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这个嘛,可能是因为我学的太杂了。”白泷视线漂移:“我不是方某,做不到一本正经的抄袭,或许是屁股问题,也或许是脸皮问题,或许是课本问题,我总不能学分都不要了吧……”
他说着说着也叹了口气……妈的,倘若能躺着抄诗,我也想啊,不动脑子多好。
他见到老爷子的眼神有点奇怪,立刻转移话题:“说起来,刚刚愚公的故事,还有其他改版。”
“哦?”
“当愚公说出自己的后代终有一天能移平山脉的时候,突然间,智叟问了一句话。”
“什么话?”
“你有老婆吗?”
“……”老爷子手里的杯子当场裂开。
“因为没有老婆,没有了后代。”白泷一摊手:“于是愚公放弃了移山。”
华中锦以手扶额,这也太现实了。
“公子……”一旁传来小桃红幽怨的声音,她一直在偷听,很不满意这个改版。
“博君一笑,何须在意?”白泷笑容狂狷:“反正故事只是故事,着相你就输了。”
“不行不行。”桃红不依不饶道:“公子再说一个故事,这次要好听的!”
“也好,反正时间还有不少。”白泷换了个坐姿,轻声道:“这次就给你说个名为‘恶意’的故事吧。”
……
是夜,残月如勾。
化妖、血衣楼,两个心腹大患已除,不用担心被莫名其妙的刺客给盯上,白泷的心情算是彻底放松了下来。
他甚至不知不觉就已经睡着了,睁开眼时,天色已经暗沉,身上披着御寒的毛毯。
桃红和烟栖霞都知道,白泷不喜欢旁人在睡着后触碰他,这也是源自过去的应激性后遗症吧。
没了杏树调节温度,睡着了倒也免不了几分寒意。
运转功法,驱散了寒气,白泷将身上的毛毯叠好放在一旁。
烟云府内已经归于寂静,该休息的也该休息了。
他打算接着小憩,却在走过回廊时,听见了些许的声响动静。
烟云府中居民很少,仆人们居住在外院,内院内长期只有烟栖霞的别苑才有灯火,并且到了深夜灯光烛火自然黯灭,这回廊深院自是没有人打理的,也没有灯笼。
秋色深沉,在这片寂静的月色中,萧瑟的落叶散落的庭院之间,一名女子抱着膝盖坐在栏杆上,悠然的望着随风飘落的落叶,眼中倒映着秋日的萧瑟月光,手里提着一瓶酒壶,仰起头喝下一口,饮下一口烈酒,随后发出呛声,她也是不习惯喝酒的,或许这是第一次碰。
月下独饮,对影三人。
女子喝的是寂寞,是苦涩,也是意兴阑珊。
这幕风景倒映在眼中,扣人心弦,难以忘却。
不过庭院中不只有她一人,还有另一个更娇小的身影,黑发如瀑的小女孩粉雕玉琢的可爱,她面无表情,试图夺下女子手里的酒壶,却被频频闪过。
“你没有功力在身,碰都碰不到我。”兰香雪摇晃着酒壶,有了三分醉意的脸颊不复白皙,濡染着一层玫瑰色的红晕,她又仰起头,饮下一口烈酒,然后又接连咳嗽了好几声,烈酒打湿了衣襟,滴落在胸口:“咳咳……江湖儿女,喝瓶酒又怎么了?”
绣玉皱着眉,她很不高兴,眼神里在训斥——你怎么能这么放纵糟蹋自己!
兰香雪似是看懂了,只是横眉相对:“要你管我?”
绣玉继续上前抢夺,又再度被闪开,她皱眉——把酒壶放下!你喝太多了。
兰香雪根本不予理会,她低声说:“今朝有酒今朝醉,当浮一大白……”
咚——!
绣玉扔出了一块石头,指尖运出一缕太阴真气,击穿了她手里的酒壶,迸发出的酒水在半空凝结成冰。
兰香雪的动作僵硬在半空,她丢下手里的酒壶,瞪着绣玉。
“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我根本不想去那所谓的梵月谷!”
“我的家早在十多年前就焚毁了,事到如今,你跟我说什么带我回家?不觉得可笑吗!”
她咬着贝齿,目光敌视:“我根本不在乎什么镇国血脉!我也不认为因为它而变得高贵了几分!你又凭什么管束我?连喝酒都不行?!”
她不在乎这个身份,反而恨不得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这个血脉。
狠狠的踏碎了足下的酒壶,她的指甲刺入栏杆里。
绣玉蹙眉,神色苦恼,她不知该如何劝服这位少女,不论怎么说,她们都是亲人。
“说不上来就出去!离我远点!”兰香雪红着眼睛呵斥:“别打扰我喝酒!”
绣玉纹丝不动的站在庭院里,无声的看着兰香雪。
一大一小的两人,盯着那张和自己有着七成相似的面庞,月光见证着少女的初次叛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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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总觉得这么高频率的更新下去,我距离卡文就不远了,事实上已经卡了不少次。
这本书的题材其实能写的内容是很多的,有很多想法都塞进去了,但莫名的没写出来。
仔细想想可能就是舞台小了,或许写到现在为止也就是是个开篇。
等白泷出了金陵城,才算是真正走完了序章。
第一百七十一章
兰香雪本不该喝醉。
先天武者哪有这么容易喝醉。
可她还是醉了,不是因为喝酒而醉,而是因为想醉所以饮酒。
这个时代没什么未成年人不能饮酒的说法,倘若是书香世家的女儿家,便是一生不饮酒也很正常。
可她早已不将自己当做一个书香门第的寻常女儿家看待,饮酒又怎么了?
她已不是刺客了,只是这江湖中的浮萍。
公子告诉她,未来还有很久,她可以慢慢找寻自己的方向。
可她不知道自己能去往何方,只想着待在公子身侧报恩便好。
倘若是早一些知晓自己的身份,倘若是早一些明白这血脉的牵引,或许她就不会如此的心绪不宁,也不会想要就着月色醉一场。
公子或许一开始就知晓她的身份了。
烟栖霞说的是对的,公子向来是走一步看三步,他早已看见了更加遥远的风景。
让人查询自己的身世来历,也是为了弄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镇国血脉的继承者。
也就是说,公子救下自己的缘由,正是源自这份姻缘。
谁说不是呢?
绣玉和公子是认识的,有一份旧时因缘牵挂着。
公子救下自己,或许是因为一份香火情,又或许顺手为之,再或者往深处思索,公子为了布下这么一局,她活着是因为棋盘上需要她这枚棋子。
否则这一切的发展岂不是太过于巧合了?
兰香雪想不透,她心知自己远不及冰雪聪明,做不到顾全大局,连结束后的分析局势都做不到。
她只是自己是局中的一枚棋子,是在公子指尖下方的一枚落子。
可她不在意,过去的经历告诉她,有利用价值不是一件坏事,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意。
她兰香雪是什么人?江湖的一名刺客,下九流的杀手,死了都无人在意,十年煎熬,早已看透尘世冷暖。
不论公子目的是何,她内心都不曾在意过。
公子救自己于将死之局,斩断过往束缚,信手灭了血衣楼,还她自由之身。
这是再造之恩。
不仅如此,公子更是毫不忌讳她的过往,予她衣食,赠她名剑,教她绝学,宽慰其心,待她之好,令少女匪夷所思,这早已超过了升米恩斗米仇的概念,甚至令她感到些许惶恐。
这份恩情,她或许做牛做马几辈子都还不清。
然而公子什么都不要,既不贪图她的皮囊,又不需要她下跪宣誓此生忠诚,他笑着说自己讨厌奴隶制,并且希望自己能找到未来的方向。
他的好意,兰香雪明白,公子不需要自己变成一把剑,也不想她沦为附属品的花瓶,他告诫她理应堂堂正正独立自主的活着,不要沦为随波逐流的落叶。
可就连这份好意,她都不知该如何回应。
兰香雪很早就想问个明白——为什么待她这么好。
她如今明白了。
她却不觉得轻松,只希望自己一辈子都不要知道的好。
倘若是知道了便代表着离别的到来。
不论是公子惦记着过去的香火情,亦或是这一局布局结束,兰香雪对他都不再重要了。
公子不需要她常伴左右,待她之好,或许是以照顾着后辈的心情,所以才始终那般温和。
可兰香雪只认为公子是这般残酷。
当她开始依赖时,他什么都不说,当她逐渐习惯时,他若即若离;当她彻底依恋时,他说该分别了。
烟栖霞所说的一切言语都在逐渐应验。
她根本不了解公子,也不清楚他的温和态度之下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没谁能真正了解他的内心。
她不是例外,她只是其中的一员,或许以为自己很特殊,可这份特殊又能保持多久?
曲终人散时,她也是一样的黯然神伤、魂不守舍。
终于,兰香雪体会到了那种心情,那种难言的苦涩。
内心仿佛空了一个洞。
她哭不出来,或许早已不知道该怎么哭了,可鼻子酸涩着,头脑昏沉,连练剑时的指尖都在颤抖。
于是她想着,倘若能忘却就好了,趁着夜深人静之时,提着酒壶,月下独饮。
她不该去责怪公子,难道要责怪他待自己太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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