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使徒 第861章

“我是真讨厌在任务里碰上神一类的东西啊，因为你们完全不讲物理，某种意义上都有着心想事成的特点，而往往也意味着我准备的计划根本不可能按照常理前进……”

齐格飞感觉挺微妙的，算了算他至今为止任务中碰见的半神，那种已经超越凡人理解的生命，虽然因为从个体而来，依旧保持着个体的特性，但不讲道理的力量总是会把局势一口气给搅乱，让人不得不跟着策马狂奔的局势走……

自己撞神的频率也太频繁了点吧，还是说并不知道帝国存在，没有与帝国接触到的野生半神有那么多吗？！不过再怎么艰难也得搞定工作才行，回去之后得想办法从辉夜嘴里撬出一些东西，比如这能侵蚀半神的究竟是什么，比如自己撞神这么频繁真的没什么特殊原因吗？

无论从智慧、力量、思维、认知层次还是大局观上，客观判断，一名半神肯定比自己了解得更多，让对方了解情报根据情况制订一个当前局势下最好的计划再好不过，只是齐格飞依旧有些问题想要询问。

“之前在世界尽头里面的时候，我联系上了星球外的休伯利安号，如果我再次前往世界尽头……”

“它就是我，我就是它——我确定它没有自我，或者说它的自我是一种没有理智与逻辑的存在，只是单纯地将一切向着混乱诱导，我知道的它都知道，我的力量是它的力量，一切计谋与欺骗，都没有任何意义，只有客观之下想要达到自己目的，最为合理并且绝对的计划，舍弃什么、得到什么、放弃什么、争取什么……”

神平静地回答道：“所以我知道了你说的东西之后，它也知道了——因此，刚才我能感觉到它使用我的力量，已经封锁了星球周围的信息，并且将星球之外那艘休伯利安号也囊括了进去，不出意外的话，休伯利安号联系不了众神，甚至无法脱离星球外的一定区域了……不用露出‘卧槽’的表情，任何事都是有两面性的，因为它判定封锁信息为第一优先级，所以对我的侵蚀速度必然会降低一些，同时我也会稍微掌握一点更多的力量作为筹码。”

齐格飞揉揉眉心：“彼此都拥有一部分筹码，彼此都清楚彼此的手牌，彼此都拥有理智和客观的思维……这些还好说，但从你的描述来看，每过一段时间，你的筹码和手牌，都会有一部分落在对方手上？”

“这个比喻并不是特别恰当，但有那个意思。”神说道，“如今比拼的东西，就是如此，不过你们的到来，已经带来了一张决定终局的王牌，哪怕对方胜利了，它也拿不到胜利的果实。”

“不过这个过程中，你还是要舍弃一些东西吧？”齐格飞皱起眉头，“比如舍弃你自己的存在……”

“我会将力量保留到那个时候，在它彻底侵蚀我的那一刻，就意味着‘我’完全苏醒了，而那个时候是我主动引导的结果——‘我’的力量会产生短暂的混乱和空隙，让你说的休伯利安号进行攻击，有极大的可能撕裂出一条与外界连通的通道，那是唯一的机会。”

神只是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计划。

“那个……你现在的力量肯定比一个月之后的力量强吧？”姬子咬着手指，牵扯到神的事情，他们的力量就不怎么够用了，“如果现在你打开外界的门，我们出去尝试联系休伯利安号或者联系帝国……”

“这片空间是我创造的，而当‘我’完全苏醒过来的时候，这片空间就会瞬间崩塌，‘我’也会出现在外界开始毁灭行动，其实现在沉睡的‘我’就在行动了，只不过动静不是很大而已。”

姬子叹了口气：“这样啊……一个月是什么要求？”

“最好在一个月内，超过一个月——也就是720个小时之后，超过这个时间，预计的成功率就会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低。”

显然无论从任务角度还是神的态度上，他们首先要做的就是把这个空间的人类全部送到梦魇平原，在神打开通往外界的通道的时候，顺势将这些人类全部给带出去，远离随着神被侵蚀后会崩灭的空间。

卡莲挠着头感觉很头疼，她的副业才刚刚起步，但貌似却不得不将其摧毁……不过人活着就有一切。

“大致情况就是如此，众神的使者，劳烦你们施以援手了。”

神平静地躺在地板上，依旧是一具遍布血红剑痕的骸骨模样。

这位只是半神的神，各种意义上都让齐格飞等人感觉微妙，尤其是对比某个有着官方证书的死宅女神之后。

……

……

神是神，人类的引路者，每个人都知晓神的伟大，他的名字在许多教材和课本上，无论是教授知识与公式的课本，还是记录历史与政治思想的课本，就如同许多孩子对学习厌倦，对政治思想不以为然一样，其实神的存在对于许多还是孩子时候的人来说，反而十分十分厌烦。

一般成年之后，大部分人类都会理解到神的伟大以及无私的引导，不过也有小部分人类对于神的存在略有微词，和平年代下那倒是十分正常的现象。

神不会因为个体的表现改变对群体的认知，神也不会因群体一时的表现改变对群体的认知，从古至今神都是一个样子，只不过接触到神的人类在不停变化罢了。

在神力爆发中的雷罗晕厥了过去，曾经他解读神的知识导致生命形态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异化，但在抗性上依旧比不过齐格飞等人，而且是如此近距离的被神的力量影响到了。

他的表现就是直接晕厥了过去，自发规避了绝大部分神力对于精神状况的影响。

然后理所当然地做梦了，雷罗秉承着坚定的精神，当他意识到自己处于梦境中的时候，就不敢有丝毫放松，曾经有太多人就是在睡梦中不自觉地被噩梦吞噬，变成了恐怖的梦魇……

这里的噩梦可不是展现出令人害怕的东西，之所以称之为噩梦，只是因为沉沦梦境之时，无论是欣喜、恐惧还是悲伤，情绪的单调和强烈，最终都会导致自己变成梦魇，所以这才是噩梦。

雷罗不敢有丝毫松懈，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亲人、朋友还是仇人，再或者是那些对自己而言无比残忍痛苦的过去，他都不会有丝毫的动摇，因为他有更重要更沉重的使命在身。

自己已经没有时间和精力，去为悲剧痛哭流涕了。

然而出乎雷罗的意料之外，他体会的梦境很寻常，就是一些过去的事情——作为一名精英魔法师家庭的孩子，从小接受良好的教育，值得高兴的是他对于魔法一道带着极大的兴趣和热情，同时也有着卓越的天赋，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都是人生赢家。

尤其是二十三岁的时候，他不仅遇到了自己的挚爱，还偶然之下遇到了神，那是个平静的下午，他在一片空地上鼓捣着一堆符文零件，试图发明一台可以给人定制发型的机器，然后他遇见了神，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中年人，神对他发明很感兴趣，在与他的交流之中提点了他很多东西。

发明成功了，那台申请了专利的发型定制机让他与挚爱结缘，也成了日后他多次遇见神的契机，最终他成为了帝国首席魔法师，并且拥有众多与神共同署名的专利技术——如同小时候读书一般，他超额完成了自己的梦想，不仅让自己的名字烙印在了课本之上，还拥有与神一起署名的荣光。

雷罗平静地看着自己近乎完美的人生，心中毫无波动，只是很寻常地露出些许怀念的笑容。

直到灾难来临那天——梦境戛然而止。

“感觉并不像是噩梦，但不能放松警惕……”

雷罗睁开眼睛，给自己释放了两三个清神醒脑的魔法，周围的光线很昏暗，看起来是晚上……他感觉到了流动的新鲜空气，这在安神塔里是不正常的。

当他给自己的双眼释放了一个辅助视觉的魔法之后，才颇为震惊地看着上方已经大变的地形——身下依旧是安神塔的地板，他还能感觉到深埋其中的符文系统在运作，但上方，目光越过光滑笔直的泥土壁垒，可以直接看见极其遥远之处的天空。

安神塔一二三层以及其上的大地都不见了，只留下了一个骇人的深坑，同时这个深坑的一个方向，还有一道通向远处的巨大峡谷。

雷罗的记忆转动了一下……神的力量吗……

“雷罗，过来一下。”

神的声音传来，雷罗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拿着法杖走了过去，他已经看见了神的样子——那具白骨被锁链绑在银白色的十字架上，一把鱼一样的宝剑……好吧，那就是一条鱼，一条不知道什么材质，模样就像剑一样的鱼钉入白骨的头部。

从姿势上，神显然十分狼狈，而齐格飞与那名有着精神分裂，现在应该叫做西琳的少女正站在旁边，似乎刚才正在与神交流着什么东西。

“向您致敬，神。”

雷罗微微弯腰，满是沧桑的脸上依旧带着尊敬与爱戴的神情。

“嗯……雷罗，接下来有一件事情需要你的协助。”神的声音在周围回荡着，“无眠之厅的仪式还能用，但无眠者只剩下你了，像两千年前一样，用你的信仰诅咒我吧，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可能性，于如今而言都是不可多得的，很抱歉又要麻烦你了。”

“这是我的荣幸。”

熟练地勾动仪式符文法阵，雷罗以无可挑剔的信仰进行着本质为诅咒的祷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