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橘子与大海
“什么意思？”班恩稍微后退了一步，与死神拉开了些许距离后问道。
并不是在畏惧什么，而是这样说话更方便些。
“你与我一样，都是特殊的，这无限长的时间之中，或许也就仅有我们两个是特殊的，至少我没有见到第三个类似我们这样的存在。”死神开口说道。
那狰狞的脸上，也带起了一抹扭曲的笑容，不过班恩看的出来，他是想要尽可能的让自己和善一些？
“别笑了，更可怕了啊。”班恩忍不住道。
这话让死神的笑意直接僵在了脸上，片刻之后，他自顾自的继续道：“净土是一切灵魂的归处，那些现世中的死者，魂归此处后，都会在极短的时间里，陷入永眠之中，然后被这里的一切同化，成为脚下的砂砾.”
说到这里，死神看向了班恩道：“你明白这代表什么吗？”
“不明白。”班恩摇摇头道。
死神轻叹一口气，随后道：“这代表着，坐在这神座上的我，永远都是孤身一人，永远都在做同样的事情，永远重复着一个循环。”
班恩听着这话，思考了一番后，开口问道：“没有其他的神吗？”
“我不知道。”死神摇摇头，而后道：“我不知道我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处，曾经我也有过你这样的思考，但最终也没能找到与我一样所谓的‘神’。”
接着，不等班恩开口，死神就继续道：“千年也好，万年也罢，在无限的时间里，只有自己保持着自我的意识，看着面前荒凉无际的砂砾，重复做同样的事情，无止境，这是世间最为恐怖的刑罚。”
“你要是在这里受不了的话，怎么不去现世？外面还是挺有意思的嘛。”班恩说道。
死神愣了一下，很显然，他并没有见过班恩的印象，说明在他依靠本能行事这期间，是没有意识的。
“现世？怎么去？”死神诧异道：“生与死是两个境界，净土与现世之间的壁垒是用来分别生者与死者的高墙，我等以灵魂之躯，是无法跨越那座壁垒的不是吗？”
班恩？？？
也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吧？千手扉间都把这里当他的后花园了，要不是他死的早，说不定他都能进来看你了，唉？也不对，他死了也来净土了，只不过好像也陷入了永眠之中？
不说千手扉间，班恩觉得自己来净土也有几次了，虽然比较麻烦，但也没有死神说的这么夸张吧，那什么生与死的境界，他徒手不就撕开了？
而且就现在的感觉，他想要离开的话，也是很简单的。
前段时间，在荒芜中行走，寻找死神所在的时候，班恩就已经试过了，前几次，是外面有自己的肉身在，所以他可以以肉身为媒介，让灵魂返回。
不过准确的说，是净土将他给排斥出去了，因为他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者。
而现在，他整个人都是灵体的状态，用之前那种方式，肯定是返回不了现世的，不过班恩已经找到了小窍门了。
那就是直接在这净土之中显化肉身，根本不用他去找什么前往现世的门，也无需他撕开什么生与死的境界，死神嘴里的壁垒什么的。
在他肉身显化的一瞬间，班恩就已经感受到了净土对他的排斥，若非他立刻就又变成了灵体，当时直接就要被送出净土的。
所以此时此刻，班恩听死神说这什么现世无法前往的话，稍微有些惊讶，尤其是他都在现世见过死神一面了没想到，死神根本没有这种印象？
很显然，在他沉眠之前，不存在尸鬼封尽这个术，也不存在什么召唤死神前往现世的仪式之类的。
他没去过！
后来他人去了，但意识没去！
想到这里，班恩沉默了一下，点点头道：“倒也是，生与死的壁垒与境界，无法跨越，也就是说，我们出不去了？”
他当然不可能告诉死神，这什么净土与现世，他进进出出毫无压力，跟玩一样。
毕竟他跟死神又不熟，说这么多干什么？免得引起什么幺蛾子来。
死神倒也没多想，只当班恩是新来的，所以不太懂，随后就自顾自的继续说道：“继续这样在漫长无限的时光里徘徊，对我来说，是一种极其残酷的刑罚，但因为无人可以接替我，坐在这掌管净土与灵魂的神座上，所以哪怕我将自己的意识陷入了沉眠之中，我也无法真正解脱，直至现在，我等到了你.”
说到这里，死神看向班恩道：“这个神座，由你来坐，我要离开了.”
“你去哪？”班恩闻言立刻追问道。
死神听着这话沉默了一瞬，随即语气寂寥又期待的说道：“化作这无穷尽的砂砾之一，从这永世不得超生的刑罚之中解脱！”
“那我要是拒绝呢？我不坐这个位置的话”班恩试探性的说道。
随即下一秒，死神身上就爆发出了恐怖的灵魂力量，直至这一刻，他好像才是个真正的神一样。
整个净土都因此而震颤了起来，班恩自以为很强悍的灵魂力量，在死神的面前，犹如稚童一般，脆弱且无力。
是啊，这才像是个神啊！
“这无穷尽的时间里，唯一的收获就是，拥有自我意识者，可以无限的吸收净土这纯粹的灵魂力量，你以为我在无聊之中，做了多久这样的事？”死神看向班恩道。
不等班恩开口，死神就继续道：“你并没有能够拒绝的余地，我也并非是在跟你商量。”
感受着死神这恐怖的灵魂力量，班恩不知道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一时间，他仿佛回到了几年前，那时候，他还什么都不是，而在东海的罗格镇，他看见了一拳打爆了海军基地，让岛屿都震颤了起来的卡普。
此时此刻，他好似又回到了当初，自己还是那么的无力。
但是，他并非没有办法拒绝死神，只要他现在立刻解除灵体，恢复肉身，被净土送去现世，那这个死神直接就得傻眼。
不过显然，班恩刚才只不过是询问而已，实际上，他完全不会拒绝这种事情，他来净土，就是为了追寻这股力量的，怎么可能退出？
“你看你又急！”班恩眉头一皱，对着死神道：“我又没说不坐，就是问一下而已。”
第387章 班恩：我的灵压太强了怎么办！？
班恩这种坦然接受的姿态，一时间反倒是让死神有点接不上话了。
“嘛或许再等个几百上千年甚至更久远的时间，你就能明白我心中的痛苦了.”死神回过神儿来后，轻声道。
“什么一袋米能扛几楼的话我可没兴趣听了。”班恩打断了死神的‘痛苦论’，招呼道：“还坐着干什么呢？赶紧起来，我试试这位置舒服不舒服。”
“你”死神那狰狞的面孔一时间都有些失去了管理，不过很快，他就又笑了起来道：“最后的时刻，能够遇见你这样有意思的小家伙，也挺不错的。”
说着这话，他缓缓从那神座上站起身来，抬手示意班恩去感受感受。
班恩这家伙也是真不客气，活动了一下身子，大大咧咧的走上前去，二话没有，一屁股直接坐在了那神座上。
他本以为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变化，结果感受了三五个呼吸之后，他有些疑惑的抬头道：“没感觉啊？”
“我还在，你当然没感觉。”死神十分平静的说道。
明明早都已经看腻了这无垠的荒漠，可在即将化为砂砾之前，他心里莫名的还有些惆怅与不舍。
“身为死神的我，竟然对生怀有着无限的向往，还真是罪过啊。”死神语气复杂的轻声呢喃道。
班恩莫名觉得这句话颇有一些哲理的感觉，看着死神的背影，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死神也并非想要从班恩这里得到什么回应，许久之后，他转头看向班恩道：“祝福你，我的继任者，祝福你在将来无限漫长的牢狱之中，早一些等到一个与我们类似的存在，接替这必定会令你感受到无限痛苦的神座。”
“谢你吉言。”班恩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个祝福，最终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随后，死神看了看班恩的那根已经充实起来了的手指，笑了一下道：“临别之际，作为礼物，就将我这纯粹的灵魂力量，全部送给你好了，毕竟你看上去还蛮喜欢它们的不是吗？”
话音落下的同时，死神抬手，轻轻的放在了班恩的肩膀上。
这一刻，他的灵魂似乎与班恩连接到了一起，随后，无比澎湃，宛如大海一般宽阔又汹涌的灵魂力量，开始被迅速的灌注到班恩的灵体之中。
肉眼可见，几乎是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而已，班恩那原本还有些透明的灵体，变成了实质性的存在，再也没有丝毫的透亮之感，就好像肉身还在一样！
明明是无比汹涌的力量灌注，但班恩却丝毫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之感，反倒是那种力量的充盈，让他非常的畅快。
而伴随着这种灌注，死神的躯体开始逐渐透亮、稀薄了起来。
就好像他在现世之中的那种模样，也是这时，班恩才明白了，现世之中出现的死神，不过是他所掌握的力量的分毫表现罢了。
当最后一丝纯粹无暇的灵魂之力被注入班恩的体内后，死神的灵体开始从脚下分解，化作一粒粒纯白的砂，逐渐融入了地面这无垠的荒漠之中。
在这最后的时刻，死神并没有说什么，他就这样安静的与班恩对视着，眼中带着解脱的神采，明明即将意识消散，永远的消失，可他的目光里，却满是期待。
就这样，在班恩沉默的注视下，死神彻底化为虚无，融入了净土无限的砂砾之中。
而当最后一粒砂坠入地面的那个瞬间，班恩所在的神座，骤然爆发出了一股力量，浸入了班恩的灵体之中。
这一刻，班恩感觉自己在升华，他明明还坐在这神座上，但却仿佛意识不断的升高，朝着净土的天空飞去，视线也因此而变得无比开阔，不知多久，他好像来到了这净土的至高点，足以从此处，俯瞰整个净土一般。
但，视线的尽头，依旧还是无垠的荒漠。
仅仅是瞥了一眼而已，下一个瞬间，班恩的视线一沉，再次回归了神座。
不一样了，那种感觉说不上来该如何描述，就仿佛他与净土合二为一，他拥有了一个世界一般。
轻轻的抬手，意识一动，周围宫殿的残垣断壁瞬间沙化，再也没有一丝残渣，紧接着，海军本部·马林梵多那正义堡垒在班恩面前拔地而起，看上去气势恢宏，但却又没有任何生机与真实感。
再然后，就看班恩张嘴一吸，那马林梵多的正义堡垒瞬间溃散开来，化作空中流淌的沙河，涌入了班恩的嘴中，化为了他体内纯粹的灵魂力量。
但与之前相比，班恩已经没有那种畅快的提升感了，因为死神的馈赠，他此刻灵魂异常强大，仿佛已经在净土之中修行了千年一样。
所以这此前让他感到愉悦的充盈感，现在已经没有多少提升了。
感受着体内澎湃恐怖的灵魂之力，班恩咂咂嘴道：“死神果然恐怖如斯，这还是他剔除了自我意识与个人特质后，留下的纯粹的力量馈赠，真不知道他到底在这净土之中，吸收了多久灵魂力量啊？”
就在班恩感受着这些的时候，突然，他仿佛察觉到了净土的变化。
就好像一个生锈已久的齿轮，上面的锈斑开始脱落，早都不在运转了的规则，开始活跃了起来。
这一刻，班恩仿佛看见了死神所描述的生与死的界限，或许因为死神这不知道多久的罢工，让这道界限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了起来，而如今，随着班恩的接替，这道界限，在净土那不知何时的边际，重新逐渐清晰了起来，与现世分割开来，形成了高耸的壁垒。
“这种感觉.”班恩稍微有些惊讶的呢喃道：“以后没有我的允许，净土之中永眠的灵魂，再也无法像之前那样，随便就被人召唤牵引到现世之中去了？”
不仅仅是这些永眠的灵魂出不去了，外面那些与灵魂相关的术，要是他不认可，估计也都报废了。
像是砂隐村那个千代婆婆的己生转生，是用自己的生命力转化为灵魂，换取死者的灵魂从净土之中归来，等于是一种性命的交换。
以前净土的死神在沉睡，没有功夫管这些事情，所以这个术才能被开发出来。
而现在，班恩让净土重新‘活了’过来，生与死的界限开始明了了，这些忍者再想要做这种交换，就不可能了，除非他班恩点头同意，等于多了个‘中间商’或者说‘管理者’。
什么秽土转生，己生转生，尸鬼封尽之类的相关术式，全都报废了。
净土更新版本了明白吧？老一套已经不适用了！
不仅如此，班恩现在也能够感受到那净土之中，同样在永眠的死者灵魂了，念头一起，他的视线就仿佛穿越了无限的距离，看见了旗木朔茂在净土边缘沉睡的模样。
那篝火还在燃烧，而卡卡西也还没有来。
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情，班恩很快收回了自己的注意力，感受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别的多余的变化之后，他就准备尝试返回现世了。
虽然觉得没什么问题，但这次与死神相见还是有些出乎意料的，比如这个莫名其妙的神座，又比如突然收到了死神的灵魂馈赠。
这些变化，多多少少让班恩感到了些许的担忧。
“开”班恩双手合十，在胸前一拍，轻呵一声道。
随即，灵魂开始转化为肉身，虽然灵魂力量变得比来之前不知道庞大了多少倍，但这种转化并没有出现意外，让班恩心中稍微松了口气。
片刻之后，他就恢复了肉体状态，一下从死者变成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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