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在精神病院 第606章

作者:掠过的乌鸦

  他的笑声,就算是图书馆也不会惹人讨厌,只听声音以及笑的方式,就让人生出好感,抬头看是谁笑的时候,人们——尤其是女人——已经面带笑容。

  顾然有一点很好奇,便问:“在中山陵这样的景区附近,房价贵吗?”

  “你问过这个问题。”陈珂笑着看他。

  “所以呢?”

  “贵吧。”

  “关系熟了,不掩饰自己富二代的身份了?”顾然笑道。

  “仅仅只是熟了吗?”陈珂反问。

  “要看以什么标准了。”

  “嗯?”

  顾然想起一件小事,小得他甚至没写进日记,可现在却觉得很有意思的事。

  “我喊苏晴‘老婆’,她说‘我们没这么熟’,我和苏晴到底是熟,还是不熟呢?”他说。

  陈珂噗嗤笑出来。

  两人闲聊着,往地铁夫子庙站走去。

  “人挺多的。”站在红绿灯前,顾然说。

  “都说南京没有旅游淡季。”陈珂道。

  稍作停顿,她声音低了一些:“能牵手吗?就一个红绿灯,过了就放开。”

  “格格在后面。”顾然说。

  陈珂下意识往后看,努力忍住了。

  “绿灯了。”顾然牵起她的手,往前迈出一步。

  陈珂惊讶地望着他。

  “我们的关系不至于牵个手都要这么惊讶吧?”顾然笑道。

  “格格.”

  “你害怕?”

  陈珂轻轻摇头,跟着顾然往前走:“我以为你.不想。”

  “其实我心里挺畅快的。”顾然说,“像我这种老古董、大男子主义,发生过的女性,尤其还是第一次,除非万不得已,是不会放手的。”

  “如果没有那一次呢?你还会和我牵手吗?”

  “烦恼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是心理医生会做的吗?”

  “恋爱中的女人会。”

  顾然回头,看向陈珂,这个会做出‘将梧桐落叶夹在书中’事情的少女也望着他。

  “要听真话,还是假话?”顾然继续往前走。

  不知道是整个南城这样,还是就这个红绿灯这样,红灯特别长,绿灯尤其短,已经开始闪烁。

  “真话。”

  “你搂着抱枕蜷缩在沙发上的样子,还挺居家的。”顾然说。

  “.啊?”陈珂不解。

  “无人岛的时候。”顾然道。

  顾然希望她能说点什么,这样就算不【读心】,也能大致判断她的情绪,可陈珂什么也没说。

  他又不好意思回头看她的表情。

  陈珂只是跟在他身边,让他牵着自己往前走。

  当思考着‘海城到南城才两小时,陈珂从秦淮河回家却要一个小时’的顾然回到民宿院子时,格格正绘声绘色地描述她的所见所闻。

  她们在院子里喝茶、吃瓜果,还跟风弄了一个小泥炉子,上面放了新鲜板栗。

  “十月正是吃板栗的季节。”顾然语气中带着怀念,想起小时候偷摘板栗的往事。

  苏晴看了一眼烤网,用夹子夹了一个烤得完全裂开的金栗子给他。

  “苏晴姐姐,你不收拾他?”格格难以置信。

  “惜雅,你觉得呢?”何倾颜问。

  “我觉得,”谢惜雅沉吟,似乎在动用这段时间学会的心理学知识,“对顾然越好,顾然越会内疚,苏晴姐姐想要这种非暴力的方式,让顾然变成精神病。”

  好吧,这绝对不是心理学,心理学没有这么阴暗,这是谢惜雅学。

  顾然吓得将剥好的栗子递到苏晴手边。

  苏晴没接。

  她问:“知道格格跟在后面吗?”

  “知道。”顾然回答。

  打断一下,作为陈珂的好友菲晓晓,已经在与陈珂视频,两人没说话,陈珂应该在地铁上,菲晓晓则磕着瓜子,喝着茶,好像在坐在戏台下面。

  “知道还牵陈珂的手?”苏晴又问。

  “嗯。”顾然说。

  “为什么?”苏晴似乎只有单纯的好奇。

  “我不想只消极地接受别人的爱。”

  苏晴拿起他手心里的栗子,吃进嘴里,说:“只是消极接受别人的爱的人,不值得爱——你做的事我不喜欢,但我喜欢你的为人。”

  “好厉害。”安遥赞叹。

  “很难理解吧?”菲晓晓一脸同感地低声道。

  “嗯。”安遥点头。

  “不过他们自己喜欢就行。”

  “嗯嗯。”

  何倾颜望着顾然,一脸自己没看错人的愉快表情。

  谢惜雅看了眼格格,意思是:我的眼光不错吧。

  格格对此敬谢不敏,她可不想和三个女人共享一个男人,三个男人共享她一个女人还差不多。

  脱罪的顾然看向格格。

  格格也看向他,像是准备决斗的公鸡竖起脖子上的羽毛。

  “别做这种事了。”顾然说,“人生地不熟,你一个人出去危险。”

  “.你当我三岁小孩?”

  如果是顾然,格格觉得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但三个人未免太多了,最多两个,领证的那个还必须是她。

  七人坐在外观古朴的院子里,望着夜空的弦月,喝茶、吃水果、烤板栗芋头地瓜,撸猫——店里的。

  “小时候用凤仙花染过指甲。”菲晓晓看着院子一角的鲜花说。

  “我在书里读到过。”谢惜雅点头,很认真地拍下凤仙花与菲晓晓。

  “我有件事很好奇。”安遥问苏晴她们,“一直听说医生写的字很难认,是真的吗?你们是不是也这样?”

  “你让他们写账单试试看。”苏晴吃着烤焦了皮的橘子,面带微笑。

  “保证瞎子都能看清自己该支付的数字。”顾然跟道。

  “哎。”安遥又有一个问题,“何医生,听说你也是精神病?”

  “荣格说过,只有受伤的医治者才能真正地治愈患者——我,才是真正的心理医生。”何倾颜道。

  “我觉得顾然大概也是真正的心理医生。”格格磕着瓜子,吃得裙子上都是壳也不在意。

  “哈哈哈!”众人笑起来,感觉茶更香,东西更好吃了。

  “你早晚要挨揍。”顾然道。

  “顾医生。”谢惜雅将相机递给他,“帮我们拍一张。”

  女孩们坐在有靠背的竹椅上,顾然用相机对准她们。

  “拍得怎么样?”何倾颜问。

  “像是电影剧照。”顾然回答。

  “给我和苏晴、谢惜雅三个人单独拍一张。”何倾颜又说。

  顾然抬眸,彷佛院子里有两颗星星,那两颗星就是何倾颜的眼睛,他感受到了恶意。

  “为什么你们三个人一起?我也要。”格格靠过去。

  谢惜雅抬手,食指点在格格肩膀上,把她推开。

  一根手指当然推不走一个人,但格格没坚持。

  “等等!”菲晓晓的一只手伸进尽头,手里拿着手机,手机画面是陈珂穿汉服弹古筝的照片。

  看镜头的顾然忍不住笑起来。

  不过陈珂穿汉服的样子很美。

  就这么在院子里聊了三个小时,小泥炉子的碳火都灭了,众人才各自回房休息。

  房间没有酒店的奢华,很家常,彷佛就是主人把自己最好的房间让出来给他们住的感觉。

  顾然洗好澡,点亮同样家常风的台灯,看了会儿书,写了日记。

  洗掉全部的灯,黑暗中站在窗前,眺望了一会儿月色。

  再次按照《人生地图疗法》告诉自己,不要怀念过去,不要羡慕未来,现在就是‘未来会怀念的过去’、是‘过去羡慕的未来’。

  此时此刻就很幸福,要享受现在。

  看了会儿月亮,他躺在床上睡觉。

  “顾兄、顾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