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成了不留姓名的大佬 第146章

作者:苹果味咖啡

  只是公子身边似乎没有适合自己的位置,她对此有些苦恼。

  如今血衣楼主死了,她似乎没能偿还公子的恩情,反而欠下的越多,也不知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她张了张口,又发现自己无从说起,公子总是如此坦然应对,反而是自己总是遮遮掩掩支支吾吾,这一番对比,更是令她感到羞愧。

  她显然给自己成为有用之人,却发觉自己终究是无用的人,一味的依赖着公子,寄生于此。

  这种苦恼令她始终辗转难眠,唯有练剑时才让自己心情平复,暂且忘却这些。

  她苦涩的想着,直至如今才终是体会到烟栖霞曾经说过的那种心境。

  ——因为配不上。

  “你还是很紧张,来,坐一会儿。”白泷倒了两杯茶水:“喝点茶,放松下心情……这若是一杯昏睡红茶,保管你现在睡得香甜。”

  兰香雪捧起茶杯,她抿了一小口茶水,品不出什么特别的味道。

  “其实你也无需忐忑,人生在世,少不了许多变化,即便你不愿意,也总有谁推着你往前走,船到桥头自然直,所以说人生这个东西啊,总是不断变化的,变化既是苦难也是精彩,就在于你怎么看待它。”白泷说着一些话,开始给少女灌入心灵鸡汤,开导她要积极面对未来,不要让心态变得消极,说着一些假大空的话。

  直至兰香雪轻声问了一句:“公子,打算离开金陵了吗?”

  庭院宁静了片刻。

  白泷搓了搓指尖:“谁告诉你的?”

  兰香雪摇头:“无人说过,只是香雪有这种感觉……公子或许是要去江湖上走一走了,公子说过,这江湖有些太过于无趣了。”

  白泷抿了口茶水:“你的直觉挺准。”

  这金陵是待的有些太久了,的确是该出去走走。

  半载时光,真把自己消磨成了咸鱼,倘若不是这番风波,或许自己也懒得翻个身。

  但如今内心已经是忍不住了,他开始怀念纵酒而歌的岁月了,哪怕只是为了缅怀一下少年时代的轻狂,也该去江湖走一圈,拜访几位故人,听听巴山夜雨。

  兰香雪轻声问:“公子已经决定了?”

  白泷摇头:“只是有想法,还没决定,具体去什么地方,还要再等一等,或许很快就会有答案。”

  兰香雪问:“我能和公子一起去吗?”

  她想看一看公子所走过的江湖会是怎么样的一番风景,那一定和她过往经历的那些不同吧。

  刺客杀手所经历的江湖,只有背叛、利益和杀戮,除此之外只有枯燥乏味的修行和身陷险境的生死危机。

  但公子眼中的江湖一定不是,他谈及时眼中泛着憧憬的光亮,证明那江湖一定是写意的虚实之间。

  她的声音藏着忐忑,因为她生怕被拒绝,倘若被拒绝一次,她不知自己是否还有第二次开口的勇气。

  白泷默然,他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兰香雪是一名天赋绝佳的剑客,假以时日,别说人榜前三十,登入地榜也有极大可能。

  把她绑定在自己身边,能得到的好处自然有,多一人旅行便少一分负担,漂亮的妹子随行也养眼好看,而且还能作为保镖,不用担心被拖后腿,利大于弊。

  但问题在于,白泷不是一名普通意义的江湖侠客,他终究是要回去的一来一往的时间差如何解释?被迫独行侠了这么久不是没有理由的。

  白泷斟酌着言词,在兰香雪忐忑和期许的视线中,他正要开口,却被一人出言打断。

  “兰姑娘可不要为难白公子了。”华中锦老爷子双手抄在袖口中,缓缓说道:“你的身份注定不能随意的行走江湖,不论如何……你注定是要回去的。”

  兰香雪神色黯然了几分,她倔强道:“我还没答应。”

  “那你也应该告知白公子。”华中锦放下了煎好的汤药,语重心长道:“隐瞒不会带来好的结果……老朽不妨做一次恶人罢,你终归是要回去的,回梵月谷。”

第一百六十八章 镇国血脉

  梵月谷,大秦秘境之一。

  亦可以说是最出名的秘境之一。

  江湖一共六大门派,其中太白剑派、素衣门、龙虎山的宗门总部皆位于秘境。

  少林寺需要人间香火,天香楼阁遍地生意,云麓学宫广收天下学子,都位于俗世之内。

  但这不代表这三大门派没有秘境。

  秘境即‘外景’,大世界中的小世界,倘若将世界看作一整张画卷,那么小世界便是粘粘在大世界边缘的一张贴纸,内有乾坤,自成法则。

  先天九重之上的天外天境界,即陆地神仙境,有一个重要的表现,即能随心所欲的演化外景。

  如今的所有外景世界,都是过去纪元中的遗留物,天生的洞天福地极少,九成以上的秘境外景都是陆地神仙后天演化而成,自己作成的一幅画。

  梵月谷是罕见的天然形成的洞天福地,原本属于世界的一块,却因此天象变化而分裂了出去,早在大秦开国,甚至在两朝以前便存在了。

  最初它是作为前代周朝的帝王陵墓,后来大秦把周朝的皇帝的坟给扒了,靠着这一大批死人财填补着国库空虚,度过了开国最艰难的一段时光。

  如今的梵月谷仍然是属于大秦皇室,只是不完全属于嫡系皇族,而是属于皇族中的一脉分支,即‘镇国一脉’。

  镇国二字,字如其意,镇守一国,需要的不是其他,而是极端强悍的武力。

  过去就提到过,在这个世界造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你永远不知道皇室供奉有几个天王级甚至圣元、无极境的高手,寻常刺客前去刺杀根本有来无回。

  只要这群强悍如斯的武者犹在,愿意忠心耿耿的守着皇室和大秦江山,任由农民们挥舞着镰刀锥子也很难靠着一句‘宁有种乎’来改朝换代。

  不过供奉注定是外人,大秦皇室也不会将全部的信赖都托付给外人。

  封建制存在一个巨大的弊病,即权利的交替不稳定,每一代皇权交替,新人换旧人,少不了许多风波。

  倘若是顺利过渡还好,可若是不顺利,太子无能,其他皇子皇女有意,那就是一番争夺皇权的权力斗争戏码。

  古代穿越小说可喜欢这些了,女频里不来几个皇子串一串cp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写的是女频,这类剧情想必不论看没看过的人都耳熟能详,毕竟人类的核心竞争力,倘若不是来自‘下半身’就是来自于‘权力欲望’,无非是一句‘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大秦皇帝自己再厉害不可能保证自己的崽儿都跟自己一样文韬武略,开国皇帝那么牛逼,堂堂天王境界,结果死的比他老婆还早,早些年开国皇帝的实力实际是强过皇后的,然后当了几年皇帝,他老婆一路升级到无极境,他自己反而不进反退。

  由此可见,作为人间帝皇,很难有文武兼修的能耐,毕竟掌握一整个天下,那么如何保证后代足够强?

  倘若是采取养蛊方针,无非是平白损耗皇室力量,留给阴谋家可乘之机。

  大秦皇帝苦思冥想了十天十夜,最后得出的答案就是开枝散叶。

  将嫡系分出两支,一支继承大统,一支镇守国脉。

  顺带一提,大秦开国的皇帝和皇后是表兄妹,双方实际上血缘关系就差那么一点就走到了三代以内,拆分家族的过程中,将大秦皇后的一脉封为了镇国,封地便定为了梵月谷。

  你说这样就万无一失了吗?

  当然不是,时间一旦长久,正统皇室和镇国一脉,必然会随着时间推移而逐渐失衡,武力的差别是决定性的,不可否认镇国一脉有夺取皇权的意愿。

  所以大秦皇后做了一个决定,即镇国一脉只留女子。

  代代习武的皆是女子,不存在嫁人,只有男方入赘。

  倘若后代是男孩,则会送出梵月谷外,交由男方家庭抚养,姓氏可以随男方姓,但倘若是女孩,便会留在梵月谷,归于镇国一脉。

  当然,也不是没有例外情况。

  例外情况,即镇国一脉的女子嫁给大秦皇帝,隔着几代联姻一次,保证双方关系稳定。

  这听上去像是包办婚姻,实际上也差不多,大多都是青梅竹马从小开始培养感情,婚姻嫁娶几乎水到渠成。

  毕竟皇帝娶多个老婆又不犯法,不存在天降系干碎青梅竹马的可能性,情况只会发展成‘你来的正是时候’。

  镇国一脉在大秦中地位极高,几乎和皇室互为表里。

  皇室是面子,镇国一脉即是里子。

  镇国一脉的招牌绝学即是‘太阴真气’。

  招牌的真气功体亮出来,还没出手,大多人便惧了三分,这这个名头在江湖上可比皇室好使多了。

  绣玉即镇国一脉的公主,她的太阴真气修行至少是五重天,俨然是得到了真传,全盛期是何等境界尚且未知,她又是如此年轻,必然地位尊崇。

  到这里白泷都能理解。

  可为什么兰香雪也要去梵月谷?

  他眼神里流露出几缕诧异之色,难道说她也是镇国一脉?

  兰香雪抿着嘴唇,她也显得几分无所适从。

  在她的记忆和印象当中,她出生于书香世家,父亲是才子,却没有几分关于母亲的记忆,家道中落时一把大火烧光了全部,问她关于过往的记忆,她哪里还记得?

  如今突然告诉她,她是镇国血脉的继承者?

  “不,这也可能是真的。”白泷摸着下巴,他若有所思道:“这样一来,就能解释为什么血衣楼主要杀你了,为什么他不惜和化妖勾搭,不惜做局,自断一臂也要杀你……倘若对方的目标是镇国血脉,那么你的体内也的确有对方需要的东西。”

  他总算是捋清楚了。

  兰香雪难以置信道:“因为我是镇国血脉吗?”

  白泷点了点头:“除此之外,似乎没什么其他可能了……这群妖怪贼胆包天,连贵为公主的绣玉都盯上了,顺带处理一下你这个落单者,不足为奇,只是似乎没打算抓活口。”

  兰香雪停顿了一会儿,她已经平复了心情:“死人的用处会更大一些吧,或许我死了,反而方便他们实施计划,真正的目标是绣玉,而不是我,也许我只是一个诱饵。”

  “这还真是阴差阳错。”白泷托着腮帮:“我也没想到会是这么回事。”

  “真的吗?”兰香雪低声问:“公子不是让烟姑娘查一查我的身世来历?”

  “你好像误会了什么。”

  “嗯,是香雪误会了。”兰香雪不追究,表现的有些心情低落,她端起苦涩的汤药,仰起头,一饮而尽,旋即对着白泷行了一礼,去了练功室。

  白泷看着她几分落魄的背影,低声说:“我说错了什么吗?”

  华中锦叹了一声:“知道了白公子一开始就做好了打算,自然心中难免抑郁寡欢。”

  ……我做好什么打算了?

  白泷的视线有了几分沉思:“她又懂了什么?”

  华中锦无奈道:“老朽时而会觉得,白公子这份温柔心肠,偶尔也会伤人更深啊。”

  白泷满脸问号:“???”

  老爷子哈哈大笑:“不懂也好,不懂也好呀,有时候明白了反而是落入俗套里了。”

  白泷嘴角抽搐:“您老年纪这么大了,还喜欢说谜语呢?”

  华中锦摇了摇头:“看破不说破,是一种老人家的智慧,老朽没有偏颇的意思,倘若是乱说话,反而是乱了次序,会引来不满。”

  他已经注意到不远处的小桃红投来不经意的注视。

  有时候外人多嘴两句,反而会好心办坏事,所以还是交给当事人来处理的好。

  过来人的经历也未必好用,华中锦自认为也没有处理过这样复杂的情感问题,他这一辈子只爱过一位女人,也娶了对方为妻子,虽因为妻子先天有缺,没能白首偕老,但爱情早已圆满,有了子嗣,何来什么遗憾……他倒也没什么能对白公子说的,真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也该是为自家孙女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