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灵山莫远求
“我有个远房表叔在那坐牢，去看看他。”科恩说，“是不是很有人情味？”
“那确实——”厄恩释然道，“那里几乎没人去，上次还是个魔法部雇员去例行检查……”
在公共汽车启动之后，科恩觉得要换的不只是售票员。
司机厄恩·普兰跟这个售票员塔克的年纪差不多，带着一副厚厚的眼镜，看起来像个干瘪的核桃。
他几乎完全不会开车——因为这辆车正在毫无章法地横冲直撞，要不是车子带着的魔法能够让所有麻瓜建筑避开它，这辆车上的所有人都会车毁人亡。
歪歪扭扭忽快忽慢的行进速度让这趟旅程充满的眩晕和呕吐感，就算科恩再怎么抗晕也还是被这一套操作弄得胃部难受。
科恩感觉自己很快就要把吃进去的灵魂和快乐吐出来了——
更可怕的是，科恩回来的时候还需要坐这辆车。
“……”
不知多久，在一次急刹之后，科恩脸色铁青地下了车。
骑士公共汽车停在了博克庄园外围的林子边缘。
科恩晃了晃脑袋，重新感受到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这辆车真的做到了其他任何东西都做不到的事情——它成功地弄晕了一只摄魂怪。
科恩提着自己的箱子穿越这片树林，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木屋——为什么感觉魔法世界的木屋那么多，自己箱子里的是木屋，原身父亲的屋子是木屋，海格住的也是木屋。
整个世界就是个巨大的木屋？
气氛突然哲学了起来。
这次探亲科恩就不用事后清理痕迹了——在邓布利多和爱德华他们眼中，科恩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所以来探亲也是很光明正大的事情。
科恩在还没走出林子内圈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有两个陌生的巫师从赫伯特的木屋中走了出来，并且在一阵巨响后幻影移形走了。
是来定期检查的人？
不知道之前那两个死掉的傲罗有没有后续了——魔法部大概率追查不到，只能挂两个失踪的名号。
因为他们当时并不是来这边进行例行检查，只是从天上路过的时候发现废墟那块的雪被扫干净了才临时下来看看的。
那两个陌生巫师走后，科恩从林子里出来了，走到赫伯特的门口敲了敲门。
“怎么，羞辱一顿不够，还要抢我的晚饭吗——”赫伯特怒气冲冲地打开门。
“你被欺负了？”科恩好奇道。
赫伯特的模样和圣诞节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
他看着科恩——像是突然不会说话了一样。
“刚刚那两个人是谁？他们羞辱了你什么？”科恩从赫伯特旁边挤进了屋子，“要不要我帮你找场子——”
“你来了——啊，不，别——不用——”赫伯特连忙摆手道，“别惹他们……我不想看到你因为我……”
赫伯特关上了门，手上的枷锁与链条咣当作响。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我没来得及准备——”赫伯特窘迫地说，他这里和上次一模一样——一切都是，连“没准备任何给儿子的礼物”这事也一模一样。
“哦！等会——”赫伯特突然眼前一亮，“我给你做了个生日礼物——”
他在那张破旧的木床下摸索着什么，终于，他从下面的一堆杂物中摸到了一个小玩意。
一块小人木雕，看起来有些简陋——但这是赫伯特能找到的唯一的材料了。
是个小男孩，虽然没刻脸。
“我怕给你刻丑了会让你不开心……”赫伯特谨慎地将它递给了科恩，“所以就没刻脸……”
“挺可爱的，我会把它摆在床头的。”
科恩愉快地收下了这份礼物。
“我这次来这儿就是为了看看你——还有跟你分享点事情，这样会让我越来越像是一个人。”
“你本来就是人。”赫伯特纠正道，“天底下最好的孩子。”
“父母都这样说自己的孩子。”科恩说。
赫伯特笑了笑，看起来年轻了不少——他今年也才四十九岁，之前看起来就跟六十多了一样。
“你想听我生活里的好消息还是坏消息？”科恩将木雕塞进了衣服口袋，相比于塞进箱子或者腰间挂着的角驼兽皮口袋里，塞衣服口袋要显得科恩更重视一点。
这会让赫伯特很感动。
科恩有些不大喜欢自己的这种思维习惯——就好像自己的一切行动都在算计着别人，像是本能地在操控人心。
这让“爱”与“人性”都有些空洞。
“坏消息？”赫伯特紧张地问。
“学期末的时候我碰到伏地魔了。”科恩说，“他让我帮他去偷魔法石，这件事其他人都知道了——但你一直在这里，我猜你没听过。”
“！”
在听到伏地魔的名字之后，赫伯特打了个寒颤，甚至连“魔法石”为什么会在霍格沃茨都懒得关心了。
“他伤害你了？”赫伯特焦急地凑近想要看看科恩身上有没有受伤，或者留下什么黑魔法的痕迹——他甚至忘了科恩本身就是个黑魔法造物。
“伤害算不上，他给我丢了个死咒，但对我没用。”科恩说，“你知道的，摄魂怪死不掉——所以你不用为我的安全担心。”
“那就好……”赫伯特松了口气，“那……有好消息吗？”
“有，我当时灵魂飘出身体了。”科恩说，“被死咒打中之后，然后邓布利多请了尼可·勒梅来帮忙——你猜怎么着，魔法石归我了，尼可·勒梅还打算教我些炼金知识。”
“他还跟我说了一些东西——关于那场‘瓶中小人’的成功，我能够和历史上其他那些实验体截然不同的原因。”科恩看着赫伯特，试图理解尼可·勒梅口中影响整场实验结果的关键因素。
“他说我多了一样东西。”
“多了什么？”赫伯特的目光跟科恩对视。
“‘爱’。”
科恩说：
“那场实验进行的时候，只有一个人对我有这种感情。”
科恩之前没有在赫伯特的记忆里找到关于某种关键性的魔法的记忆，但科恩绝不相信单纯的“爱”就能左右炼金术的结果。
哪怕是莉莉对哈利的爱，也需要“牺牲保护”咒语的参与。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赫伯特把那段记忆藏起来了。
“……”
赫伯特像是知道些什么。
“我只想让你活下去。”
第94章 独一无二的魂灵
“所以你当时究竟干了什么？”
科恩问，
“一直欲言又止地瞒着我干嘛——就算你杀了几个人也没事啊，我杀的人也不少……”
“可是——”赫伯特不敢继续看向科恩的眼睛。
“温馨提示。”科恩提醒道，“我讨厌的人其实很少——除了乱杀人的疯子、想要杀我的傻子之外，最让我不喜欢的就是一直拖着不把真相说出来的谜语人。”
“……”
赫伯特内心挣扎着——科恩不理解他为什么如此抗拒说出真相，一切事实都已经摆明了，赫伯特的儿子“科恩·博克”已经完全复活了，甚至在实验室里，“科恩”甚至还唯独放过了赫伯特。
就算这场实验再怎么邪恶，至少它成功了啊——并且科恩从行动到语言上都表现出了自己的道德水平很低，即便赫伯特为了这场实验做了一大堆不干净的勾当又如何呢？
等会……
什么样的东西会让赫伯特拒绝说出来——并且看起来真相让他极其痛苦呢？
突然，科恩回忆起了圣诞节那天跟赫伯特的第一次碰面，他问的第一个关于科恩的问题。
【他们对你好吗？】
原本科恩以为这只是赫伯特对离散许久的儿子的关心——现在看来，也可能是另一种感情？
那种爱德华和罗丝能够拥有科恩——但他却没法拥有的……嫉妒？
当时科恩就已经感觉赫伯特在恐惧和害怕些什么了。
但科恩当时没直接说出来，还以为赫伯特是因为一直抱有着现在的科恩还有一部分灵魂是自己的儿子，所以才一直对科恩这么好来着……
现在看来，赫伯特似乎其实已经知道自己的儿子早就死了？只是一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一个“自己骗自己”的谎言让他充满希望地活到了现在。
“你早就知道‘科恩·博克’已经死了，对吧？不论是肉体，还是灵魂。”科恩问，“所以你那时候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你肯定‘科恩的灵魂死了？’”
赫伯特没能撑下去——他哭了起来，捂着双眼，佝偻着身子坐在床边，哽咽得像个孩子。
“我……对不起……我当时……没能救下……我——罗丝——还有……”
“罗丝？”科恩皱起了眉头，“这跟罗丝有什么关系？”
怎么突然扯到养母了——她不是早就跟博克家脱离关系了吗，在跟爱德华结婚的时候？
赫伯特应该没有理由再跟她搭上关系了……
“等会——”科恩突然发现了盲点——赫伯特说罗丝是他最喜欢的妹妹，说明他跟罗丝关系很好。
如果他跟罗丝关系很好……为什么他坐牢的这段时间，罗丝从来没有带着科恩来见过他？就让赫伯特这个“科恩的生父”在这孤寡一辈子？
甚至罗丝和爱德华从来没有在科恩面前提起过赫伯特，他们是知道实验相关的内容的——而且科恩并不觉得他们俩是什么占有欲极强所以不愿意让养子和养子生父见面的人。
已婚男女十年都没生一个孩子、充满爱意地抱养一只危险的半摄魂怪、还有爱德华那低的令人发指的灵魂强度……
科恩的思路瞬间清晰了。
罗丝和爱德华抱养科恩不是因为科恩是罗丝的侄子、或者两人母爱父爱泛滥了之类的……
“罗丝和爱德华……有过一个孩子……”
赫伯特用尽了力气，说完真相之后，他眼眶通红地看着科恩，像是要祈求科恩的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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