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位死者 第295章

作者:INKKKK

“所以做出抉择吧,是不停地用自怨自艾和愤怒来将自己桎梏下去,最终让那些幸存的士兵也一起陪葬?还是无视这些将死的人,去拯救仍然有存活机会的其他人?”

“我……没错,你说得对。”

弦余点了点头,强行让自己不再被周围的地狱干扰,径直向着西侧城门前进。

“小心!又来了一轮尸体,按照老样子,前排使用长矛击退它们!其余人注意防守翼龙的攻击!”

抵达了西部城门,还算洪亮的声音传了出来。一群还算完好无损的士兵正在背靠着城门,对敌人进行抵抗。

“黑贞——”

弦余看向身边的黑贞,还没等自己开口,黑贞就已经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啊啊,我知道。‘龙之魔女出现会让他们扰乱军心’——对吧?那交涉什么的就交给你了。”

“那就麻烦你了,遇到情况的话就用黑炎放出示意我。”

“先管好你自己吧,我可不会刚痊愈就又挂彩,那样太逊了。”

黑贞对于自己身上被施加的限定狂化很有自觉,现在过去只会引起幸存者的反效果。

“什么人——是幸存者么?赶快过来!”

队伍中疑似领队的人看到弦余后立刻招呼他躲到队伍末尾避难,而弦余靠近过后才注意到,原来这个军队的最内侧是手无寸铁的孩子和女人。

“我不是幸存者,你们当做我是元帅的朋友就好。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们按照计划应该去攻击奥尔良才对的!”

弦余熟练的给自己先套上个便利身份,一边干掉进攻过来的怪物,一边询问着这个仅剩的小队。

“元帅的朋友……算了,你能够那么轻松的干掉这种怪物就已经是帮大忙了!”

临时指挥官走到弦余身边,稍微观察了一下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年轻人,最终决定不去深究。毕竟虽然弦余的外表看上去并没有久经沙场老兵的气质,但是他的确拥有着战场的气息。

“我们的确是要攻打奥尔良,但是敌人就好像提前预知了我们的行动一般!先前的绝大多数部队全部在凌晨时分被突然出现的翼龙以及那些尸体袭击而覆没,我们因为在队伍的尾部所以勉强逃离了屠杀,但是巴黎也因此遭到了入侵——只用了3小时不到,这些怪物几乎已经把整个城市都屠杀殆尽了!而——该死,而我们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现在连活下去都是奢望!”

——提前一步知晓了吉尔元帅的行动……毕竟拥有圣杯加持,蓝胡子能够预知到人类时期自己的行为并不算困难。

“吉尔元帅在哪?为什么不直接从西侧的城门逃走?”

“元帅他在抵达巴黎后就突然和我们分开了,不管我们怎么说,他都一意孤行的不知道哪里跑去了,我只知道他说了一句【必须由我亲手去解决】……但我根本不清楚他要解决什么!至于为什么不从西侧逃走,你也看到我们身后这个紧闭的城门了,开门的机关损坏被堵住,只靠人类的力量根本打不开这扇门。”指挥官苦笑着指了指身后无比厚重的大门,那种厚度的无机物,就算是弦余强行使用枯叶,也要半天才能划开一个洞。

“【必须由我亲手解决】……难不成?!”

之前黑贞说过,毁灭的巴黎中感觉到了C元帅的魔力,也就代表着那个疯子来过这里。

而剑元帅,很有可能在这期间遇见了发狂后的自己,然后“他大概往哪个方向走了?我可以——唔!”

话没说完,上空突然飞出来一只翼龙,笔直的对准那些被骑士们保护者的孩子与妇女冲去。

翼龙张开血盆大口,咬到的却是冰冷的锁链。

“给我下来!!”

弦余用力拉扯勒住了翼龙的天之锁,后者嚎叫着失去平衡撞在了城门上。

“【枯叶】——”

弦余踩着天之锁冲到翼龙身前,高举无名长剑自上而下穿透了翼龙的头骨。

——不行,不能放着这些人不管,他们撑不过下一波怪物的攻击。

——但是一直守在这里结局也只是被怪物们包围撕碎,必须把这个大门打开才行……

“小心!一只比其他翼龙都要大的黑龙跑过来了!!”

法芙娜?

“嗷嗷嗷嗷嗷!!”

浑身是伤的法芙娜口中死死咬着一直翼龙的脖子,从半空中径直的俯冲下来。

“白痴龙!这边还有幸存者——”

弦余瞬间理解了法芙娜的意图,他停下了本要说的话,转而对着身后的士兵与居民大吼:“双手护住脑袋,趴下去!!”

轰——!!

法芙娜直接用自己坚硬的身躯将城门硬生生撞的七零八落。逃生的通道瞬间被打开来。

“那头龙不是敌人!保持阵型,后面的人优先掩护平民撤离,向着树林跑去!其他人一边后撤一边拖延追上来的敌人,那头黑龙会帮我们解决掉天上攻过来的其他翼龙!”

弦余发出了指令,所有人也直接按照他所说的方式行动起来——除了那个临时指挥官,他呆呆的看着弦余,眼睛里全是“你把B都装了,我干啥”的微妙情绪。

黑贞与弦余暂时分开后,向着自己所感知到的那个气息走去。她来到了偏西北侧的城墙,然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

在确认了那个人的身份之后,黑贞的瞳孔一瞬间变大,她立刻跑向那个身影的旁边。

“——我一定是产生幻觉了。”

那个人影,也就是尚未变成蓝胡子的吉尔德雷,倚靠在城墙边缘,虚弱却惊讶的看向黑贞。

“不是幻觉,总之你先给我闭嘴。”

黑贞在吉尔的身边蹲下,有些惊慌的看着吉尔。更确切点说,是看着吉尔胸腔破开的窟窿。

那里就像是被某种工具掏开了一半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滑落的肠子与内脏在微微抽 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