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纸叶蛇
寂静，听不到任何声音。
死寂，仿佛什么都没有。
若非姜哲有些手段，进去后就真迷失了……与流重山迷雾混淆五感不同，这里的虚空、万物时刻都是运动的，以至于让人无法判断出离开的方向。
感官中，自己是在直线飞行，实则是在球型的昏暗之地里绕圈。
至于姜哲是怎么发现的？
在流重山迷雾中，鹏魔分身是靠与本尊、分身、化身、第二元神的特殊联系，确定的方向。
此处，亦然。
姜哲定定的站在黑暗虚空中，与本尊、第二元神确定方位时，却发现自己的位置在不断变动，周围虚空在裹挟著他不断变换位置。
感知一番后，姜哲摇摇头，放弃了。
反正也没想著活著走出昏暗之地，爱是哪里就是哪里吧。
只要抓够界兽，死在哪里都一样。
随便一次瞬移，出现在一条于虚空中滚滚奔流的大河上，河面纵宽足有上千亿公里，蜿蜒出去无数光年。
“嗯？这就要来一个开门红？”
姜哲眉头一挑，摇身一变，一块直径近百万公里的巨大陨石横亘在河流上空。
无相无形，完美伪装！
几息后——
唰！
一头丑陋狰狞的界兽瞬移出现，凭著界兽对巢穴的完美感应，立即发现这块陨石不该存在。
此处河面上方圆千万公里范围内，都该是空空如也！
界兽的两颗血红独眼审视著巨大陨石，“其他家伙厮杀时撞碎的山岳碎片飘过来的？或者——”
一对血红独眼目光一厉，“我刚刚明明感觉到这里有空间波动，难道说这块陨石有问题？哼，给我碎！”
无数泛著黑光的曲线从这界兽体内冲出，要汇聚成一股，轰在近百万公里直径的巨大陨石上。
轰！
恐怖气息当头压落，蔓延出的曲折光线、界兽都被一瞬间定格住，周围的无尽黑暗化作行星密布的宇宙。
宇宙投影，降临！
哗啦——
一张绘有水墨山河的画卷展开，铺盖在被禁锢住身形的界兽身上，只见画卷上的水墨山河泛起一阵涟漪，就将界兽吞入其中。
一连串过程，快的不可思议。
这头一阶界兽刚刚反应过来遭遇了袭击，有宇宙海真神闯入昏暗之地，没等通知其他界兽，就被送入了《山河社稷图》中，与外界隔离。
近百万公里直径的陨石又变回了姜哲，抬手召回山河社稷图卷起。
“一只，希望它能扛住，可别自爆了。”
……
“该死！是宇宙海的真神，但怎么会这么强？仅一个照面，我完全无法反抗，比那三个废物强多了。”
“我，隼予，被闯进宇宙海的真神用封禁类至宝捉住，速来——”
话音戛然而止。
周身禁锢早已尽去，界兽·隼予出现在一处神似宇宙海环境的枯寂区域内，四周混沌气流翻腾，他像是发现了什么难以接受的事，失魂落魄。
“断掉了！不见了！”
“我与其他界兽的心灵感应被截断了，我也感受不到巢穴所在了……在我的感知中，周围无边无际，还有这些混沌气流，完全就不像是在一件封禁类至强至宝里，难道我这是……被放逐了？”
想到这一种可能，界兽·隼予两颗血红独眼中满是狐疑。
“被放逐到了宇宙海的迷失海域？不，不是，哪怕身处迷失海域里，也一定能感应到其他界兽和巢穴的。”
突然，界兽·隼予像是有了什么令人惊骇莫名的发现，丑陋狰狞的两张面容均是呆愣住，又很快被难以抑制的惊喜覆盖。
近乎是吼出声，嗓音颤抖。
“至高守则不见了！束缚我的铁律没了！我自由了！解脱了！”
……
界兽·隼予的所有反应都被姜哲收入眼中，笑了笑，放心下来。
“高兴好啊。”
“高兴了，心情舒坦没压力，就不会想著自爆，就能等到我本尊来吃你了。”
收回了投向画卷空间内的目光。
“一只只抓，得抓到猴年马月啊？我直接以身饲界兽！”
说著，姜哲扯断了自己的左臂，著手改变近千颗神体粒子内部结构。
令之抛却强度，转而像放射性物质一般，时刻向外辐散著，将自身内部旺盛的生命意韵发散出去……
作为姜哲精心设置出的“诱食剂”，“香味”能蔓延至方圆一光年范围。
再调型。
近千颗神体粒子，组成一颗直径上千公里的巨大独眼人头，脑袋上还冒著熊熊不灭的银色火焰。
动用了“无相无形”的能力。
令之看起来真像是一位远古文明强者的头颅，远超真神层次。
姜哲摇身一变，又化作一颗直径数十万公里的巨大陨石，令独眼银火头颅嵌在一道醒目的石缝里。
随后，坠入下方的河流随波逐流。
山河社稷图展开，渐渐化作虚幻与四周的黑暗虚空融在一起，环绕在姜哲变作的陨石旁。
任谁想要接触到陨石，必然先一步撞入山河社稷图的内部世界。
河流纵宽不过上千亿公里，头颅散发的“香味”则可以蔓延出去一光年远，完全能做到香飘河流两岸，牵动无数界兽肚子里的馋虫。
……
距虚空河流约3万亿公里远的一座山谷中。
“嘭！”
界兽·喀么瞬间碎裂成九十九分身，向著四面八方疯狂逃窜。
追逐他的四只界兽动作丝毫不慢，同样分裂身体，化作共三百九十六道身影，将喀么九十八具分身接连扑杀。
只剩最后一具分身，被迫化作本尊，也被截住逃生之路，彻底陷入绝望，神色满是疯狂。
界兽与界兽对阵时，体内的“界”会相互影响，让他们连自爆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著自己被重创，然后被仇敌一口一口吃下肚，成为其更进一步的资粮。
界兽·古斯特的六具分身拦住界兽·喀么后，马上令其他分身消散，化为本尊，朝著界兽·喀么扑去，二者疯狂撕咬、翻滚……乌黑的血液乱飞。
他们都是一阶界兽，正常一对一大概率打个平手。
但眼下不同，界兽·喀么被界兽·古斯特暂时组建的狩猎队重创，后者完全能在单挑中将前者料理掉。
嗤！
古斯特的利爪瞬间刺穿了喀么的胸膛，令喀么胸膛出现了一个大窟窿，‘喀么’的“界”没了，全身一颤，完全失去反抗之力。
得手后，古斯特没有急著高兴，两颗脑袋猛地扭头，盯著自己的三位同僚，一对血红独眼目光凌厉。
“伊森！布兰特！卡帕兰其！按照约定，这一次捕猎成功，该我进食了。”
名为‘伊森’的界兽嗤笑一声：“知道，古斯特，别这么紧绷，收起你的狠厉，你我都心知肚明，濒临二阶时，才是我们的合作关系最脆弱的时。现在，刚成功狩猎22次，你我距离二阶都非常遥远，我们都需要彼此的力量，还不是翻脸的时候。”
布兰特：“没错，废物古斯特，快点完成进食，我们还要进行下一次狩猎。”
卡帕兰其压抑住血红独眼里的贪婪，低喝一声：“快点，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
“哈哈，古斯特，你一定会死的！你会被你的这些‘臂助’杀死！”喀么两头颅上的独眼死死盯著古斯特，“身为高傲的界兽，你们竟然联合狩猎，你们已经堕落，失去了王的资质，你们也会和我一样，成为其他界兽登临高阶的资粮！”
“闭嘴！我现在还活著，而且，吃了你，我会活的更好！”
古斯特重重踩了喀么一脚，两头颅上的血盆大口猛然张开。
“咔嚓！”
直接咬碎喀么的两颗头颅，而后“咔嚓-咔嚓—”的咀嚼，锋利的牙齿将之轻易咬碎而后吞入腹中，接著继续大口大口的撕咬、吞吃……很快，将一整头一阶界兽吃光。
忽的，貌似是有一阵风吹来，带来一股浓烈的“香味”。
四只界兽眼睛全直了，两颗丑陋的脑袋差点留下涎水。
就连刚刚吃了一顿，正在消化的古斯特，随著“香味”扑入鼻中，都感觉食欲大增。
“天啊！这是什么生命闯入了我们的巢穴中？宇宙海的真神与之相比，就是碎石和肉的区别！”
“和我们截然相反的力量，是原始宇宙弄出来的？”
“我有预感，吃掉它，恐怕能瞬间晋升二阶，完全消化后，也许能跨入三阶层次……这时候的三阶？无敌了！得到它！必须吃掉它！”
唰！唰！唰！
伊森、布兰特、卡帕兰其三只界兽立刻朝著香味来源的方向，瞬移过去。
“无论是什么，吃下肚，也许我就可以不用组队了，肆意猎杀一阶界兽！一步快，步步快，直至称王！”
古斯特目光炽热，也朝著香味的方向瞬移过去。
……
此刻。
虚空河流两岸，约莫近百万只界兽齐齐抬头，一对血红独眼泛著渗人的红光。
“吃！吃掉它！”
唰！唰！唰……
约莫也就不足一光年的距离，只一次瞬移，界兽们就相继赶到。
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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