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西弗斯的一天
贝尔纳沉默无言地接过烟抽了起来,他和路明非就这样看着那些普鲁士士兵挖着土,顺便将那些挖出来的法军士兵受伤的地方进行简单包扎。烟雾在他们之间弥漫,仿佛是两个不同世界的桥梁。
直到嘴里的香烟快完全燃尽贝尔纳才开口说道,他的声音是那么的干涩沙哑。
“你们是不可能到达凡尔登的。”这是这位倔强的法军中校现在唯一能说的话。
“也许吧……”路明非有些不置可否,他对一战的历史了解得并不多,上历史课的时候不是睡大觉,就是看小说漫画,但凡尔登这个号称法国最后荣光的地方他还是略有耳闻。
最后一名还活着的法军士兵被挖了出来,他们和贝尔纳都被作为俘虏押往普鲁士军队后方的营地里。每一个被俘虏的士兵都显得异常沉默,他们的眼中透出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屈辱,也有一丝解脱。
路明非看着那些法军士兵步履蹒跚地朝后方前进,这时希尔走了过来说道:“下士先生,我刚才听那些被挖出来的法军士兵说,后面的防线好像是非洲部队在把守。”希尔的声音有些忧心忡忡。
“非洲部队吗……”路明非听见希尔的话,两眼微眯深深吸了一口烟。
非洲部队在普鲁士军队里的名声非常臭,因为他们从来不抓俘虏,被他们抓到的敌方士兵当场就会被虐杀。
这些非洲士兵都来自摩洛哥和阿尔及利亚的部落,他们作战都十分勇猛,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教育程度太低的原因,他们十分容易冲动,还经常不听指挥在战场上横冲直撞,每一次发起冲锋都像一群发情的黑猩猩。
…………
萨莫尼厄后方防线卢夫蒙,时间2月24晚上。
“奥马尔,听说前面的萨莫尼厄已经沦陷了,那些普鲁士人马上就要打过来了,我们能拦住吗?”一个浑身漆黑的非洲士兵向旁边的另一名非洲士兵问道。
他现在躺在弹坑被冻得瑟瑟发抖,整个身体都蜷缩在一起,漆黑的皮肤在黑夜里成了他最好的保护色,如果不是那一嘴白牙和两颗眼球,估计不会也人发现这里还躺着一个人。
“不知道,那些法国人真特么该死!让我们在前面送死,他们却躲在后面的战壕里睡大觉!”弹坑里的另一名非洲士兵也被冻得瑟瑟发抖,嘴里还在不断对着后方的法军士兵骂骂咧咧。他们身上的衣服早已被寒风和湿气渗透,身体僵硬如铁,连手指都无法灵活地活动。
虽然法国的天气没有俄罗斯那么寒冷,但对于他们这些来自非洲那个连冬天平均气温都在20度左右的地方的人来说,这里的严寒也有些无法抵挡。
更何况他们现在驻守的这条防线什么预设工事都没有,只有密密麻麻的弹坑,这里防线上所有可以用来抵御严寒或者炮火的掩蔽部都在前两天被普鲁士的炮弹给夷平了。
后方一些匆忙修建的工事现在也全被法国人占用,他们只能趴在弹坑里忍受严寒等待普鲁士军队的进攻,弹坑里的所有非洲士兵的士气全都降低到最低。每个人都在心里默默地祈祷,希望这一夜能够平安度过。
他们的战斗意愿已经快完全丧失了,毕竟这里不是他们的国家,他们只是来这里当炮灰送死的而已。如果说他们来这里唯一的好处是什么,可能就是前两天看到的人生第一场雪了吧。
当他们看见传说中的雪时,非洲作战部队的所有人都十分兴奋甚至将落下的雪吃下肚子,但当晚上他们要趴在这些冰凉的雪上抵挡敌人的进攻时,所有人的兴奋劲就完全过去了,他们对于这种白色湿润的物体只剩下深深的厌恶。
“那些法国人就是来让我们送死的!”那名叫奥马尔的非洲士兵依旧在怒骂着。每一声咒骂都带着愤怒和无奈,仿佛要把他心中的不满一股脑地发泄出来。
“他们掠夺了我们国家的财富还不够,还要我们来给他们当炮灰,等我回去我一定要让我的孩子反抗这些法国佬的统治!”奥马尔的声音在寒冷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仿佛要刺穿这片黑暗的天空。
奥马尔的声音十分大,不仅是他身边的那名非洲士兵听到了,其他弹坑里的非洲士兵也都听见了,他们都深以为然,觉得奥马尔说得不错,种子在这期间悄然埋下。每个人的心中都燃起了一丝反抗的火焰,这火焰虽然微弱,但在这寒冷的夜里显得格外炽热。
“奥马尔别骂了,看,那些是不是普鲁士人。”奥马尔身边的那名非洲士兵连忙拉着奥马尔让他别说了,同时还指了指弹坑外面。奥马尔只看见弹坑外面好像有无数灰色的物体朝他们涌来,如同黑色的潮水要将他们淹没。那是一片无尽的黑暗,仿佛要吞噬掉他们的一切。
奥马尔出弹坑探出头想要看清楚些,他刚探出头一颗子弹就从他耳边擦过,他立马重新趴回弹坑里,有些惊魂未定地摸着被子弹擦出的血痕。
“是普鲁士人!普鲁士人打过来了!”奥马尔大声吼道,他的声音带着恐惧和绝望,仿佛要用声音驱散心中的恐惧。
“所有人准备战斗!”一名非洲士兵大声喊道,他是他们这个排的排长,他刚站起身想要朝外面射击,一颗子弹就洞穿了他的大脑。鲜血瞬间喷溅出来,染红了他周围的雪地,仿佛一朵盛开的红花。
“快跑!”奥马尔看着倒在他面前死不瞑目的排长,被吓得魂飞魄散,这还是他第一次上战场,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死在着面前。恐惧在他的心中蔓延,仿佛要吞噬掉他的一切理智。
他疯狂地朝后方奔跑,脚下的雪地在他们的踩踏下发出刺耳的声音,每一步都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其他还趴在弹坑里打算朝涌来的普鲁士士兵射击的非洲士兵,看到奥马尔奔跑的身影也放下手里的枪一窝蜂的朝后方跑去。
普鲁士士兵的子弹不断地飞来,仿佛死神在他们的耳边低语。每一个倒下的同伴都让他们感到无比的惊恐,但他们已经无暇顾及,唯一的念头就是逃命。
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渺小,如同一群迷失在黑暗中的羔羊。每一个人心中都充满了绝望,但他们没有选择,只能在这片战场上挣扎求生。寒冷的风呼啸而过,带走他们最后的一丝温暖,留下的只有无尽的寒冷和恐惧。
……
“德维尔,你说那些日耳曼人真的会打过来吗?”两名法军士兵正躲在掩蔽部取暖,他们单薄的军装有些无法抵挡外面的严寒。
“怕什么,要等外面那些黑鬼死完了,才会轮到我们。”其中一名法军士兵听见同伴的问题撇了撇嘴不屑道。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将他们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难道是日耳曼人打过来了。”刚才提问的那个法军士兵有些害怕的问道。
“该死的,那些黑鬼这么快就死完了,走出去看看。”另外一名法军士兵咒骂道,他们两个全都走出战壕去查看外面的情况。
其他掩蔽部的法军士兵也听见动静纷纷走出掩蔽部趴上战壕。
当法军士兵全都走出掩蔽部趴上战壕,他们看见一群黑色的物体正朝他们狂奔而来,嘴里还喊着普鲁士打过来了。
“是那帮黑鬼,他们怎么跑过来了。”德维尔趴在机枪前朝外瞄准,他是这个连队的机枪手,刚才向他提问是他的副手重复是他的副手。
“你快点回到自己的防线上去!”他们连的连长对着那些狂奔不止的非洲士兵喊道,同时还掏出手枪朝天开了几枪。
但那些非洲士兵完全没有停下脚步,听见枪响反而跑得更加快。
“该死!机枪手!射击!”看见喊声完全没有作用,连长朝德维尔下令道。
“开……开枪……我们不是一伙的吗?”那个副机枪手结结巴巴的说道。
“逃兵可跟我们不是一伙的,再说那些黑皮猩猩死了就死了。”德维尔冷漠地回应道。
在连长的命令下,机枪声响起。子弹如暴雨般扫向那些逃跑的非洲士兵,雪地上顿时染满了血迹。一些士兵在中弹后应声倒地,发出痛苦的哀嚎,他们的声音在寒冷的夜空中回荡,凄厉而绝望。
德维尔的双眼冰冷而无情,他的手指不断扣动扳机,完全没有怜悯和同情。在他看来,这些逃跑的非洲士兵根本不是他的战友,而是背叛者,是他必须铲除的目标。
“继续射击,不准任何人退缩!”连长的声音在枪声中显得尤为响亮,带着无尽的冰冷和决绝。
然而,无论连长的命令多么严厉,还是有一些非洲士兵在绝望中拼命逃跑。
那些被击中的士兵在地上挣扎着,鲜血染红了他们周围的雪地。些人还在嘶吼着,企图用最后的力气爬向远处的掩体,但他们的努力注定是徒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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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杜奥蒙堡(二合一)
路明非端着枪有些懵逼地看着那些逃跑的非洲士兵,他还以为会遭遇到一场恶战,没想到只开了一枪,那些非洲士兵就作鸟兽散。
但这却是一个不错的机会。他们跟在那些逃窜的非洲士兵后面朝法军防线进发进攻,那些非洲士兵如同一道人墙将法军士兵的机枪给挡下,路明非他们没有遭受什么损伤就靠近法军战壕。
战斗毫无悬念地结束了,路明非他们以最小的代价取得了胜利。战场上弥漫着火药的味道和血腥气,雪地上散落着法军士兵和非洲士兵的尸体,惨烈的景象让人不寒而栗。
“下士先生,他们要怎么办。”希尔压着一个非洲士兵来到路明非面前。
那个非洲士兵此时抱着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他就是刚才第一个逃跑的那个非洲士兵奥马尔。他的运气不错,刚刚逃跑的时候被石头绊了一跤,凑巧躲过了法军的机枪扫射。
“去问连长吧。”路明非撇了一眼那个非洲士兵随意地说道。
“哦,下士先生,没想到居然真的有黑色皮肤的人。”希尔看着蹲在地上的奥马尔感觉有些新奇,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跟他们完全不同的人种。
“怎么突然对这些感兴趣了?”路明非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看着兴致勃勃围着那个非洲士兵的希尔问道。
“我在为自己作画寻找素材,维也纳美术学院那些老家伙说我建筑画得不错,但人画得实在太烂了,一直没让我通过入学考试,所以我想多看看不同的人,为自己增加一些灵感。”希尔一直围着那个非洲士兵看,两眼都快放光,那个非洲士兵被他看得颤抖得更加厉害。
听见希尔的话路明非夹着烟的手抖了一下,差点没夹稳掉在地上。
“见鬼……”路明非轻声骂了一句,然后一巴掌拍在希尔的头上。
“别玩了,快去找连长,让连长派人把他们压到后方去。”
“哦。”希尔捂住脑袋有些委屈地哦了一声就带着那个非洲士兵去找他们的连长,他有些想不明白自己哪里招惹到路明非了。
路明非看着希尔离开的背影,表情有些复杂,他已经隐隐猜到了一些事。
“真是见鬼……世界上就有如此巧合……”他深深吸了一口烟,很快就将内心的那些猜想给压下,毕竟那些事情无论怎样都要几十年后才发生,他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在这场战役中活下去。
他们下一个目标就是这个时代号称最强堡垒的杜奥蒙堡。
这座堡垒外围有相距30码的两道带刺铁丝网护卫,铁丝网后面是坚固的尖角护栏,有8英尺高。在堡垒的下方有深达24英尺的护城壕环绕。
堡垒体系北侧两个边角有混凝土构筑的炮位,面对护城壕,顶点有双层炮台,形状像一个拉扁的字母M。这三组炮位装备有轻型速射炮、重机枪和探照灯,这样敢于下到护城壕里的敌军就会遭遇致命的火力扫射。
每组炮位都有很长的地下通道与堡垒中心相连,这样守军就可以不用担心敌军火力,随时增援正面炮位。
此外,在堡垒北面还构筑有渐渐抬升的斜坡道,完全暴露在守军的机枪塔火力扫射之下。如果堡垒侧翼的炮位被打哑,敌人进攻到这里,仍将寸步难行。
就算敌人冲过抬升的坡道,进一步渗透进连接堡垒两端的东西向城墙顶的堡垒街,还是会遭到背后从地下掩蔽部冲出来的守军的杀伤。
杜奥蒙堡内部还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地下城市,由很多迷宫般的走廊相连接,全都走一遍要花费一个星期。堡垒里有地下两层的营房,能住下一个步兵营的大部。每间营房在暴露的南侧都有厚厚的混凝土墙,并开有射击孔,这样就算敌人能推进到这么远,每间营房在必要的时候也都可以被用作独立的碉堡防守。
为了鼓舞士气,中央主走廊里用大写字母印刷着标语“宁可埋葬在堡垒的废墟下也决不投降”。不过堡垒真正的武器还是可伸缩炮塔里部署的大炮。其中有射速每分钟3发的短管重型155毫米炮,北面堑壕边另一座炮塔里有双联装75毫米炮。此外还有3座机枪塔和4座重装甲保护的圆顶瞭望塔。
就那个年代而言,法军炮塔的设计可谓精妙至极,三四十年后,马奇诺防线上所用炮塔的机械结构几乎原封不动地照搬这里的设计。重达48吨的配重钢块可以把炮塔抬升1到2英尺,进入发射位置,而敌军炮火打到附近的时候,整个炮塔又能缩进混凝土的保护当中。
只有德军最重型的炮弹直接命中它厚达2英尺半的龟甲顶钢板才能摧毁它,只要不被彻底摧毁,这些炮塔就能对迫近的敌人造成巨大的杀伤。
路明非他们在杜奥蒙堡不远处的地方停止前进,他们将在这里休整一个晚上,等待明天早上在普鲁士的炮击掩护下朝这座堡垒发起进攻。
25日清晨,猛烈的炮击开始了,路明非他们甚至能隐约听见后方那具420毫米大贝莎炮的轰鸣声。天空中弥漫着硝烟和爆炸的震动,地面都在炮弹的冲击下微微颤抖。
但这次,这具无坚不摧的巨炮却折戟沉沙了,恐怖的炮弹被杜奥蒙顶部的混凝土盖板还有沙子给挡住了,仅仅只是将杜奥蒙堡大门上的标识打掉了半边。
但进攻的信号已经打响,路明非他们只能向前进攻。堡垒前面还有不少机枪阵地,不过这些阵地都遭受到普鲁士的猛烈炮击。
普鲁士炮兵在对杜奥蒙堡前方的阵地进行一波洗地后,便延伸火力将炮弹全部倾泻在杜奥蒙堡上,压制杜奥蒙堡发出的炮击,以便步兵发起进攻。
“上!”路明非一枪将前面一名在刚才炮击中活下来的机枪手爆头,便第一个朝杜奥蒙堡发起冲锋,保罗和希尔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他们在泥泞的雪地中疾跑,脚下的积雪在沉重的脚步中飞溅开来。
在冲锋的途中,路明非还从腰间拔出一把MAS M1892转轮手枪,这是他在昨天晚上从一名法军军官身上缴获的。虽然这把枪的威力不怎么样,但在冲锋的时候手枪还是比步枪好用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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