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箭矢携带着破空之能,在它命中和贯穿地火皇之前,连白泷都没能察觉到它的气息。
这一箭贯通了熔岩之躯,令它携带上了一层火焰附魔,烈火缠箭,化作赤色虹光。
白泷抬手正欲阻拦,却半途停了手。
因为他发现,这好像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于是天魔放下手,在放缓的体验时间里抽空看了眼面露死相头顶危字的赤练十五。
他耸了耸肩。
——我很抱歉。
赤练十五瞳孔剧震,然后被火箭穿胸而过,整个人被动能惯性携起,钉在了中间的山石上。
火光从伤口中央点燃烈焰,中箭刹那就已经生机断绝的赤练十五真的变成了赤色莲华,付之一炬。
可谓,死状不祥。
(first blood)
这边赤练十五当场去世,那边地火皇落回地上,咳血不止。
箭矢穿胸而过,换成东瀛人早该念俳句了。他没死,但已经被重创。
白泷从半空跳下,双足点地,站在地火皇的十几步之外。
他看了眼被一箭穿二的两名刺客,不由得摸了摸下巴。
这场面……我这辈子好像没怎么见过,这就是闪现接Q吗?
地火皇哪里想得到自己居然也会有膝盖中箭的一天,已经重创的他想要起身都越发艰难。
抬头望见走近的白泷,顿时感到自己的死期也不远了。
……头顶的危不是危,你说的白是什么白……
不!不行!不可以!
地火皇慌了,他还不想这么轻易的死,至少不能死的这么没牌面!
你应该让我回去养好伤势,等我发育个一百多年,咱们再来决一死战!
他大喊一声:“我还有话要说!”
白泷没着急补刀:“看在你的节目效果拉满的份上……你说。”
地火皇左思右想,突然之间急中生智。
他满脸严肃的说:“其实,我是替阁下挡这一箭的!”
说好了站着报仇,现在他已经结结实实的跪下了。
图穷匕见,按理说没办法善了,但他不甘心啊,就这么死了太不值得,太没排面,太莫名其妙了!甚至别人提到这件江湖传闻时都是清一色的‘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哈哈哈哈’,这怎么可以!
地火皇的眼神是那么真挚和恳切,仿佛他自己都快要信了。
——信我!我真心的!
白泷:“……”
异乡人深深的叹了口气:“如果你不侮辱我的智商,也不是不能给你留个体面……”
……说服失败。
……请求回档失败。
地火皇:脏话。
下一刻他瞬间明了,只能逃了,不逃就必死无疑,逃了还有一线生机,撤,总之是快撤!
地火皇怒喝一声:“神魔莫问!你杀我三个兄弟姐妹,我必要跟你拼个鱼死网破!”
他双拳砸入地面,大地上顿时涌出数十道熔岩火柱,将白衣团团围困在中央。
恐怖的热浪和火光席卷开,某提着刚买的生肉的路人被吓到了,不小心将牛肉掉在地上,眨眼间就已经外焦里嫩,他立刻捡起来翻了个面,并且洒了盐。
独孤城居民的心理素质可见一斑。
地火皇吼的中气十足,摆出要拼命的架势,实际上根本没这念头,完全就是缓兵之计,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隐忍,这时候谁拼命谁憨批,能跑就跑,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还是种田苟发育适合老子。
天杀榜高手硬着头皮撞向城墙,打算破壁而逃。
可他刚刚一转头,突然间山重水复,风景一变,不知何时,已经置身于一片满是石佛的空间里。
他一脑袋磕在了山上,咚的一声,山壁纹丝不动,而他的脑壳裂开。
“这,这里是哪?”
地火皇慌乱的左右看去,只见到了遍地的石佛雕像,以及一个灰袍老僧。
“秃驴,是你捣鬼?!”妖魔勃然大怒。
“阿弥陀佛。”灰袍老僧抬眼,直白道:“妖魔当诛。”
须弥山中一声嗡鸣,金色的大佛悄然合掌呈拈花印。
地火皇被镇入地面,妖焰滔天也没能有一丝一毫的反抗。
消亡之前,他想起了自己罪孽的一生。
活了几百年,没想到居然会死在这种地方,不仅没能报仇,反而把自己也捐了出去。
而且说到底……
是谁在打我?是谁杀了我?而我又杀了谁?
这和尚是谁啊,又是谁从背后射了老子一发?
他带着浓郁的疑惑、莫名和不甘心,望着金色大佛缓缓合掌。
感觉自己整个都要裂开了……哦,是真的要裂开了……
熔岩化形的地火皇,化作一缕尘埃风化消散,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shut down)
白泷似乎听到了提示声,手里的舍利子微微一怔,飘出一团火焰,随风而逝。
“小须弥山果然是有点能耐的。”白泷默默道:“下次遇到不好处理的,就带着怪去给他打。”
他抛了抛舍利子,伸了个懒腰,往回走。
结果一回头看到地面上有个人蹲着在吃牛肉,吃相极其残忍,都没切开,一整块的当场上嘴。
“……看什么看,没见过人露天烧烤啊?”
“见过,但……”
“什么?”
“你这手法不太行,全熟哪有七分熟好吃?”
“确实,都怪刚刚那玩意的火力太大了,不知道关小点。”
……
某小巷院落。
宋书敬正在跟自己下棋,黑子白子的落下,棋盘上错落有致。
他平静的问:“成功了吧?”
拓跋回道:“说成功也算成功,说没成功也算没成功。”
宋书敬问:“什么意思?”
“成功了,但没有安全成功。”拓跋表情古怪的很。
“说人话。”宋书敬没兴趣下棋了,皱眉道:“我替你屏蔽了一次天机,你居然连个普通女子都杀不了?”
“那可不像是什么普通女子,而且杀也的确算是杀了,都烧成灰了。”拓跋小声说:“而且还是买一送一,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什么不太对?”宋书敬问。
“神魔莫问的反应很平淡。”拓跋说。
“平淡?”宋书敬一滞:“怎么可能?他竟能如此冷血?”
“甚至很欢快,走的时候还带着小垫步。”拓跋又补充道。
“嗯?”宋书敬抬起眼睛:“他岂是这般冷血之人,我这一笔明明算的很准!只要孟初雪死了,神魔莫问立刻会杀入城主府!让事情再无转圜余地!你确定?你莫不是看错了!”
“你在侮辱我的视力,我可是弓兵,什么是弓兵你懂么!我站在高楼上,隔着十几公里,连冬木市大桥上的一根螺丝钉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拓跋不愉道:“我连你脸上的疹子都看得见!”
宋书敬打开折扇:“谁让你看这个了!我最近是有点水土不服……罢了,你跟我详细说说怎么回事?孟初雪一个凡人,绝无可能活下来。”
“我开弓了,一箭秒了,有什么好说的?”拓跋说:“只是神魔莫问的反应奇怪,而且中途还钻出个奇怪的货色,我瞧着还有点眼熟,所以才……”
“眼熟?”
“嗯,看着眼睛都快熟了。”拓跋扇着风:“简直就像是天杀榜上仅次于我的……”
他愣住了,突然不说话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反射弧终于迟钝的传递了关键的信号。
“谁?”宋书敬追问:“你给我说清楚。”
“这个,这个……”拓跋产生了某些不好的联想,他严肃道:“宋大人,我们之间的交易,只是我帮你杀这个人,你指定时间地点,而我去杀固定的这个人,对吧?”
“不错。”宋书敬点头:“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确认一下。”拓跋淡淡道:“我想说的其实是……可能孟初雪没死,我们杀的是个替身。”
“什么?她成替身了?”
“这个,有点巧合,我也在考虑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拓跋干笑道:“不该啊,他们怎么会盯上神魔莫问?如果真的是这样,我这一箭反而是救死扶伤……”
“你说什么?”宋书敬不由得色变:“我让你去杀人,你反而给对方解了围?”
“这不是我的问题。”拓跋摊手:“谁知道来的是个假的孟初雪?谁知道他还突然蹦起来了……”
宋书敬坐在棋盘前沉默良久,突然嘀咕了一句:“……”
拓跋没听清:“宋大人你说什么?”
宋书敬又嚅嗫了一下嘴唇:“……你……退……”
“还是没听清,宋大人,你大声点,别这么没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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