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西弗斯的一天
然而肉搏这件事并非是路明非的强项,他的风格一向是靠著乱抡王八拳来解决问题,或者靠著工兵铲一顿猛挥,他的拳头和工兵铲在面对比他弱的对手时无往不利,但面对那些实力相近的敌人,他则更依赖于言灵的力量。
可是现在,面对这些与他实力相仿的敌人,没有言灵的加持,他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他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汗水顺著额头滚落,思绪在这一刻不由得开始发散。
他看著那些缓缓向他聚拢的黑影,知道今天很可能要交代在这里了,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他的脑海开始不由自主地回忆起自己短暂的十九年人生。
他突然想起了小学时的那次遭遇,那时,他因为帮班里的一个女孩出头,被一群人揍得鼻青脸肿,那个时候,父母还在他身边,他还不像后来那么怂。
他依稀记得,那天晚上他鼻青脸肿的回家,已经记不清模样的父亲教导他。
“明非,打架的时候就抓著一个人打,不要害怕其他人的拳脚,就算要咬也要在其中一个人身上咬下一块肉来,让他们知道你不是好欺负的,无论打输还是打赢,爸爸永远支持你,永远会帮你摆平。”
那句话一直印在路明非的脑海里,成了他童年时代的信念,每次在学校里,他都是那个最凶猛的打架者,直到没有人再敢欺负他。
然而到了初中,他又一次打架,把同班一个一直欺负他的小胖子抓破了相,被要求叫家长。
可是,那时说会永远支持他的人却再也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对他必须叫叔叔婶婶的家伙,他们按著他的头,让他给那个一直欺负他的小胖子道歉,结束后,他们还在不停地数落他,警告他不要再惹是生非。
从那以后,他开始变得怂了,他被别人欺负时,再也不敢还手,被骂时甚至还要赔笑脸,因为他不想再被叫家长,那个说会帮他摆平一切的男人已经不会再出现了。
路明非再次回到现实,他的眼神从迷茫中清醒过来,逐渐变得坚毅,他又想起了卡钦斯基的脸,还有希尔、保罗他们的脸,那些目光中充满希冀与敬仰。
“路明非啊……路明非……你个死怂蛋,都这个时候了还想退缩不成?如果让希尔他们知道,自己一直敬仰的上尉是这个样子,他们会不会彻底失望……”他喃喃自语,心中逐渐燃起新的火焰。
“所以啊,让这些家伙知道你不是好惹的!!!”
路明非的眼中再度闪烁起坚定的光芒,他紧握匕首,突然怒吼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向那群黑影再次冲去。
他直接将一名黑影压倒在地,毫不犹豫地抡起拳头,一拳接著一拳,狠狠地砸在那黑影的脸上,他的动作凶猛而疯狂,既然匕首不顶用,那就用拳头!每一拳都带著他体内燃烧的怒火与生命力,力道之大,似乎要将对方直接打成肉酱。
随著他的重击,黑色人影的兜帽滑落,露出一张狰狞恐怖长满青绿色的鳞片的脸,那双金黄色的眼睛里透著冰冷的杀意。
路明非厌恶地瞥了一眼那张脸,好像那是这个世界上最丑陋的东西,他的拳头没有停下,继续疯狂地砸下去,一次比一次更狠,要把那张脸彻底砸成一团血肉模糊的烂泥,鳞片在他的拳头下逐渐碎裂,鲜血飞溅,他的拳头已经染满了血迹,但他毫不在意。
周围的黑影好像被这一幕激怒了,它们纷纷朝路明非扑来,锋利的利爪在他的身上划出一道道恐怖的伤口,血肉翻卷。
然而路明非完全无视了这些伤痛,他的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就是,死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
路明非再次挥动手臂,这一次他紧握匕首,红色的光芒在刀刃处浮现,炙热的温度从刀锋处散发出来,宛如地狱的烈焰。
匕首毫不犹豫地插入那个黑影的脑袋,发出“嗤”的一声,那股焦臭味扑鼻而来,黑影的身躯在他眼前僵硬,最终瘫软倒地,再无声息。
第二个。
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刚才路明非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可以释放言灵了,他迅速将君焰压缩在匕首的刀刃上,手臂的肌肉在这一瞬间鼓胀,眼中燃起熊熊战意。
他迅速转身,炙热的匕首划过空气,直接斩断了那只抓向他后背的利爪,利爪带著三条青绿色的手臂“咔嚓”一声掉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响声,随后传来三声痛苦的嘶吼。
但路明非可不会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反手一挥,炙热的刀锋如同撕裂空气般,闪电般斩向三个黑影的脖颈。
那些坚硬的鳞片在匕首面前如同纸片般脆弱,瞬间被斩断,三颗头颅在空中翻转几圈,然后坠落在地。
第五个。
看到局势突然逆转,其他黑影全都愣住了,它们的动作停滞在半空中,惊恐的目光凝视著路明非那闪烁著红光的匕首。
风开始在路明非周围狂舞,将他的速度瞬间被推至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他化作一道残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剩下的黑影面前,那些黑影还来不及反应,头颅便已冲天而起。
第七个。
就在路明非准备继续将剩下的五个黑影一同干掉时,耳边骤然传来一阵风声,他的身体本能地反应过来,侧身躲过一记风刃。风刃擦著他的肩膀划过,锋利的气流撕裂了他的衣袖,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他抬头看向漂浮在半空的汉服男子,此时对方的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初时的风轻云淡,只有暴怒与狰狞,他的目光如同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蕴含著难以遏制的杀意。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可以在我的尼伯龙根使用言灵!”男子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著难以抑制的愤怒与不解。
“威廉·汉斯,一名小小的普鲁士上尉。”路明非冷冷地回应著,语气中透著一丝讥讽,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没机会说了!”汉服男子的愤怒达到了顶点,他的眼中闪烁著金色的光芒,要将路明非撕碎。
说完他从半空中猛然冲向路明非,空气因他的速度而发出刺耳的啸声,同时他不断挥手放出风刃,风刃如同刀锋般切割著周围的空间。
路明非连连闪身,敏捷地避开那些致命的风刃,但风刃的速度实在太快,他的身体上再次被划出几道血痕。
还没等他重新站稳脚跟,汉服男子已经闪电般冲到他的面前,利爪般的手猛然抓住了他的脖子,力道之大,快要将他的脖子直接捏断。
窒息感瞬间袭来,路明非感到眼前一片模糊,呼吸逐渐困难,世界好像都在离他远去。
就在他的脖子快要被掐断的瞬间,他手中的匕首开始迅速延展,炙热的火焰顺著刀刃蔓延,变成了一把火焰长刀,他咬紧牙关,用尽全力将火焰长刀狠狠砍向那只掐住他脖子的手臂。
火焰长刀砍在那只手臂上,却没有如预期般将其斩断,坚硬的鳞片抵挡住了刀锋,但炙热的温度却让那只手臂不由自主地松开了一瞬,路明非抓住这个机会,猛然向后跃出,和那个汉服男子拉开距离。
汉服男子低头看著自己手腕上被火焰灼焦的鳞片,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神色变得凝重。
他缓缓抬头,冷冷地盯著路明非,声音低沉而充满杀意:“如此强的火焰掌控……你是青铜与火之王的人!不对,诺顿他们还没复苏才对!”
路明非轻轻咳嗽了一声,揉了揉被掐得生疼的脖子,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青铜与火之王?那是什么东西,从来没听说过,不过这个名字真够中二的。”他故意用轻佻的语气调侃的说道。
“别管什么青铜与火之王了,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说完,路明非的表情突然变得无比认真,浑身的肌肉开始迅速膨胀,皮肤表面闪烁出金属般的光泽,好像一层钢铁铠甲覆盖在他的肌肤之上,与此同时,他手中的火焰刀也迅速延伸,刀锋变得更加灼热,仿佛要将空气都燃烧殆尽。
这一次,路明非手中的火焰巨剑长达两米,剑身上的火焰愈发凝练,几乎快要化为实质,那炙热的红光让周围的空气都开始扭曲,整个世界好像都要被这股恐怖的热量所吞噬。
“同时动用三种言灵!”汉服男子的瞳孔骤然收缩,金黄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讶。
但路明非可不会顾及他的惊讶,这是他的最后一击,本来在进入尼伯龙根之前他就几乎被榨干了,刚才又经历了那么高强度的近身战。
现在他的每一次攻击几乎都是在消耗生命在作战,如果这一击不能将眼前的汉服男子干掉,他就真的得死了。
“这一剑……必须要成功……”路明非心中默念著,紧握火焰巨剑的双手微微颤抖,但他的眼神却无比坚定,他蓄积著全身最后的力量,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向汉服男子,地面因他猛烈的冲击而震动。
汉服男子见状,脸色骤变,他迅速让密集的鳞片覆盖全身,同时一场恐怖的风暴在他周围爆发,狂风呼啸,裹挟著无数尖锐的风刃,将周围的一切切割得支离破碎。
火焰巨剑与风暴狠狠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火焰与狂风交织,炙热的火焰在风暴中熊熊燃烧,世界好像都即将被点燃,这一刻,就像是阿沃库尔森林的那一幕重演,天地之间弥漫着毁灭的气息。
不过这一次的规模更加大,而且结局也不相同。
“你到底是什么人……”汉服男子的声音从风暴与火焰中传来,语气中带著明显的痛苦和愤怒。
此时的他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怪物,原本优雅的汉服已经在火焰的灼烧下化为灰烬,露出他那布满鳞片的恐怖身躯,他那双曾经握住风暴的手,此刻正死死掐住路明非的脖子,力道之大,快要将他彻底掐死。
路明非感受到脖子上越来越强的压力,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视线开始模糊,耳边传来自己心跳逐渐减弱的声音。
他知道,自己的生命正在迅速流逝,死亡正一步步逼近但他并不害怕,早在飞机升空前,他就已经做好了回不去的准备,只是他心中仍有一丝遗憾,未能彻底击败眼前的敌人。
他低头看著汉服男子的胸膛,那里有一道巨大的缺口,是他刚才砍出的伤口。透过那道伤口,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那颗仍在跳动的心脏,只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能把这家伙干掉……真的是……太遗憾了……
“我是你爹!”路明非听著汉服男子再一次问出这个问题,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嘴角勾起一抹带血的笑容,正如他之前所说的,打嘴炮,他路明非从来没有输过。
汉服男子听到这句话,脸上的怒意瞬间达到了极点,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手上的力道再度加大,要将路明非的脖子直接捏碎。
但路明非却不打算像个小鸡一样被人掐死,就在这最危急的时刻,他体内的火焰再一次爆发出来。
这是他最后的反击,也是他作为一名战士的最后尊严。
炙热的火焰从路明非体内爆发,瞬间包裹住他与汉服男子的身躯,那是他用最后一点生命力燃烧出的君焰,要将一切都化为灰烬。
火焰中的路明非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一点点消失,逐渐化为虚无,他不知道这最后一发君焰能不能干掉那个家伙,但他已经尽力了。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视线渐渐暗淡。火焰中,他的身躯在逐渐化为灰烬,世界都在渐渐远离他,他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困意袭来。
“结束了……真的结束了……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路明非的意识逐渐消散,最后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闪过,他觉得自己好累,好困,好想就这样永远睡下去,再也不醒来。
他闭上了眼睛,任由黑暗将他彻底吞噬。
呼,一战篇就这样结束了,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可以说平稳落地了,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第76章 回归
“卖画了……卖画了……有没有人买画……”希尔蹲在路口,双手冻得通红,声音都因为寒冷而略带颤抖。
冰冷的寒风不断侵袭著他的身体,让他不由自主地缩紧了脖子,他的旁边放著几个精心装裱起来的画框,画上是他描绘的精美建筑。
不过其中有一副画却不太一样,那是一个人的肖像画,可以看得出他画得很认真,但上面依旧有不少瑕疵。
但路口的行人们却只是把他是空气一般,面无表情步履匆匆地从他面前经过,只有几个人会偶尔朝路边瞥一眼看向这个像乞丐般蹲在街头的画家,然后便继续朝著银行方向赶去,他们急切地想把刚拿到手的马克换成美元。
对他们来说,艺术品早已失去了吸引力,最要紧还是去把马克换成美元,不然一会就又要贬值了。
“唉……”希尔看著匆匆路过的行人长叹一口气,双肩不自觉地垮了下来,心情有些沉重,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卖出去一副画了。
现在的人连生活都无法保证哪里还有闲钱来买艺术品,他摸了摸口袋里面也没多少钱了,这些钱还是当初路明非给他留下的。
原本路明非留下的钱足够他租一间公寓专心作画很长一段时间不用为钱发愁,但直到战争结束的那天起,一切就都变了。
现在是1919年,距离战争结束已经过去了一年,战争结束后普鲁士政府赔付了第一笔十亿马克的战争赔款,导致政府的财政一下子就破产了,为了继续赔偿那天文数字的赔款,普鲁士政府只能大量印钱导致马克开始迅速贬值。
从一开始的一美元换四马克,到一美元换十四马克,现在更是恐怖的一美元换七十五马克。
路明非临走前其实告诉了希尔拿到钱后要尽快把它换成美元,但希尔当时被路明非突然说出的秘密给吓住了,没在意这句在他看来是微不足道小事的话。
到后来路明非的死讯传来,他很长时间都陷入到一种极致的悲伤情绪中,这件小事就更被抛在脑后,直到马克开始大量贬值他才将这件事想起,可为时已晚,原本还算富裕的存款一下子就缩水了大半,让他的生活也开始拮据起来,从公寓里搬到地下室。
希尔从怀里拿出一张老报纸,报纸的边缘都因为时间的原因开始泛黄,但看得出来他很宝贵这张报纸,报纸井没有因为时光的原因而出现破损。
报纸上刊登著路明非的最后一战,“普鲁士伟大的英雄,威廉·汉斯于索姆河上空,一敌五百,全歼敌机最终燃油耗尽不幸战死,举国哀悼。”这些字句,希尔早已烂熟于心,但每每读到依然让他陷入深深的痛苦与怀念之中。
他还记得那一天,那个阴沉的下午,自己在医院里拿到这张报纸时的感受,那份难以言表的悲伤如潮水般涌来,将他整个人淹没。
他哭了,哭了整整三天三夜,不止是他保罗,克罗普还有连队里其他都哭了,整个连队都笼罩在一片悲伤的阴影下。
这个消息传到普鲁士国内的时候,举国哀悼,据说寻找路明非遗体的小队,几乎翻遍了战场的每一个角落,但最终只找到了那架燃油耗尽、破损不堪的飞机,没有人相信从那样的高空坠落后还能有人活下来。
但这一切并没有让希尔失去希望,尽管所有人都认为路明非已经死了,但希尔始终相信,那个他敬仰的男人不会这么轻易地离开。毕竟,他曾亲眼目睹路明非在战场上的奇迹,见证了他如同神明般的力量。
不过搜寻小队还是找到了一些路明非生前用过的东西,还把那架破损的飞机拉回了普鲁士,最后用这些东西为路明非举行了一场盛大的葬礼。
希尔仍然记得那场葬礼,场面宏大而庄严,普鲁士皇帝威廉二世亲自主持,数不清的将军出席,全城百姓自发前来送别这位英雄。
那天,柏林的大街上挤满了前来献花的人们,整个城市都陷入了哀悼之中。
威廉二世犹豫了很久该为这位战争英雄追封什么封号,并授予什么勋章,路明非的战绩实在太恐怖了,无论是在天空还有陆地上他都是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连代表普鲁士最高荣誉的功勋勋章都已经拿到了三枚。
最后威廉二世决定把威廉·汉斯这个名字作为一种封号,因为每当提起这位战争英雄的时候也会联系到他们皇室。
他还特地为路明非铸造了一枚独一无二的勋章,这枚勋章象征着他在普鲁士历史上无可取代的地位,远远超过了代表普鲁士最高荣誉的功勋勋章。
然而,随著时间的流逝,那些光辉的往昔开始被人们淡忘,战争结束后,普鲁士民众开始为生存而奔波,巨额的战争赔款像一座无形的山压在每一个人的肩头,威廉·汉斯的名字逐渐被尘封,记得他的人越来越少。
“唉……上尉先生……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没有办法成为一名伟大的画家……”希尔看著报纸上的路明非低声说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自责。
他再次小心翼翼地将那张报纸迭好,放回到贴身的衣袋里,报纸的触感让他感到一丝慰藉,仿佛这是他与那个青年仅存的连接。
就在他陷入沉思之时,一个穿著西装革履的青年忽然走到了他的摊位前,那青年眉宇间带著一丝凝重,他伸手拿起了那副肖像画,目光落在画布上,透过粗糙的笔触,他似乎在寻找什么。
“这是战争英雄威廉·汉斯的画像。”希尔看到青年似乎对画作感兴趣,连忙介绍道,语气中带著一丝微弱的期待。
青年凝视著那幅画,眼神中透出怀念,但嘴里却不客气地说道:“画得可真差劲,完全没有把他的那种气势给描绘出来……”他的话语中虽然带著批评,但那份语气中的温柔与惋惜却显而易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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