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君如玉杯倒
“然后继续以自由身卖艺?”
桑文顿了一下,点头。
“是的。”
梅呈安敲了敲桌面。
桑文听见敲桌声下意识低头看去,见酒杯又空了,赶紧倒满。
“若是成为曲艺大家和赎身只能二选其一呢?”
“成为曲艺大家。”桑文脱口而出。
这也太果决了吧,梅呈安被惊了一下,青楼女子不是做梦都想赎身的吗。
“那老鸨都让你来侍酒了,不赎身哪还有机会成为曲艺大家。”
桑文看向梅呈安,却不想梅呈安也在看她,两人就这么对视了,桑文的脸瞬间就红了,低了下去。
这位公子眼睛真好看,长的也好看,他老盯着我做什么,对视那一瞬间产生的想法。
“柳,柳妈妈对我很好的,这次是我耍脾气给柳妈妈惹生气了她才让我在琵琶修好之前来侍酒。”
梅呈安笑了。
42.第42章 酒局终
42.
“那老鸨心大,你也耿直,真不怕你得罪客人吗?”
“不怕,我长得不如姐姐们长的好看,我打扮的也不如她们打扮的也漂亮,所以很少有人点我。”
说完又偷瞄了梅呈安一眼,补了一句。
“除了公子。”
梅呈安愣住,这意思,自己还莫名其妙拿了个一血?旋即晃晃脑袋想把这种龌龊至极的想法倒出去,感觉自己禽兽不如。
梅呈安赶紧换了个话题。
“你见过你们东家吗?”
桑文点点头。
“我们东家就是柳妈妈呀。”
“她?”
这确实有些出乎梅呈安预料,随即又觉得不可能,背后肯定还藏着一个金主,要不然就凭那老鸨,哪来这么多钱开青楼,真要是有钱人家,也不会来这抛头露面低头哈腰的当老鸨了。
况且,能在这流晶河畔开青楼的,哪个背后没靠山,没靠山的都倒闭了。
这事儿不合理,估计桑文从没见过幕后东家,出面管理的一直是那柳妈妈,这才以为柳妈妈就是东家。
桑文见梅呈安不信自己说的,也不知道为何有些急了。
然后桑文便讲了一个普通,恶俗,狗血,又励志的故事。
“我说的都是真的,柳妈妈真是东家,柳妈妈年轻的时候曾是江南有名的花魁,为他一掷千金的公子哥儿能从这里排到北齐,她很快便攒够了钱,给自己赎了身,但是她没走,继续留在楼里当花魁,攒了一大笔钱财。
后来她与一个公子哥儿一见钟情了,她知道那个公子哥儿有妻子,即便如此她仍旧义无反顾的想去给人当妾,结果人家家里说什么家规森严,不允许青楼女子踏进家门,赎身的也不行,最终她被养在了城外一个庄子。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柳妈妈没细说,但他跟那个公子哥儿恩断义绝了。
再之后她离开那个伤心地,辗转来到京都,在城外买了一处院子,开始到处搜罗孤儿,主动卖身的,被迫卖身的,总计搜罗了几十个女童,我就是其中之一。
柳妈妈对我们特别好,将我们的卖身契全部销毁,还我们自由身,因为不希望我们被这一纸契约束缚住。
她还教我们读书写字,传授我们技艺,她很厉害,什么都会。
一晃这么些年过去了,我们长大了,柳妈妈剩的钱财也不多了。
去年年底听说这边有青楼关门了,柳妈妈就用剩下的钱把那家青楼盘了下来,带着我们一起布置这里,改名妙音坊,至今开业不过月余。”
故事恶俗归恶俗,但梅呈安听完依旧对那个老鸨刮目相看,从故事里看,这个柳妈妈有情有义,有爱心,感情破灭了,开始专心搞事业,还挺励志的。
对手下姑娘们也好,或许是因为自己感情受过伤,所以不许姑娘们卖身,只准卖艺,人间清醒啊。
最让梅呈安惊讶的是,这里的姑娘竟然都是自由身,没有卖身契约束,居然都还留在这里,这凝聚力真不是一般的强。
就是做生意的本事差了点,手底下姑娘们还是挺有实力的,开业一个多月了,当不至于生意这么惨淡才对。
想到这里,梅呈安心中一动,自己要不要把妙音坊给盘下来呢?
桑文既然醉心于曲艺表演,又跟坊里的人情同一家人,那把她带走就完全不用考虑了,放任她不管也不可能,他们这群人,现在声名不显还好一些,等名气大了,怕是要被权贵们狠狠盯上,吃干抹净,既然决定保护她,那盘下这里感觉挺合适的。
至于自己作为官身开青楼传出去会不会被弹劾,梅呈安根本没放在心上,什么青楼?谁是青楼?这明明只是个普通乐坊,里面可都是身家清白的良家女子。
想想自己若盘下妙音坊就能成为这么多漂亮有才艺的姑娘们的老板,梅呈安还有些小激动呢。
唯一的麻烦是那个老鸨,看来是个主意坚定的,恐怕不会轻易松口,自己得想想办法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服她。
不过不急在这一时。
梅呈安笑着同桑文说:“你说的这么详细,我不信也得信了。”
桑文这才满意。
梅呈安举起酒杯,看着桑文。
“陪我喝一杯?”
桑文摇摇头。
“我不会喝酒。”
梅呈安叹了口气。
“你能不能敬业点呀,知道你没做过侍酒姑娘,你不会做还不会学嘛?看看你姐姐们是怎么做的。”
桑文朝旁边看过去。
只见她的姐姐们纷纷依偎在男人怀里,被男人搂着腰不说,还一边说着好听话一边往男人嘴边递酒,场面实在不雅。
桑文的脸又红了,这次红的很彻底。
“我,我学不来。”
梅呈安犹如恶魔低语。
“你不学,就得罪了我,得罪了我,我就找你们柳妈妈的麻烦,你考虑考虑。”
桑文不可置信的看向刚才还跟他愉快聊天的好看公子,怎么也想不到他能说出这种话,柳妈妈说的没错,男人果然都是善变的没一个好东西,越好看的越会伪装。
只见桑文眼睛泛红,咬着嘴唇,不情不愿的将身子靠了过来。
梅呈安往旁边躲开。
“你想哪去了?我是让你跟你姐姐学学说话,风趣幽默些,活跃活跃气氛,不然这么喝酒太干了。”
桑文愣住,退回身子,然后脸红,最后恼羞成怒。
狠狠瞪了梅呈安一眼。
“那你为什么不说清楚?”
梅呈安叹了一口气。
“我没想到你领悟力这么差。”
桑文气的不说话了。
梅呈安撇撇嘴,自己是何必呢,犯这个贱。
欣赏了一会儿歌舞,梅呈安决定缓和气氛。
“抱歉,刚才是我犯病了,你别在意。”
桑文撇了他一眼,没说话。
“聊点什么吧,不然多尴尬呀。”
桑文依旧不说话。
“给个台阶下吧,求求了。”
桑文嘴角勾了勾,差点破功。
梅呈安在这边乐此不彼的跟桑文搭话的时候,场中的乐舞停了,又一曲已经结束了。
这次不用等辛其物开口,她们自动开始休息调整状态,稍后表演下一曲。
音乐声突然停了,吸引了辛其物和王寺丞的注意力。
得,酒局进入第四阶段,酒令游戏阶段。
辛其物和王寺丞被姑娘们灌蒙了,行酒令是不成了,但划拳还是没问题的。
“十万紧急,放弃恩怨,共同抗敌,帮忙倒酒谢谢。”
紧急说完这句话,梅呈安就转身参与到了划拳活动中,很丢人的是,第一把就输了。
回过身看向酒杯时,发现里面已经倒满了酒,梅呈安看了一眼跟刚才仍旧保持一个姿势的桑文,怀疑是自己错觉,喝完酒,又划拳去了。
又输了,回过身,酒满了。
破案了,刚才不是错觉,梅呈安嘴角勾起。
跟王寺丞划了半天,输多赢少,梅呈安暗自苦笑,自己实在不善此道。
王寺丞喝多了,开始叫嚣:“行不行啊,输的太快都来不及转身了,让你点的姑娘喂你喝呀。”
梅呈安刚要说不用,就见嘴边递过来一杯酒,梅呈安愣了一下,微微张口,桑文将酒倒入他口中。
桑文原谅他了,梅呈安心情大好,接下来与王寺丞的战斗局势开始反转,变成赢多输少。
可渐渐的梅呈安发觉不对了,尤其是同辛其物王寺丞划拳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甭管输了还是赢了,桑文喂酒就没停过。
休战的时候梅呈安回头看向桑文,刚要说话就被一杯酒堵上了。
咽下去刚要阻止,酒又来了。
直到梅呈安捂住自己嘴坚决不放开的时候,桑文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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