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位死者 第470章

吱

教会派遣的滴滴打车已经抵达，韦伯从口袋中取出那块鲜红披风的一角，默默想着什么后又再度放回胸前的口袋里。

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光是回到时钟塔以后要怎么面对肯尼斯老师就是一个天大的麻烦了……自己根本没有时间留在这里后悔。

韦伯抬起双眼，没有任何犹豫的踏上了离开的路程。

言峰绮礼面无表情注视着韦伯维尔维特的远去，对于这名来自时钟塔，根本没有任何背景和实力的半吊子魔术师，言峰绮礼实际上只做了最基本的情报搜集。他完全没有打算在这个人身上投入一丁点的精力。因为言峰绮礼可以断定这种抱着幼稚而且不切实际理想来参加这种战争的‘外来者’，其结局一定是毫无意义的死在某个角落中，连自身的死亡讯息都要依靠其他人来传播。

但是——韦伯维尔维特的身上发生了意料之外的改变，他在短短的几天之内心智和意志，甚至是自身的信仰程度，都在以惊人的速度成长着，在刚刚他离开冬木的瞬间，已经和几天前抵达这里的家伙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改变他的究竟是什么？是多次面对死亡时身体产生的应激反应？亦或是作为征服王而诞生于此界英灵rider的性格？再或者……依旧是那个foreigner？

言峰绮礼冰冷的表情产生了一丝改变。

直到目前为止，因为foreigner存在而改变了原本发展轨迹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参与进入了爱因兹贝伦家族人造人的事情，同时和时钟塔lord的肯尼斯走的异常靠近，帮助间桐雁夜这个在自己印象中“可悲而且毫无意义的男人”杀死了间桐脏砚，甚至就连本次战争中突然出现的ruler，以及师傅远坂时臣所召唤出来的英灵吉尔加美什，都和他有着某种意义上十分密切的联系。

如果他的存在能够改变这么多人，那么自己这种没有任何欲求——不，自己这种一心一意侍奉着主，却在心中一直有着某种难以言明‘抑郁’的存在，是否也能够得到改变？

这种改变甚至并不需要是“好的方向”，言峰绮礼需要的不是更加合理劝说他想着善良，赎罪方向的指引，而是无比单纯至极的“改变现状”，哪怕这个欲望仅仅存在本身就是对自己职业的一种亵渎。

对于言峰绮礼来说，这一次圣杯战争或许已经不仅仅是最初无比简单的‘遵循父亲的嘱托，帮助师傅远坂时臣取得胜利’程度。

恍惚之间言峰绮礼甚至忘记了自己已经停留在教堂后门外有多久，当他再次回过神时立刻转身回到了教堂中。

——然后就看到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弦余。

从弦余尸体身边的几个空瓶子以及摔落在地上的铁勺，桌子前还剩下2/3的麻婆豆腐来推理的话，这或许是一起预谋已久的自杀。

“master，foreigner他最开始对于麻婆豆腐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还表现得十分开心，但是当他吃到第五口的时候突然发出了【rua】的声音，然后就像你看到的这样一边喝水一边躺在地上，死了。”

百貌在一旁将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叙述给了言峰绮礼，而后者则是再一次被弦余刷新了自己的认知：原来真的有人会被辣死。

“咳咳咳……玛德，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终于能吃到点儿属于美食的东西而高兴，整了半天感情这玩意儿根本没有被分在‘菜肴’的行列，而是分到了‘剧毒物品’里面……！”

弦余一边吐舌头一边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和言峰绮礼四目相对。

“……”

言峰绮礼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桌子上餐盘里剩下的2/3麻婆豆腐。

“……”

弦余也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两只手露出肚皮，疯狂的左右摇头。

“……”

百貌依旧没有说话，他无比熟练的跑到弦余身后，摆出了“强人锁♂男”的姿势把弦余给固定住。

“等，等一下啊喂？！百貌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们不是情比金坚的师兄弟嘛！？快回想起你和我之前一起在冥府修炼，一起被师傅砍头的青春岁月啊！”

“不好意思，你说的那些岁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我只知道差不多有两位数的人格被你给坑死了这件事。”

——完了，看来这次的百貌智商终于上线了。

弦余一脸生无可恋，然后眼睁睁看着言峰绮礼端起餐盘一步一步靠近自己“呜呜——唔嗷嗷嗷！？”

浓烈浑浊滚烫的半液体半固体，顺着弦余的喉咙被强行的灌了进去。

害人终害己，弦余花式坑了百貌和麻婆之后，总算是在今天被算了一份总账。

……

“我说啊，你这家伙难道除了吃麻婆豆腐就没点别的爱好？”

处刑结束后，弦余一脸虚脱软绵绵的半个身子趴在长椅上，有气无力的询问言峰绮礼。

“我不清楚——作为神的代行者，我不应该拥有世俗的娱乐。”

“这样啊……”

弦余隐约觉得这种对话似乎在哪里见过。只不过当时是言峰绮礼和金闪闪，谈话的内容则是‘怎么偷税漏税’。

如今“麻婆人生导师”这个位置竟然变成了自己，弦余不禁想到，自己能不能趁这个机会让这个扭曲愉悦犯走上一条不那么反社会的道路。

“言峰绮礼，你没有家人吗？难道就没有一个能够为了他而努力活下去的存在么？”

“家人——”

言峰绮礼稍微停顿了一下，他首先想到的是那已经自杀的妻子，然后则是刚刚年满6岁的女儿卡莲。

这两位女性，让言峰绮礼都曾经认为可以改变自己“毫无意义的人生”，但最后也都以失败而告终。

事到如今，‘家人’这两个字带给言峰绮礼的，只有寻找不到答案的苦闷感。

“你一开始对于一个叫做卫宫切嗣的家伙很感兴趣吧？”

“你为什么——没错，他一度被窝认为或许可以是【受】的存在，但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受只能是你——”

“别乱用这种词啦！！教堂上面的十字架会哭出声啊！”

弦余大吼着吐槽，他终于搞明白了言峰绮礼并不是真正的gay（虽然也有待商榷），这家伙只是被某个腐女灌输了一些奇怪的东西而已。

犯罪嫌疑人究竟是谁呢？

“总之我要说的是，首先【攻受】不是你以为的那个意思，其次卫宫切嗣曾经一度是和你差不多的男人。但是在之后的过程中你们却发生了难以逆转的差异。你知道这个差异的根源是什么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