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转校生
话音未落,外面便响起喧哗声,章淳皱眉,向李白龙略一点头,便出去问,过不多时,他回来,脸泛怒色。
先是阴冷地瞪了一眼凌道人,又在李白龙耳边说话。
“陌上桑遭袭,姜女侠遣使来报,无人受伤,敌人给跑了,听描述,动手的就是来府衙劫狱的那厮。”
这样说着,章淳递过来一封信。
李白龙展开看了几眼,又瞥了一眼凌道人,淡淡道:“劫狱刺马的凶手,又去袭击了陌上桑。”
凌道人闻言一惊,头大如斗。
——他妈的!这魔门的厮好能闯祸!你招惹李白龙做什么!
他怕李白龙拿他撒气,心中惴惴然,只是断然道:“这贼厮如此大胆,先伤了马堂主,又去扰袭贵派,云华堂愿协力官府、缉拿那厮!”
没想到李白龙居然不露怒色。
他只是平静问道:“袭击府衙的凶手,是你们漕帮的吗?”
凌道人断然道:“自然不是!我们岂有袭击自己人的道理!”
“反正不是你派遣的是吧。”
“自然不是!”
“毫不知情?”
“毫不知情!”
“那也签一个声明吧,留个档。”
李白龙招手示意一旁的衙役端来桌椅纸笔,说道:“若是声明内容与事实有出入,甘愿受到一切惩罚与制裁……确定吗?”
这一系列的操作让凌道人略微警惕。
虽然想不明白李白龙搞这些事是为了什么……
——可正因为不知道,所以才可怕啊!
他想来想去,想不出狗官在里面埋了什么钩子和陷阱,一时举棋不定,便听李白龙催促道:“签不签?不签就不能交人。”
“好吧。”
在知府与通判的注视下,李局亲自拟定了一个长长的声明协议。
拟完之后,他左看右看,微微皱眉,好像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思索片刻,露出恍然大悟神色。
然后他提笔加上了一句。
“本协议最终解释权归同文局知事李白龙所有。”
“这样就可以了。”他说道,“签字盖印吧。”
在凌道人以云华堂堂主的身份签字盖印后,李白龙满意点头,完成交接程序,凌堂主喊来车马与漕卫,将昏迷的前堂主运出府衙。
章淳是立派的官场人,分得清大小王,绝不会跟李局大小声,但目送着云华堂马车离开,依然忍不住低声问一句:“就这么放马伏龙走了?”
“保外就医而已。”李白龙笑了笑,“马伏龙不过是冢中枯骨。”
这厮已经看了《皇极战天传说》,若是云华堂或者漕帮想把这厮秘密带走,那就会被第一时间发现。既有声明在手,一旦发生外逃事件,他就可以立刻带兵绞杀,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死。
“真正需要在意的,是这个新出现的白毛。”
李白龙沉声道:“凡是武者,必有炁象,此人武功极高,人过一定留痕,章通判,劳烦你会同诸司,查验皇粮正店、武驿舍馆等地,寻索痕迹。”
“好。”章淳点点头,“不过,若是漕帮背景,追查的难度不小。”
“所以,我们得双管齐下。”
李白龙沉声道:“漕帮派这等人来,不过是输了同文之争,狗急跳墙,妄图体面。昭王既派车队送来器具宝械,我们便立刻着手布置,一方面是完成教化同文之功,另一方面……”
他语气转为冷厉,杀气慢慢溢散。
“这人既是漕帮委派,届时一定会跳出来捣乱的……我们钓他出来。”
第213章 张将军
与知府、通判二人稍稍定计,李白龙便出门折返同文局。
同文局今日热闹,广阔的衙前广场处停着十数辆大车,甲士精英,剑戟如林,猛士们正在从车上卸货、将大小箱子搬入衙中。
一名身披玄甲的将军也在人群中做事。
那将军猿背蜂腰、身形极雄壮,正搬着一只大箱,步履平稳地走向同文局衙门的长阶,口中喊道:“轻拿轻放,一次只许搬一箱,这些可都是精细的宝贝,磕碰着半点,仔细你们的皮肉!我拿蘸了盐的鞭子狠抽你们!”
声音浑然厚重,犹如晚钟,竟在广场上遥遥传荡。
听他如此言说,正从车上卸货的将士们先是轰然应诺,旋即七嘴八舌地笑道:“少将军,每回这么说,总也不见真打,可见家学不太渊源!”
“哥哥,打之前先喝些酒罢,不然怕你没气力!”
这样调侃着,军汉们便疯笑起来。
那将军也不以为忤,笑骂道:“个个在我面前都是英雄好汉,见了我爹怎么就跟鹌鹑似的?都夹了……诶哟!”
武者灵识聪敏,他话说一半,便注意到李白龙接近。
喝一声将木箱交给副将,那青年将军大步迎来。
他一看就是天生的武将种子,豹头环眼,凛然仪威,颌下修着整齐的短须,粗犷豪迈里却有一丝得体的克制,看向李白龙,笑容客气诚挚。
“李征君。”他指了指身后的儿郎们,“我等正在卸货。”
“张将军辛苦。”
这位皇叔派来的青年将领姓张,单名一个茂字。
花州的教化同文之争到了决胜之手,皇叔派此人率部押运器械而来,足见信重,不久前李白龙出城迎接,与此人汇合,相谈甚欢。在城外时,张将军已爽快坦诚地自报家门,其父乃是昭王的结义兄弟。
而这个军二代,给李白龙的感觉挺好。
客气,礼貌,性情温和,知机守矩,与乃父大相径庭。
他看起来是个纯粹的军人,习惯于服从和执行。
“奉昭王之命押送宝器至此,给我的军令是协助布设与守护这些器物,并在此基础上,全力配合征君行事。”
张将军是这么说的,态度诚恳端正,并未有任何节外生枝的举止。
也没有什么“以我的身份凭什么配合你这个二流门派的小武人”和“你何德何能做得了昭王征君?我要称称你的斤两”之类无脑的言行。
皇叔遣他前来,应该就是看中了他沉稳可靠的性子。
两人甫一碰面,张茂惦记着皇叔的使命,径直问道:“刚刚入城之后,李征君被府衙请走……敢问事情妥帖了吗?”
“正要跟张将军说。”
李白龙便将马伏龙的遇袭和漕帮的暗手讲了出来。
张茂皱眉问道:“确是漕帮动的手?”
“没有证据,也没抓到现形,没法打十足的包票。”李白龙无奈道,“只是以我观之,此事八九不离十,必是漕帮的苦肉计。”
张将军心细,思忖片刻,缓缓道:“漕帮若只是要救走马伏龙,倒也无伤大雅,只要皇叔事成,区区马伏龙,何足道哉?然而涉及教化同文道争,漕帮的高手藏匿在侧,我们在花州部署器械,此人若是暗中搞破坏……”
李白龙点点头:“我担心的正是这个。”
张茂转头看向自己的战马。
注意到主人的目光,一匹黑色的骏马嘶声甩头响应。
一柄蛇矛绰在鞍上,刃芒锋锐,折射寒光。
“此人若是漕帮派来,那冲击衙门、杀伤人命,已是大大的过界,若不是漕帮派来,更是讨死……”张将军缓缓道,“杀了吧。”
李白龙回答道:“此人藏头露尾,在找了。”
张茂颔首:“若有用得上的地方,征君尽管开口吩咐。”
“多谢。”
这样的提议同样很有分寸……张茂率领的部曲乃是外军,若是大包大揽、直言襄助,未免有看低本地帮派的意思,这太不礼貌了。
张将军又说道:“皇叔的命令是尽早架设部署宝器,可花州眼下出了这事儿,敌暗我明,征君以为如何?是现在便着手部署架设,还是将此獠揪出、杀掉之后,再从容布置执行?”
李白龙已考虑到此节,闻言答道:“漕帮这么搞,就是为了阻碍此事,依我之见,不要拖了,现在就做吧……否则揪出一个,漕帮就再派一个,事情便没完没了。这事儿办妥了,皇叔赢了,漕帮自然消停。”
张茂明显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
“征君与我之意相合。”
他笑道:“只是还要小心……那厮多半要跳出来妨碍和阻挠我们。”
“这也是我们钓他出来、埋伏擒拿的机会。”
李白龙挑眉道:“话又说回来了,昭王到底送来了什么东西?”
“此物被以前的教化司命名为‘信标’。”
同文局正堂,桌案搬到中央,巨大的图纸铺陈。
一名文吏打扮的人正在小心讲解。
他姓程,看着已有五十余岁,据说是先皇时期就在教化司做事,算是亲眼目睹教化司从“略显颓势”到“跌作大A”的全过程。
而今昭王有意收拾这烂摊子,让差点被优化的老程有了指望。
这位已经是教化司里最有资历和实力的技术员,被委以重任,负责主持信标部署的技术工作,老程很有自觉,知道自己不是“程工”而是“小程”,绝不敢露出一点恃才傲物的傻叼样子,兢兢业业给真正拿主意的领导们讲解。
“一台总塔。”
他指着图纸解释道:“是这套‘信标’的中央阵眼、重中之重,应该重点防御保护,并布置在花州的中央地带。”
李白龙问道:“哪里?要测量吗?”
老程低眉答道:“回知事的话,一城中央,必是同文局。”
李白龙神色微动,看向桌上的图纸。
信标……
“除此之外,花州是上州大城,总塔之外,须有八座卫塔。”
小程拿出花州地图,指向了他标定好的八处方位,分布在花州城各处:“一正八副,部署之后同时启动、维持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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