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纪厨男战士 第72章

　　又发癫，雷野叹息。

　　事到如今雷野终于找到了她像这样突然发癫的时候，该如何应对她的办法了，他猛地把布娅笛拽到怀里，安抚性地拍打揉捏她的肩膀。

　　“放心，除了你之外，我大概也不会喜欢上任何人了。”他柔声说。

　　“咦？！咦.噫嘻”

　　于是布娅笛的身体软了下来。

　　唉，之前说这话的时候，雷野还有种玩弄少女纯情的负罪感。

　　可现在布娅笛一发癫他就可以脱口而出，也许是他麻木，也许是他真的对布娅笛心动，所以这样的话便不再顾忌。

　　雷野本人更倾向于后者，然而他又没有什么魔眼，看不到自己的好感度。

　　这时雷野发现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块田地，有着很明显的被开垦过的痕迹，网格状的土地里，生长着大量白蓝色的花蕾。

　　雷野心头一动，“诶，你不是说焦土种不了东西？”

　　沿着雷野手指方向，正蹭着雷野肩头的布娅笛探出头看了看，发出无奈的轻哼声。

　　“那是暗夜花，是仅能在焦土种植的一种花，除了很漂亮之外，没有任何价值，但因为这是唯一一种能在焦土盛开的花，所以还是有很多人种植，焦土人的求爱不需要戒指，只需要一株暗夜花。”

　　她走到一块花圃，并膝蹲下去，轻轻触摸，轻轻地低语，“它的花语是，只在一处盛开的爱。”

　　“我也想要花花.”她用更小的声音说。

　　这花还挺浪漫的。

　　雷野想了想，反正现在也没事做，何不试试自己的能力是否能在这片土地发动？

　　在布娅笛幽怨的视线里他远远地找了处空地，掏出很早之前就拜托铁匠打造好的各种农具，翻土，种植。

　　他用的是一粒小麦种子。

　　【厨男】发动。

　　魔力在被抽走

　　从很久之前雷野就一直很好奇，这个技能叫做【厨男】，为什么会影响到种植，后来他才反应过来，这大概也被算作是‘处理食材’的一环。

　　在他的凝视下，在布娅笛小小的惊呼声中。

　　那块土地缓缓地由橘红变化作黑色，一株小小的绿芽探出头来。

　　诶，还真是好使的，就是魔力的消耗很明显要比正常的土地大很多。

　　“啊啊啊”

　　指着那绿芽，布娅笛说不出话地挥着手。

　　从她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中，雷野感受到某种压抑了很久很久的情绪得到释放的喜极。

　　说实话雷野不太懂，眼前这又不是什么大场面，就只是一株绿芽。

　　可是布娅笛此刻一下子流露出的情绪如此强烈。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这样一来，我终于能够做到祖父没能做到的事情了.”她用颤抖的声音说。

　　祖父说的应该是被猴戏打死的那位吧。

　　雷野看着布娅笛抓耳挠腮地转圈圈，她想要小心翼翼地把那株绿芽挖出来，但很快放下了手，像是舍不得破坏它，用魔力泡泡将它罩住，可是很快就又放弃了，她像是面对自己第一个孩子而感到不知所措的母亲，想要抱起却对一切都手足无措。

　　“就让它在这里吧，”雷野掏出一点骨粉，拍在泥土周围，“这算是焦土第一株小麦，还挺有纪念意义的哈，但是小麦就是在土里，长大被吃掉，才会真的有意义，所以，就让它在这里吧。”

　　闻言布娅笛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她盯着那抹绿色看了很久很久，然后从储物袋取出水浇灌在土地。

　　两个人一起把这株小麦安顿好。

　　然后她忽而一把抱住雷野，踮脚起跳，在黑雾之中一飞冲天。

　　布娅笛的情绪起伏总是很突然，所以总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雷野已经习惯被突然拎上天了，但是他以为布娅笛是要带他回家，其实不是，这次的目的地又是一个陌生的地点。

　　降落，雷野看到了又一个城堡。

　　和巫卜堡比起来，这座城堡着实大得离谱，几乎要比一般城堡的三倍还要大，宛如一座城池。

　　牛头堡。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她示意雷野站在原地不要走动，而后迈着去幼儿园一般欢快的步伐蹦跶过去，一脚踢开了那扇超巨大的门。

　　雷野看到她随手抽出那把比她人还要高的巨剑来。

　　怎么说呢雷野能明显感受到，这个人好像就是为了发泄情绪才来到这里的。

　　进入到城堡之后，布娅笛贴心地关上了门。

　　大概几十秒之后，雷野听到石柱断裂的轰响，与狂暴的牛吼声。

　　那是最符合雷野最初对魔族想象的嘶吼，狂暴之中有着令人恐惧的压迫感，像是恐怖游戏里那种没有血条的怪物，光是感知到它的存在便会让人汗毛炸起，心怀恐惧。

　　雷野大概知道那位是谁了。

　　暴怒——安格力，目前他见到过的七大罪之中唯一的男性魔族。

　　准确地说还不算是见到，他只听到了声音。

　　而听这怒吼的声音只能说不愧是暴怒，感觉布娅笛一露头，那哥们瞬间就急眼了的样子。

　　战斗持续了大概十几分钟，这个过程中雷野没有看到任何魔法的特效亮起来，只有巨大的金属碰撞的轰鸣声。

　　这些声音在最后的一声宛如爆破般的炸响后一口气平息了，城堡的某处垮了一块，像是被什么巨大的东西飞过去撞破了承重柱，各种砖石噼里啪啦地落下去。

　　随后布娅笛从正门走出来，浑身是血地拍了拍手。

　　“完活！”

　　她一脸痛快的表情，一屁股坐到一边的石块上，脱下外套，让曲线姣好的身材暴露在空气之中。

　　踢踏着小腿，把那双长靴脱了下来。

　　“我来讲讲，关于焦土的事情吧。”

　　她刚开口，就看到雷野的视线宛如自动跟随一般锁定了那双刚脱下来的靴子。

　　很无奈地，布娅笛暂停了她要说的事情，叹了口气。

　　“送给你了，回头我换双新的。”

　　“我不是想要你的鞋，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你每天都穿着这种长靴，难道脚真的不会臭吗？”

　　闻言布娅笛惊怒不已。

　　“什么话！什么话这是！你懂不懂美少女啊！美少女的脚根本就不会有味道好吗？！”

　　“你这又是什么话！”雷野不动声色的把靴子收进储物袋，大声反驳，“美少女的脚也是脚，没有味道的话那还是脚吗？！”

　　布娅笛神情变换，沉默了很久，最后妥协。

　　她果断放弃了跟这个人辩驳脚的事情。

　　拿出水桶和毛巾，擦拭自己身上的血迹，水珠把她身上黑色的蕾丝内衣打湿。

　　春光明媚然而布娅笛全然不在意，大大方方地连沟壑也用毛巾探入。

　　让雷野意外的是他自己也没觉得这场面算是什么福利环节，只是凑到身边，随手制造出暖风，帮忙烘干布娅笛擦拭过的身体。

　　莫名有种老夫老妻的默契感。

　　“那是祖父在小时候和我说过的事情了，”布娅笛突然续上了之前的话，语气平和，“他告诉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无休止的战争，只会带来无休止的仇恨，是时候让战争在他这一任魔王手下结束了。”

　　“他的想法很简单，成为最强大的魔王，却不侵犯人类半寸土地，若有人来犯，便展现他那强大的力量，把对方杀至只剩一人，再让那人把他说的话传回去，至少要让人类了解到，焦土深处存在着一位掌握着超位魔法的魔族之王，却从来没有攻击过人类的国家，长久以往，魔族的印象应该就能够得以改善，或许偶尔会有什么奇怪的勇者小队打上门来，但那些国王应该不会蠢到再派出军队送死，由此，便能够避免那种大型战争的爆发。”

　　“说完这些想法，他让我仔细看好，接下来他会如何料理那只探索者小队，然后，他就遇到了那位很擅长使用各种援护魔法的奇怪骑士，被一刀攮死在我面前”

　　老魔王原来是这样的人，这和雷野在弗雷帝国的历史书籍上了解的完全不一样。

　　不过也是，那毕竟是人类写下的书籍，如何能正确地描述一位魔族的王呢。

　　雷野是更愿意相信布娅笛的口述的。

　　就是这个故事里，那位老魔王着实有点倒霉，碰见那么个玩意。

　　“之后，魔族之王的这名头就落在我的头上，魔王之名并非世袭，而是取决于实力，按理来说这任魔王是安格力才对，不过祖父早早地力排众议，把那红披风留给了我。”

　　“哦我懂了，”雷野觉得自己有点听明白了，他瞬间在脑子里脑补出一场权力斗争的大戏，“所以说安格力一直怀恨在心，时不时就搞事！怪不得你每次回档都给他穿小鞋。”

　　“不，他不是因为没有成为魔王而怀恨在心，他是因为我选择继承祖父的遗志而不满，那个人是主战派的，他一直想要发动一场前所未有的巨大战争，把人类的土地抢过来，那样一来我们魔族也就不用因为生存的问题发愁了，”布娅笛看上去有些低沉，“可是，那样会死很多人。”

　　“你带我看过希尔流斯的很多好地方，公会和附近的街道，漂亮的大图书馆，会亮起花灯的圆角街，还有有很多小孩子跑来跑去的贫民窟，那些在我看来都是很漂亮的地方，可一旦打起来，就不一定会像之前那样漂亮了，而我还没有来得及向你展示焦土的小地方，魔王城的背后是一座巨大的城市，住在那里面的不仅有高等魔族也有没什么力量的小魔族，他们是为了寻求我这样的强者的庇护才聚集在一起，魅魔们建立魅魔女仆学院成为高等魔族的女仆，吸血鬼们种花，牛头人们出卖力气，这些人才不像那些书里写的那样好斗，他们根本就不想打架，可是如果真的有什么战争，他们也只能放下抹布和花洒，紧握刀剑。”

　　“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会用超位魔法吗？”布娅笛阴恻恻地笑笑，“因为我每次听说谁学会了超位魔法，我就会回档，把那个人扼杀在摇篮里，当然，我一开始不会用太粗暴的方法，只会摧毁某个契机，但遗憾的是大部分人学习超位魔法都是为了来魔王城爆破，他们几乎总是会走上那条路，所以我把那些人都杀死了，这就是我作为唯一的超位魔法持有者的真相，因为我不允许。”

　　“我还以为你是天才。”雷野说。

　　“我不是天才，我的天赋和祖父比起来差太多了，只不过我舍弃了所有的娱乐，把所有的时间都用于修行，才勉强达到这个水准，可实际上我并不是无敌的，过去的那些年我死过很多次，只是靠着回档才能每次都赢，”她看了看雷野，突然有些庆幸，“在我看来你才是天才，只不过你运气差，根本来不及成长，如果我面对的那个勇者是正常地在这个世界上旅行过五年的你的话，会变成怎样还真是不好说。”

　　“不过.我觉得就算是那样相遇也没有问题，因为你是雷野啊，道德值那么夸张，如果我发现自己怎么回档也打不赢你，决定向你求饶的话，说不定你也愿意静下心来，好好地听我说话吧，只不过那样的话，我们两个的关系就不是由我来主导你，而是你来主导我了，嗯～那样倒也不错”

　　她笑笑，“关于占卜，我只进行过两次，一次是恋爱占卜，莱泽小姐告诉我说，我会遇到一位道德值低于二十点的人类，他会宛如天神下凡般出现在我的面前，还有一次占卜.”

　　顿了顿，布娅笛没有继续说。

　　她一转话题，语气变得那么轻柔。

　　“雷野，我放弃降低你的道德值了。”

　　沉默之中，雷野的心突然颤了颤。

　　他意识到布娅笛随口说出的，是很重要很重要的话。

　　“要说契机的话，大概是从你把我从角狼那里救下来的时候开始的吧，我发现你这人类有点意思，明明是刚刚战斗过的敌人，却会出手相救，后来我才知道，你大概也从一开始就没有把我当作敌人，你和我一样，是个‘只想看到别人过得好一点’的人呐”

　　“可渐渐我发现一个问题，既然我会喜欢的是你这样的好人，可为什么，占卜的结果却是个道德值远低于这个水准的家伙呢，我很困惑，所以我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把你的道德值拉下来，这样一来，也就符合那个预言了。”

　　她深吸口气，摇摇头。

　　“我做不到，我放弃了。”

　　“我还是喜欢你这样的雷野，如果真的把你变坏，你也就不是雷野了。”

　　“我决定不去相信占卜，我决定相信近在眼前的爱。”

　　真要是那样的话，那你干嘛还来这里又找莱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