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刺猿菌
“我是英灵,才不会胖——”
少女弗兰切斯卡的忠告遭到了少年模样的术士——弗朗索瓦·普勒拉蒂的反驳,更让他一脸得意地笑着撕开了零食袋。
弗兰切斯卡“噗”地把脸鼓了起来,说道:“当英灵真好啊,我要不要也当当看呢?要是从现在开始,我以弗兰切斯卡的名字做点什么厉害的事,你觉得我会成为英灵吗?”
“大概会和我合并哦。因为现在的你和被复制到座上的你是两个人,只不过记忆是相同的,所以‘要不要当英灵’这话本身就很有问题。但似乎也有活着被召唤到各个时代的特殊情况啦。”
弗兰切斯卡一边吧唧吧唧地嚼着日本的铜锣烧,一边对弗朗索瓦的话表示费解:“阿尔托也算是其中一种特殊情况吗?罢了,反正她这次又没来。啊——啊,我还以为要是能欺负到阿尔托,就可以对师父他们使使坏。”
“我觉得师父的师父最多在塔里露出有些不高兴的表情,那些精灵不会因此而惊慌失措。”
“是吗……也对,冬木的第四次圣杯战争也发生了很多事,但师父们到头来也没去帮忙。”
“他们觉得没必要吧,而且想去也去不了。如果是在不列颠,那还是有可能的。毕竟世上已经不存在能够横渡大海的神秘,让师父他们跨过那个湖。除非剥掉世界的织物(Texture)……咦?”
二人原本正用年轻男女闲聊的语气,讲着让人无法理解的内容。床的四周则设置着无数显示器,实时播放着弗兰切斯卡手下那些魔术师的据点情况。弗朗索瓦在此时发出一声疑惑,伸向零食的手也停在半空中,目光落在一台显示器上。
他看到的是工业园区的实时远景影像,那里正是巴兹迪洛特·科蒂利奥魔术工房的所在地。
画面中,工厂的烟囱慢慢塌落——在腾腾升起的尘土中,出现一个大得非比寻常的异形身影。
“那是什么?怪兽还是水晶洞穴的大蜘蛛?”
弗朗索瓦在床上坐正,饶有兴致地盯着显示器。
看样子,巨大的异形与阿尔喀得斯展开激烈的交战,在工厂附近掀起阵阵风暴。
“蜘蛛怎么样也不会现在起来啦,可能是不列颠的猫妖。”
“看上去不像猫也不像狗啊?是有人把巨人族或皮克特国王给召唤出来了吗?”
弗兰切斯卡突然在画面的角落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只见人影正奋力逃跑。
“小哈莉?”
因为是远景,弗兰切斯卡看得不是很清楚。可下一刻,那个像怪兽一样的身影移动到哈莉身边,将冲向她的瓦砾碎片尽数挡下。
弗兰切斯卡意识到,是她准备的棋子让“怪兽”在巴兹迪洛特的工厂里大闹。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仅是这一点就让弗兰切斯卡露出陶醉的笑容,兴奋地扒住那台显示器。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好厉害啊,小哈莉太厉害了!明明只是凑数的,却召唤出了厉害的东西!真的是‘那位英雄’吗?但是魔力量是不是太奇怪了?啊啊,内脏像针扎一样疼!哎呀,我最喜欢这种出乎我意料的孩子了!太棒了!找时间我得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请她吃个蛋糕吧!”
与呼吸急促、脸颊通红的弗兰切斯卡相反,从者弗朗索瓦用有些闹别扭的语气对御主提出了抗议。
“喂——我看不到屏幕啦!”
就这样,人们迎来了清晨。
对圣杯战争的参与者来说,这个清晨是正式战争的开始。
对斯诺菲尔德的普通人来说,这个清晨却是毁灭的开端。
第1023章 卓别林?
沼泽洋房。
时间要倒回到半天以前。
“看,第一个试炼这么快就来了。”英灵自称是“守望者”职阶,如今以船长模样的影子如此说道。
西格玛闻声回头,看到一名女子站在那里。
那正是西格玛的“敌人”,由其他人召唤出来的潜行者从者——西格玛还没来得及意识到这一点,潜行者就迅速采取了行动。
她眨眼之间逼近至西格玛的眼前,用毫无感情的声音问道:“你是……想得到圣杯的魔术师吗?”
西格玛回望盯着他的潜行者。
在这一刻,他感受到了正在靠近的是——‘死亡’。
面前的女子周身缠绕着浓烈的死亡气息,仿佛光凭魔力波动就能让普通人丧命。
西格玛立即明白:啊……这就是所谓真正的从者。
尽管全身的肌肉都在大喊着快逃,可是刻在西格玛青涩的魔术回路与大脑中的本能却回答说“逃也没用”。
他现在能做的选择只能是回答眼前这个女人的问题,而且只要答错一个字,大概就没命了。
西格玛很冷静,他跟“守望者”聊了整整一天,也没弄清楚对方想表达的一点事情,但此刻他却能很轻易的理解面前的女人的意图,因为对方非常单纯,十分易懂。
她是带着杀意而来的。
关键在于对方提出的问题。
回答错误意味着将会开始交战,而一旦交战,他必定会死。
答案就是这么简单。
身经百战的经验与本能在肯定面前这名女子的强大。
西格玛干脆地接受了死亡,将一切交给命运来处置。可是,接受死亡决不代表放弃生存的希望。
西格玛在“死亡的概率比普通走在路上时还高”的状况中,依然保持冷静,不断思考活下来的办法。
或许也是因为就在不久之前,船长告诉他“不断地反抗神灵,千万别逆来顺受”。总而言之,西格玛已经站在无限趋于死亡的悬崖边上,但他没有放弃思考死里逃生的办法。
就在潜行者等得不耐烦要再次询问之前,他总算说出了答案:“一半……吧。”
“一半?”
“我是一个半吊子魔术师,曾经被人瞧不起地称为‘魔术使’。如果你问我想不想要圣杯,我会回答,我还在犹豫是否应该去追求它。”
潜行者沉默不语。
见状,西格玛反而问道:“我希望你也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想通过刚才的问题来判断什么?”
“判断你是不是敌人。”
“我不想在这里与你为敌,能让我和你的御主交涉吗?”
“我……没有什么御主。”
充满杀气的魔力从潜行者的身体中溢出。
西格玛正在想自己是不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就听“船长”在一旁插嘴道:“小子,所以我就说了,如果你能活用守望者的力量,就不会说出刚才那样不过脑子的话。这丫头的确是潜行者,却是某个吸血种召唤出来的。所以,她先把那个御主杀了……不过对方是吸血种,死是死不了的。现在他们两人主从关系决裂。你要不要现在编个谎话,就说‘我是专门猎杀吸血鬼的杀手’。”
西格玛一边想他怎么在旁边说这么大声,一边说道:“与她交涉的人是我,你先安静一会儿。”
闻言,潜行者露出了诧异的神色,问道:“你在……和谁说话?”
“咦?”
“是从者吗?你刚才还说了御主这个词,你果然是圣杯战争的参加者啊……”
潜行者瞬间后跳,与西格玛拉开几米的距离,然后带着强烈的杀意冲了过来。
西格玛心想“交涉没用吗”,并立即摆出了应战的姿势。
背着机械翅膀的少年出现在西格玛身后,说道:“啊,抱歉,好像没人跟你说……能看见我们、听见我们声音的人,只有身为守望者御主的你一个。因为我们是在守望者的影响下,直接浮现在你脑中的影子。”
西格玛在心中抱怨“这种事希望你们能最先告诉我”,但头脑依然保持着冷静。
对方会采取怎样的行动,他有没有机会躲过去,周围的桌椅能否当作盾牌或是障眼法……西格玛一边在脑中处理数种想法,一边试图观察对方。
然而潜行者全身都被黑袍包裹住,根本无法靠肌肉和关节的动作来预判她的行动。
当西格玛开始在脑中设想逃跑路线的时候,潜行者的嘴角动了动。
“……狂想闪影(Zabaniya)……”与此同时,西格玛听到背后传来船长的声音。
“她的头发要来了,当心。”
西格玛刚理解这话的意思,潜行者的兜帽下就真的射出了头发,冲向他的脖子缠了上来。千钧一发之际,他躲开了。
见状,潜行者眯起眼睛,似乎没想过西格玛能躲开。
事实上,如果没有船长的提醒,西格玛应该就会因躲避不及而被头发抓住脖子。
看到原本所站位置的梁柱被削掉了一部分,西格玛才真切地感觉到,刚才的的确确“死里逃生”了一次。
新的影子——手持蛇杖的少年对西格玛说道:“她能同时展开十几个宝具,但在使用新宝具的那一瞬间,她会停下动作。我认为你可以趁这个机会进行反击。”
西格玛一边躲避射来的无数头发,一边疑惑地想:杀掉我这种水平的人,需要用到宝具吗?
对此,船长回答道:“她戒备的不是你,而是从者。不过我们这些影子根本没有攻击手段。”
听船长一边笑一边这样说,西格玛想了想:这个潜行者能同时使用多种宝具。那她之所以会频繁使用头发的宝具,是为了避免被敌人抓住施展单一技法时的破绽……如果有攻击时可以频繁使用的宝具,那防御时的宝具也……
“也有哦,是把皮肤变成特殊水晶,用于护身的宝具。”
当身后传来蛇杖少年声音的瞬间,西格玛盯着潜行者的后方高声说了一句话。
“就是现在,刺穿她!卓别林!”突然的攻击命令让潜行者警惕地回过头。
“……断想体温( Zabaniya )……”
潜行者从“刺穿”这个词联想到了物理攻击,便发动可以对付所有利刃的宝具——回头一看却发现空无一人,连类似魔力波动的东西都没有感觉到。
她察觉到这是陷阱,重新转向西格玛——这一刻,她看见一个黑筒飞至眼前,筒身开着数个洞。
潜行者正打算用头发变成的利刃斩碎黑筒,黑筒却自动破裂,从内部溢出比盛夏的太阳还要刺眼的光芒。
西格玛一手向潜行者扔出闪光弹(M84),一手“砰”地打破窗子,迅速跳到外面。
两人所在的房间在二楼。当爆炸声和闪光传来时,西格玛已经开始下落。他灵活地在空中调整姿势,像猫一样轻盈落地。
——虽然物理的闪光弹不会对英灵的眼睛与鼓膜造成伤害,但应该可以让她头晕眼花一阵子。
——既然收起了气息,那就趁现在找个地方藏身……
西格玛一边希望对方没有气息感知的魔术或能力,一边站起身,映入眼帘的却是让他难以置信的一幕。
一个女子捂着双耳瘫坐在地,眼睛看向闪光弹爆炸的房间。
——从衣服来看,女子应该是普通人。但在这个时间来到这种位于沼泽地里的洋房,本身就很不正常。难道她就是潜行者的那个吸血鬼御主?
刚想到这里,西格玛就听见身后传来船长的声音。
“你错了,她不是潜行者的御主,只是一个被卷入圣杯战争中的可怜小丫头。”至今为止,“影子”们都没说过谎,也没有说谎的必要。
他们是俯瞰万物的“守望者”。因此,西格玛根据船长提供的情报,假设前方几米处的那名女子是普通人。
而他对这个“被牵连的普通人”采取的行动是——
“快逃!待在这里会受伤的!”
西格玛用没什么感情的声音,喊了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