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小姨有何高见？”
“变了，何止是当一代人的老婆而已？她们的寿元悠久，这是什么？”白莲高谈阔论道：“这是祖传老婆！后代的所有男性单身问题全部解决了！”
“祖传老婆，妙啊！”白泷拱手：“不愧是小姨，果然必有高论！”
“不然怎么做你长辈，学着点。”
两人一番互相吹捧，表示彼此都很有看法。
白蛇扬起尾巴，啪啪两下拍在两人的后脑勺上。
青蛇则是乐呵的翻起了肚皮，在湖面上转圈打滚。
对于两条灵蛇来说，大概没什么可能明白世俗的观念，毕竟不能变人，不能成为人，就代表无法体会人世，连七情六欲都无法体会，当然也感受不到两人对话里的恶俗。
白蛇只是觉得不太高兴，她听得懂，却也不责怪，这要换成那边的白君儿，听到后绝对要翻脸。
谈话绕了一圈，又回到了青蛇白蛇身上。
白泷倒也是挺奇特的，在钱塘这么多年，可白氏居然偷偷在西湖里养了两条传奇生物，说出去谁相信。
“白蛇、青蛇，她们之所以留在西湖之中，不仅是为了给予她们活动的机会，同样也是为了另一目的。”
白莲的语气转为沉重：“接下来，我就要带你去看看……白氏一族的另一大辛秘。”
她招了招手，青蛇低下头，她坐在了青蛇的脑袋上，白蛇也卷动尾巴，将白泷放在头顶位置。
一青一白两条大蛇潜入西湖湖面下方。
白泷放开感知，西湖水面下的风景一览无遗。
即便是普通人，在灵蛇的照拂下，也不用担心会在水中窒息。
西湖之下居然藏匿着一条条复杂的水路，青蛇白蛇在湖面游动，穿过洞窟，跨过岩层，继而抵达了某个特殊地区，重新离开水面后，白泷置身于一处岩洞。
青白双蛇、白莲在前方，白泷跟在后方，他缓步行走着，空气并不浑浊，证明空气本身在流动，岩洞中有灯光，光线源自上方一列列的射灯，墙壁也保留着火盆等设施，不同时代的照明用具都出现在这里，证明它所历经的时光必然是一段漫长的历史。
“这里是？”白泷问。
“雷峰塔下。”白莲答。
白泷下意识抬起头。
“看不见的，隔了比较远的一段距离。早已不是你看到的景点的雷峰塔了。”白莲说：“真正的雷峰塔，其实也不是雷峰塔，而是‘镇妖塔’。”
“毕竟是镇压了一只千年蛇精来着。”
“不止。”白莲摇头：“真正的镇妖塔，镇压的何止一只千年白蛇？数之不尽的妖物都被镇压在塔下。”
“塔下。”
“嗯，塔下，所以塔本身不重要，塔只是建筑物而已，坍塌了也就坍塌了，很多人本末倒置的搞错了概念，真正重要的是塔下有着什么。”白莲语气肃穆了几分：“镇妖塔下，镇压着不知多少妖魔。”
她来到岩洞深处。
那是一座形状怪异的古塔，这是一座被倒置的古塔，下窄上宽，古塔的颜色是苍白和漆黑两种单调的颜色，塔的檐牙上挂着青铜材质的铃铛，声音不够清脆，反而有些沉闷。
整座古塔的出入口，仅有一扇门。
门扉被铁链牢牢锁死，上面锈迹斑斑，隔着沉重的青铜之门，也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溢出来。
白泷的神情僵硬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同样的青铜大门。
他曾经见过一次，在游乐场里的鬼屋，在顾青衣的老家宅子里，有着几乎完全一致的青铜大门。
当时的情形，他记忆犹新，从门扉之后涌出了数量庞大的邪祟妖魔。
他当时封闭了那一扇青铜门，因为它只开启了非常微小的一部分。
能够通过那扇门的都是相当弱小的邪祟，当时的他有能力处理。
虽然仅有一瞬间，他看见了那扇门后是什么。
同样是门，眼前镇妖塔的规模，远比之前的还要夸张，好在……它还处于封闭状态。
“这扇门。”白泷语气沉重的问：“它的后面是什么？”
“我看过古籍，先祖们将镇妖塔下镇压的东西称之为……”
白莲道出其名：“血河。”
第五百六十六章 血河
血河……
又是血河。
白泷似乎无数次的听说过同样的名字。
“血河又是什么？”
“不清楚。”白莲也不知，她停下步子，甚至不敢走得太近：“我只知道，它很危险，甚至代表死亡本身，血河中必然有着数之不尽的妖魔，而且据我所知……它并不只有一条。”
白泷问：“一共有几处？”
他头疼道：“不会是八方龙守，人手一个吧？”
白莲摇头：“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你想多了……这种级别的东西，出现在任何地方都是一场灾难，钱塘白氏过去也是赫赫有名的大家族，你可知这西湖都是在白氏管辖之下的，为什么到了如今，人丁凋零，只剩下我们寥寥几人，变成了一脉单传？”
“……先祖娶不到老婆？”
“给先祖道歉啊！”
“先祖能力不行？”
“能力不行就没你了！”
“那可能是一夫一妻制和计划生育的问题……”
“虽然你说的很有可能，但是白氏的衰退是在几百年前开始的。”白莲摇头说：“真正的衰退理由，是大量族人的死亡，就是为了封住这条血河，为了堵上这扇门，白氏死了无数精锐，嫡系几乎全部死亡，于是白氏不可避免的衰退了，旁系纷纷分裂，嫡系变成一脉单传，直至现在。”
“可它历史上，只开过一次？”
“不错，就一次。”白莲低声道：“一次就让全胜时期的钱塘白氏衰退了，如果它这时候再开启一次，我也没有自信能拦得住，除非……”
踏入鱼龙第六境，凝练真龙力，或许还有一丝把握。
可这一境界唯有承接过真龙血的白氏祖先抵达过，八方龙守，八大家族，千年时光，数以千计的龙守一族，却没有谁成就该境界，它早已是成了传说，龙脉日益衰退的如今，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
钱塘白氏的发展方向已经不同于其他的八方龙守，是集中资源的培育个别人。
白莲作为白氏当代家主，也是唯一的武者，独占完整龙脉，资源丰富，加上天赋出类拔萃，才得以在三十岁前踏入第五境，可在这之后，她再难有所长进，感受到了瓶颈期，又或许自己一生都会停留于此……白莲必须为后续铺好道路，这也是她找到白泷的理由。
“可以的话，这些事，我是不想告诉你的，不论是小白小青，还是这两只灵蛇看守的镇妖塔和血河。”白莲抱着双手，微微侧过面容，她无奈的一笑：“可我已经找不到其他人来接替了，你是我的侄子，也是我此生最信赖的人了，家族的重担，我也只能交到你的手里。也怪我们白氏人丁凋零啊。”
白泷见到她笑容寂寥，开口安慰道：“这有什么……小姨你找个靠谱的人结婚了，生他七个八个，组个篮球队什么的不就挺好么，反正现在国家都要开放生育了。”
“说的轻轻松松。”白莲斜眼道：“哪有这么容易。”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
“那你怎么不去结婚？”白莲反问，随后反应过来：“对啊，说起来你已经有女朋友，赶紧去生一个！”
“你以为那是抓娃娃啊！”
“那你可以去充话费啊！”
“你怎么不说去垃圾堆里捡！”
“都挺好，只要你能带回来。”白莲嘟起嘴：“你给我带个孙子回来，我也会很高兴的。”
“……”白泷无言以对，他揉了揉眉心，这很难，或者说，基本不可能。
哪怕他真的放开了，但以他如今踏破了生死玄关的体魄强度，很难完成一发入魂的工作。
一旦个体的生命层次开始进化，那么繁殖能力必然会下跌，这是不可避免的事实。
事实上天王境武者都很难留下后代，地仙境界的仙人，更是完全摒弃了留下后代的必要。
哪怕白泷想努力，也得看老婆顶不顶得住。
倘若说老婆是端木槿吧，冰雕美人的孱弱体魄本就是个大问题，让她生孩子，绝对伤及元气。
倘若说老婆是羽生怜吧，那就更难了，作为母体绝对足够优秀，但……那可是神祗啊神祗，怀孕的可能性更是低的令人发指，两人组合在一起就更加令人绝望啊。
换成绣玉的情况也是完全相同的，大秦记载的历史上，护道人和镇国公主留下后代的概率非常低下，七个护道人，有子嗣的只有三人……这或许也跟镇国公主的死亡率高有一定联系……但高品武者都很难做一名高品质的播种机器，最多只算是打桩机。
白泷沉思片刻，提议道：“不如还是考虑一下试管婴儿吧。”
白莲好笑道：“科技什么时候发展到这个地步了，你不怕被女拳冲成流星么？”
白泷叹息：“我只是对自己的将来抱有悲观态度而已，或许白氏下一代的重担还给交给小姨你啊。”
“跟你讨论这种问题，我也是犯蠢了，白氏的凋零早已是注定的事实，靠着一两人根本救不了。”白莲将一缕发丝撩起，翻了个白眼：“一孕傻三年，哪怕真的结婚生子，等到下一代的时候，龙脉早已枯竭，届时只能也就做个普通人了，所以……”
白泷警惕道：“你不会现在就要把这份重担交给我吧？我还是个孩子，我还没发育好呢。”
“不会不会，我也不指望你能处理什么问题，你开玩笑吗？就你？你不行的。”白莲否认三连。
“你这么说也怪伤人的……”白泷又不爽道。
“想发挥作用就去生孩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直接气抖冷！”
“傻小子，小姨我是不会把这种责任推卸给你的。”白莲伸出手轻轻抚摸白蛇青蛇的鳞片：“我只是不确定，什么时候灾难就会到来，万一血河外溢，镇妖塔崩碎，靠着我和小青小白，未必守得住这儿。”
“青蛇白蛇也是？”白泷问。
两条大蛇俯下身体，吐了吐信子，颇具灵性的点了点脑袋，表示自己会死守于此。
“她们本就是白氏的守护灵蛇，镇守是她们的使命，也是和先祖的契约。”白莲站在两只灵蛇之间，背对着镇妖塔的青铜大门，静静的说：“至少在我们都战死之前，轮不到你登场……可若是灾难到来，我们遇害了，你便是接替白氏家主的人了，这时候你必须自己扛起责任来，想尽一切办法平息事态，封闭血河。”
白泷默然：“或许不会这么糟糕，过去多少代人不是都没事？”
“可过去龙脉没有枯竭，灵气没有复苏啊，瀛洲之事，已经敲响了警钟，时代在变化，灾难可能不期而至。”白莲目光里藏着忧虑和叹息：“有时候，每一代人都没得选，这件事落在了我的头上，我必须去面对它，别无其他选择，必须为最坏的结果做打算。”
“所以，你选择现在告诉我？”白泷奇怪的问：“为什么是现在？”
“因为八方龙守的阵营分裂了。”白莲抿着嘴唇：“过去的八方龙守，同气连枝，多多少少有着互相助力的可能性，可现在局势有变，他们为了龙脉已经撕破脸皮，即便灾害到来，我也没有把握再叫来其他的龙守协助，况且这血河不止一条。”
“小姨你，为什么不想答应他们的龙脉融合？”
“你知道龙脉是什么吗？”白莲不答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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