,变法本身也是摸着石头过河,有弊端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就像一个王朝建立,最开始制定的规矩和法度,也是通过不断修改,最终才行成的,并不是一成不变的。

  然而到了变法,怎么就变成了有弊端就直接取消的?

  而且变法只是一个笼统的概念,并不是单指某一件事。

  变法是从民生、官员、军事多方面进行的,没道理所有的政策都有弊端吧?

  但是新政被叫停后,全部被一刀切,恢复到了从前。

  这就足以表明,所谓的弊端根本不是新政失败的原因。

  哪怕新政再好,一样有一堆人跳出来反对。

  得民心者得天下这句话在有的时候并不是对的。

  就像现在,整个天下的权贵阶级,地主豪强阶级,都属于既得利益者。

  政策再好,他们不配合执行,百姓得不到切实的利益,如何得民心?

  相反,地方官员做出任何事来,损害的却是朝廷的声誉和公信力。

  赵兴记得,历史上王安石变法,不仅没让百姓获得好处,反而加重了百姓的负担。

  后世伟人评价王安石言:而卒以败者,无通识,并不周知社会之故,而行不适之策也。

  大体是说他对于整个社会的实际情况,了解的太少而又不知变通,然后急于求成,盲目实行一系列政策,最终在许多小人们的明阻暗挡之下,没有取得应有的效果,才造成变法失败。

  所以变法的成功与否政策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还是人。

  王安石闻言脸色没有丝毫变化,神色坚定道:“殿下说的这些臣自然明白,但有些事明知不可为也要为之。”

  赵兴闻言一怔,然后自嘲一笑,王安石固执归固执,但是作为一个时代的顶尖人物,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些。

  自己自以为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虽然没有王安石聪明,却比他懂得更多,对人家一通说教。

  或许这就是穿越者的通病,自认为自己见多识广,熟知历史。

  却忘了历史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能够青史留名的,有几个简单的?

  人家不是不知道,而是知道,却没办法解决罢了。

  沉默许久,赵兴问道:“既然王洗马知道这些,难道就没想过怎么解决么?”

  “解决之法在官家和殿下,不在臣。只要官家和殿下有重开日月之心,这些问题都可迎刃而解。”王安石语气平淡,却石破天惊。

  赵兴深深的看了王安石许久,忽然笑道:“王洗马所言,正合孤的心意。”

  王安石的意思很简单,作为臣子,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解决。

  成不成的因素在官家和他这个储君身上。

  王安石自然知道改革变法阻碍重重,也知道地方官员会阳奉阴违。

  而解决的办法就是杀!

  当然了,并不是杀掉所有反对和阳奉阴违的人,而是以杀来震慑。

  这样做很可能引发大的动乱,所以他才说,要看官家和赵兴有没有重开日月之心。

  赵兴此时才算真正认识了王安石。

  王安石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足以证明他其实知道变法成功的可能不大。

  但是他还是愿意去做。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如此执拗吧。

  王安石闻言神色动容的看着赵兴。

  赵兴笑道:“大宋是赵家的大宋,孤身为太子,将来也是这天下的官家。王洗马都有虽万千人吾往矣之勇气,难道孤没有么?”

  “大宋能有殿下,乃大宋之福!”王安石起身,深深一礼。

  “王洗马快快请起!”赵兴起身上前扶起王安石,正色道:“孤虽有此决心,却还需良臣帮助。以后还要辛苦王洗马助孤!”

  “臣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王安石神色肃穆道。

  “哈哈,好!”

  赵兴大笑道:“坐下说!”

  回到位置上坐下,赵兴说道:“你之前说的青苗法,孤觉得很不妥。此法虽然可以缓解土地兼并,然如今土地兼并已经十分严重了,手里有田的百姓并不多,意义不大。孤之前见有人当众要烧死一个女婴,十分愤怒。后来听人说,这种事情很常见,百姓愚昧,觉得烧死女婴可以生下儿子。也有很多百姓是因为养不起而这么做。孤听完很是痛心,让人调查了一下,方知土地兼并已经严重至此。

  孤苦思冥想后,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把所有苛捐杂税,平摊到天下田亩中去。如此一来,无田的百姓不用交税,田多的人家则需要多交税。孤将此法称为摊丁入亩!”

  王安石闻言眼睛一亮,仔细品味了一番,激动道:“殿下此法比臣的青苗法好了千百倍,臣倒是班门弄斧了。”

  “孤久居深宫,只有个大概的想法,此法存在的利弊孤也不甚清楚,需要劳烦王洗马为孤将此法完善。”赵兴说道。

  “殿下放心,臣必然会竭尽全力,将此法完善。”王安石说道。

  “倒也不急,孤如今还年幼,暂时也用不上。你慢慢完善,一定要尽可能的发掘其中隐藏的弊端,等将来实行的时候,不至于出问题。”赵兴说道。

  “臣明白了!”王安石躬身道。

  赵兴这话等于是在告诉他,变法只有等将来登基后才能实行。

  王安石也知道变法不能急于求成,倒也不急。

  接下来,赵兴又和王安石细聊了很多,中午留王安石在东宫用了饭,才让他回去。

第94章 怒火

  冯德广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箱子,微笑道:“张少卿你这是?”

  “这是下官老家送来的一点特产,给冯中丞尝尝鲜。”张元贞笑道。

  “呵呵,老夫掌管御史台,最见不得官员之间相互送礼了,张少卿就不怕老夫到官家面前弹劾你?”冯德广淡淡道。

  “冯中丞说笑了,不过一些土特产罢了,不值钱。”

  张元贞脸上挂着微笑,心里却在暗骂,要不是带着礼,怕是门都进不来。

  “呵呵,既然只是些土特产,那老夫就收下了。”冯德广微笑道。

  “冯中丞尝尝看,要是合胃口,下次下官再让人从老家捎些过来。”张元贞说道。

  冯德广微微颔首,笑道:“礼部右侍郎生了重病,已经上了扎子告老还乡了,听说张少卿很有机会,老夫先恭喜了。”

  “无论担任什么官职,都是为官家为朝廷效力,而且谢传俭比下官资格更老,也轮不到下官。”张元贞笑道。

  前些日子礼部右侍郎生了重病,养了这么久,虽然保住了一条命,说话却有些不利索。

  只能上扎子请辞,官家已经批准了。

  一个萝卜一个坑,如今空出一个这么大的坑,自然有无数人想跳进去。

  经过诸位相公商议后,选出了两个人选,就是他和谢传俭。

  张元贞在太常寺少卿的位置上坐了五六年了,本来去年就该动一动的了,另一个和他相争的,各方面比他都差不少,本以为十拿九稳的,却在关键时刻被御史台给弹劾了,最终另一个人升上去了。

  事后张元贞调查才知道,他的竞争对手给冯德广送了礼。

  张元贞又不傻,御史台早不弹劾晚不弹劾,偏偏在他升迁的关键时刻弹劾。

  他虽然心里对冯德广恨的要死,但官场就是一个金字塔,越往上位置越少,也越难升。

  这次这么好的机会,要是错过了,可能正四品就是他的终点了。

  因此他哪怕再恨冯德广,也知道谢传俭为人刚正,应该不会给冯德广送礼,为了万无一失,还是不得不来给冯德广送礼。

  “张少卿这句话老夫就不认同了,官场比拼的是能力,又不是资历,要不然为何有的人当官几十年,也就是个六七品的小官,有的人却能成为相公?你是太常寺少卿,所做之事和礼部本就有些类似,你的官声老夫也听过,老夫觉得你这次的机会更大。”冯德广笑道。

  “那就借冯中丞的吉言了。”张元贞闻言,知道这次稳了,笑的很是开心。

  又聊了一会,张元贞就告辞离开了。

  冯德广把张元贞送出门外,回到正厅,打开张元贞送来的箱子,只见里面放着一锭锭的金子。

  看到金子,冯德广并没有丝毫高兴,反而撇了撇嘴道:“难怪一大把年纪了还是个正四品。”

  张元贞还不知道自己送去的礼被冯德广给嫌弃了,不然肯定叫冤。

  就是送这些金子也让他很肉疼了。

  他虽然是个正四品,但是却在太常寺任职。

  太常寺掌管祭祀和一些典礼,平常根本没有什么油水。

  六部官员还能收到地方官员的孝敬,毕竟人家是实权部门,不缺巴结的人。

  太常寺虽然不是清水衙门,却也好不到哪去。

  毕竟当今官家可是节俭的很,举办个祭祀什么的,都是能省就省,他们这些官员能捞的油水十分有限。

  “爹。”

  就在这时,冯明松打着哈欠,无精打采的走了进来。

  “你看看都什么时辰了,昨晚又去哪鬼混了?酒气到现在还没散?”冯德广皱眉道。

  “和几个朋友去光云台玩了玩。”冯明松一脸不在意的坐了下来,看到箱子里的金子,嗤笑道:“这是谁啊,竟然送金子来,这么大个箱子,能装多少点?”

  送礼总不能抬个大箱子去,一般都是一个小木箱,装一些银票或者值钱的珍宝。

  以这箱子的大小,也就装个几百两,哪怕是金子,无非就值几千两银子罢了。

  冯德广对儿子的态度很是无奈,不过就这么一个儿子在跟前,又是老来得子,他对冯明松宠爱异常,舍不得训斥,闻言说道:“太常寺少卿送的。”

  “爹,你可别帮他,这点钱打发叫花子呢。”冯明松说道。

  “什么时候轮到你教我做事了?看你这无精打采的样子,赶紧滚回去再睡回。”冯德广呵斥道。

  要是换了别人,他还真让人把东西给退回去了。

  但是他本身和谢传俭就不对付,去年也断了一次张元贞的机会,若是把事情做绝了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