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公子并指前之,曰:老太君毒也……”
这是古典文学体。
“……火盆烧的劈啪作响,可这灵堂里却是如此的冷冽,众人都觉得心里凉透了,这怎么可能是真的呢?他们都在想着,如果这是真的,天可就塌下来了,有人躲在墙角里,念着‘这不可能’,甚至没有正眼去看棺椁……”
这是现实主义文学体。
白泷一边说着还一边切换各种文体,秀的人头皮发麻。
他如果改行去写实体小说,绝对不到三天就能把编辑逼到离职。
骨面听着十分别扭,有时候觉得带感,有时候光是理解词汇就很烧脑了。
最终才算是勉勉强强的听明白了大体的过程。
可细节部分听着白泷描述的绘声绘色,他反而没听明白什么,唯一知道的就是……这公子是真的有点本事,的确是他破了投毒案,也查出了化妖。
但骨面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却被各种文体烤的脑壳发烫,一时间没转过弯来。
这时,休憩时间结束了,第三场舞台演出即将开始。
一名身着长裙的女子不急不缓的走上了舞台中央。
随着她的登场,下方便传来一阵阵骚动,不少人都是知晓其身份,纷纷表示自己能一饱眼福,赚了。
对对对,你赚了,天香楼阁这波血亏。
商雨薇稍稍一拱手,随着声乐奏起,她身形亦随之婆娑。
起初是柔美的,因为她手里尚未握住剑锋,曲风柔和,舞蹈也轻缓。
可随着声乐从柔和转入低昂再转入急促之后,她拔出了双剑。
顷刻间气质变了。
剑入手,柔和感不复,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凌冽。
如果说最初是一弯清流溪水,此刻便是瀑布飞流。
从这剑舞之中,白泷竟看出了金戈铁马的意象,裙袖翻飞,仿佛是在沙场厮杀之中舞剑。
没有杀意,虽没有杀意,却有一股气势和意象。
寻常人看见的只是华丽的剑舞,高难的技巧和动作。
但这些都只是点缀,真正重要的是意境,恰如画作,写意即是画龙点睛的那一笔。
看不懂,并不代表它不存在,这剑舞似是让白泷看见了实质般的风景,窥见了她剑舞中勾勒出的风景线。
长河,落日,大漠,马鸣,长枪,铁铠,枯木,冰河……
一派派景观好似实质般呈现于眼前,他也不知自己为何看得见,似是被故意呈现。
自始至终,商雨薇都没看向他一眼,可白泷觉得好像无时不刻都被凝视着,被那种朦朦胧胧的意象所笼罩。
白泷观着剑舞,止不住轻声呢喃。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半首七言绝句,很轻很淡,几乎无人听见。
可骨面听见了,听的清清楚楚,这传世的篇章,落入耳中如此振聋发聩。
他本有些发烫的脑袋被这句诗词刺激的一个激灵,突然冷静了下来。
这时骨面开始重新审视旁边的青年……自从见到对方第一面起,他就有种违和感,随着交谈的进行,违和感被暂时的掩盖住了,直至交易完成时,他都没有什么太多的怀疑。
但到了现在,违和感越发的掩盖不住。
……他既是逃难者,为什么还能打扮的如此衣着光鲜,不像丧家之犬?
……他本该痛恨澹台世家,却能在听到澹台忠将死的消息是毫不动摇?
……他想着急流勇退稳稳当当的离开,却从态度上看不出丝毫的急切?
……潜伏的外层成员,怎么有如此之强的心理素质和泰然自若的谈吐?
……是我在引导话题,还是我被他诱导了思考?
骨面认为自己想的太多了,他竭力阻止自己深思下去,但偏偏有个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呐喊。
……哪怕之前的都可以解释,唯独一点是不行的!
……组织内潜伏的卧底,绝不可能会有这样的诗才!
骨面握住拳头,他继续思考,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察觉到真相了。
……为什么他能绘声绘色的描述出澹台世家发生的事?
……为什么从一开始他就坐在这里始终态度轻松自若?
……为什么他看似处处配合却总给我一种强烈违和感?
……能想到的可能性只有一个!
骨面握紧拳头,呼吸急促,神色不安,却又压抑着这份不安。
他猜想自己已经中了圈套,落入了对方提前布好的陷阱,他发现了,却已经太迟了。
因为交谈已经结束,因为就连暴露,也是对方故意暴露的,主动暴露的。
从开始到现在,对方没有一点隐瞒,没有一句假话,也没有一句真话!
骨面有些不甘,强忍着心间的战栗感,也压制住随时会暴起的杀意。
将视线看向白泷,压抑着颤抖的声线,他低沉的发问:“我有一个问题。”
白泷观着剑舞,不假思索:“说。”
骨面质问:“你就是公子。”
他质问着,却是用笃定的口吻。
白泷闻言,毫不诧异的扬起唇角,自信且肯定道:“不错,正是在下!”
第九十六章 我赌你的枪里没有子弹!
白泷等对方发问已经挺久了。
所以几乎没过脑子就是一句话出口。
装逼嘛,不寒碜。
倒是一旁的骨面几乎要捏碎了座椅的扶手。
他承认的太快了。
不,他从一开始就没隐藏过。
不仅没有隐藏,甚至刻意在最后点明出来。
骨面内心暗叹自己的愚蠢,同时也咬牙切齿的诅咒着对方的狡猾。
这是个陷阱,这也是个圈套,设好的圈套,等待着请君入瓮。
或许从自己主动靠近开始试探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落入对方的算计里了。
可他到底是如何得知饕餮令的作用?又是如何得知的天香楼阁会面?
计较这点也毫无意义。
从踏入天香楼阁的那一步起,他就注定会落入对方的手里。
骨面暗暗心惊,对方这话术是何等的犀利,对于人心掌控又是何等到位,看似处处被动,实则是循循善诱,看似到处都是破绽,实则太过于明显反而不会令人怀疑。
他的心态更是沉稳,不急不躁,见到鱼儿上钩,也仍然摆着欲擒故纵的态度,明明只要稍微表现出一点焦躁就会被自己察觉出来,可他没有。
骨面也不得不感叹对方的手腕灵活,可这等人物竟会始终默默无闻。
他低沉道:“会栽在你的手里……不冤枉。”
白泷心满意足,却又故作谦虚:“谬赞了。”
骨面皮笑肉不笑的冷哼两声。
此人可真是虚伪啊,明明神色、言语是真诚的,可怎么看便怎么虚伪!
纵使已经清楚自己已经落入陷阱,对方如此自信,他恐怕已经插翅难飞。
可难不成就此放弃挣扎?若是就这么平白的落入对方手里,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骨面心说还是有机会的,因为地点是这天香楼阁。
天香楼阁是大门派的产业,不允许佩刀剑,言下之意,不允许在这里动武,否则便是与天香楼阁为敌,打了大门派的脸面,可得上门负荆请罪。
也就是说,公子他不敢主动出手,先发制人的主动权在自己身上。
如果是在其他地方,恐怕自己已经成了阶下囚,或者不需要其他人动手,这名公子敢坐在自己身边,必定对实力万分自信,单靠他一己之力就能拿下自己。
同时自己要赌的也正是他这份自信,赌他没有在外面留下其他的后手!
但这还不够!
对方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逃离,一定会追出来,所以需要第三个契机。
即争取到足够的逃离时间。
要耽误对方追击的时间,最好的方式是击伤他。
可骨面见到白泷完全没有将注意力集中在他这一边,仿佛毫无提防的姿态,反而更加没有自信动手。
对方越是自信,他便越没有自信,譬如对手拿着一手垃圾牌,跟你四个二叫板,你也得慌一下。
骨面不认为公子手里的是一手垃圾牌,而是毋庸置疑的王炸。
在对方必有提前防备的情况下动手,岂不是茅坑里点灯?
所以,他不敢赌白泷的实力到底藏的有多深。
那么,他只能赌一手别的。
骨面阴鸷的视线探寻着四周,恰巧是瞥见了一名正在斟茶递水的侍女。
天香楼阁的侍女也是弟子,或是外围弟子,或许不记名弟子。
只是侍女,尚未成年,亦无法登台表演,自然实力很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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