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要风言乱雨
不过，北凌音一想到自己能把这么乖巧的少女，导向另一个疯狂且真实的方向，心中便生出说不出的奇妙爽感。
像月秋这样心灵纯粹的人，在修行杀势之后，往往无论是身体还是内心，都会脱胎换骨，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裴宇寒该怎么面对“蜕变”之后的清月秋了！
“月秋，这修真界藏污纳垢的地方可不比人间王朝少，只不过魔道宗门是明着来，而自诩正道的宗门是暗着来而已。
往往表面越伟岸光明的人，背地里就越是不堪，以后你见的多了，也就不会大惊小怪了。”
“……”
清月秋沉默的跟在北凌音的身后，在即将离开寒宫剑府时，她回头看了师尊的庭院方向一眼，随后毅然跟上了北凌音的脚步。
薄雾弥漫的孤冷月夜下，只有零星几只枯鸦的嘶哑叫声远远回荡，显得气氛更加寂寥。
两位清冷的银发美人一路披星戴月的御剑赶路，在午夜时刻来到了轩辕城。
作为“道宗不夜城”的轩辕城此时正是最热闹的时刻，人流量到达了峰值，一片灯火通明，金碧辉煌，让刚刚从孤僻寒宫剑府赶过来的清月秋感觉无比聒噪。
不知为何，清月秋似乎没有意外，那血腥原始的斗兽场会出现在纸醉金迷的轩辕城。
或许早在京城做小乞丐时，她就见识到了什么叫“最上流也叫最下流”。
“月秋，你第一次来，我就带着你进去认认路，并且办理一下身份证明，以后你自己过来就好了。”
北凌音说着，递给了清月秋一张面具。
这是一张只露出双眼的白色面具，上面镶满了细密的晶莹透明水晶，在月光折射的照映下，整个面具都在散发着晶晶闪闪的微光。
“这是？”
“藏污纳垢之所，自然是人释放自己原始欲望的地方。
但你们正道宗门规矩多，白天还得当正经人，所以每一个进入道宗地下世界的人，都要戴上面具，免得泄露自己身份。”
清月秋接过这冷硬的白色水晶面具，忽然想到了师尊过去说过的一句话：“有时候人戴上面具，其实是摘下了‘面具’。”
也就是说——
在清月秋进入那黑暗的地下世界后，她所看到的每一位犯着纵欲暴戾贪婪之罪的面具人，都有可能是过去跟自己说过话，帮过忙，一起笑谈着喝过茶的同门师兄弟。
清月秋终于体会到了北凌音口中那“人性的黑暗”究竟是何意了，这真是让人感到窒息的冰凉与反胃。
她只能希望……自己的师尊，没有沾染上污浊，始终都是她眼中那位高洁正直的白衣剑仙。
如果师尊也有隐藏着自己的面具，那清月秋难以想象自己会生出多么疯狂的想法。
“怎么了月秋，感觉不舒服吗？如果觉得自己没有做好准备，踏入这真实的世界，我可以带你回去。
你沐浴睡觉，明日起来还是自己师尊的乖弟子。”
“不，凌音姐……我做好准备了，咱们走吧。”
“好~”
北凌音拉起清月秋的小手，带她走进了某处暗巷之中。
在七转八转的暗巷尽头，有一座残破的石狮子雕像，北凌音向其中注入灵气，顿时一阵空间拉扯的吸附感出现在二人身上。
清月秋再次睁开眼睛时，自己已经出现在了一个传送法阵的石坛上。
略显嘈杂震耳的音浪还有五光十色的光谱从石廊隧道的尽头传来，清月秋对这种喧哗本能的感到不喜。
而北凌音却是瞬间被这躁动的气氛所感染，她向清月秋张开双臂，面带兴奋的潮红。
“我们到了，这里名为轩辕暗城，拥有道宗最大风华雪月之所，赌场以及斗兽场，道宗每天失踪的弟子不是死在外出历练，就是在这里没的。
欢迎月秋你触及到这人世间更真实的一面，你师尊舍不得教你的丛林法则，就由凌音姐姐教给你吧~！”
第222章 夜不归宿的坏弟子
嗡——
随着一声刺耳的剑鸣，那不停嘶吼的双头虎妖瞳孔怒瞪，却是终究无力回天，它的脊骨已被那恐怖的剑气斩断，现在已经全身瘫痪，昔日的百兽之王，现在已经沦为了待宰羔羊。
五光十色的水晶球将幻彩的光线聚焦到瘫痪在地的虎妖身上，在虎妖的身旁还站着一位戴着白色水晶面具的女子，她手中的剑锋还不停的滴落血珠。
“诸位道友，我们那凶猛野蛮的虎妖大将，看来要败在第一次参加角斗赛的新人身上了！”
“或许在今天，我们有幸见证一位杀戮女剑仙的崛起！让我们为她欢呼吧！拿起各位手中真金白银的灵石，为她喝采吧！”
随着一位妖艳女子狂热的欢呼，坐着上千名观众的观众席犹如被注入一剂强力的兴奋剂，像是油锅炸开般喧闹起来。
“后悔啊，早知道这女修这么强，我就投她了！该死的虎妖，亏了我上千灵石！”
“那个新人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虎妖宰了啊！我还想快点拿到灵石呢！”
“杀！杀！杀！”
其中一位观众的怒喝，渐渐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
这一刻，不管是赌赢了想要快些拿到灵石的，还是赌输了想要杀虎妖泄愤的赌徒，又或是无关的路人。
全都激起了那最原始的暴戾欲望，嘶吼着想要见血。
“杀！”
“杀！”
“杀——！”
山呼海啸的“杀”字，涌入清月秋的耳朵，她感觉身体中的心脏跳的前所未有的快，比刚刚猎妖时跳的还要有力。
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虎妖那杏黄色的瞳仁，从虎妖眼中的倒影，看到了自己眼中的猩红光泽。
清月秋像是行刑的刽子手般举起剑锋，在万众瞩目之下，一剑劈下，将两颗巨大的虎头一起斩落！
没有了虎头之后，虎妖脖颈处的大动脉像是失控了一样将炽热虎血喷射而出，溅起五米多高的“喷泉”。
血雨淋落而下，染红了清月秋身上的白衣。
这一刻，场上响起了前所未有的狂热欢呼。
……
……
“感谢小姐您介绍来的新人，我们角斗场非常看好她的潜力，想要与这位新人签订合约，达成长期合作关系。”
“签约就不需要了，但她以后应该会常来，你们好好给她准备合格的杀戮对象就可以了。”
“好，那我们轩辕角斗场期待她的下次杀戮表演。”
侍者说完，将一万多灵石的分成递给了北凌音，随后转身退去。
“不错嘛，小月秋~第一次出场就赚到这么多小费。”
北凌音笑吟吟的将装着灵石的纳戒丢给身后的清月秋。
清月秋接过纳戒，感受着戒指的冷硬，以及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心情复杂。
这是她除了宗门大比的魁首之奖外，获得的最多的一次报酬，没想到是通过这种不法手段获得的。
“第一次打擂台，就在万众瞩目之下连杀三头实力不俗的妖兽，感觉怎么样？”
北凌音的指尖划过清月秋那被血液浸染，完全变成血红色的衣裙。
“感觉……很过瘾，跟以往与同门比试或是跟师尊训练的时候，很不一样。”
“我能感受到，体内的杀势种子已经壮大到了拳头大小，如今已经能够做到勉强覆盖到剑锋之上了。”
清月秋拿出一柄普通的灵剑，这是为了不暴露自己身份而在擂台上使用的剑。
她的指尖轻轻拂过剑锋，霎那间一层薄如纸张的半透明血色红膜覆盖在了上面，仅仅只是看一眼，就让人感到寒风刺骨，有一种马上要被斩首的错觉。
北凌音见证，更加欣喜。
“月秋，你真是一个天才！裴宇寒一直对你的培育路线都是错的，这才是最适合你的成长环境！”
清月秋闻言，没有说话，她起身向外走去。
“凌音姐，快要日出了，我该回去了。”
“小月秋回去这么早吗？再陪着姐姐吃过早点怎么样？”
“不用了……我还要上师尊的早课。”
北凌音无奈的看着少女离去，那笑吟吟的神态迅速褪去，她的眼神眯起，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在今天见证了清月秋的杀戮天赋后，她更加想让少女脱离裴宇寒这个“苦海”了。
这样优秀的罗刹族战士，放在裴宇寒那里简直是暴殄天物。
“而且……裴宇寒跟圣女商妙妍的关系绝对不浅，陈施施的失踪很可能就与此有关。”
“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商妙妍会通过陈施施以及清月秋她们，察觉到我的异样……看来，计划必须得提快了。”
……
……
寒宫剑府的后山处。
清月秋将身上的血衣褪下，露出赛雪般细腻白皙的肌肤。
她走进雪水融化成小瀑布中清洗身体的血腥味，看着漫天飘下的雪花，眼眸低垂。
这雪水的冰凉与府中环境的静怡是如此真实，仿佛昨夜那炽热的血水与喧闹的擂台都是一个幻梦一般，让清月秋恍如隔世。
“这是师尊收留我后，我第一次夜不归宿……彻底变成了一个坏女孩了，所以我一定不能让师尊知道啊。”
“师尊是绝对不会让我去那种混乱的地方的，如果她知道我在靠杀戮修行，说不定会把我禁足在家里……”
清月秋一想到师尊要囚禁自己，心莫名的加快跳动了两下，自己似乎还有点小期待。
不过再想到师尊禁足自己，说不定会对自己更加冷漠后，那份期待便荡然无存了。
师尊是个君子……怎么会像桃色小书中的魔头一样，囚禁少女做出天理不容的事情呢？
自己把师尊囚禁起来那样做，还差不多……
不对！我在想什么？为什么我会想到囚禁师尊？！
清月秋的俏脸浮上红霞，她拿起一块雪团拍在脸上，自言自语着让自己清醒一下，不要去想这么奇怪的事情了。
确定身上的血腥味消失后，她将血衣毁掉，重新取出一件干净的衣裙换上。
从外表看来，她再次变成了裴宇寒那个懂事乖巧的大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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