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腐朽的绳子
随着主人的逝去，斩魄刀掉落在冰冷的地板上，那股仿若活物的灵动气息迅速消散，眨眼间就变回了最原始的、尚未具备刀魂的“浅打”，原本应该留存在刀魂之中的魂葬记录，也随之彻底消失。
至此，这把刀最后一次魂葬的灵魂，究竟被送往了尸魂界的哪个角落，将再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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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羞愧
“所以说，只要等到了时机，你就开黑腔，咱们直接跑去虚圈就都安全了。”
借着“战斗”的掩护，顾实一边抓着蝙蝠虚在地上打滚纠缠，一边小声在他耳边交代自己的计划。
蝙蝠虚不知道该说是演技精湛，还是说完全不需要演技，无论何时都是一副平静到没有感情的样子，无论顾实说什么，他都不用担心露出破绽。
“好的，时机你来把握。”
同样小声地回应了顾实一句，蝙蝠虚口中开始凝聚翠绿的虚闪，顾实顺理成章的放开他迅速后撤，成功将两人近距离接触的时间维持在了“一触即分”的长度，以免引起可能存在的监视者的怀疑。
灵巧的一个翻滚，躲开了迎面而来的虚闪，顾实刚要重新恢复攻势，第二道虚闪已经到了面前，似乎是因为之前已经打了很多场的缘故，顾实再想闪避，脚下却突然一软，没能躲过这次攻击，直接被贯穿了右臂。
剧烈的疼痛似乎激发了顾实身为虚的狂暴本性，他口中发出一声狂怒的咆哮，丝毫不在乎手臂上的伤口，再次狂奔扑向蝙蝠虚，一把抓住刚要飞起的蝙蝠虚的爪子，硬生生将他拖了下来。
“别担心错过时机，我每天都会找机会让自己受伤，我是珍贵的研究材料，那疯子肯定不会坐视我丧命，一定会抓来别的虚给我吞噬，帮我回复灵力治疗伤势。”
小声且快速的念叨了一句，并在其中掺杂了多声愤怒的咆哮做掩护，顾实一掌重重拍在蝙蝠虚的脑袋上，抓着他凑到自己面前发出愤怒的吼叫。
“你这家伙疯了吗！？打架下这么重的手，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在咆哮之后，顾实又借机小声补充了一句。
“所以，只要哪天那家伙没有送来新的虚，就证明她脱不开身，我们就可以逃跑了。”
说完，顾实“气哼哼”的把蝙蝠虚扔到一边，一个人走到角落里趴下，似乎暂时没了打架的兴致。
这一次的秘密交流完毕，蝙蝠虚平静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重新把自己挂回了屋顶上，闭着眼开始打瞌睡，等待下一次的“战斗”和交流。
顾实看似一个人在生闷气，但心中还在不断地计算着。
他之前特意在死神少女和大胡子辖区的交界处，留下了“某只虚脚步沉重，并且还背着某个人”的痕迹。
尸魂界来的搜查小队发现后，只要脑子稍微灵光一些，就不难想到“有某只虚重创甚至杀死了鬼岐（大胡子），然后扛着自己的战利品，一路逃进了斋藤（死神少女）的辖区”，然后进入死神少女的辖区进行搜查。
一切条件都已经齐备，接下来要做的，就只有耐心等待了。
顾实正这么想着，突然，一个让他忌惮的熟悉声音，莫名的在大空洞中回响了起来。
“顾实大人，我马上就要离开了，希望我的不告而别不会让斋藤大人生气。对了，如果你也觉得斋藤大人太过热情，想要暂时和她分别一段时间的话，现在就是不错的机会哦。”
只听这声音，顾实都能想象到那个年轻人彬彬有礼，满脸笑容的样子。
倒挂在洞顶的蝙蝠虚，此时也睁开了眼睛，平静的望向顾实，他对那个年轻人没有丝毫了解，无法判断这句话是否可信，只能等顾实来做判断。
顾实此时，心中基本已经确定了所谓的优助就是蓝染，心中快速盘算起来。
【听这话的意思，蓝染是打算离开了，他提醒我，是因为看出了以那疯子对我的重视程度，我们两个同时逃离，追查的主要精力肯定会集中在我身上，想让我帮他分担压力？】
【逻辑上说的通，不过那可是蓝染啊，他的话真的可信吗？】
心中稍微纠结了一下，顾实很快就做出了决定，猛地抬头和蝙蝠虚对视。
“就是现在，开启黑腔吧！”
蝙蝠虚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样子，看不出半点即将逃出生天的喜悦，按照仿佛与生俱来的本能的指引，张嘴在空中轻轻一咬，顿时，一个巴掌大的漆黑空洞凭空出现。
【果然，周围墙壁里埋藏的杀气石，不仅能隔断灵压和灵子，对黑腔形成也有一定的干扰作用。】
顾实以前在漫画里就看到过，静灵庭外围墙壁的主要材料，就是杀气石。
而从剧情中的表现来看，同样处于尸魂界，流魂街时不时就会有虚意外打开黑腔闯进来吃人，但理论上来说灵力浓度更高，更容易吸引虚的静灵庭，纵观全剧，好像除了蓝染做实验时专门引进来的虚之外，很少会有虚闯进来。
出现这种情况，其中或许还有其他因素的作用，比如黑崎一护闯入静灵庭时冲破的那个结界，但铸造静灵庭外围墙壁的杀气石，或许也有干扰黑腔形成的功效，这一点顾实心里早就有了猜测。
有了心理准备，就不会轻易失望，看到巴掌大的黑腔，顾实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
“能打开就好，赶紧继续尝试，咱们的时间不知道还剩多少。”
蝙蝠虚就更是平静了，他基本不会产生任何的情感波动，消除了只能给麻雀用的黑腔，稍微酝酿了一下再次动手。
这一次，或许是找到了诀窍，黑洞的大小扩张到了半米大小。
接着，蝙蝠虚又接连尝试了两次，打开的黑腔终于扩张到了直径两米，顾实顿时就紧张了起来。
这么大的黑腔，蝙蝠虚只要收起翅膀就足够钻进去了，但以顾实的体型，黑腔的直径至少要三米甚至四米才能顺利通过。
【如果这时候，他丢下我一个人先跑怎么办？】
顾实的心中，不受控制的产生了怀疑和焦虑，说到底，两人都是死神少女的俘虏，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加起来的时间都不够一周，根本没有什么深厚的交情，更何况蝙蝠虚看起来也不像是会有感情的样子。
站在蝙蝠虚的角度理性思考的话，与其冒着被发现的风险，继续尝试扩大黑腔直径，丢下另一个家伙吸引死神少女的怒火，自己独自开溜才是最好的选择。
顾实暗中做好了准备，如果蝙蝠虚想要进入黑腔，他会用最快的速度抓住对方，强逼对方继续扩大黑腔。
然而，蝙蝠虚只是平静的看了一眼已经足够自己通过的黑腔，就将其解除，再次尝试起来。
顾实愣了一下，不由得有些心虚，又有些羞愧。
“好了，这下应该就足够了。”
随着一声平静到令人觉得冷漠的话语，直径将近四米的黑腔，凭空出现在了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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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天真懵懂
“总算，自由了！”
身后的黑腔已经关闭，那个疯子并没有追来，呼吸着灼热干燥，似乎不含任何水分的空气，却让顾实觉得无比畅快。
“这里，就是虚圈？”
蝙蝠虚低空飞在他的身旁，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一眼看不到尽头的惨白沙漠，以及一些干枯扭曲，看不到任何生机的枝杈，抬头望去，天空更是完全的漆黑，不仅没有蓝天白云，甚至连日月星都没有，只有无边无尽的纯粹黑暗。
“没错，这里就是虚圈。”
顾实点了点头，对这样的景色倒是不觉得奇怪，在蓝染到来之前，虚圈就是这样的荒芜死寂，后期蓝染入主虚圈，才在虚夜宫的范围内布置了虚假的蓝天白云，让虚圈看起来顺眼了一些。
不得不说，蓝染为了“看的顺眼”或者“改善生活环境”的简单地理由，就能布下惊天手段，硬生生在虚圈塑造出一片蓝天白云，即使后来主角团和十刃在虚假之天下连番激战，造成无数恐怖的冲击和破坏，都没能将这片假天彻底损毁，深思一下简直离谱的可怕。
再次用力吸了一口干燥的空气，顾实从脚下抓起一把白沙，有些感慨的看着这些白色的颗粒从自己指缝中缓缓滑落，有些感叹的摇了摇头。
“咱们看到的这片沙漠，构成它的其实不是真正的沙子，这些白色的颗粒，全部都是死在这里的虚的面具碎片，蝙蝠你能想象到，古往今来有多少虚在这里绝命吗？”
即使淡定如蝙蝠虚，也终于露出了些许震惊之色，他完全想象不出来，究竟要有多少虚死在这里，才能塑造出这片广阔无垠的沙漠。
上亿头？数十亿头？还是更多？
顾实完全能理解蝙蝠虚的震惊，毕竟，这个设定确实离谱，如果说构成沙漠的是虚的“尸骸”也就罢了，毕竟虚这个群体里面，从来都不缺大块头，但哪怕块头再大的虚，面具能有多大？
顶天了像零号十刃牙密那样的体型，面具也不过大致相当于一堵墙罢了，就算把上万个牙密的面具摘了打成粉，恐怕也只能弄出来个没多高的沙山，连凑个泰山的山尖尖都嫌不够，可想而知这片沙漠曾经究竟埋葬了多少虚的生命。
给蝙蝠虚留下足够充足时间整理思绪，顾实从脚下的沙子里抓出一条手指大小的蜥蜴虚，观察了一下这个虽然小巧，但面具虚洞一应俱全的小东西，随手丢给一旁被自己扛来虚圈的二郎。
虽然二郎只是尚未虚化的普通灵魂，但那只蜥蜴虚实在太过弱小，二郎轻松就咬断了它的脖子，将其吞入腹中。
拽着二郎不让他在这个危险的地方撒欢乱跑，顾实一边寻找周围的砂砾中还有没有其他倒霉的小家伙，一边趁机思考该怎么处理自己和蝙蝠虚的关系。
最开始的时候，他是打算到达虚圈后，就立刻和蝙蝠虚分道扬镳的。
毕竟虚这种存在，在破面之前，哪怕成长到中级大虚亚丘卡斯的程度，大多时候也依旧是本能大于理性。
和另一头虚结伴同行，比起危难时刻互帮互助，更有可能得到的，其实是互吃互杀。
说不定你好不容易杀死意外遭遇的敌人，身负重伤，想让同行的伙伴保护自己，帮自己争取一下休息时间，结果他闻着你血液的味道，突然就本能上头、食欲大振，反过来就把你当做大餐吃了也说不定。
因此，不要说蝙蝠虚了，就连二郎那边，顾实也是一样的想法。
虽然顾实一直在推动二郎的虚化，但他主要的目的，其实还是希望二郎虚化后能掌握开启黑腔的能力，为自己的出逃提供帮助。
等二郎将来真的变成了虚，顾实肯定也要慎重考验几次，才能决定是否继续把二郎留在自己身边。
总之一句话，和其他虚一起行动，纯属是嫌自己活的太安逸的傻缺行为。
但是，想起之前蝙蝠虚明明能先跑，却还是为了自己，冒险尝试打开更大黑腔的行为，顾实分道扬镳的决心有些动摇了。
【这家伙虽然实力不错，还没成为大虚就能使用虚闪，还有飞行优势，但这副懵懵懂懂的样子，独自一个人闯荡虚圈，真的能活过两天吗？】
要知道，虚这个群体可是很复杂的，不仅有野兽一样全凭本能行动的家伙，也不乏一些阴险狡诈，擅长阴谋欺骗的家伙。
总感觉，就蝙蝠虚这副什么都不在意，因此什么都不怀疑的样子，恐怕随便哪个虚哄他两句，说点什么“我这有个好东西，你凑过来一点我掏给你看”的不入流谎话，就能骗的他放下戒备靠近，然后被对方轻松咬下脑袋。
【……算了，再怎么说，他都救了我，还是先教他一些防诈骗小技巧，再考虑要不要分开吧。】
摇了摇头，顾实终究还是没法丢下这个懵懂天真的家伙，叹了口气，抓起又要撒欢的二郎，丢到自己肩上死神少女曾经坐过的“狗狗专座”上，拍了拍蝙蝠虚的脑袋。
“回神了，你不会真想计算出这里埋了多少虚吧？那有什么意义？走了，刚才黑腔打开的波动，说不定已经吸引了这里‘原住民’的注意，不快点离开的话，我们就要成猎物了。”
顾实的爪子上沾了不少沙子，拍蝙蝠虚脑袋的时候，一些沙粒就这么落到了蝙蝠虚的脑袋上。
头上有沙子的感觉可不好受，蝙蝠虚抖了抖长耳朵，刚想晃晃脑袋，把沙子抖下来，就听到了顾实那句“那有什么意义”，一下就又有些愣神了。
【对啊，为什么要把沙子抖掉呢？这种行为有什么意义？沙子留在头上难道会对我造成伤害吗？既然不会，为什么我还要理会它？】
陷入了新的纠结，蝙蝠虚一脸平静的在心中冥思苦想，下意识煽动翅膀跟上了顾实的脚步，根本没考虑顾实要去哪里，也没想过顾实把自己骗到角落打死吃掉的可能性。
等两人走出了老远，蝙蝠虚突然像是明悟了什么真理似的，用力甩了甩脑袋，两只长耳朵随之摇动，来回打在自己的面具上发出啪啪的清脆声响。
“我明白了，虽然没有意义，但是能让自己舒服的事，就可以去做。”
“嗯？这是什么话？能让自己舒服，这不就是意义吗？再说了，总考虑那么多意义不意义干嘛，你看二郎，他从来不考虑这些东西，不照样每天都活的很自在？”
第三十八章 虚化
惨白的沙漠中，黑色的大狗甩着舌头狂奔，沿途掀起一路烟尘。
这很正常，狗都喜欢奔跑。
在大狗的身边，一只更大的蝙蝠“四足”着地，以翅膀作为前爪，面无表情的跟着大黑狗一起撒腿狂奔。
……这就很不正常了。
顾实僵着一张脸，跟在后面慢慢吃灰，对这种诡异的画面不做出任何评价。
就这么过了好一会儿，大黑狗终于跑够了，一个急转弯又冲回了顾实身边，伸着长长的舌头哈哈喘气，整只狗身上都洋溢着快乐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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