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脱缰的野鸽
克莱恩点点头。
“克莱恩你才刚入职，应该还没遇到过，”伦纳德低着头小声说道：“我们在审问的时候一般是会入梦查看的，人在梦中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的，所以说来的都是真话，而且也不会存在那位先生的情况。”
不，我遇到过，克莱恩在心中反驳道，而且被审查对象就是我自己。
“所以说，队长他们没有入梦。”克莱恩想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不仅仅是因为‘观众’的原因。”
伦纳德抬头，惊诧地看向克莱恩，“你怎么知道？那位存在告诉你的？”
诗人同学……
克莱恩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感觉伦纳德的智商好像老姐，时而靠谱，时而不靠谱。
伦纳德也只是随口一问，他没等克莱恩回答就继续说道：“老头说，队长他们没有入梦查看，除了观众还有另一个原因。”
“是灵性直觉在保护队长他们，让他们不要去查看。”
克莱恩褐色双眼微微睁大。
兰尔乌斯身上有什么秘密？
“那位先生有什么问题？”克莱恩皱眉问道。
伦纳德凝视着克莱恩，嘴唇蠕动了两下，轻声说道：“他体内有伟大存在的神性。”
伟大存在的神性？
克莱恩在心中倒吸一口凉气，他虽然不知道神性具体是什么但从名称也可以看出，能和神扯上关系怎么可能简单。
克莱恩顿了一下，看向伦纳德，正想开口问兰尔乌斯体内有伟大存在的神性会发生什么，就听到脑海中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可能会成为神降容器。”
老姐？
神降容器？
克莱恩怔了一下，下意识地攥紧手杖，抿了抿嘴唇。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一位神明可能会借助兰尔乌斯降临到廷根？
“就是那样的，”温柔的女声好像会读心一般接着说道：“神明可以通过一些仪式或者物品将自己的意识注入其他人体内，那些被注入了神性的人会逐渐变成神明的神降容器。”
“现在的兰尔乌斯并不知道自己体内有隐秘存在的意识，也就是说神性对他的侵蚀并不严重。”
克莱恩手掌冒出些冷汗，他攥紧了手中的镶银手杖，抬眼看向伦纳德。
“我们必须想办法将这件事告诉队长，并且报告给圣堂。”克莱恩立即说道，“还有……”
克莱恩顿了一下，“那位‘观众’似乎并不想兰尔乌斯暴露，或者说，至少不希望兰尔乌斯暴露在值夜者身上。”
“他们可能有合作，也可能是观众暗中借助兰尔乌斯做了什么，”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或许这件事就与兰尔乌斯体内的神性有关，当然这只是个猜测。但是既然不希望被值夜者发现，那我们就必须查清楚。”
伦纳德腰部发力，立即坐了起来，脸色严肃，脑袋快速运转，“我们肯定不能直接告诉队长他们，或许可以想个办法透露兰尔乌斯的危险性，让队长将他送到贝克兰德大教区或者圣堂那里检查。”
“但是这样的话兰尔乌斯可能会逃跑或者被救走，”克莱恩皱着眉头，提出了这个问题的弊端，“仅仅只是透露危险性，这件事在队长他们那里会被严重低估，远达不到应有的重视，如果明确告诉队长兰尔乌斯体内有神性那我们也有暴露的风险。隐秘存在应该会有自己的势力，可能会想办法救走兰尔乌斯。而且他们对这次行动必然很重视，出动的力量不会弱，哪怕是塞西玛阁下和队长押送也不一定能阻止。”
“那怎么办？”伦纳德揉了揉头发，“兰尔乌斯……”
伦纳德突然顿了一下，漂亮的深绿色眼睛闪过一丝疑惑与思索，他迟疑地问道：“你们觉得，兰尔乌斯知道自己体内有伟大存在的意识吗？”
“兰尔乌斯不知道。”克莱恩说道，这件事老姐已经和他说过了。
啪！
伦纳德打了一个响指，他一手撑着沙发站了起来，向克莱恩走近，“如果他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克莱恩愣了一下，随即觉得这似乎可行，如果兰尔乌斯不想死的话就必然会向值夜者透露这件事，或许是在一些事上撒谎与隐瞒，但这件事一定会有所透露的。
可是他又觉得太过冒险了，不够稳妥。
如果兰尔乌斯是那位伟大存在的狂信徒，在知道后依旧心甘情愿成为神降容器的话怎么办？
“太冒险了，”克莱恩说道：“我们不能确保兰尔乌斯知道后会是我们想要的那个反应，而且这样也可能暴露我们。”
说到最后一句，克莱恩隐秘地看了一眼墙上的黑夜圣徽，又迅速地收回了目光。
这已经是第二次。
克莱恩有些心虚，在心中默默地赞美了一声女神。
“没关系，我们做些伪装，不要让他认出来，”伦纳德笑着说道：“如果兰尔乌斯的反应不好，我们就消除他的记忆。”
消除记忆？
怎么消除记忆？打到他失忆？
克莱恩差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赶紧收回跑偏的思维，问道：“怎么消除记忆？”
“老头可以，”伦纳德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也是刚刚知道，自从你背后的那位存在给了老头一个非凡特性后他的状态好了不少。”
克莱恩点点头。
伦纳德见克莱恩对非凡特性并没有什么疑惑，轻笑一声，“看来你背后的存在对你不错。”
随即又凑到克莱恩面前，满眼好奇，悄声问道：“你与那位存在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也不知道。”克莱恩想翻个白眼，表达一下老姐将这个难题丢给自己的不满，但这个动作实在不绅士，顶多对老姐做做，在别人面前还是要维持绅士的形象的，所以放弃了。
“你呢？”克莱恩反问道。
“呃……”伦纳德揉了揉头发，“我和老头好像没什么关系。”
说完，伦纳德低下头思索起来，难道那位存在和老头是一样的情况？可是祂也不像是虚弱的样子啊。
虽然还是不知道克莱恩和那位存在是什么关系，但伦纳德也没有再问，或许他与自己一样都是莫名其妙被一个神秘存在找上的。
这么说的话，克莱恩和他好像啊。
伦纳德勾了勾唇角，对克莱恩伸出一只手道：“看来我们都是时代的主角。”
好中二，克莱恩在心中吐槽道，但还是伸出一只手握住了伦纳德的手。
伦纳德一只手与克莱恩相握，身体前倾，拍了拍克莱恩的肩膀，小声说道：“晚上见。”
……
伊芙带着克莱恩进入了祂的储藏室。
克莱恩惊讶地看着这间储藏室。
第二纪、第三纪、第四纪……
纸条上的字都是用巨人语写的，在教了克莱恩魔药、隐秘组织的相关知识后伊芙开始教授克莱恩巨人语、精灵语和古赫密斯语，在占卜家魔药的加成下克莱恩学得很快，所以都可以看懂。
“这些……”克莱恩紧了紧手中的手杖，不可思议地问道：“这些都是真的吗？”
“什么真的？”伊芙正在翻找一个贴着“第四纪，衣服”字条的大箱子里翻找，听到克莱恩的话头都不抬地问道。
“这些真的都是古董吗？”克莱恩深吸一口气问道。
“对啊。”伊芙道。
克莱恩的表情一下生动了起来，一动不敢动地站在原地，生怕不小心打碎一个，到时候把自己卖了都赔不起。
“你想看的话就看吧，不用担心弄坏。”伊芙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带有金色花纹的半面银面具，将其放在桌子上说道。
克莱恩随即认真打量着这个房间，好奇地看向这些古董。
他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那可以让史学家们惊喜到昏厥的书架，立即快步走了过去。
只有三个书架，从第三纪到第五纪，没有第二纪和第一纪。
克莱恩粗略地看了一眼就略过了“第五纪”书架，上面很多都是罗塞尔的著作，而且大部分书籍在市面上都有流通。
紧接着他来到“第四纪”书架面前，随便抽出了几本，翻了下，很多都是小说，还有一些科普类书籍，没有史书，让克莱恩有些失望。
“第三纪”书架里的书很多也是小说，不过令人在意的是“第三纪”书架最上层那空荡荡的一整层。其他两个书架也有空位但都是在下面。
对于书架，伊芙整理的还算认真，按照作者整理，从书籍的摆放来看，祂应该是从上到下摆放的。
“第三纪”书架最上层那些书为什么没有了？
克莱恩想了一下，没有问出口，这些都是伊芙的回忆，不管什么原因导致的，大概都不是什么很好的记忆吧。
他走进那些大箱子，一个一个将其打开，有一些累的很高，伊芙贴心地用蛛丝将其移到了地上。
克莱恩发现这里真的是个储物间，虽然这里的东西都是价值连城的古董但还是个储物间，不是收藏间。
东西摆放的都很随意，而且那些古董很多都是平常的物品，只有少数是一看就很有价值的物品，比如那副罗塞尔大帝的塔罗牌。
克莱恩在看到这副塔罗牌的时候还愣了一下。
看来老姐是真的将这些物品当做普通的日常物品储藏在了这里，不对，对祂来说或许真的都是日常物品吧。
克莱恩抚摸着写着“乌洛琉斯和梅迪奇”的纸条，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地想道。
他记得老姐和他说过，乌洛琉斯是祂的家人，那这位与乌洛琉斯名字放在一起的“梅迪奇”呢？
克莱恩还在这里看到了很多陌生的名字，阿蒙、亚当、阿曼妮西斯、米哈伊尔、特伦索斯特……
他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祂已经在这个世界活了数千年。
“找到了，”伊芙又从另一个大箱子里找到一间黑色的长斗篷，祂转头看向克莱恩，见他正在看着写有名字的纸条，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你出去以后不要说出这些名字，尤其是这个。”
伊芙跑到克莱恩旁边指着写着“亚当”的纸条道：“这个，连想都不能想，只要你在心中提到了祂的名字，祂就能立即感应到。所以不要想，如果做不到的话我可以给你的记忆做些手脚。”
“你们……”克莱恩迟疑了一下，将其咽了回去，转而说道：“你做下手脚吧。”
“那好，给你下一个小诅咒，”伊芙说道，祂伸出一只手点了一下克莱恩的眉心道：“好了。”
克莱恩试着回忆了一下，只能记起有一位这样的存在但想不起名字。
“这个诅咒会给我造成什么危害吗？解除方式是什么？”克莱恩问道，以他前世看的那些小说、电影的经验，诅咒一般都是有害的，而且有破解的方法。
“危害就是让你忘记这个名字，至于破解方法，则是由我点一下你的眉心。”
克莱恩点点头，看来高序列的非凡能力进化得近乎无所不能但依旧要遵循最底层的规则，哪怕是天使之王的诅咒依旧会有破解方式，只是如果祂不帮忙的话就不可能破解。
而危害，说实话，这其实不算危害。被迫遗忘某部分记忆，如果不看前因后果似乎真的算是危害。
等等，难道判断危害的标准不是根据事实，而是根据老姐的意志？只要老姐在心中认定这个是危害，那就是危害？不过应该会有限制吧？
克莱恩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伊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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