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欧姆的弥赛亚
“这……”
洛希一时语塞，他能够说些什么呢？在这些一心想要强撑下去，哪怕死也要死在杀死叛徒路上的战士们面前，一切的言语都是极其空洞的。
看着眼前哈尔的面庞，洛希的脑海中忽然回忆起了当初在阿玛特拉之战后，极限战士的战舰从太空中打捞上来的那一尊吞世者无畏。
而那尊无畏石棺里埋葬的，正是战犬军团曾经的军团长——洛克。
那个埋葬在无畏当中，身体残缺只剩下一丝神智的战犬，他是十二军团极为少数的清醒者，他无奈的发现他所挚爱的军团正在屠夫之钉和安格隆的影响下走向一条不归路。
洛希曾经答应对方，如果有可能的话会想办法治愈战犬们头脑中的屠夫之钉，只不过自从珞珈和安格隆的暗影远征被击败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见到依然忠诚的吞世者。
直到今天，在泰拉上遇到了忠诚的破碎猎犬，昔日的诺言再度在脑海中回旋。
洛希嘴角嗫嚅，他从未忘记自己打赢那个战犬的承诺。
“洛克，不止有你铭记着战犬的荣光和骄傲，在人类的母星，还有一个名为恩德瑞德·哈尔的战犬老兵依然在坚守。”
第409章 迟到的承诺（求追订）
当初洛希也是了解过所谓的屠夫之钉，这种传承于黑暗科技时代的亵渎科技其实在过去用作石人的脑机接口配件，在特定的情况下石人会更换适配的零件，以辅助他们更灵敏的使用力量。
只不过努凯里亚的那些疯子完全扭曲了它的用途，他们为了满足自己的变态欲望和维护统治，选择将这种科技造物打在了人类的脑子里。
在纷争时代漫长的时间中，努凯里亚人将他们的智慧用在了邪路之上。
无数聪明的大脑不断地增强它的破坏力和侵略性，逐渐塑造出了名为“屠夫之钉”的恶毒造物。
洛希怎么也想不明白，人类是怎么想出来把这鬼东西打进自己同类的大脑之中的。
在漫长的黑夜时代当中，无数在亚空间风暴中失联的星球都出现了文明倒退，科技遗失的现象，像是努凯里亚这种走向癫狂和失控的世界并不在少数。
在这种与外界完全断联，只有自己孤立无援的处境之中，法律崩坏，道德消亡，人性深处的恶意便会开始占据高地。
“我曾经见过十二军团的军团长洛克，他当时身处蔑视者无畏当中，于战争中被我们俘虏。”洛希说道。
当他的口中吐出“洛克”的名字时，这位服役了数百年的战犬的瞳孔猛然收缩，像是听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我知道你忠诚于帝皇，极度的憎恨叛徒，但是洛克不一样，他虽然身处于吞世者当中，却依然尽他最大的能力去挽救这个正在堕落的荣耀军团。”
破碎猎犬缓缓起身，仿佛一座山岳在面前缓缓升起。
“洛克是个不错的家伙，他曾经带领我们的军团为帝皇奋战到最后一滴血。”
“他最后怎么样了？”哈尔说道。
这位最后的战犬眼睛微微泛红，洛希居然从这位杀神的神态中看出了微不可察的犹豫和动摇。
或许他们之间曾经有着一段非凡的友谊，洛希想到。
洛希犹豫了一秒钟，在自己的脑海中组织措辞，战犬洛克的结局算不上好，但他死在了自己一直追求努力的道路上。
“在阿玛特拉战役中，极限战士的奥菲欧指挥官设计杀死了一次安格隆，并且指挥我们的战斗行星击毁了吞世者的旗舰，而洛克的无畏就在太空中被我们俘虏。”
在提及安格隆时，哈尔的情绪没有丝毫的波动，对于他这样最早一批在军团中服役的战士来说，基因原体并不是什么神圣的东西，因为他们曾跟随帝皇身边奋战，见识过更伟大的存在和使命。
更何况是该死的安格隆摧毁了曾经荣耀的战犬，让曾经纪律严明的十二军团，变成如今疯疯癫癫的打着屠夫之钉的嗜血恶魔。
如果有机会，他一定会尝试彻底的杀死安格隆，哪怕对方如今已经变成了亚空间的污秽恶魔王子。
“再后来，我们在吞世者军团的母星努凯里亚再次和已经被大怀言者复活的安格隆交战，鲜血染透了这颗罪恶之星的红砂。
在战争的最后时刻，无畏洛克、军团的智库馆长沃里亚斯，以及第八连长卡恩等人为了阻止安格隆彻底的升魔而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但是很可惜，安格隆还是成为了亚空间的恶魔王子。”
“安格隆撕碎了洛克的石棺，将他的儿子的残躯拽了出来，踩成了血水。”
破碎猎犬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洛希无法再看到他的内心，但是强烈的悲怆却冲破了藩篱涌出。
他并非为自己的基因之父流泪，他所悲伤的，是战犬中为数不多的清醒者在最后的努力失败过后依然遗憾死去。
“事实上你不需要请求我，当初我答应了洛克军团长，会尽我所能治愈你们，将那该死的屠夫之钉从你们脑袋上拔出来！”
无论是出于对这些可敬忠诚者的钦佩，还是过去和战犬无畏洛克达成的承诺，洛希都必须要去做这件事情，不管它有多么困难。
“来吧，哈尔队长，让你的战犬同胞们跟上，最尖端的生物实验室正在等待着你们。”
洛希和兰德贤者带着哈尔和他的黑盾部队来到了星球控制中心的实验室内，而一些黑盾的战士则返回泰拉，去将那些留守在泰拉的战犬同胞们带到木卫三。
一阵极速的往返过后，哈尔和他193位战犬的战斗兄弟已然整齐的排成队列，站在生物实验室的门外。
除了破碎猎犬以外的战犬，清一色都在头颅的位置打着屠夫之钉，这些狰狞扭曲的金属造物，如同恶毒的血肉蠕虫一般深深的钻进他们的颅骨。
哪怕没有用扫描设备进行检查，仅仅依靠着肉眼，都能清楚看到那些精细的屠夫之钉线缆，如同厉鬼的长发深深刺入阿斯塔特大脑。
这些残存的最后战犬老兵意志无比的顽强，他们依靠着坚定的信念，硬生生挺住了屠夫之钉钻心之痛，这种恶毒科技会清除愤怒和杀戮欲望以外的所有情感，包括软弱、仁慈和犹豫。
最后只会剩下一个在屠夫之钉控制下苟延残喘，消失自我意志的傀儡，重复着无意义的杀戮和毁灭。
“何等伟大的战士。”洛希在心中感叹道。
和其他军团的表亲不同，这些战犬老兵无时无刻都在经受着折磨和痛苦，他们的战争从未结束，在屠夫之钉的控制下，他们甚至无法有一秒钟的时间能够进入睡眠。
“如果是原版的屠夫之钉，或许我们的麻烦会更大一些，但是不知道幸运还是不幸，他们脑袋上打的屠夫之钉是吞世者军团的药剂师：加兰·苏拉克对根纳世界原版屠夫之钉的科技进行逆向研究后得出的产物。”
“这种复制品没有原版那么强大，也没有那么强大的侵蚀效果。”
战犬哈尔站在洛希的身边，他能够一起看到眼前的扫描仪器显示出的数据，他的战斗兄弟头颅内的扫描结果。
屠夫之钉远比想象中的更为严重，它们暴露在颅骨外的部分如同一些极其精密的线缆，而在它们的内部，无数错综复杂的金属丝线犹如植物的根须一般肆意的扩张蔓延。
“这些屠夫之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活的。”洛希语气沉重的说到。
“它们不断的扩张了自己，侵蚀吞噬掉部分大脑组织，并且用自己来代替那些功能。这几乎可以视作为一种扭曲的寄生关系。”
“它会本能的让宿主无法离开自己，甚至越来越依赖自己。”
在扫描结果当中，那名战犬的屠夫之钉卷须已经深深的扎在了大脑和脊椎当中，甚至连他边缘的脑叶和岛叶皮层都已经消失不见。
“如果贸然的取出屠夫之钉，移除掉它，哪怕是阿斯塔特的身体也无法承受这种伤害，他的脑功能将会严重缺失。”
洛希试图用委婉一些的语气，更好的向哈尔说明现在的情况。
“你无需对我如此客气，洛希贤者，既然你是洛克信任的人，那么我也会信任你。”
“我将一切的信任和可能都托付于你。”
哈尔平静的说道，声音沙哑的有如相互摩擦的生锈钢铁。
“我并不懂这些技术上的问题，我只想知道你有多大的概率，能够压制我兄弟脑袋上的屠夫之钉？”
第410章 剑走偏锋（求追订）
“太久了，屠夫之钉已经替换掉了超过三分之一的脑组织，如果不是这该死的恶毒科技正在维系着战犬的生命，恐怕他早已经一命呜呼了。”
洛希和兰德贤者紧张的操控着设备，给193位战犬阿斯塔特进行着身体检查。
这些无言的战犬默默的忍受着屠夫之钉的疼痛，哪怕是医用切割锯破开头颅，再用狭长的金属探针刺入颅腔内部，慢慢获取脑组织进行化验的疼痛也完全一声不吭。
因为屠夫之钉的存在，常规概念上的麻醉剂对他们根本无效，他们的神经永远处于极度刺激的亢奋状态之下。
当兰德贤者一边控制着金属刺针，触碰着被屠夫之钉卷须侵蚀的不成样子的脑组织时，这些战犬甚至还能够冷静回答兰德贤者的不同问题。
战犬赤裸的身体躺在冰冷的银色金属桌面上，密密麻麻的残酷伤疤犹如蛛网般密集，黑色的神经接口在其中显得格外的扎眼。
那是他们功勋的痕迹，每一名存活至今的战犬都是名副其实方百战老兵。
石人助手协助着检查的进行，他们为战犬的身体盖上了一层白布，而其他黑盾战士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深层次的沉默之中，默默的看着自己的战斗兄弟。
哈尔没有丝毫的表情，他知道对于他的兄弟来说，这些痛苦不值得一提。
哪怕死在手术台上，也好过被屠夫之钉折磨致死。
从战犬头颅中取出的脑组织样本被送去化验，收集到的数据被石人们录入到智脑的模型当中，进行分析模拟，以得到最完美的解决方案。
这次检查手术的精细程度已经深入到了细胞级，他们必须确保在取出屠夫之钉的时候，最大程度的减少对现存的大脑组织的伤害。
“不行，屠夫之钉在反抗我们的试探，该死的！”
忽然间，一名战犬脑部的屠夫之钉剧烈抽搐起来，那些细密的缆线像是活过来了一般疯狂的蠕动，好似被惊吓到的死亡蠕虫正在反击。
紧接着的，那么战犬原本安详的面容与均匀的胸腔起伏顿时急促起来，他的脸上青筋暴起，肌肉紧绷着纠结在一起，甚至可以听到那坚硬的牙齿剧烈咬合碰撞的声音。
洛希的眼底闪过一丝深刻的怜悯，以及对屠夫之钉的极度憎恨。
他憎恨这人类亵渎的恶毒技艺是如何折磨一位忠诚勇敢的战犬，人类对于自己同胞的恶意，有时候完全不逊色于对于异形的仇恨。
如果没有外患的情况下，人类往往就会开始内斗厮杀，并且以此衰亡。
兰德贤者快速将试探的金属探针从大脑中缩了回来，那些受到刺激的屠夫之钉，像是惩戒泄愤一般折磨着自己的宿主。
黑盾战士愤怒的浑身发抖，但还是极力收住自己的力气，死死的压住了正在痛苦颤抖的战斗兄弟。
帝皇啊，如果您真的怜悯我们——请赐予解脱。
有人在心中默默的祈祷，渴望着自己的兄弟从屠夫之钉的奴役下解脱。
“这该死的钉子并非死物，它们具备着灵能反应，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们具备着极其原始和纯粹的意识。”
兰德冷静的分析道，事实上，早在当初安格隆被寻回时他便已经和帝皇研究过原版的屠夫之钉，令人沮丧的是哪怕是欧姆弥赛亚本人也表示能够取出屠夫之钉，但是对于屠夫之钉被取出后大脑的残缺无能为力。
“屠夫之钉被不断强化了对愤怒和杀戮的感知，它的原始意识会对宿主做出符合设定的行为和想法时给予刺激，同时主动的释放各种激素化合物，使得宿主更为狂暴。”
“此外，这鬼东西对于灵能有着格外敏锐的反应，它就像是天生憎恶灵能者一般，一旦发现灵能者的存在，便会催动宿主展开杀戮反击。”
洛希也是为屠夫之钉的顽固感到棘手，如果屠夫之钉一感应到他们的剥离手术便开始进入应激状态，那么该如何把手术进行下去？
取出屠夫之钉后的创伤他有办法解决，但是在取的时候，屠夫之钉可能就应激杀死了宿主。
他和兰德贤者彼此对视一眼，默契的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这样的话，或许还有一个办法，只不过需要剑走偏锋。
穿着白色防护服的洛希看着手术台旁边的显示屏，向着哈尔讲解着如今剥离手术的情况。
“尽管去做。”
哈尔的声音有些沙哑，虽然他未曾打上屠夫之钉，但是他的冰冷愤怒却丝毫不比那些打上屠夫之钉的战斗兄弟来的弱小。
甚至于，他可以把自己的愤怒转化为冰冷的恨意，然后用恨意来维持自己的清醒和理智。
既然如此，洛希也就彻底的放开手脚，他和兰德贤者都想到了一处——他们刚刚解析出来的思想钢印。
屠夫之钉的手术难度，绝大多数都集中在这亵渎科技造物那极端敏感的自我意识上，这并非是某种可以轻易取出的死物，而是有着简单意识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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