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成典狱长了,告诉我是卧底? 第246章

作者:睡到十点醒

  “最后!最最最精彩地来了!”

  何钊笑得很猖狂,前俯后仰,眼泪都掉下来了:

  “您记得,今天中午,在警务厅门口,咬警卫然后被龙辉武一脚踹开的那只狗吗?!!

  “啊?!!!

  “哈哈哈哈!!!”

  十余年的牢狱生涯,他无时无刻不在等待着一幕。

  仇恨的力量,历久弥坚。

  “所以!龙辉武在到处走关系,求人找他儿子,救他儿子!

  “但怎么也想不到,他儿子,是一只追着他的,那条脏兮兮的流浪狗!

  “任他踢、打、骂,我想用不了多久,当龙辉武的内心消耗完了,再安排这条狗被他打死。

  “当然,我会贴心地,将他儿子被改造的手术录像,发给他!

  “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他的表情了,您不觉得很精彩吗?!”

  池平就这样安静地看着他,他十分亢奋,浑身都在颤抖,每个细胞都得以舒展,每分仇恨都得以伸张。

  可笑着笑着,笑声就变成了哽咽。

  接着,哽咽又变成了恸哭。

  何钊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满脸泪光了。

  他干瘪粗糙的脸,像被风沙打磨了许久。泪水淌过的时候,都陷入了皱纹里。像每个仇恨的夜晚,在墙壁上用力划下的刻痕。

  他有点声嘶力竭,十余年所积攒的情绪,一朝释放。整个人会陷入短暂的“失语”状态,直至过了三两分钟,他才缓过来。

  他慢慢说道:

  “我女儿出事的那天,她正好骑车去学校;

  “本来她是第二天才返校的,后来她和我闹了矛盾,她一生气,就提前一天去了学校。

  “结果——”

  池平叹了口气,对于龙辉武父子,池平是无所谓的。

  人渣嘛,死了就死了。

  只不过何钊,在完成复仇后,把很多前因后果都强行联系起来,自己背负着深厚的自责。

  池平不知道怎么劝导人,他只是把车里的抽纸一把拽下来,递给何钊。

  过了十来分钟,抽纸也快见底了,何钊才慢慢缓过来。

  

  果然,男儿有泪不轻弹,一弹就是一大碗。

  到了这里,池平才问他:

  “所以,你答应了机械教会什么事情?”

  机械教会不可能无理由帮他,何钊肯定是付出了什么,才得到的帮助。

  他缓缓抬起头,苍老红肿的双眼看向池平:“您知道终型机吗?”

  池平点点头,他听蒲牢的脑袋说过。

  “我。”何钊指了指自己,语气低沉:“就是终型机预备组件之一。”

  终型机的组件包括:

  特等危害载体,即洪天波;

  机械身躯(外骨骼),即蒲牢的身体;

  以及情感锚点,本来是蒲牢的脑袋,就是那个方盒子,后来脑袋被乐白收走后有了自己的想法。

  所以,只有启用预备情绪锚点:何钊、圆圆。

  情绪锚点需要有强烈的情绪在身,两人都是符合的。

  何钊说完就转身背对着池平,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又将上半身的衣服脱掉,露出他瘦骨嶙峋的身体。

  接着,他一只手摸索,一只手拿刀划开了上半脊柱上边的皮肉!

  露出的,并不是原本的骨骼,而是泛着金属光泽的液态合金形成的脊柱!

  何钊缓缓说道:“一旦他们需要启用我,便会通过这节脊柱来控制我的行动,到时候星城可能就麻烦了。”

  “所以你的意思呢?”池平问题。

  何钊笑了一笑,鲜血淌了满背,而他浑然不觉。

  “我听机械教会那边说,原本准备的情感锚点出了问题,我估计,他们很快会启用我。

  “反正我的复仇,已经完成大半了。

  “对那边,反悔就反悔了吧。

  “所以,还请您——”

  何钊跪在地上,双手捧着切开自己皮肤的那把刀,递给池平。

  他背后狰狞的伤口,像一只巨大的眼睛,随着他身体的运动而被牵动,轻微张合,正对着池平。

  “请典狱长,杀死我吧!”

  何钊如是说道!

  他的头,已经埋进了湿润的泥土里,他对生活的希望,已经在十一年前的焚尸炉,焚烧殆尽;

  支撑他的仇恨,也将在不久的未来,抽离;

  而仅存的善念,让他祈求池平,杀死自己!

第236章 终型机问世

  “请典狱长,杀死我吧!”

  他埋进泥土里的脸,他暴露出来的巨大伤口,他一心求死的坚定信念。让整个氛围十分沉重。

  可是——

  池平的表情,却十分古怪。

  他清了清嗓子。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池平把何钊递过来的刀子扔掉,伸手想把他扶起来。

  一开始只用了普通人的力道,没扶得动。

  老家伙还挺固执。

  “典狱长先生。”何钊的额头磕在土里,声音有点瓮声瓮气,但能听得出语气很坚定,还有点着急:“请务必快点,我能感觉到,背脊在发烫了,他们要启动我了。

  “把您拖到这么危险的境地,非常抱歉,还请您赶紧杀死我。”

  何钊想的是自己被控制之后,对池平而言,可能存在一定危险性。

  毕竟普通人对上一名A级,生还的概率为零。

  “不是,都让你先别急了,先听我说。”池平道:“你先抬起头。”

  闻言,何钊缓缓将脑袋抬起来。背后伤口流至肩膀、颈部的鲜血,又顺着背脊,向下流淌。

  他苍老的脸上,嵌入肌肤的沟壑中,浑浊涣散的目光里,有急促和苦涩在逸散。

  他受过家人丧命的苦。为了复仇,十一年如一日,在仇恨中反复煎熬,直至近些天才喘匀了一口气。

  他无法想象,终型机会带来多少这样的灾害。

  人们又需要做出怎样的努力,才能向机械教会这样的庞然大物复仇。

  正当这些复杂的情绪纠缠他的时候,他听到了池平的话。

  “你说,你是害怕成为终型机的组件,才让我杀了你。”

  闻言,何钊点了点头。他不觉得这个思路有什么问题,反而是限制终型机成型最简单有效的办法。

  然后他又听见池平说道:

  “可你又说,一旦终型机成型,就只有执刑者能够对付,对吗?”

  何钊又点了点头,这有什么问题吗?

  池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巧了吗,不是。

  全联邦,最能指使执刑者的,就是他。

  何钊目光焦急地看着池平,池平一脸淡定。

  “要不——”池平道:“你先把伤治一下?我找人帮你把背上的这玩意——”

  “典狱长先生!”何钊听到池平这无所谓的语气,十分焦急:“来不及了,现在是需要马上做决定的时候!”

  池平挠了挠头:“其实还好吧。”

  “你——”何钊气急,一咬牙,从地上捡起那把小刀。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小刀的尖端对准自己的后颈,这里是液态合金脊柱和他脑子的连接处。

  “典狱长先生,我是完成不了罗主教和您的嘱托了。

  “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您能把我们一家三口,葬在一起。”

  说完,他握刀的手,猛地用力扎下!

  “诶——”池平刚要出手,就看见暴露在空气中的液态合金脊柱像活过来了一样,死死地缠住刀刃,等液态合金退去之后,小刀已经只剩下刀柄了。

  然后,就看见何钊直挺挺地拍在了黄泥地上,溅了池平一鞋的泥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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