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转校生
她不禁想起父亲信上的内容。
高必进被抓之后,她急忙写急信给父亲求助。
父亲虽然致仕,可眼光与人脉仍在,用了一天时间找故旧打听因果,又结合女儿信上提供的信息,便判断出了此事根由所在。
“李白龙是奉昭王之命、借昭王之势,这是他的优势,也是他的禁锢。因为昭王贤德,天下尽知,李白龙打着皇叔旗号罗织官员罪名,尚可以用‘避免锋林灵御道争’为大义解释,可借通宁罪名株连高府满门,一定会被皇叔所忌……所以吾婿应能身免,性命可存。”
他在心中叮嘱女儿:“朝廷党争,日渐激烈,吾婿时乖命舛,卷入大派道争,没什么好说的,只能在急流中尽力保全。李白龙必怀重大使命,你夫君对他来说,不过是绊脚之石,踢到一边就不会再管,所以吾儿不必忧虑。”
“六大派之下,我等皆草石,你夫君当年接下锋林火山示好,为父便觉不妥,只是致仕在即,难以相劝。现在他卷入大势争端之中,还是主动滚到一边为好,你去寻李白龙,有求必应,伏低做小,想想他最近有什么动作,主动顺着他配合他,不要等他开口,这样才能求他一句准话……”
父亲说得很隐晦,应该是给女儿留了面子。
高夫人犹豫了一天一夜。
所谓“有求必应、伏低做小”,所谓“主动顺着他配合他,不要等他开口”,她想来想去,天人交战,暗恼父亲真个冷血无情,竟让女儿去做那事!
要说李白龙最近有什么动作……
当然是高必进那死鬼念叨了几天的“他居然二话不说把花魁就纳了”!
她天人交战了许久,昨晚一咬牙便派人请李白龙赴宴,打定了主意,若是李知事真的有意,便请他吃了半盏残酒……
没想到这厮竟不来。
今天进门之后,暗示了两回,终于换来了他一句“不如做点有用的”。
呵呵,男人!
罢了,就这样吧……高夫人脑海中闪过了高必进的脸,这亡人闯下大祸,连累老婆,合该有此劫。
况且他被李白龙用计擒下的那晚,正是要去四胡同的私宅嫖戏子来着!若不是出去鬼混,焉能被政敌找到机会!
她一念及此,就为自己接下来的行为做好了理直气壮的思想建设。
甚至没有“夫君,对不起”经典的心理活动。
高夫人目光上移,保持着拜倒的姿势,自下而上含羞看了一眼李白龙。
两人目光相对。
脑海之中,傲子森然道:“这普信女,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呵呵,我敢说,你压在她身上的一瞬间,她就会放弃挣扎……”
李白龙惊叹道:“你好懂啊,是不是见过很多啊。”
龙傲天怒道:“是啊!怎么了?我朋友很多,不行吗!”
脑海中的精神交流只是一瞬,李白龙目视高夫人,说道:“夫人,不是我趁火打劫……”
高夫人低声道:“都是妾身命薄,一切凭大人做主……”
“真他妈标准的坏女人。”
龙傲天唧唧歪歪道:“让我给你分析一下这女人的心路历程,你看她的目光,欲拒还迎,这表明她心里其实已经……”
哎呀,好烦啊!
玩个游戏,旁边还有个游戏高手在唧唧歪歪!
而且区区傲子,居然在以黄毛视角解说boss的战斗机制,属实难崩。
李白龙没了玩乐的兴致,径直说道:“既如此,高必进名下在花州的各书局戏院产业,就请夫人做主,全都卖掉吧。”
高夫人惊愕抬头:“啊?什么?”
李白龙也讶然。
“怎么?”
他微微歪头,阳光撒入房间,映照如玉般俊秀的侧颜,使这位朝廷命官那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中多了几分潇洒的讶异,如黑琉璃般无暇的眸中透出疑惑,他其实只是个玉树临风、少年得志的官场新丁,思想何其纯真。
高夫人回过神来,脸上现出大片晕红。
她一时羞愧,觉得自己好不要脸。
当下便唯唯诺诺道:“店……店铺吗?云江书局那些?”
李白龙点头道:“然也,无论高必进罪名如何,都不可能在花州待下去了,那些产业,夫人也尽快脱手为好,以后的日子,需要现金的。”
高夫人依然心神极乱。
发生了先前的乌龙误会,她已经不敢直视李白龙的双眼。
甚至嘴里讷讷道:“这些产业,情愿全部献给知事。”
“看到了吗!”龙傲天吼道,“对不对!我说的对不对!按照我说的做,这女人便会被你迷得七荤八素,甚至愿意让你白嫖!他妈的!以后不许嘲笑我了!不是那些坏女人赢了,只是我龙傲天不想玩了而已!”
李白龙只是微微一笑:“官场自有规矩,岂能白要夫人的。请夫人将名下花州产业估出合适的价格,我们收购。此外,并不是我要买,购买这些书局剧院的,却是花州同文局。”
送走惊讶且浑噩的高夫人,姜璃书从后堂走出。
她啧啧调侃道:“我如果不在,这里是不是就会发生李知事利用职务之便胁迫犯官同僚妻子屈从献身的故事了?”
李白龙正色看向师父,按住胸膛:“师父永远都在我心里,所以您说的事情,永远都不会发生。”
师父防御太低,立刻被打红了脸:“……恶心!好土!”
她慌忙转移话题:“我还以为你要趁机收购云江书局,成为我的老板,然后借机对我耀武扬威呢……怎么要同文局收购?”
李白龙耸肩道:“原因有好几个啦,其中一个原因是,我弄倒了高必进,然后就吞了他的产业,毕竟有些不太好看,给人话柄。”
姜璃书这几天在帮李白龙梳理同文局的人事和财政,又说道:“同文局账面上没多少钱吧?哪来的钱收购?”
她走到桌前,拿出一本账册翻了翻:“知道你要用钱,五天前我就调拨了一笔银子过来,要划过来给你用吗?”
“这话说的,哪有拿自己的钱,办公家事的道理。”
李白龙坐回椅子上,提笔写字,口中说道:“我作为同文局知事,以花州文创商人们的借条与今后的茶水费为担保,向天衣阁借取十万两银子。”
“又将云江书局等高必进的名下产业作为抵押,以一年为期,若还不上时,则允许天衣阁将以上产业收回抵债……”
写了一番,用印,他点头道:“这样不就得了?”
姜璃书想了想:“你这左手倒右手的,有意思吗?”
“有意思。”李白龙低笑道,“陈柏棠的书店明天开业,下一阶段是引入男频打女频,花州女频的市场份额一定会下降,我把云江书局拿在自己手里,简直是自己打自己,不如把这个不良资产先甩给公家!”
“等男频发展,云江书局这些资产的估值降到一定程度,再让同文局违约不还钱,允许天衣阁以后来的估值将这些产业拿走抵债,剩下的债务仍是要让同文局还……”
李白龙阴恻恻道:“我又不会在花州干一辈子,调任之后,来接替我的同文局知事若不听话,嘿嘿……”
姜璃书虽然也做惯了生意,这种玩法还是第一次见:“歹毒,歹毒。”
李白龙傲然道:“我也是跟别人学的!”
师父若有所思:“只是这样,倒是便宜了高家。”
“哪有这么好的事儿?”李白龙哼道,“高必进在花州贪赃枉法,是要罚钱的!高家拿了本知事的收购款,本同知就会调查前同知的渎职事,然后进行罚钱!罚款充进府库,然后再由本知府出具公文,把这笔罚款拨给同文局,作为百废待兴的起步资金!老爷花出去的钱,还得回来!一切程序,合情合理合法!”
“这笔钱先出去,再进来,一来二去,GDP不就做出来了?”
他拍了拍桌子:“他妈的,知事、同知、知府三官大印都在我手里,这区区刁妇普信女,拿什么跟我斗!”
姜璃书被这肮脏的操作弄得目瞪口呆。
就在这时,外面有差役报告:“大人,曲诗文会的商人们又来了。”
“告诉他们,老爷正在处理本州大事,不见不见!”
李白龙打发道:“告诉他们,明天陈柏棠的书店开业时,老爷会去,有什么事情,可以在那里向老爷汇报!”
第138章 文集团!
十余天前,陈柏棠便盘下了安乐巷的一家临街店面,开始装修和准备工作,等候解元郎的指令,寻找开店时机。
这些日子里,陈老板一直在走访花州同行书店,进一步了解了本市文坛的情况,只感觉女凝气息扑面而来,委实让他丁寒。
原本摩拳擦掌的雄心壮志,现在凭空缩了几份。
尤其是看报纸上女频英雌们悍然对轰,不仅激情辱互骂,还号召读者相互攻讦,抹黑,造谣,辱骂,讽刺,举报,抄袭,反抄袭,甚至有读者自费买下刊报版面放出所谓“调色板”,对涉事者进行公开处刑。
至于从刊报乃至揭帖入手,长篇累牍的对某书进行逐字锐评嘲讽,更是基本操作,大大的花州藏龙卧虎,读者文化恐怖至极,陈老板每每观之,只觉至尊们要把大道都打灭了,他这小小男频老板,只能瑟瑟发抖。
毕竟只有网站老板,才知道自己旗下的书有多么黄暴。
见到花州群英的种种神通,陈柏棠不禁拘了一把汗。
——霸天,你写的那些粗鄙文字,放在这里便是死罪天条呀!
奶奶的,这里连女主稍稍顺从丈夫,就要被嘲讽为“小娇妻”,在报纸上连篇累牍吊起来打,那龙战天在书里狂开后宫,在花州哪有活路?
陈老板心中惊惧不已,甚至跑去找解元郎汇报,小心翼翼地说要不要先别上架《皇极战天传说》。
不知为何,当时就觉得身边阴风阵阵。
解元郎只是拍着他的肩膀,笑得慈眉善目,说万事有我。
他说,《皇极战天传说》一定要上架,因为本官正是要用这本书为饵,钓出一些热衷于网络暴力的群体,然后用铁拳狠狠地打击。
原来如此!
陈老板闻说,心中暗自叫苦,现而今,解元郎不仅是他的投资人,还是现管的现官,不仅如此,这位还是临县乡贤,管着陈某人的后路。
他老人家发了话,陈老板也只能顺从……但还是壮着胆子说了几句话。
“解、解元郎,是这样的,我怕霸天老贼会生气。”
他陪着小心道:“您有所不知,那厮惫懒,心眼小,脾气大,若是知道我把他的书推到风口浪尖,让他的书被一群女人吊起来打,以那厮狭小的器量秉性,多半会搅扰生事,我怕他冲撞了大人……”
解元郎好像笑得更加慈和了。
“他若有所不满,便让他直接来找我。”
陈老板闻言,只能心中苦涩一笑。
龙霸天这厮,欺软怕硬,如何肯得罪你?只会拿我撒气。幸好解元郎器量宏博,凡事都肯跟我讲理……
唉,说起来霸天那亡人许久没有动静,不知第五卷写出来了没有?
他知不知道我已经来了花州?
这样的心情时时在心中泛起涟漪,每次抚摸《皇极战天传说》的封面,陈柏棠总会想到那个平平无奇的夜晚,那是老贼第一次来投稿,一切嬉笑怒骂,一切勾心斗角,都从那个夜晚开始。
第一卷,第二卷,第三卷,第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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