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刺猿菌
大森林。
“吉尔……好像在和很强的人战斗啊……”
恩奇都忽然停下手中的工作,向森林的东北方看去。
那里虽然只有茂密的森林,但恩奇都能看到其他情报。
通过气息感知的技能,恩奇都可以察觉到吉尔伽美什那强大的气息,以及正与吉尔伽美什对峙且不逊于他的强大气息。
“奇怪,我怎么觉得英灵的数量已经超过圣杯战争可以召唤的上限了?”
虽然心生疑窦,但恩奇都还是选择继续工作,只把这当成是正常现象。
同时他也一直关注着吉尔伽美什的气息,以便在吉尔伽美什的气息变弱时可以第一时间赶过去。
“咦?”
可还没过几分钟,恩奇都又察觉到了异常事态。
就在友人与他人战斗的附近,突然出现了第三个气息。
“又多了一个……强大的气息。”
············
高地。
充满神气的一击剧烈地震颤了大地。
但那并不是神秘弓兵释放出的一击。
“……咦?”
在维摩那后座上偷窥战场状况的蒂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在弓兵拿着那块疑似宝具的布,正要发挥其威力的时候,一名少女骑着马出现在弓兵的身后。
她看上去大概有十六到十八岁,至少不像二十岁以上。
长发被利索地绑在后脑勺,肤色健康的身体由柔软的布料和皮革相间的独特服饰包裹着。
少女给人一种活泼开朗的感觉,却带着凛然的表情,悄无声息地下马走向弓兵。
见吉尔伽美什皱起了眉头,弓兵正打算回头望去——
藏于布下的脸就被少女狠狠一拳击中。
伴随着与爆炸声别无二致的冲击声,弓兵的身体像炮弹一样被打飞了出去。
弓兵深深地嵌入另一座高地里,那小小的高地也因此而开始崩塌。
瞬间的沉默后,一个单纯的事实支配了整个空间。
吉尔伽美什的“王之财宝”中的宝具都不能撼动半分的男人,却被少女纤细的手臂击飞了。
接着,少女用带着强烈恨意的目光瞪向活埋了弓兵的瓦砾——又瞥了一眼背后的蒂妮和吉尔伽美什,斩钉截铁地说道:“那个邪魔歪道是我的猎物……你们不许出手。”
吉尔伽美什静默片刻,眯起眼睛开口道:“……你的行为真是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扫兴啊……小丫头。”
蒂妮从音调中就能听出来,吉尔伽美什非常不高兴。
激动人心的战斗被人打扰了,吉尔伽美什会生气也很正常。更何况这已经是继昨天之后,他第二次被人打断。
在这一触即发的情况下,蒂妮尝试着先弄清对手的身份。
可是,一个事实让蒂妮陷入了深深的混乱。
刚才弓兵缠在手臂上那块疑似宝具的布,和面前这名少女手臂上的一模一样。
一样的不光是布上的图案,连那能够颤动周围空气的浓密神气都如出一辙。
——难不成……是同样的宝具?
就在蒂妮思绪混乱,吉尔伽美什的怒火静静燃烧之时——随着一声轰鸣,由崩塌的高地堆成的瓦砾像火山喷发一样直冲云霄。
············
午后,大森林。
潜行者已经在森林里徘徊了半日有余。
明明选择了返回城市的最短路线,却怎么都走不出森林。
潜行者利用“冥想神经”,一边查看周围地形一边前进,结果反倒让她认清了一个棘手的事实——
看来,这片广袤的森林完全在某个人的控制下活动着。
不仅地面会一点点移动,甚至连方向也时刻发生变化。
一直使用冥想神经应该能够轻松走出去,然而就在她准备这样做的时候,却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是谁铺建起了这座森林的结界?至少要确认一下对方是敌是友,说不定将那个魔物引到这个结界里能事半功倍。
想到这里,潜行者向着魔力越来越浓的地方慎重前进。
然后,她在前方看到了——两个疑似英灵的人正在森林中对峙的一幕。
“你居然能找到这里。我还以为,只有被森林深爱的人或是拥有某种特殊能力的人才能来到这里……”
“我让洛克斯莱……唔,让一个朋友带我来的。”
“哦?原来如此,你朋友好像是挺多的。”
听到枪兵的话,剑士英灵咧嘴一笑,问道:“你看得见吗?”
“能看到一点儿。”
在莫名其妙地交谈了数句后,枪兵向剑士问起了正题:“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闻言,剑士看着身后抚摸银狼的眼镜少女说道:“也没什么啦,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真名,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英灵……但我走了这么久,第一个见到的英灵就是你,所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说完,剑士不再卖关子,直截了当地提出了一个建议。
那是一个有可能将这场“圣杯战争”拖入更混沌的旋涡中的建议。
“你要不要跟我们联手?”
没有比这更唐突的提议了。
枪兵一脸茫然地看了剑士半晌,然后露出温柔的微笑开口了。
他给出的回答是……
第1015章 西格玛
············
青年回忆起让他感到怀念的话语。
“你啊,你啊,认真听我说,同胞之子。”
“你们应该消灭的是在我们这里进行掠夺的人。”
“你的双亲也被外面来的人夺走了。”
“你的父亲‘们’被外界肮脏的侵略者们杀害了。”
“你的母亲也被外面来的可怕恶魔绑走了。”
“所以你啊,要去消灭他们,消灭那些掠夺者。”
“所以你啊,要去战斗,为了夺回你的母亲,让她回到我们的手中。”
对于接下来回想起的声音,青年没有怀念的感觉,也无法向声音的主人追问。
“哦,看到我的这个也不为所动,你还挺有胆量的嘛!
“不对……原来你的内心这么空洞啊。
“那我就告诉这样的你一个好消息吧。
“那些整天把你们叫作‘你,你’的魔术使们,已经都死了哦。”
两种“声音”在脑海中回放。青年想起那两个时候,心情是一样的——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他接收了字面上的意思,心里只有一句“是吗?”。
青年觉得这种反应很正常,但在听到最后一句话后,当时尚且年少的他意识到了一件事。
“啊,还有一件事,你的母亲······早就死在那个叫日本的国家了。”
即使听到这句略带嘲讽的话,青年也没有任何感觉。他想这样的自己——比起听到同样的话后大声哭喊的同胞们,是不是有些不正常。
——为什么我会想起这些事呢?
青年独自走在夜晚的沼泽地里。
他佩戴着军用护目镜,身上装备着数件武器和魔术礼装,但散发出来的气质与军人、魔术师都略有不同。
——啊……对了。
青年走在没有战友,没有敌人的行军路上。
他摘下左手手套,手背上浮现出一个诡异的文身,凝聚着强大的魔力。
那是令咒,证明青年是参加圣杯战争的御主。青年看着令咒,烦恼地眯起了眼睛。
——把我生下来的那个人之所以会死,也是因为“圣杯战争”啊……
在原本的圣杯战争中,拥有令咒的魔术师是由圣杯挑选出来的。
圣杯会优先选择爱因兹贝伦、玛奇里和远坂这三大家族的人,而斯诺菲尔德的圣杯也被编入了如此不公平的系统。
一部分令咒用于召唤作为祭品的英灵,其中有两个早就安排给警署的署长和缲丘家的魔术师。用于召唤真正英灵的另外七个令咒,则一个不少地落在这场圣杯战争的“幕后主使”一方手中。
青年一言不发地盯着令咒。
他的眼神里没有困惑,没有愤怒,没有愉悦,更没有一丝其他的情感。
青年戴回手套,继续走在孤独的道路上。
他是∑(西格玛)。
这不是名字,只是一个符号。
当中并不包含什么愿望,不过是为了识别二十四个“类似个体”而被分到的一个希腊字母。
但那些“类似个体”大多已经不在了,如今甚至失去识别的意义。
西格玛认为,他现在是一个会一点魔术的雇佣兵,每天都在将他拉入“这个世界”的雇主手下漠然地工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