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使用键盘的人
“全功能万用自动化生产线！”
康曼德在那个巨特么大的铁环套铁环式管道前如此宣布。
乍一看，这玩意拆下来以后随便哪一段都可以在卡兹戴尔的废品回收站里卖个好价钱。但是当随着有关部门的主官走过了整个生产流程之后，特雷西斯大受震撼：
这条无重力生产线全长达五十千米，每一个组成部分都是都由外侧直径三千米、长五百米、环壁厚达三百米的中空“环节”组成。
“环节”的数量和配置可以根据生产需求自由选择。排在生产线最前端的是冶炼环节，环内的最高温度可达五千万摄氏度，可以直接将太空中采集的绝大部分的废料彻底融化，并通过环内的相关功能结构分离出不同的元素；
熔融的废料们紧接着分流，分别流向大尺寸塑形环节和小尺寸塑形环节。整体塑形铁轮里有着各种千奇百怪的特殊模具与塑形力场，负责进行大尺寸部件的制作，星际战士捕食者坦克的车体只要二十秒钟就能成型。而小尺寸塑形环节内部如蜂巢般密密麻麻布满了各型小型加工设备，专门负责进行小型零部件加工；
接着的装配铁轮环形结构内部又有两到三层环形，总计数十亿条装配臂和焊接枪布满了铁环内壁。最后的分离环节内部有着大大小小的牵引光束发生器，每一个产品都会被自动化系统分配到固定的区域离开生产线。
“环节”生产线虽然产能不如专门生产某一种产品的生产线，但可以装配所有比管道内径尺寸小的产品，将这些铁轮按一定顺序组合，就能在一条生产线上制造出任何所需的机械产品。限制生产项目的只有成品的尺寸，全过程无需一人参与。
特雷西斯见识了一堆塔卫二上的矿石在十二分钟里变成二十门火炮，还见识到了雨点般从万用生产线里喷吐出来的各种军用铁人。
他见识到了一种前所未见的力量。
在结束对工业模块的参观，走出了模块大门时，特雷西斯感到了无比地疲倦。对于萨卡兹而言，这点活动量根本算不得什么。可他现在甚至比在二百年前亲自持剑与四国联军拼杀，比不久之前在绝境中坚持还要疲倦。
他随便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来。在茫然之中，特雷西斯把目光投向了前方。
越过星堡主干道，对面的墙壁四十米高，足有二百公里长。那上面是一幅真正的画卷，它的画师来自星堡里的一代代军民，描绘着这座星堡经历的众多战斗和历史时刻，不过最主要的内容还是星堡内各个岗位上军民们的形象。
康曼德过来，一屁股坐在特雷西斯旁边：“特雷西斯先生。”
“嗯。”特雷西斯点了点头。
“您知道，我们为什么要选择乌萨斯，选择卡兹戴尔作为介入的对象吗？”
“您就直接说吧。”特雷西斯无精打采地回答。
“在我们眼里，整个泰拉都是荒蛮的。占据整个泰拉中心位置，坐拥丰饶的中央谷地的维多利亚，在我们眼里与卡兹戴尔一样荒凉。但是呢，生活在这两个环境里的人，是不一样的。
“别看我们现在强大又神秘，让你们感到恐惧和敬畏。但我们也有比萨卡兹更为落魄的时候，我们付出了巨大的牺牲才重新振奋起来，抢回了生存的机会。让那些以为自己有着先进技术和强大物质的敌人狠狠摔了跟头。
“所以在我们看来，要在四方敌视和围困中努力之久的卡兹戴尔，比窝在舒服地方高层内斗的维多利亚更可敬；在荒漠中求生的萨卡兹，比衣冠楚楚的阿斯兰和德拉克更亲切。拥有勇气和尊严，渴望光荣和梦想的野蛮人比恃强凌弱的文明人更高贵。”
特雷西斯第一次把目光从壁画上挪开，瞟了眼旁边喷云吐雾的康曼德。
康曼德没受丝毫影响，继续说了下去：“我们在卡兹戴尔有宣称，完全可以凭着博卓卡斯替的名头直接建立傀儡政权，或是找个类似血魔那种玩意的王庭私下勾连。我们这么做了吗？没有。我们一点点地把局势转变到了现在的环境，考虑的合作对象是您和特蕾西娅女士。
“为什么是这两个萨卡兹英雄呢？他们与大部分萨卡兹门阀和军阀不同，都是倔强的，绝不会容忍谁继续凌驾于卡兹戴尔和萨卡兹之上的——我们看中的就是这个。你们一个是封建门阀联盟头子，一个是军政府头子，却不是只为了自己派别和个人利益行动的政治动物。你们身上还有理想主义的色彩，有成为民族英雄的潜质。
“凭借我们的物质和技术优势，我们有信心在双方合作中不通过奴役、压迫和不平等条约，就尽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如果您觉得‘互利互惠、合作共赢’过于滑稽，那么，我们也可以这么说：我们希望合作是建立在双方都是较为独立自主的前提下，达成一个或许不那么平等，但两边都还能接受的合作。
“因为一个要自救，要救亡图存的民族，只要它有决心、勇气和牺牲精神，那么它对我们而言就有伸手拉一把的意义。它比一个任由操控的同时也毫无勇气的傀儡更有价值！”
康曼德从衣兜里拿出专门装烟头的小袋子，扔进去再收好；从压扁的烟盒中又抽出一根，给自己点上，另一根递向特雷西斯。后者稍有犹豫，立刻释然——想暗算自己还用废了吧唧劲地带到这三十万公里外下毒？
接过，借火，点着。特雷西斯吐出烟圈，继续盯着对面的壁画。他听见康曼德继续说：“平民出身，在我们看来是优势。您看对面那些壁画，那是生活在这个星堡里的军民们自己的创作，描绘的也是自己的事情。普通人之间的故事，与大人物们之间的故事有着同样的分量。
“这就涉及到了我们的原则，我们的政治，我们的意识形态乃至整个社会科学。我要告诉您，在这个层面，我们和泰拉之间的差距，比你们能看见的科技差距还要大。您刚才看到了技术上，接下来我要为您展示社会上的——
“特雷西斯先生，您看过电影吗？”
第六十章 特雷西斯漫游太空 3
“建国神话”的传奇是每个国家都有的。
“国家”的形成，需要组成者们的共识，毕竟政治正是人和人之间形成共识后组织起来进行实践的过程。而先辈们筚路褴褛、终获成功的故事，永远是凝聚各方共识的较好选择之一。
在那冰冷黑暗的宇宙之中，有着无以计数的英雄传奇。这一点大家都已知晓了。但在这里，我要介绍的是这个被偏转的宇宙中的最大变量之一，人联最重要组成部分“红镰锤军团”的故事。
严格地说，这并不是军团建立的故事，但它的意义对红镰锤而言，等同熔铸重锻了军团。
在荷鲁斯......大拜寿开始的时刻，这支规模算不上太大的星际战士军团与人类帝国绝大部分疆域之间，与被突然出现的亚空间风暴隔绝了。这缓缓移动的风暴正迫使军团向银河系边缘的荒凉星域乃至无尽虚空前进......
这历经三百余年，途径两万五千个行星，与太空死灵、黑暗灵族、灵族、兽人和混沌发生过接触、交战、交流和合作，虽然并不恢弘漫长，但也是人们为了生存而奋力拼搏的远征，在红镰锤军团里人称“漫长远征”。
“后来我们用巨大的牺牲把那该死的亚空间风暴的移动制止了。但是它依然维持了一万年的封锁才消解。”
“嚯，听着还是像神话。”特雷西斯回答。
“也许吧，对我们而言那是有亲历者、有细节、有详细资料的历史。”康曼德想了想，“如果说在你们那里有什么接近这种东西的存在的话......萨科塔的经文？”
特雷西斯露出轻蔑的表情：“浓墨重彩地描写当年的萨科塔们如何从萨卡兹重重围剿中突围而出，来到了如今的拉特兰建立圣城......呵，略去前因后果来看还真是感人。”
康曼德摇一摇头：“你们的恩恩怨怨我们了解不多，现在不适合贸然发表意见。我们还是看电影吧。”
于是星际战士连队活动室里的全息投影播放机开始工作。
在一万年隔绝的漫长时光中，虽然没有敌人，但军团还要与许多东西做斗争——亚空间风暴在这片星区的边缘停止了。而这个星区的星球数量大概在一千三百颗左右，每个星球的具体情况尚需确定，资源比较普通，总的来说平平无奇，甚至可以向贫瘠荒芜那边靠一靠。
大家拿亚空间风暴没什么办法。灵能者们对那横亘在星系边缘，猛烈而狂暴的亚空间风暴做了观察和计算，做出了结论：这片亚空间风暴变成了“稳定的狂暴”。即使对亚空间生物来说，这种乱流也是无比致命的。因此火花星区几乎不会被恶魔袭击，但同时，由于这片风暴的“稳定”，它会持续一万年之久。这期间不管在现实宇宙还是亚空间，整个军团都同帝国的其他区域彻底隔绝。
“解决一万年后的问题，与现在的人有什么联系？”
除了建设作为最后落脚点的“火花星区”之外，军团还要与自己那在三百年里颠沛流离，受尽战火，艰难建设的人民，乃至自己做斗争。
在军人群体中，这样的思潮不会成为主流。但军队来自社会；亲身经历了漫长远征，见识过为了保卫自己而付出的沉重牺牲的那一代群众中，这种意见也不会成为思潮——大家一起经历了漫长的航行，被军团保护着遭受了相对较小的伤亡，自己的儿女子孙亲朋好友也在各种岗位上牺牲过。
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得到了生存的回报。人们很难在这个问题上滑向虚无。
但是，这一代人老去之后呢？
再澎湃的群体激情也有燃烧殆尽的时候。到了那个时候，又用什么来凝聚人心呢？
当然，这件事情很复杂，不好做，不代表没得做。比如说眼前残酷的现实是，在火花星区这破地方想舒服只能自己动手这里建设好；长远来讲亚空间风暴到点了会自己消散，真要是不管不顾搞“快乐一万年”到时候就得被亚空间恶魔杀进来扬了。
在众多思想政治和宣传工作中，用各种方式记录和纪念“漫长远征”是一种行之有效的办法。一万年来围绕这三百年间的历程，军团和火花星区治下诞生过无法计数的各种文艺作品和产品，几乎是全景式地描绘了这三百年的远征和远征中的社会。得益于三百年间的复杂环境和艰苦斗争，几乎什么题材的作品都可以在“漫长远征”里找到素材。
在这其中，单论电影方面，也有各种各样的东西。从纪录片到全景式史诗，再到个人视角乃至低成本简单制作应有尽有。乃至从黑白的到全息裸眼立体电影，甚至虚拟现实互动的......
但是，在这些影片之中，无论是制作投入还是技术水平，无论是艺术效果还是制作水平，最出色的电影莫过于《漫长远征》系列。
《漫长远征》的拍摄是“国家意志”，它之所以能不计成本地拍摄，是因为它的意义远不是简单的一部电影；它是红镰锤军团作为一个政治势力在论述自己的合法性和宣扬自己的理念。这一系列片子的观感固然受到执政者立场的影响，但它那超越成败得失的历史大气魄和对各个种族的较客观描写却是掩盖不了的。在这个人类在万余年间居然没有什么巨大变化，从科技到社会发展都基本停滞乃至倒退的时代，这部已经有上千年历史的片子依然是时常被拿出来娱乐、欣赏乃至研究的“经典老片”。
而对来自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的穿越者们而言，大家的感受则是——
“《流浪地球2》画风的《大决战》......”
对康曼德而言，这片子就显得要素过多：
电影开场的红镰锤军团指战员们怒斥演习里的敌人过分逆天：圣血天使的剑术、千疮之子的灵能、帝国之拳的防守、钢铁勇士的攻坚、暗鸦守卫的渗透，还有极限战士的数量，而这个演习场所在的世界发音是“朱日和”；
由被掏空的矿业世界改造而来，直径两千八百公里，拥有一千九百四十九座行星发动机的红星要塞；
吃饭前拉歌晚上解散前开总结会的星际战士连队；
突如起来的亚空间风暴，迫使军团带着驻地周围各星系的帝国公民们实施战略转移；
在一路刨了死灵坟头和痛打黑暗灵族后，与引发大规模混沌恶魔入侵的灵族的（相对）和平交流，双方翻译为了“辩证”这个词而犯难；
红镰锤军团太空舰队舰员在跳帮兽人一脸卧槽的表情中，亮出刺刀反冲过去；
以及在最后的战役中拼死阻击蜂拥而来的混沌恶魔，保证能阻止整个亚空间风暴的红星要塞反能自爆攻击。
对特雷西斯而言，这部全集长达十多个小时的系列电影是纯粹的奇幻，就如《指环王》或者《魔戒》里的人物看《星际迷航》一样违和。但是他同样能感受到很多东西：
大人物们——从作为军团长的原体到星际战士与凡人高级指挥员、高级领导干部，在风云变幻的局势里做出决策时的不安和决然；
小人物们——从连队里的星际战士和战斗机飞行员，到凡人坦克手与炮兵们。来自农业、花园、工业、矿业等星球，是农民、矿工、工人、警员、下巢贫民乃至农奴和蛮人，他们只为了摆脱单调劳动，增长见识或者补填家用而参军，却最后凝结成了滚滚向前的铁流。
应当说，《漫长远征》的创作者们有着出色的艺术水平。当这些屏幕上的朋友们终于被大家熟悉，让大伙对他们的遭遇感同身受，牵挂担忧，欢笑落泪时，最后一部的决战来临了。
——
亚空间风暴的狂暴横贯天幕，血红色的天空之下是疯狂闪烁的爆炸和硝烟。风暴之中的亚空间裂缝里不仅有着源源不绝倾泄而出的恶魔，还有着足有星球那么大的“面容”，强大到匪夷所思的存在正在亚空间里注视这一切；
直径两千八百公里的红星要塞上，一千九百四十九座行星发动机功率全开。那些十几公里高的巨柱状发动机和突破星体大气层的等离子光柱，在浩瀚的宇宙与狂暴的亚空间前也无比渺小。如果要塞不能冲进这恐怖的风暴中，用巨量反能爆炸物的自爆摧毁其中的亚空间裂隙，遏制亚空间风暴。那么源源不绝的恶魔和稳步前进的风暴就将把红镰锤军团的全体军民消灭殆尽，或者迫使他们在已经脱离银河系的辽阔虚空中渐渐死去；
恶魔的主力直接冲向要塞，着陆后便径直冲向各处行星发动机。作为应答，要塞上的守军集体拒绝撤离，拼死保卫着各座行星发动机，而周围护航舰队上和已经在远方行星上的所有部队，都向司令部发去增援要塞的请求。
最终，所有年龄超过三百岁的老星际战士们争取到了这个机会。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是在要塞上出生的，现在几乎都进入了人生暮年，能够同要塞一起走完这最后的旅程，对他们来说不光是最大的荣耀，也是最大的慰藉；老战士拿着单程票踏上启程的飞船时，对自己年轻的战友们说：“未来终归是年轻人的。从今天开始，你们作为个体时不再年轻了；但也是从今天开始，你们作为一个整体，要永远年轻下去！”
主角们接连开始死去。
擅长讲笑话的星际战士老大和他手下特别能整活的辅助军小子们，成了连队里最后的活人。作为从生理层面被改造为无法恐惧的人造超人，老大看着紧张不安的几个辅助军伤员，对这些战友们第一次撒谎：“我其实也有点害怕。
“但是，大家要勇敢！”
然后，星际战士按下战术核武器的起爆开关。成群涌入阵地的混沌恶魔与他们一起消失在恒星般的聚变火球中。
忽然出现的恶魔王子在守军防线上势如破竹，所有能够着这家伙的炮兵全部放弃当前任务，向着这个混球集中火力覆盖射击。凡人炮兵连长与他的炮兵连在面前防御崩溃，恶魔们扑向自己的炮位时也毫不动摇。在自己这些凡人被撕碎的同时，他们向恶魔王子打出了最后一轮射击。
为上述的步兵和炮兵们提供过无数回运输和火力支援的炮艇机连，如今只剩下一架雷鹰。孤独的幸存者在接到“你的弹药已经耗尽，立刻撤离”的命令时，做出了无比平静的回答：
“不，我还有一发。”
伤痕累累拖着黑烟的雷鹰径直冲向地面上的恶魔王子，与恶魔的上半身一起化作火球。
坦克和各种载具在打光弹药后冲向混沌恶魔，被摧毁乃至自爆后用自己的残骸制造障碍；技术军士们耗尽了所有原料和配件后，开始拆卸前线自动工厂的外壳作为原料生产战斗铁人；地表建筑早已被摧毁殆尽，而各处地下建筑入口正在反复易手。
成群结队的导弹和炮火仿佛逆势的流星，从要塞表面拔地而起直冲宇宙；各种型号的太空战舰和战机，那各异的涂装淹没在被点燃的星空中，不时有战舰和战机被恶魔击毁，变成亚空间风暴那混乱色彩背景上分外耀眼的火花，但舰员和飞行员们仍在保持队形，仍在继续前进，仍在坚持作战。
在这浴血奋战的军队身后，红星要塞那巨大的星体拖着行星发动机集群的上千根火尾，直直扑向了远方浩瀚的亚空间风暴。
即使在第三十个千年时，人类也并不强大。在这宇宙的险恶被全盘托出、显露无疑时，即使是无数智慧与汗水的结晶，对自己直接开刀的改造，乃至从天体改造而来的超级飞船，也显得如此渺小、脆弱而无用。
即使如此，人类正在携带着让文明永续的梦想，以宇宙为海洋驶向更遥远的彼岸。
人类在竭尽全力地，活下去。
无以计数的牺牲，终于让红星要塞以最佳的方向和速度冲进了亚空间风暴的狂潮。接下来的几分钟里，所有能关注战场的军民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风暴中的光芒一闪而过。
所有灵能者都突然失去了可以使唤的力量。
风暴里绽放出一朵鲜艳的火花。它从耀眼到几乎映亮了整个星空的红色光点开始，迅速扩大，变成耀眼的红色光环。光环所到之处，所有的恶魔都像被水泼到的油画般，从“定向流动的灵能”变成了亚空间风暴纷乱狂潮的一部分。
爆炸还在扩散，被光环扫过的风暴更加毫无规律，涌动不息。少许几个赢弱的流动，或红、或绿、或蓝、或紫，在其中挣扎了几下就被混乱的流动冲毁、驱散，没入了亚空间能量的汪洋之中。即使它们中的每一个都代表着强大到恐怖的亚空间生物。
彻底“混乱”的风暴失去了导向，不再移动了。但是，这彻底混乱的亚空间风暴能量充裕，在其后围困了红镰锤军团一万年之久。
之后的年代里，这片星区被命名为“火花”。而这古老的战场所在的星系因为最接近来时的航路，而被定为星区首府。这个星系中有着著名的奇观：一道几乎比星系恒星还要耀眼的红色光芒，笼罩着这个星系的每颗行星，在云层最厚的雨天，也能将天空映成红色。
这是红星要塞的剩余部分停留在亚空间风暴的狂潮中，被亚空间能量冲刷的结果。这一道光作为无数献身的勇士和他们誓死守卫的红星要塞的最后馈赠，伴随着军团和这个星区度过了完全没有恶魔袭击的一万年。
不过，在爆炸刚刚结束，风暴刚刚停止下来时，舰队和星球上的整个红镰锤军团纷纷向着星空举起拳头，宣示力量般挥舞着。从星际战士到凡人士兵，从军人到平民，每个人都在声嘶力竭地高喊着。
每一个人的喊叫声调和内容或许都不一样，但每一个人都明白这个声音的意思，它是人类对着这个一点都不友好的，冰冷黑暗的宇宙，发出的怒吼和嘲讽：
——你杀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